“阿彌陀佛，王施主此言極是！”
“這遺蛻，其實也是荒野自己修行所得，可以承載他的神念。”
“隻要神念不死，世間還有遺蛻存在，兩者互相交融，荒野就能再度複活，不過借助遺蛻複活的軀體，修為並不是完全體。”
“所以無數歲月以來，荒野複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躲起來，恢複修為。”
度念耐心地解釋著。
清韻也跟著說道：“度念師侄隻說了其中一層。”
“其實經過數十萬年的輪回和變遷，荒野的無數具遺蛻也都消亡了，現在大夏境內的這些遺蛻，已經是最後一具。”
“所以荒野的複活機會，也隻有這最後一次。”
“我們要趕在他成為完全體之前，將之抹殺。”
“否則等他完全降臨，不但是人族世界，就算是九州，恐怕也會陷落！”
度念高宣一聲佛號，道：“清韻師叔所言極是。”
“上古生活的時期，靈氣濃厚，世間天靈地寶隨處可見，按理說大家都是，血脈強悍，隻借助原有的資源就可以提升修為，永存世間。”
“但上古時期還是發生了一連串的之戰，給其他族群造成了空前的災難，很多族群直接消亡。”
“據說那時候，便連我們人族，也差點兒被滅族。”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荒野若是真正的以完全體複活，以如今的靈氣濃鬱程度和資源的匱乏程度而言，單單一個荒野，就已經是全部人族的災難。”
兩位人族大佬一邊說話，一邊各自運轉真元，激蕩腳下的符文陣法。
血池底部，細細的紅沙被真元刮飛，符文陣法已經連成一片。
清韻伸手在虛空中一握，一張蔚藍色的靈符便憑空凝聚在掌中。
轟隆！
清韻單手捏了個法訣，靈符瞬時引燃，騰起一團火光。
即便是在血水深處，火光仍舊燦爛如花。
嗡！
靈符的力量緩緩潛入了腳下的符文陣法之中。
立刻發出力量激蕩的聲響。
清韻滿意地點點頭，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藍色符紙以及一支造型古拙的符筆。
而後筆走龍蛇，現場直接畫製符籙。
符籙的製造，並不是簡單的擁筆勾畫就完了。
而是一個極為耗費真元和神魂力量的過程。
即便是混元境初期的清韻，也不能一蹴而就。
度念見狀，轉過頭來，全身佛光微微閃耀，輕聲對關成道：“我們為師叔掠陣，等此符畫製完成，應該就能進入真正的埋骨地了。”
關成微微頷首，張開形意幻靈弓，嚴陣以待。
嗡嗡嗡！
清韻每每在符紙上勾畫下一道印記，身上都會騰出一團藍色流光。
這是真元消耗的征兆。
“大師，聽您方才的意思，我們現如今的世界，根本難以容下哪怕一個？”
關成眇了一眼度念，將心中疑問問了出來。
度念低眉垂目，略微思索道：“上古時期，靈氣濃鬱之時，尚且互相征伐、殺戮，爭奪生存資源。”
“如今之世，靈氣濃鬱程度比不上上古的千分之一，資源也因為無數族群的消耗，而顯得匱乏。”
“複活後，是肯定會對其他族群下手的。”
“這其實跟如今的妖魔一族將人族的血肉和生魂當成是最佳的修行資源，其結果和目的，是一樣的。”
關成聽到此處，心裏驀地一動。
怪不得妖魔一族，無論是大夏境內的妖魔，還是域外妖魔，都喜歡人族生魂。
原來根本的原因乃是現如今的世界，靈氣比起上古時期，已經削弱了不少，資源也難以承載妖魔一族的生存。
那麽荒野若是真的以完全體複活，那麽，就一定會將人族，甚至是妖魔一族當成修行的資源。
對於而言，其他族群不過是盤中之餐而已。
但魔心教和千量迷宗如此處心積慮，又能得到多少好處呢？
就算荒野能夠幫助千量迷宗救回千量仙，能讓魔心教達成“聖主”降臨的目的。
