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一個蒼老的夫人撲倒一個女子身邊,緊緊抱住女子失聲痛哭了起來。


    “娘……”那女子被母親抱在懷中,眼中飽含苦澀的淚水也終於肆意滾落了下來。


    聽著院中此起彼伏的哭聲,沈勇達不自在的轉了轉脖子,先前陳橋便特意囑咐過他,讓他一定要看著這些離開順天侯府才能走。


    就這樣,沈勇達又等了足足一個時辰,院中的所有人的情緒才終於逐漸平靜了下去。


    “好了,這裏到底不是說話的地方,諸位還是快些回去吧,餘下的話就回家再說吧。”沈勇達聲音也極盡溫和地說道。


    “是、是……”


    感激不已的眾人一道朝著沈勇達跪了下來,看這個跪在自己麵前的百姓們,沈勇達隻覺得一陣陣頭皮發麻,心想如果被自家大人知道的話,隻怕又要被罰著這去跑圈了。


    於是,沈勇達連忙上前,將跪在他麵前的百姓,生拉硬拽地扶起了幾個人,又強硬的讓剩下的人也都站了起來。


    之後,對著沈勇達千恩萬謝之後的百姓們,便陸陸續續帶著自家女子離開了順天侯府。


    到最後,院子裏麵就隻剩下四五個茫然自失的年輕女子,她們原本就並非良家女,此時此刻也自然不會有家人親眷來接她們。


    “你們就是這長安城各個秦樓楚館之中,被順天侯父子搶來的勾欄女吧?”沈勇達看著這幾個女子問道。


    幾個女子落寞的點點頭。


    “那你們得再等等,待會兒應該也會有人來接你們。”沈勇達說道。


    “會、會有人來接我們?!”


    幾個女子顯然對沈勇達所說的話有些難以置信,最終還是一個膽子最大的女子開口問了一句。


    沈勇達點點頭,“確實有人要來接你們,且再等等吧。”


    畢竟勾欄院中幹得都是夜裏的買賣,早上自然沒那麽容易起身的。


    於是,沈勇達就這樣陪著她們在這院中等著,直到臨近午時的時候,外麵終於再次響起了淩亂的腳步聲。


    不過就在沈勇達剛剛轉過頭去準備看一眼來人的時候,就被一股算得上是刺鼻的脂粉味給差點兒熏暈了。


    “媽媽?”一個女子最先認出來了那個哭天抹淚衝進來的女人。


    被稱作“媽媽”的女人一邊抹著淚一邊來到了女子身邊,滿眼憐惜地說道:“媽媽知道你受苦了,什麽都別說了,跟媽媽回去吧。”


    女子也是萬萬沒有想到會有人來接自己,一時間竟也不知道再應該說些什麽。


    “對了,我家大人說的話你們可還記得吧?”


    這一次,沈勇達再沒有被麵前的團聚場麵感染,站起身來高聲問了一句。


    那些“媽媽”扭頭看向沈勇達,都一個勁兒點頭,其中一個更是開口說道:“記得記得,陳將軍所說的話,老身自然記得,如果她們想要離開的話,我們這些人也不能要她們的贖身銀子,還要給夠她們回鄉的盤纏。”


    那幾個女子又如何能夠想到陳橋居然會為她們考慮這麽多?一時間所有人臉上都浮現出了震驚的表情。


    “就是如此,”沈勇達又看向那幾個女子,“現在你們可以說了,你們是想離開長安城回去自己的家鄉,還是繼續留在那些勾欄院?”


    其實身為女子,又哪裏會有真的願意做勾欄女的,無論是這幾個年輕女子,還是站在她們身邊,用厚厚的粉蓋住臉上溝壑的“媽媽”,她們之所以會淪落到這一步,無一不是被逼無奈之下做出的最無奈、最絕望的選擇。


    她們必須得活下去。


    “多謝陳將軍好意,妾身已經無家可歸了……”


    半晌之後,一個女子走到沈勇達麵前,行禮之後淡淡說了一句。


    緊接著,餘下的幾個女子也差不多說了同樣的話。


    這個結局倒是沈勇達萬萬沒有想到的,他原以為,一旦知道能會家鄉,這些女子又怎麽會願意繼續留在這裏?


    “妾身爺娘死的早,哥哥不慈、嫂嫂刻薄,為了擺脫妾身這個累贅,便將妾身賣了,這樣的地方,妾身又如能夠回去?”一個女子眼中浮現出了些微感傷。


    聽到這個女子的話,自己就經曆過家破人亡的沈勇達,又如何能夠不明白她們的心思,當即便也沒有再說什麽,隻警告那些“媽媽”將她們帶回去之後,不得苛待,便送她們出了順天侯府。


    順天侯府家丁被殺一案,很快便開始了審理。


    這一天,刑部衙門外被百姓們裏三層外三層圍了起來,有看熱鬧的,也有被順天侯父子欺壓過的想要來看看這父子倆的下場。


    當堂審理,陳橋和作為苦主的李承宗一左一右坐在刑部尚書兩側,跪在堂下的順天侯父子,隻在刑部大牢之中關了兩天,就都已經變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想到過去這些年,順天侯父子的所作所為,外麵看熱鬧的百姓也開始了一波又一波的咒罵。


    不過可能是因為有陳橋在場,百姓們罵得雖然狠,聲音卻也沒有太高。


    “開始吧。”陳橋朝著刑部尚書揚了揚下巴,示意他開始審理。


    過去的一段時間,沈勇達不僅查清了那些下人到底死於何人之手,更是查清了順天侯父子這些年來做下的所有惡事,還有他們欺上瞞下、賄賂當朝官員等等一些係列的事情。


    這次,所有的人證物統統齊全且貨真價實,有的官員為了能夠留的一條性命,更是情願當堂指認順天侯父子,以免這父子二人設法逃脫律法的懲治。


    堂上,刑部尚書命刑部右侍郎將這段日子以來沈勇達所查到的罪狀一一念出來,上到這父子二人賄賂官員、下到順天侯惡仆刁奴欺壓百姓,一樁樁一件件均已經被記錄在冊。


    “你二人可認罪!”


    刑部尚書拍響驚堂木,厲聲嗬問一句。


    順天侯父子神情恍惚地跪坐在地上,似乎已經不在乎他們究竟會落到什麽樣一個下場。


    眼見順天侯久久不認罪,刑部尚書又不免看了眼坐在旁邊的陳橋。


    陳橋隻是揚了揚下巴,也並沒開口說些什麽。


    見狀,刑部尚書會意,當即又道:“人證物證俱在,也由不得你二人爭辯、推諉!”說著,刑部尚書又拍了下驚堂木,喝道:“來人啊!將這二人拖下去押入大牢,擇日問斬!”


    “是!”


    幾個虎背熊腰的衙差走上前來,將麵色灰敗的順天侯父子倆一道押了下去。


    不得不說,對順天侯父子倆的判決實在是大快人心,百姓們在刑部衙門門口又看著這麵如土色、蓬頭垢麵的順天侯父子被押下去之後,才漸漸都散去了。


    總算了了這樁事情,李承宗和程岸卿的婚期也終於在經過欽天監地推算,又稟奏李治之後,總算被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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