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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玉道人一生心血全部耗費在那伏魔玉蟾之上,對那《陰陽五行真罡雷術.葵水陰雷篇》隻是略有涉及,算不上精通,這葵水陰雷遠不如明澤道人那般聲勢浩大,不過已是他如今他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手段了,雖然到他這般境界,各類法術都會無師自通,如操縱水火、引聚風雷,但威力都極為有限,根本派不上用場,甚至連這葵水陰雷在如今而言也有些雞肋。


    明玉道人心中清晰了然,但別無他法,隻有放手一搏。


    兩道手臂粗細的電蟒似是守城弩上發射出來的巨箭,挾裹陰寒森然的氣息朝著黑暗之中那個人影輪廓絞殺而去,將整片夜空都似乎封凍了起來,然而又被雷電蘊含的破壞之力撕裂。


    轟嗒一聲!


    黑暗之中的人影輪廓陡然消隱,雷電劈中,猶如劃過漆黑的夜空。


    來得也快,去的也快。


    沒有留下一絲痕跡,隻剩下雷聲的餘韻還在空中回蕩。


    明玉道人陡然色變,耳邊忽然想起一陣聲音。


    “魔道勢不兩立,但我魔宗之人心胸寬廣,海納百川,從不管你正道修行之法如何迂腐,你道宗卻屢屢指責我魔宗功法有違天和,我魔宗之人也從不濫殺你道宗中人,你道宗中人卻對我魔宗中人趕盡殺絕,偏偏還打著除魔衛道這種冠冕堂皇的旗幟,偽善至極,今**二人死於我手,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


    這一字一句都是從喉嚨中噴薄而出,帶著一陣濃烈的殺意與怨氣。


    明玉道人聞言大怒,抬手一揮,又是一道陰雷電蛇從掌心迸發而出,朝著聲音傳來之處轟擊而去,隻可惜依舊如泥牛入海似的,毫無結果。


    “魔道便是魔道,自是該殺,哪需要這般多的道理。”


    “你既然說老夫是魔,那老夫便做一回魔給你看。”


    黑暗之中,陡然傳來一陣強大無比的壓迫力,好似那吼聲化作了實質的音波,從四麵八方碾壓而來,兩人頓時像是陷入了深淵。那紫英道人趁著兩人心神交戰之際還準被凝聚無形劍氣發動偷襲,這壓迫之力頓時將她掌心之中剛剛凝聚成型的氣刃震的支離破碎。


    “魔頭,你若殺我,我師門長輩絕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你隻有死路一條。”


    紫英道人被這黑暗中傳來的巨力碾壓的軀體扭曲,喘不過氣來,心頭又驚又怒,破口大罵,如今她體內純陽真氣雖是龐大渾厚,甚至還在計都道人、羅睺道人之上,但沒有本命飛劍,便似折斷手腳的壯漢,哪怕有一身力氣,也隻是一個廢人,根本不是兩人對手。


    “我便是放過你,你們這些正道偽君子又能放我二人一條生路嗎?可笑!”


    黑暗之中頓時傳來一正狂笑。


    笑聲桀桀,讓人毛骨悚然。


    明玉道人麵色陰寒,此時心頭急切渴望著那岷江水府之中的追陽道人、赤霞道人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處境,而趕來救場,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愈發的絕望,那笑聲如針芒,刺得他渾身難受,心中猶如亂麻,忽然之間,隻覺胸口後心一痛,低頭看去,臉色頓時慘白。


    隻見一截漆黑的短刃從胸口中穿出,沾著滴滴鮮血。


    明玉道人隻覺得一陣黑暗在體內輻散開來,猶如絢爛的煙火,轉瞬間便彌漫夜空蒼穹,那種淩厲如芒的黑暗氣息,猶如千百道利劍,一瞬間充斥了自己的身軀,將體內經脈、器官全部撕裂,便連純陽真氣也未能逃脫,被吞噬一空,黑暗所及之處,全部化為烏有。