那麽，這個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這跟三體裏的葉文潔也太像了。
難道魔心教和千量迷宗也是對這個世界失望，所以故意破罐子破摔？
又或者，“聖主”降臨以後，能解決荒野？
關成心裏暗暗沉思，表麵上卻無過多表露，借著清韻畫製靈符的當口。
關成話鋒一轉，繼續問道：“聽大師的意思，兩位前輩進入聖壇，目的是為了阻止荒野的複活？”
度念大師想也不想，淡淡回應道：“嗯……”
佛門不打誑語，以度念的位格，不會不遵守信條。
但很明顯，這個“嗯”說得很是隱晦，也很諱莫如深。
這其中，應該還隱藏著其他目的。
包括清韻也是一樣。
關成也是一瞬間明了：“如今進入聖壇的強者，包括妖魔一族，以及人族，其實都有自己的謀劃。”
“深層次的目的，也是難以追尋。”
嗡！
這時，清韻手上，靈符的最後一道靈光線條勾畫完畢，立刻騰起一團清輝。
“成了！”清韻微微舒了一口氣，“沒想到開啟此陣的靈符和青銅門的竟然十分不同，浪費了一些時間。”
“阿彌陀佛，清韻師叔的破陣靈符舉世無雙，小僧佩服。”
度念大師見狀，也是掩飾不住心中的敬佩。
“你這個樣子，還是‘小僧’？你哪裏小了？”清韻掃了他一眼，打趣似地道。
度念枯槁的臉上沒有過多表情，隻是低頭道：“師叔說笑了。”
“好了，破陣吧。”清韻麵色嚴肅起來，同時手捏法訣，宣泄真元，觸動靈符。
轟隆隆！
那張勾畫著無數奇怪線條的靈符在真元的催動之下，忽然暴漲。
瞬間功夫，便從一個巴掌大的小小符紙，幻化成了橫亙數十丈的帷幔狀龐然大物。
以三人為中心，方圓數十丈之內的空間瞬時被靈符覆蓋。
玄奧的線條之中，垂下無數蔚藍色的靈光。
“開！”
清韻目中光華流瀉，低聲悶喝。
轟隆隆！
咯吱咯吱！
話音落下，接著傳來一聲巨響，而後是連串的回音，猶如洪荒巨獸忽然蘇醒過來，攪動風雲。
接著，一陣齒輪轉動以及金屬撞擊的聲響從三人腳下擴展開來。
在深水中激蕩出去。
關成立刻感到一陣地動天搖。
度念和清韻都是穩穩紮根於地麵，不為所動。
關成也立刻運轉真元，腳下生根。
很快，靈符覆蓋的地域之中，無數青光和腳下的玄奧符文交相輝映。
嗡嗡嗡！
下一刻，關成隻覺眼前一花，而後全身都別一團溫和的青光纏繞。
而後，全身一輕，不由自主地騰空而起。
刷刷刷！
猶如無數記憶碎片湧上心頭，關成眼前閃過無數畫麵。
腳下忽然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猶如黑洞一樣，瞬間將他吸了進去。
咯吱咯吱……
連串的齒輪轉動聲響中。
關成、清韻和度念三人化為一股青光，和腳下的玄奧符文融合在了一起，而後“嗖”地一聲，消失不見！
……
大夏滁州向南府六和縣。
林真橫刀立馬，佇立在城頭。
身後的城池已經完全被除魔軍拿下。
連日來的戰鬥，即便是鎮撫使林真葉深感戰爭慘烈。
六和縣之中，妖魔為數不多，但妖魔為禍之後，將近六成的人族百姓被妖魔殘害。
身為伏魔衛鎮撫使的林真心緒很不好。
其實豈止是六和縣。
一路來攻城拔寨，每過一處，雖然都是勝利。
但奪回來的人族城池，早就十室九空。
無數人族百姓喪身於妖魔之口。
這樣的城池，就算奪回來，也和死城沒有什麽區別。
氣質有些陰柔的林真，實則心性堅毅，對妖魔之類，向來強硬。
所以他所過之處，凡是妖魔，便一律軍法處置，不留活口。
也算是為人族百姓報仇了。
蹬蹬蹬！
這時，一位身穿黑甲的千戶腳踏台階，飛速前來，單膝跪倒在林真身前，語氣有些急促地道：“稟鎮撫使大人，六和縣城之中，又發現了一個祭壇。”
