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是得罪了什麽人啊,不就是義泊侯那一家子嗎?”旁邊又另一個百姓搭腔說道:“人人都知道他家是個虎穴狼窩,安掌櫃隻是不願意讓自己的閨女進火坑,就被那義泊侯給纏上了!”


    那人憤憤不平的說完之後,才發現聽自己說話的人裏麵,竟然有一個是陳橋,於是連忙大喜過望的向陳橋行禮。


    “你是說,義泊侯帶人為了安守業的鋪子?”陳橋皺著眉頭問道。


    那人又點點頭,說道:“可不是嘛,他們原本還想將安掌櫃抓走,不過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原來一向習慣息事寧人的安掌櫃此番卻是讓家丁與那些官差動了手。”


    聽到這話,陳橋便想到,安守業之所以如此硬氣,應該就是因為自己昨天讓媒婆帶給他的那幾句的原因。


    “你們可知道義泊侯帶來的官差是哪個衙門的嗎?”


    陳橋又問道。


    不過這次,兩個人卻都搖了搖頭,先前說話的那個百姓又道:“這個草民就不知道了,不過草民方才還在人群裏頭看見了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也來了?”陳橋挑眉問道。


    “草民也不太清楚,不過草民先前道確實聽說義泊侯與當朝禮部尚書,確實有些叔伯關係。”先前說話的百姓又再次說道。


    聞言,陳橋了然的點點頭,看來禮部尚書應該從昨天離開衙門,便沒有再回去過了,否則他應該也不會有膽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麽想著,陳橋便慢慢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等到陳橋穿過人群,走到最前麵的時候,就看到安守業正站在鋪子裏麵,一群家丁打扮的人,正與十幾個官差在鋪子門口對峙著,而義泊侯則就站在這些官差的身後。


    “安守業,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本侯早已經與你好話說盡,你可千萬別不識好歹啊。”義泊侯吹胡子瞪眼地說道。


    安守業臉色鐵青地透過麵前的人牆看向禮部尚書,說道:“義泊侯既要抓我,便得告訴我,我一個規規矩矩的生意人,到底犯了那條大唐律法!隻要你說得出,我便與你走一遭!”


    義泊侯卻隻是冷笑一聲,說道:“你犯了什麽律法,你心裏清楚得很,念在你與本侯還有姻親關係,本侯自會在替你說說好話的。”


    “一派胡言!我早已經替斐兒退了婚,哪裏與你還有什麽姻親,你少在這裏敗壞我女兒的名節!”安守業氣得臉色漲紅地說道。


    “名節?!”義泊侯獰笑著說道:“安斐不守婦道勾三搭四,我兒不嫌棄她便是她前世積德了,你竟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聽到義泊侯這顛倒黑白的說辭,周圍聚集的百姓都不由麵露憤色,不過他們到底也隻是平民百姓,又哪裏有資格與義泊侯相抗衡,也隻能敢怒不敢言罷了。


    看到義泊侯看向周圍百姓,陳橋遮住自己的臉,待到義泊侯的目光轉開之後,才又當下擋著臉的手。


    “信口雌黃!信口雌黃!”安守業聽到女兒被人說的如此不堪,心中自然氣憤至極,“分明是你兒子日日宿在花街柳巷,還染了那不幹不淨的病,如今卻誣陷我女兒不守婦道!任道勤你怎可如此顛倒是非黑白!”


    忽然,一群外響起一道女子的尖叫聲,緊接著,便又有幾個凶神惡煞的官差撥開人群,挾持著一個妙齡女子走了過來。


    “任道勤!長安城可是天子腳下!你怎可如此為非作歹!”安守業目眥盡裂地看著義泊侯。


    “阿爺!”


    女子被押到義泊侯麵前,一把泛著寒光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無助地看向安守業,卻也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難了,想到此處不由垂下淚來。


    見狀,陳橋更是不由皺起眉頭,說實在的,來到長安城十多年,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肆意妄為之人。


    “安掌櫃,你可想清楚了?若你願意俯首認罪的話,本侯自然會放了安小姐,畢竟她也是本侯將來的兒媳,本侯也不願意將事情鬧得太過難看。”眼見安守業在安小姐出現之後,便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義泊侯總算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任道勤!你怎可!你怎可!”安守業抬起顫抖的手指向義泊侯。


    他心裏其實再是清楚不過,即便今天自己束手就擒,自己的女兒也終究難逃厄運。他一想到昨天陳橋才答應了他可以考慮女兒和燕淮的婚事,今天就發生這樣的額事情,一時間更是憤恨不已。


    “怎麽樣?想好了沒有?”義泊侯聲音發冷地開口問道。


    安守業看看一臉猖狂的義泊侯,又看看被官差押在一旁,渾身顫抖滿臉淚痕的女兒,實在痛徹心扉不已。


    事情發展在今天這一步,早已經不是他一介百姓能夠抵抗得了的,安守業絕望的閉上雙眼,許久之後才又緩緩睜開。


    “放了我女兒,我跟你們走。”


    一瞬間,安守業像是老了十歲,他佝僂著脊背撥開擋在自己身前的家丁,一步步朝著門外走去。


    義泊侯大笑一聲,示意押著安小姐站在他身邊的官差,將架在安小姐脖子上的刀放下。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義泊侯看著朝著自己走來的安守業洋洋得意地說道:“本侯早已經跟你說過,若你不是好歹的話,本侯總會叫你知道知道本侯的厲害。”


    安守業雙眼赤紅地瞪著義泊侯,又滿是愧疚地看向脖子上被劃出一道淺淺血痕的女兒,聲音嘶啞地說道:“放了斐兒。”


    如果不是他當初不好好了解一番義泊侯府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又怎麽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終究是他對不起自己的女兒。


    “放心,斐兒可是我的兒媳,我自然不會難為她的。”


    說著,義泊侯揮了揮手,押著安小姐的官差這才終於放開了挾製著安小姐的手。


    剛一被鬆開,安小姐便跌跌撞撞跑到了安守業身邊,她痛苦萬分地扶住看起來搖搖欲墜的安守業,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掉了下來。


    “義泊侯,我願意與任公子成親,求你放過我阿爺吧!”安小姐痛哭著看向義泊侯。


    義泊侯嘴角的笑容更勝,他等得便是這句話。


    “斐兒不可妄言,你阿爺是因為犯了律法,本侯才帶人來大義滅親,你可千萬不能胡言亂語,免得讓百姓們誤會了。”義泊侯道貌岸然地說道。


    安小姐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卻又對眼前發生的事情無能為力。


    “來人啊。”義泊侯高喝一聲,“將安守業押起來帶走!”


    “是!”


    守在周圍的官差應和一聲,隨即便朝著安守業與安小姐走去。


    “等等——”


    就在衙差的手即將落到安守業身上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然在人群中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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