    便連燃燒體內純陽真氣化作三昧真火做拚死一搏,也成了奢望。


    眼前景象逐漸模糊,明玉道人帶著強烈的不甘,伸手朝著胸前那截刀刃抓去,卻未能觸摸倒,便覺得渾身最後一絲力量都被抽空了,那羅睺天魔刃從他後心中抽離,一道血線狂飆而出,腳下雲煙崩滅,他整個身軀便似斷翅的大雁,從空中墜落而下。


    紫英道人嚇得一聲尖叫,嚇得魂飛魄散。


    正在此時,耳邊忽然響起一陣飄渺至極的聲音,也不知從何處而來。


    如今深陷死地,心神大亂,她無暇去想這聲音是何人通過神識傳入她心間,隻覺得這聲音似催命、勾魂一般,抹殺著她的希望,讓他心中僅有的一絲理智也化為烏有。


    眼神空洞,似被抽走了神魂。


    內心的恐懼猶如魔鬼將她吞噬,眼眸之中燃燒起一股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然,一縷淡紫色的火焰陡然他眼眸升騰起,而後紫色火焰席卷全身,將她身上衣衫燒成灰飛。


    不,連灰燼都未留下來一點!


    好似直接化作了虛無,如幻想崩滅,露出衣衫之下最為真實的一麵來。


    冰肌玉骨,纖腰雪峰。


    本是世間最妙曼的景致,但近在咫尺之間的羅睺道人卻無意欣賞,見著紫色火焰席卷而來,如臨大敵,眼神之中恐懼彌漫,甚至有種魂不附體的感覺,不敢有一絲遲疑。


    身形一閃,化作一個黑點,陡然遁入虛空之中。


    而後那籠罩天穹的黑暗也陡然間撤去,月光灑下,天地之間一片清曠。


    那紫英道人懸於虛空之中,飄搖的火焰遮掩了她身軀妙曼的輪廓,四周虛空之中的一切汙穢之物都被焚燒一空,頃刻之間,她身軀也在紫火之中逐漸瓦解,失去了顏色,似被煆燒淨了雜質,在陽光之下就像一塊塊澄澈無瑕的水晶,通透至極,看起來無比的詭。


    整個過程沒有一絲聲音發出,但隨著她身上紫色。火焰的每一次飄搖跳躍,便有一陣恐怖的毀滅之力席卷開來,悄無聲息,方圓十裏之地都似在高溫之下蒸發了一般。


    山下萬畝雪鬆,被削去了冠蓋,卻沒有一絲焦糊的痕跡,就好像冰雕升華,就有那麽一部分憑空不見了,岷江之中的浮屍、血水,也似被淨化了一般,河水恢複了清澈。


    甚至連那天穹之上,都被燒出一個窟窿來,所有雲煙、霧氣化為烏有。


    頭頂那一片夜空,比別處更加的幹淨,連月亮都更加的明亮清晰。


    三昧真火,凶猛如斯!


    數十裏外,羅睺道人一臉隱怒,神情凝重,胸膛之前的血肉竟然變成了透明的顏色,透過那薄薄的一層,便能直接看見體內的肋骨以及跳動的心肺,看起來有幾分恐怖。


    甚至連肋骨都似乎被煆燒成了琉璃,看起來澄澈透明,給人一種脆弱至極的感覺。


    “小妮子,竟然引三昧真火自殘,若非老道反應的快,今日便要著道了!”羅睺道人輕揉胸口,便見那些透明的血肉似斑駁的牆漆,層層剝落,也無一滴鮮血滲出,一遇風便化作了齏粉,卻是被三昧真火燒壞了肉身,先前他反應及時,見那紫英道人眼瞳之中有紫色火焰飄起,便立即避讓,饒是如此,被那火焰散發出來的氣息侵蝕,也受了重傷。


    所幸之前服下的回天返元丹還有一些藥力殘留於體內,如今胸口血肉重生極快,幾息之間便結成了一層皮膜,而後天空之中鋪陳開來的黑暗悄然散去,計都道人顯露行蹤,身上倒無羅睺道人這般嚴重的傷勢,隻是那計都魔神旗上的圖騰,卻如被歲月侵蝕,褪色許多。