“模樣和形製，與之前其他縣城所見大同小異，隻有符文稍顯不同，請大人定奪。”
這位千戶修為不俗，是林真的心腹手下，向來辦事利落，深得林真器重。
聞言，林真心裏微微一動，並沒有著急說話。
自從索伊約將攻伐滁州境內妖魔的大任全權交給林真，自己隻身前往錢縣聖壇以後，林真已經是除魔軍的最高長官，擁有戰爭時期的決斷之權。
進入滁州後，林真發現，每攻破一城，便能在城中的民宅、官服或者是市場之內的場所，找到一個奇怪的祭壇。
如今的六和縣，也是其中之一。
這些祭壇並不是大夏朝的特色建築。
從前也未曾流行過。
林真曾查找伏魔衛典籍，但也未曾在浩如煙海的書籍中找到有關這種祭壇的記載。
“還和以前一樣，將祭壇的形製、符文都勾畫記錄下來，然後報回京師司天監。”
許久沉默之後，林真淡淡地道。
“是！”煉神境強者千戶俯首說道，而後準備告辭而去。
“慢著。”驀地，林真語氣加重道。
千戶連忙回來。
“司天監那邊，對此祭壇可有新的解釋傳來？”林真問道。
千戶搖搖頭道：“司天監那邊隻是說此祭壇一定與聖壇和荒野有關。”
林真露出一絲嘲諷的笑：“這些家夥，沒有在陛下那裏搶來進入滁州的領導之權，便故意藏著掖著。”
“什麽叫一定和荒野有關！明明就是他們已經知道了祭壇的效用，故意不說！”
三大仙司以伏魔衛為首。
但司天監並不受伏魔衛節製。
三者之間還有一定的競爭關係，相互牽製、製約。
這是大夏立朝以來的策略，目的是為了防止三大仙司坐大，威脅皇權。
但這也同時造成了三大仙司互不服氣，相互掣肘的結果。
這位千戶苦笑一聲道：“司天監自然不會錦上添花，他們這次進入滁州的人太少，就算滁州之事了卻，也得不到多少功勞，自然會懈怠一些，大人還是息怒，不要和他們計較。”
林真豈會不知其中的水有多深，聞言，很快收斂情緒道：“你辛苦了，下去修整吧，明日清晨，繼續開拔！”
“是！”千戶轉身下了城頭，獨留林真一人。
……
錢縣、聖壇深處，某個密室之內。
紅衣女子、綠護法、朱雀和玄武長老，四位千量迷宗高層，仍舊圍攏在那顆巨型的球體周圍。
四位高層齊齊看向球體中繁複的流光，表情凝重。
“妖魔一族，畢竟不如人族血脈精純、靈氣濃厚……”
“而且產出的生魂珠煞氣太強，恐怕將來難以控製！”
看著球體內部，朱雀長老歎了一口氣道。
說話之間，一顆紅色珠子從球體中產生，直接顯化在密室之中。
玄武長老立刻運轉冰寒之力，將紅色珠子中氤氳的妖魔氣息鎮壓，而後將之放入了儲物袋。
“如此以來，要達到控製荒野的神魂這個目的，難度不但要增加，還會麵臨被荒野反噬的結果。”
綠護法緩緩道。
紅衣女子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但並沒有說話。
玄武長老微微感知了一下紅色珠子，而後道：“其實這也無妨，到時候我們將生魂珠投入宗主大人的神魂。”
“到時候以宗主大人的神力，自然會剔除神魂珠中的雜質。”
“我們現在要做的，除了製造生魂珠以外，還得開啟祭壇。”
說到此處，朱雀長老忽然麵色一變，大聲道：“玄武此言極是！現在大夏的除魔軍已經快推進到滁州腹地。”
“其中已經有三分之一的祭壇被除魔軍占據。”
“若再不開啟，宗主大人到時候恐怕就醒不過來了！”
紅衣女子這才將眼神從巨型球體上收回，目光從三位屬下身上掃過，而後沉聲道：“為了改造宗主大人的意誌，我們已經損失過多……”
“既然如此，此處便交於小綠和玄武，你們兩個全力製造生魂珠。”
“我與朱雀去開啟祭壇，複活宗主大人！”
綠護法、朱雀和玄武長老頓時精神一振，齊聲應道：“是！”
話音落下，紅衣女子和朱雀長老身形一閃，憑空消失。
“這遺蛻，其實也是荒野自己修行所得，可以承載他的神念。”
