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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潛將法門了熟於心,又穩固了道心。


    這才重新開啟了石門進入地宮之中,步履平穩、神色如一、心無雜念,沒有一絲破境前的焦躁與不安,雖然心魔叢生之境的心魔劫數較之日後的風火大劫乃至於真魔大劫都不值一提,然而再此境界,修行者的道心與境界都極為低微,破境之時死於心劫者不在少數,尤其是魔宗之人,行事乖張,妄念深重,心魔幻境遠比道宗修士厲害,而且境界速成根基不穩,破這一境,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


    因此大多修士破境之時都要有長輩守護,雖無法相幫,卻也能在失敗之時護住心脈,不至殞命。


    饒是如此,一個個走到這一步時還是免不了心生恐懼,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張潛卻懶得去想那麽多,甚至都忘了恐懼為何物,走到那蒲團前坐下,以半葫猴兒酒衝一瓣血骨花葉片服下,也不管體內滋生蔓延的痛楚,看著遠處地裂中不斷吞吐的火舌,心神漸漸進入幽虛之境。


    隻是片刻,體內氣血已經沸騰如火,而這地宮之中本就異常燥熱。


    張潛肉身修煉小有成就之後,幾乎不曾流汗,而築基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也可調理外界濕熱陰寒,可此時卻起不了絲毫作用,持續小半個時辰,他整個人以似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衣衫都已濕透,黏在身上異常的難受,比這更難受的是,這汗水被地肺毒火烘幹,然而汗流卻是不止,這般反反複複。


    一兩個時辰之後,張潛皮膚表麵都結了一層鹽殼,白花花的一片。


    又過一兩個時辰,漸至黃昏,地宮之中卻是不知白晝,張潛也未曾醒來,那層鹽殼逾漸臃腫,隻是顏色卻不再純淨,白色汗鹽之中夾雜著點點雜色,就像是陳年的血垢,又像是水渠中的淤泥,卻是這般不斷冥想吐息,將軀殼深處的雜質煉了出來,本來築基圓滿,肉身無塵無垢,無病無災,想要再煉出一絲雜質都極為艱難,何況他還兼修了道淵之術,肉身更是純淨,如此可見他為此番破境下了多大的功夫。


    也不難想象他此時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然而他卻似泥塑的一般,毫無動靜。


    他將心意全部放在了小腹那時隱時現的暖意之上,經過一番功夫,那陣暖意已經逐漸明了起來,不再斷斷續續,隻是如塵土般卑微,沉浸於高溫之中,更是微不足道,想要開辟氣海,顯然還需幾日功夫。


    夜幕下的西廊一片寧靜,幾名執役弟子相互而視,卻不知如何言語。


    張潛的突兀出現,以及殺人之舉,都在幾人心頭留下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更是傷及了眾人心頭那難以啟齒的自尊,因此誰也不知道該如何打破眼前這略顯尷尬的平靜,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足足僵持了兩刻鍾,徐慶這才輕輕咳嗽一聲:“這人說他殺了王樞執事,你們想信嗎?”


    一旁幾人都不曾說話,便是默認了。


    在場眾人雖無一人願意相信,卻又不得不信,張潛今日殺人之舉實在太過幹脆,一個築基境大圓滿的修士就像小雞似得,說捏死便捏死,而且行事乖張詭秘,一看便不是好惹之輩,也不敢不信。


    再說,王樞若是沒死,張潛又怎能拿著他的令牌入主西廊?


    “我也覺得王樞執事凶多吉少,隻是過程卻不似我等想的那般簡單。”徐慶指尖輕輕瞧著桌麵,這嘟嘟的聲音惹得眾人有些心慌,一個個坐立不安,卻不敢接話,這一切自然也被他看在眼裏,神色之中除了緊張還有一份期待,“你們可想想,王樞執事若真是死了,那他殿中可留下多少靈丹、功法?”


    “你是想?”那人話隻說了一半,眾人卻已明白,神色之中惶恐畢現。


    徐慶自然知道眾人心頭害怕,卻是有些惱怒,低聲喝到:“你們以為這般當縮頭烏龜,就能平安無事了?這人來曆詭異,是不是我焰獄峰的人都不清楚,此番殺了王樞執事又霸占了西廊,不知有什麽野心,我等若無作為,等這事態惡化,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時,你我就是助紂為虐,依舊逃不了一死!”


    眾人被他這麽一說,也是萬分焦急,卻更是為難。


    “那人實力你也曾看見了,陳平實力不比你強?被他說殺就殺了,我們就算有心反抗,又有什麽辦法?還不是自尋死路。”


    徐慶冷哼一聲,似是嘲笑:“我是不行,可焰獄峰就沒別人了嗎?”