    先前他用旗麵將明玉道人、紫英道人雙雙困住,那三昧真火席卷開來時,便直接燒中了旗麵,若非這計都魔神棋乃是天魔遺寶,換做其他靈寶,這一下恐怕就能被毀去。


    “你還算好,我這計都魔神旗被這一燒,不知要經曆多少月蝕之夜才能彌補回來。”


    計都道人暗道一聲晦氣。


    羅睺道人臉色凝重,卻並非損失慘重而痛心,他心思細膩,立即想道種種後果:“這小妮子引三昧真火自殘,純陽真氣裂變燃燒的氣息直衝九霄,引發天象異變,方圓數千裏之地都能感覺得到,本來想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這下子可算是打草驚蛇了,不出一兩日,恐怕有正道高手順藤摸瓜找尋到此地來,若是知曉我們所作所為,恐怕……”


    想到此處,這羅睺道人也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這明玉道人、玉紫英道人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備受門派青睞,視作種子弟子,宗門對其重視程度甚至超過一些尋常長老,死於外人之手,絕對會大肆追查,會善罷甘休。


    到那地步,他二人便有通天手段,也難以尋覓一絲活路。


    不過兩人也算死過一次,此刻倒不至於自亂陣腳。


    “這小妮子本是幾人之中最膽小最沒主見的一個,怎麽臨死關頭卻有如此勇氣,直接引火自殘!卻是我疏忽了,沒能來得及阻止。”羅睺道人歎息一聲,如今心頭有些後悔,這一切全因自己疏漏而起,不過如今唉聲歎氣也沒任何用處,還得早想對策,才有活命可能。


    “如今我們該早些離開這處是非之地。”計都道人說道。


    “此地自然不宜久留。”羅睺道人點頭道,而後自言自語的說道:“不過離開此處,又能往何處去,如今蜀州正道勢力雲集密布,你我實力尚未恢複,你的計都天魔旗又被三昧真火燒壞,隱匿能力大不如前,能夠安然回到小溈山洞天的幾率微乎其微。”


    “見機行事便是,該死球朝天,不死萬萬年。”計都道人一副火爆的模樣。


    “暫不提這些,先去與恩公回合!”羅睺道人也是煩悶至極,甩袖說道。


    計都道人聞言略有遲疑,質問道:“如今我們已是惹火燒身,怎可再去麻煩恩公?莫非想連累他不成,我計都可絕非這種忘恩負義之輩。”


    “你我相識快有百年了吧?還懷疑我的為人!事情落到這步田地,是我疏忽大意所致,我自然不會連累旁人,可總要與恩公提醒一聲,好讓他心中有數。”羅睺道人白了他一眼,覺得太考慮太過馬虎,拂袖一揮,身形化作一道黑色的痕跡,消失於夜空之中。


    計都道人聞言之後也轉過彎來,不再多言,緊追而去。


    山麓之下,雪鬆林中。


    張潛負手而立,看著遠處天穹之上的那片幹淨澄澈的天空,雲層洞破,月明星朗,視線沒有一絲阻礙,便可看到那片瑰麗的銀河,先前紫英道人引動三昧真火自殘,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如何浩大,他自然有所察覺,卻沒有一絲驚訝,因為這正是他一手促成。


    他將手中掙紮不止的落英劍和伏魔玉蟾重新封印,鎮壓進玲瓏**塔中。


    正如赤霞道人所言,將一切都抹殺的太過幹淨反而掩蓋不了真相,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並不難以理解,否則他覆手之間則可將幾人抹殺,何須讓羅睺、計都二人出手。


    與其一味掩藏真相,不如給對方一個錯誤的事實。


    所以讓事情泄露,也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就算這紫英道人最後不引三昧真火自殘,他也會將那落英劍放歸回去,讓這紫英道人鬧出一些動靜,為正道中人察覺,不過最後卻是用神識擾亂者紫英道人的心神,使其引火自殘,如此結局,自然是最為完美的,不僅鬧出的動靜夠大,也少了許多變數和風險。