“隻要神念不死，世間還有遺蛻存在，兩者互相交融，荒野就能再度複活，不過借助遺蛻複活的軀體，修為並不是完全體。”
“所以無數歲月以來，荒野複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躲起來，恢複修為。”
度念耐心地解釋著。
清韻也跟著說道：“度念師侄隻說了其中一層。”
“其實經過數十萬年的輪回和變遷，荒野的無數具遺蛻也都消亡了，現在大夏境內的這些遺蛻，已經是最後一具。”
“所以荒野的複活機會，也隻有這最後一次。”
“我們要趕在他成為完全體之前，將之抹殺。”
“否則等他完全降臨，不但是人族世界，就算是九州，恐怕也會陷落！”
度念高宣一聲佛號，道：“清韻師叔所言極是。”
“上古生活的時期，靈氣濃厚，世間天靈地寶隨處可見，按理說大家都是，血脈強悍，隻借助原有的資源就可以提升修為，永存世間。”
“但上古時期還是發生了一連串的之戰，給其他族群造成了空前的災難，很多族群直接消亡。”
“據說那時候，便連我們人族，也差點兒被滅族。”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荒野若是真正的以完全體複活，以如今的靈氣濃鬱程度和資源的匱乏程度而言，單單一個荒野，就已經是全部人族的災難。”
兩位人族大佬一邊說話，一邊各自運轉真元，激蕩腳下的符文陣法。
血池底部，細細的紅沙被真元刮飛，符文陣法已經連成一片。
清韻伸手在虛空中一握，一張蔚藍色的靈符便憑空凝聚在掌中。
轟隆！
清韻單手捏了個法訣，靈符瞬時引燃，騰起一團火光。
即便是在血水深處，火光仍舊燦爛如花。
嗡！
靈符的力量緩緩潛入了腳下的符文陣法之中。
立刻發出力量激蕩的聲響。
清韻滿意地點點頭，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藍色符紙以及一支造型古拙的符筆。
而後筆走龍蛇，現場直接畫製符籙。
符籙的製造，並不是簡單的擁筆勾畫就完了。
而是一個極為耗費真元和神魂力量的過程。
即便是混元境初期的清韻，也不能一蹴而就。
度念見狀，轉過頭來，全身佛光微微閃耀，輕聲對關成道：“我們為師叔掠陣，等此符畫製完成，應該就能進入真正的埋骨地了。”
關成微微頷首，張開形意幻靈弓，嚴陣以待。
嗡嗡嗡！
清韻每每在符紙上勾畫下一道印記，身上都會騰出一團藍色流光。
這是真元消耗的征兆。
“大師，聽您方才的意思，我們現如今的世界，根本難以容下哪怕一個？”
關成眇了一眼度念，將心中疑問問了出來。
度念低眉垂目，略微思索道：“上古時期，靈氣濃鬱之時，尚且互相征伐、殺戮，爭奪生存資源。”
“如今之世，靈氣濃鬱程度比不上上古的千分之一，資源也因為無數族群的消耗，而顯得匱乏。”
“複活後，是肯定會對其他族群下手的。”
“這其實跟如今的妖魔一族將人族的血肉和生魂當成是最佳的修行資源，其結果和目的，是一樣的。”
關成聽到此處，心裏驀地一動。
怪不得妖魔一族，無論是大夏境內的妖魔，還是域外妖魔，都喜歡人族生魂。
原來根本的原因乃是現如今的世界，靈氣比起上古時期，已經削弱了不少，資源也難以承載妖魔一族的生存。
那麽荒野若是真的以完全體複活，那麽，就一定會將人族，甚至是妖魔一族當成修行的資源。
對於而言，其他族群不過是盤中之餐而已。
但魔心教和千量迷宗如此處心積慮，又能得到多少好處呢？
就算荒野能夠幫助千量迷宗救回千量仙，能讓魔心教達成“聖主”降臨的目的。