    “峰主坐生死關已有十餘年,我自上山後就沒見過他老人家的模樣,而如今首座也閉關去了,沒兩三年怕也難以出來,還能找誰主持公道?”那人被他嘲弄一句,卻是掛不住臉麵,出言反諷道:“眼下內門之中就那寥寥幾人,可連王樞都死在此人手裏,那些人來還不是毫無用處?更何況誰願意幫咱?”


    王樞曾經為白骨真人看重,受旁人嫉妒,而且行事張揚,在內門弟子中人緣極差。


    徐慶嗬嗬一笑,似胸有成竹:“那人也不是你們想象般厲害,我雖不清楚他的實力境界,但是心魔叢生之境與煉己築基之境有很大的差別,我伺候王樞執事已有五年,心魔叢生之境的修士已窺大道門徑,在氣息上和我們築基境的修士有一絲差別,具體差別在哪我與你們也說不清楚,不過我感覺卻不會差。”


    “僅憑一絲感覺,你就敢如此篤定?這人若沒有心魔叢生之境的實力,又如何殺得了王樞?”


    “你們不要忘了,王樞執事如今已到心魔叢生之境的後期,麵臨的乃是最為凶險苦海魔境,這幾日坐關有沒有受傷誰也不清楚,我看那人便是占了這便宜。”徐慶眼神之中冷光隱現。


    “那你又怎麽請的動那幾位執事?就憑門規大義?若這人真是我焰獄峰子弟,他殺了王樞取而代之也不算什麽罪過,畢竟我焰獄峰不可能犧牲一個活著的高手,去替一個死人討還公道。”


    “門規大義不足以說動他們,那利益呢?王樞執事備受恩寵,每年受首座有多少賞賜,而且山下那片藥田每年出產靈藥也不是少數,他一人之財富比另外幾位執事囊中總和也是不差,他們不可能不動心,隻要他們肯動手,這人必然難逃一死,就算將來取走大頭,留下一口羹湯,也不容忽視。”


    這般一說,眾人也漸漸動心。


    “那好,我們便如此說定,三日之後,西廊禁製有一個時辰開啟,我便藉此時機出去,去請幾位執事上門誅殺此僚,若是事情不成,在另作計較。”徐慶滿意說道,而後神色略微凝重:“如果敗露,我們六人一定要共進退,唇亡齒寒這道理你們都懂,我若死了你們也沒好下場,而我們六人聯手,未必會敗。”


    他此番說講了說麽多廢話,給眾人重新確定了一遍立場,其實也是心虛使然,人多好壯膽而已。


    三日時機,苦苦等來。


    這樊籠為焰獄峰重地,禁製複雜龐大,每隔四天才開啟一次,每次隻有一個時辰,若無禁製令牌,便不能出入,哪怕這些在西廊司職的執役弟子也是如此,他們雖也配了穿宮牌子,但權限卻隻足以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活動,因此隻能等四日一次的禁製開啟,這三天又怕橫生事端,可謂膽戰心驚。


    徐慶懷揣著激動心情,迫不急的離開了西廊,往焰獄峰各處而去,開始遊說幾位內門執事。


    地宮之中,張潛破境已在地四日頭上,此時身上已不再出汗,那層沾滿的穢物的鹽殼也脫落了許多,露出泛著墨玉光澤的皮膚來,這幾日之中,他已經服下第二瓣血骨花,此時周身上以遍生軟鱗,再無一絲破綻呈現,即便是王樞重生,以真火狂轟濫炸也未必能置他於死地,戰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論。


    於此同時,氣海之中也開辟出一寸空間。


    一種溫暖的感覺正縈繞其中,隻差最後一步,便可於其中落地生根。


    正在此關頭,張潛隻覺舌尖泛起一陣清甜,似有一軟嫩嫩、濕漉漉的東西撥開自己雙唇,而後觸碰到了齒縫中的舌尖,這種感感覺說不出的奇妙,直讓人不能自拔,他猛地睜開雙眼,便看見一張永生難忘的容顏,秋波婉轉,隱有淚痕,眉鎖清秋,似有道不盡的思念,好似這人已想念自己千年一般。


    張潛本以為自己心意如鐵,難以撼動,此時竟莫名生出一絲憐惜來。


    這一絲念頭生出,種種念頭隨之而生,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隻覺得眼前容顏逾漸熟悉起來。


    那女子眉間思念更甚,雙手將他逾抱逾緊,一身綾羅紗衣漸漸滑落,露出冰肌玉骨一般的雙肩來,迷人的幽香沁入肺腑之間,就好像世間最令人沉醉的氣息,將人拉入永無天日的深淵,如何也醒不過來,那一雙冰冷的雙手也在張潛身上輕撫,撩撥的他體內莫名一陣燥熱,氣海之中那一團本命元精便要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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