    張潛如今神魂強大,堪比抽坎填離之境的半步人仙。


    而這紫英道人雖是天資絕頂之輩,但卻沒有經曆過什麽磨礪,意誌十分脆弱,明玉道人死時她心神便已失守,張潛神識再一侵擾,便似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直接讓她崩潰。


    言語之間,再給予暗示提醒,直接讓她有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


    正因如此,才讓那羅睺道人有些狐疑,怎麽忽然之間,膽子最小最沒主見的紫英道人會有如此勇氣,做出這等玉石俱焚的事情來,卻並不知道張潛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兩人自岷江水域一路倉皇而來,自林間見著張潛,俯身下拜。


    張潛也未退讓,承了這禮。


    自是不想再這旁枝末節上耽誤時間,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們追殺途中發生之事我已知曉,那紫英道人引三昧真火自殘,天象異變方圓千裏都可輕易看見,無需多言。”


    羅睺道人麵露尷尬,神情有些低落,說道:“是我兄弟二人行事手段不夠仔細,出了紕漏,卻是讓恩公見笑了,此行來是做辭別,救命之恩隻能來日再報,卻也不知有沒有這機會,但隻有如此了,那紫英道人引火自殘的動靜恐怕已讓人察覺,不出一兩日內,正道勢力必然會前來追查,自知闖下大禍,不敢連累恩公,隻能先行離去,您所委托的事情……”


    張潛自然知道二人心頭所想,無心聽他解釋,純粹浪費時間,揮手將其打斷,心頭自有計劃,直接道:“你二人若想活命便不要自作主張,我有打算,照我所說行事便是。”


    兩人啞口無言,在二人看來,如今已是闖下潑天大禍,這太上道人卻是如此鎮定。


    這份定力簡直讓人無話可說,敬佩無比。


    何況對方已將話說到這種地步,他二人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麽,在旁躬身聆聽。


    張潛雙眼微闔,目光掃過兩人,道:“我救你二人性命,自然不是白救,需要你幫我做一些事情,我也不隱瞞什麽,這麽做會讓你們替我承擔一些惡名與風險,但決不會讓你們犧牲性命為代價,若是你們答應,我便繼續往下說,若是不答應,我們再此分道揚鑣,隻希望你們落入正道手中之後,莫提起我救過你二人性命,若做不到,我便殺了你們。”


    “呃。”兩人皆是不約而同的愕然,咽了咽口水,顯然是被張潛這番直來直去的話給驚住了,果然高人都有怪脾氣,也不敢撩撥,雖然被人威脅性命,卻沒有一絲怒意。


    “恩公救我二人性命,恩大於天,便莫說這些見外的話,我二人雖是魔道中人,卻非忘恩負義之輩,你便直言,我兄弟二人便是拚的性命也要報答。”計都道人心思雖不如羅睺道人細膩,但是說話卻更為直接,沒有絲毫扭捏。


    張潛滿意點了點頭,見羅睺道人也無異議,拂袖一揮,鬆林之中頓時出現一尊門戶,虛空之中,古樸的塔影輪廓隱現,一股浩瀚的威壓從中散發出來,已經形成實質。


    四周樹冠上飄落的雨雪似乎都被凍結,停滯在虛空之中。


    羅睺道人與計都道人如今實力都未完全恢複,精神更是衰弱,這玲瓏六和塔陡然出現於頭頂虛空之中,猶如天上仙宮降臨人間,險些將兩人震倒在地,心頭驚駭萬分,心頭難以抑製的狂喊,“遠古靈寶,竟然是遠古靈寶,這太上道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絕不會是尋常散修。”


    張潛沒有藏拙,也沒有解釋。


    玲玲**塔門戶大開,其中世界元氣流轉,正是遠古靈寶的才有的特性,若非如此,僅憑羅睺道人與計都道人的眼力,又如何能看穿這玲瓏**塔的本質?隻是張潛故意讓其知曉,卻也不是單純的顯擺,隻是如今給二人吃下一顆定心丸,好對自己產生足夠的信任。


    而後五指虛握,從那門戶之中抓攝出兩道人影,氣息全無,卻是兩具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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