那麽，這個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這跟三體裏的葉文潔也太像了。
難道魔心教和千量迷宗也是對這個世界失望，所以故意破罐子破摔？
又或者，“聖主”降臨以後，能解決荒野？
關成心裏暗暗沉思，表麵上卻無過多表露，借著清韻畫製靈符的當口。
關成話鋒一轉，繼續問道：“聽大師的意思，兩位前輩進入聖壇，目的是為了阻止荒野的複活？”
度念大師想也不想，淡淡回應道：“嗯……”
佛門不打誑語，以度念的位格，不會不遵守信條。
但很明顯，這個“嗯”說得很是隱晦，也很諱莫如深。
這其中，應該還隱藏著其他目的。
包括清韻也是一樣。
關成也是一瞬間明了：“如今進入聖壇的強者，包括妖魔一族，以及人族，其實都有自己的謀劃。”
“深層次的目的，也是難以追尋。”
嗡！
這時，清韻手上，靈符的最後一道靈光線條勾畫完畢，立刻騰起一團清輝。
“成了！”清韻微微舒了一口氣，“沒想到開啟此陣的靈符和青銅門的竟然十分不同，浪費了一些時間。”
“阿彌陀佛，清韻師叔的破陣靈符舉世無雙，小僧佩服。”
度念大師見狀，也是掩飾不住心中的敬佩。
“你這個樣子，還是‘小僧’？你哪裏小了？”清韻掃了他一眼，打趣似地道。
度念枯槁的臉上沒有過多表情，隻是低頭道：“師叔說笑了。”
“好了，破陣吧。”清韻麵色嚴肅起來，同時手捏法訣，宣泄真元，觸動靈符。
轟隆隆！
那張勾畫著無數奇怪線條的靈符在真元的催動之下，忽然暴漲。
瞬間功夫，便從一個巴掌大的小小符紙，幻化成了橫亙數十丈的帷幔狀龐然大物。
以三人為中心，方圓數十丈之內的空間瞬時被靈符覆蓋。
玄奧的線條之中，垂下無數蔚藍色的靈光。
“開！”
清韻目中光華流瀉，低聲悶喝。
轟隆隆！
咯吱咯吱！
話音落下，接著傳來一聲巨響，而後是連串的回音，猶如洪荒巨獸忽然蘇醒過來，攪動風雲。
接著，一陣齒輪轉動以及金屬撞擊的聲響從三人腳下擴展開來。
在深水中激蕩出去。
關成立刻感到一陣地動天搖。
度念和清韻都是穩穩紮根於地麵，不為所動。
關成也立刻運轉真元，腳下生根。
很快，靈符覆蓋的地域之中，無數青光和腳下的玄奧符文交相輝映。
嗡嗡嗡！
下一刻，關成隻覺眼前一花，而後全身都別一團溫和的青光纏繞。
而後，全身一輕，不由自主地騰空而起。
刷刷刷！
猶如無數記憶碎片湧上心頭，關成眼前閃過無數畫麵。
腳下忽然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猶如黑洞一樣，瞬間將他吸了進去。
咯吱咯吱……
連串的齒輪轉動聲響中。
關成、清韻和度念三人化為一股青光，和腳下的玄奧符文融合在了一起，而後“嗖”地一聲，消失不見！
……
大夏滁州向南府六和縣。
林真橫刀立馬，佇立在城頭。
身後的城池已經完全被除魔軍拿下。
連日來的戰鬥，即便是鎮撫使林真葉深感戰爭慘烈。
六和縣之中，妖魔為數不多，但妖魔為禍之後，將近六成的人族百姓被妖魔殘害。
身為伏魔衛鎮撫使的林真心緒很不好。
其實豈止是六和縣。
一路來攻城拔寨，每過一處，雖然都是勝利。
但奪回來的人族城池，早就十室九空。
無數人族百姓喪身於妖魔之口。
這樣的城池，就算奪回來，也和死城沒有什麽區別。
氣質有些陰柔的林真，實則心性堅毅，對妖魔之類，向來強硬。
所以他所過之處，凡是妖魔，便一律軍法處置，不留活口。
也算是為人族百姓報仇了。
蹬蹬蹬！
這時，一位身穿黑甲的千戶腳踏台階，飛速前來，單膝跪倒在林真身前，語氣有些急促地道：“稟鎮撫使大人，六和縣城之中，又發現了一個祭壇。”
“模樣和形製，與之前其他縣城所見大同小異，隻有符文稍顯不同，請大人定奪。”
