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門口親衛看到飛騎前來,架起長槍,將他攔了下來。


    “我乃信使,前來傳沮授大人之令,還不速速放行。”


    飛騎直接搬出了沮授的軍令。


    聽到飛騎是來傳令,門口的親衛有些遲疑,畢竟已經這麽晚了,他們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開門。”


    正在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身材高大之人出現在大門,這人是顏良的親衛長,巡查到此卻恰好看到了飛騎。


    “喏。”


    既然有了衛長的命令,他們不敢遲疑,趕緊開門迎接飛騎進去。


    飛騎緊隨親衛長來到顏良的寢室外麵。


    “稍等。”


    親衛長沒有遲疑,直接上前去敲顏良的屋門。


    “何事?”


    顏良的聲音從屋中響起,隻不過卻是有些朦朧,很明顯他是剛醒的狀態。


    “將軍,沮授大人的飛騎前來傳令。”


    “嘎吱。”


    顏良的室門大開,顏良隻穿內衣從裏麵走了出來。


    “飛騎何在。”


    “將軍,沮授大人命我來傳軍令,讓您速往真定一見。”


    飛騎單膝跪地,將沮授的軍令呈給了顏良。


    “來人,備馬。”


    聽到沮授招他回真定,顏良沒有一絲猶豫,直接下令備馬。


    “鄭峰。”


    “屬下在。”


    “我走之後,井陘的一切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好生防範,不能疏忽。”


    臨走之時,顏良招來鄭峰,一翻吩咐之後,跨上駿馬朝真定趕去。


    徹夜趕路,顏良終於在早上進到了真定城中。


    “先生。”


    顏良進到郡守府,隻見沮授已經在那裏等他了,身邊還有徐榮作陪。


    “公驥,我星夜招你回來,可曾怨恨。”


    看到風塵仆仆的顏良,沮授麵露微笑,衝他說話。


    “先生相招必定有要事,別說星夜,就是刀山火海,顏良也要趟過來見您。”


    顏良卻是搖了搖頭,沮授是什麽樣的人物,他早就領教過了,怎麽會有怨言。


    “話不多說,徐榮上堪輿。”


    “諾。”


    聽到沮授講話,徐榮不敢怠慢,馬上拿出了堪輿,平鋪在長桌之上。


    “公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兵出井陘,為的就是將黃巾擋在太行山中,不讓他們進到常山,對吧。”


    沮授第一句話便是顏良的兵策。


    “先生所言不錯,我屯兵井陘,為的就是保護常山郡,不為賊人所乘。”


    顏良點了點頭。


    “那你可知道主公為什麽急調我入常山,主持戰局嗎?”


    沮授說話的時候沒有看顏良,目光看的卻是堪輿。


    “主公是怕我用兵不慎,出了差錯,毀了常山基業。”


    顏良想了想但是卻想不出所以然,隻能從自己身上找缺點了。


    “非也非也,如果是主公討伐黑山前期,公驥駐兵井陘,黑山賊斷然進不了常山半步,但是現在的情況卻又有了變化。”


    沮授卻是搖了搖頭,顏良的選擇其實是最穩妥的方法,駐兵井陘,除非黑山軍化整為零,以小部隊翻山而來,想要大部隊攻襲,就算他們天大的能耐,也飛不過來。


    “還請先生明示。”


    聽到沮授的話顏良馬上來了精神,一邊的徐榮也是一樣,豎起耳朵仔細傾聽,生怕漏了些什麽。


    “嗯,現在主公領兵七萬駐於羝根寨,張燕將兵十一萬駐於五鹿大寨,兩軍對壘,一時間難分勝負,而張燕的偏軍最少也有五萬人,正要奇襲常山,我來此正是為了這五萬黃巾。”


    沮授的話讓顏良一愣,他駐井陘不也是為了這五萬黃巾嗎。


    “他張燕想要以偏軍襲常山,圍魏救趙,想要以此讓主公分兵去救,但是主公卻又何嚐不是這麽想的,隻要我們能將這五萬偏軍擊潰,便能順井陘,直入太行山,攻擊張燕的老巢。


    老巢被襲,張燕必然慌張,分兵是一定的,屆時主公便能揮兵進擊,一舉擊破張燕,平定那黑山之亂。”


    聽到沮授的話顏良瞬間領悟,而一邊的徐榮也是點了點頭,他也聽出了個中滋味。


    “公驥,你駐井陘固然能擋住黑山軍,但是想要將他們全殲卻是根本不可能。”


    “那該如何做,還請先生賜教。”


    “想要殲滅這支偏軍,隻能先引蛇出洞,然後再設下埋伏,方可一戰而勝。”


    沮授卻是點了點頭,開始敘說自己的謀劃。


    “先生的意思是,撤去井陘之兵,放他們進來,然後再聚而殲之?”


    顏良怎麽說都是跟他們經曆過多次大戰的大將,沮授的話都說的這麽明顯了,他在理會不了,那就真的是酒囊飯袋了。


    “嗯,正該如此,但是也不能讓他們進來的太利索,可命人在井陘防守,幾日之後便可佯敗後撤,藏兵於仙台山,


    黑山軍取勝之後定然大喜,肯定會馬不停蹄急攻真定,而我們便可以真定為餌,設伏於周邊,


    他們趕到真定肯定會很疲累,當天不會攻城,寅時我們便趁勢而出,跟城內兵馬前後夾擊,則黃巾必敗,


    同時命埋伏於仙台山的兵馬趁機奪取井陘,這樣則這些黃巾軍插翅難飛。”


    論設埋伏,沮授可謂是行家裏手,張口就來,從草原三天淹鮮卑,到討董的奇奪汜水關,但凡跟唱對手戲的都沒有好下場,


    這支黑山偏軍既然被沮授惦記上,估計也是難了。


    “先生妙計,顏良不如。”


    顏良這次又學了一手,引蛇出洞,在關門打狗,這一招玩的是真高。


    “但是有一點卻不得不防。”


    雖然得了顏良的馬屁,但是沮授還是有憂患的。


    “先生請講。”


    顏良是真的想不通,什麽事能難住沮授的。


    “張燕此來必定不隻是偏軍而已,他同匈奴,烏桓交好,肯定會讓兩家共同出兵,


    我現在憂慮那些蠻子到底會出兵多少,一萬,兩萬還是三五萬人,這些都不好說,如果不解決了他們,想要西進,卻是難啊。”


    沮授到底考慮的多,幾萬黃巾軍說實話他根本沒有放在眼中,那些草原騎兵才是他的憂愁所在。


    “確實如此,草原騎兵來無影去無蹤,該怎麽辦呢。”


    顏良也是撓頭。


    “有了,真定富庶天下皆知,徐榮。”


    “在。”


    “待會下去你就遍灑軍士前往常山各縣,將真定富庶在誇大十倍百倍,最好說成堪比洛陽的存在。”


    沮授的話說的徐榮更鬱悶了。


    “先生,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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