這位千戶修為不俗，是林真的心腹手下，向來辦事利落，深得林真器重。
聞言，林真心裏微微一動，並沒有著急說話。
自從索伊約將攻伐滁州境內妖魔的大任全權交給林真，自己隻身前往錢縣聖壇以後，林真已經是除魔軍的最高長官，擁有戰爭時期的決斷之權。
進入滁州後，林真發現，每攻破一城，便能在城中的民宅、官服或者是市場之內的場所，找到一個奇怪的祭壇。
如今的六和縣，也是其中之一。
這些祭壇並不是大夏朝的特色建築。
從前也未曾流行過。
林真曾查找伏魔衛典籍，但也未曾在浩如煙海的書籍中找到有關這種祭壇的記載。
“還和以前一樣，將祭壇的形製、符文都勾畫記錄下來，然後報回京師司天監。”
許久沉默之後，林真淡淡地道。
“是！”煉神境強者千戶俯首說道，而後準備告辭而去。
“慢著。”驀地，林真語氣加重道。
千戶連忙回來。
“司天監那邊，對此祭壇可有新的解釋傳來？”林真問道。
千戶搖搖頭道：“司天監那邊隻是說此祭壇一定與聖壇和荒野有關。”
林真露出一絲嘲諷的笑：“這些家夥，沒有在陛下那裏搶來進入滁州的領導之權，便故意藏著掖著。”
“什麽叫一定和荒野有關！明明就是他們已經知道了祭壇的效用，故意不說！”
三大仙司以伏魔衛為首。
但司天監並不受伏魔衛節製。
三者之間還有一定的競爭關係，相互牽製、製約。
這是大夏立朝以來的策略，目的是為了防止三大仙司坐大，威脅皇權。
但這也同時造成了三大仙司互不服氣，相互掣肘的結果。
這位千戶苦笑一聲道：“司天監自然不會錦上添花，他們這次進入滁州的人太少，就算滁州之事了卻，也得不到多少功勞，自然會懈怠一些，大人還是息怒，不要和他們計較。”
林真豈會不知其中的水有多深，聞言，很快收斂情緒道：“你辛苦了，下去修整吧，明日清晨，繼續開拔！”
“是！”千戶轉身下了城頭，獨留林真一人。
……
錢縣、聖壇深處，某個密室之內。
紅衣女子、綠護法、朱雀和玄武長老，四位千量迷宗高層，仍舊圍攏在那顆巨型的球體周圍。
四位高層齊齊看向球體中繁複的流光，表情凝重。
“妖魔一族，畢竟不如人族血脈精純、靈氣濃厚……”
“而且產出的生魂珠煞氣太強，恐怕將來難以控製！”
看著球體內部，朱雀長老歎了一口氣道。
說話之間，一顆紅色珠子從球體中產生，直接顯化在密室之中。
玄武長老立刻運轉冰寒之力，將紅色珠子中氤氳的妖魔氣息鎮壓，而後將之放入了儲物袋。
“如此以來，要達到控製荒野的神魂這個目的，難度不但要增加，還會麵臨被荒野反噬的結果。”
綠護法緩緩道。
紅衣女子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但並沒有說話。
玄武長老微微感知了一下紅色珠子，而後道：“其實這也無妨，到時候我們將生魂珠投入宗主大人的神魂。”
“到時候以宗主大人的神力，自然會剔除神魂珠中的雜質。”
“我們現在要做的，除了製造生魂珠以外，還得開啟祭壇。”
說到此處，朱雀長老忽然麵色一變，大聲道：“玄武此言極是！現在大夏的除魔軍已經快推進到滁州腹地。”
“其中已經有三分之一的祭壇被除魔軍占據。”
“若再不開啟，宗主大人到時候恐怕就醒不過來了！”
紅衣女子這才將眼神從巨型球體上收回，目光從三位屬下身上掃過，而後沉聲道：“為了改造宗主大人的意誌，我們已經損失過多……”
“既然如此，此處便交於小綠和玄武，你們兩個全力製造生魂珠。”
“我與朱雀去開啟祭壇，複活宗主大人！”
綠護法、朱雀和玄武長老頓時精神一振，齊聲應道：“是！”
話音落下，紅衣女子和朱雀長老身形一閃，憑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