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色隨即也點點頭,無論是東女國人還是吐火羅人,他們的長相便是向來要比中原人士深邃一些,卻又不是波斯乃至拜占庭那便明顯。


    “其實若是仔細去看,錦衣不僅比東女國的女子膚色白上許多,便是個子也要高上一些,而且她的眼睛的顏色雖然接近黑色,卻到底因為她母親的血統而比尋常人顏色更淺一些。”陳橋說著,又不免皺起眉來,“若僅僅為了一己私怨,便將無辜的百姓也都牽扯其中,那他們母子三人當真是罪該萬死。”


    那色素來便知道陳橋最是顧念百姓,便是當初他和拉農用計將伏嵐囚在吐火羅,陳橋也從未遷怒過吐火羅的百姓。


    “將軍,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眼見著他們從長安城離開也有將近三個月的時間,就連自己都有些想念長安城中的歌舞升平,更莫說是心中掛念這妻兒的陳橋。


    “既然他們一心尋死,那咱們便不妨滿足他們。”


    沉默半晌,陳橋如此說道。


    “昨夜我又收到一封飛鴿傳書,黑龍軍最遲明晚便會抵達東女國。”


    那色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既然如此,咱們便也是時候對錦衣動手了,”那色說道:“成天像個孤魂野鬼一般飄來蕩去,實在讓人厭煩得很。”


    打定主意之後,陳橋和那色便決定不再與錦衣虛與委蛇,將事情盡數告知單相國之後,三個人便說定入夜後拿下錦衣。


    是夜,錦衣放飛了信鴿之後,便準備回房睡下,隻是她才剛一回房,便看到有一個人正坐在一片漆黑之中。錦衣警惕地走進去,看看左右,卻發現以往總有不少巡邏侍衛的院子裏,此刻竟然空無一人,錦衣隻好走進房間。


    房中坐著的人見到錦衣回來之後,便點燃了房中的燭火。


    “女官深夜方歸,不知是去做什麽了?”


    看清來人是陳橋後,錦衣很快便又恢複成了自己平日裏的模樣,她臉上略帶恭敬的看著陳橋,說道:“不過是在下的一些私事,就不勞將軍過問了。”


    陳橋輕笑一聲,拿起茶杯抿了以後,“私事?隻怕不見得吧。”


    話音剛一落下,錦衣便敏銳得聽到了一陣鴿子扇動翅膀的聲音,她驚恐地回頭看去,卻見那色正手中抓著那隻剛剛被自己的放飛的鴿子朝著他們走來。


    從鴿子的腿上取下信件交到陳橋手上,那色一言不乏的垂手而立。


    “你!”


    眼見兩人之間毫無嫌隙的模樣,錦衣霎時間便知道自己是落進了此二人的陷阱之中,她咬牙切齒地看著陳橋,隻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你果然便是那拜占庭皇帝同母異父的姐姐。”


    陳橋快速地看了一眼信件,然後重新交到那色手中,那色會意,結果紙條之後便又重新塞進了鴿子腿上的小小竹筒之中。


    “我倒是該多謝女官對我的看重。”陳橋冷聲說道,“隻是,那些曾經想要或者敢於算計黑龍軍的人,早都無一不死無葬身之地了,我倒不知你是從哪裏借來的熊心豹子膽,竟想利用黑龍軍來報自己的一己私仇。”


    眼見自己的真麵目已經被拆穿,錦衣倒也不再狡辯,她笑了一聲,隨後便在桌邊坐下,“我的母親本就是拜占庭的王族,隻因與我父親相愛,便被那些小人趕出了王都,不僅如此,他們還誣陷我父親通敵,將我父親害死了。”


    錦衣說起此事的時候,卻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她看著臥房中漆黑未被燭火籠罩的地方,毫無感情波動地說道:“後來父王,也就是我弟弟的生父為了保護母親和我,便迎娶了母親,本來他以為以自己的能力,足以護得住我們,誰知那些人卻還賊心不死!”


    說道這裏,錦衣放在桌上的一隻手忽然緊握成拳,她語氣狠戾地說道:“父王到底還是被他們害死了,他們甚至用我弟弟的性命來威脅母親,若不將我殺了,便要殺了我弟弟!”


    陳橋看著雖然身處明亮的燭光下,卻好似始終被一團陰影懷繞的錦衣,心底不由歎了一聲。


    “弟弟當時隻有十歲,我如何能夠眼睜睜看著他被那些惡人害死,我本想求母親殺了我,誰知母親的家族之中卻還有願意保護我的人,他們連夜將我帶出王都想要將我送去大唐,可誰知那些惡人卻不知從哪裏得到了風聲,一路圍追堵截!護送我的一百個人,全部死在了前來追殺我的那些殺手刀下,後來……”說道此處,錦衣麵上的表情出現一絲和緩,她漸漸鬆開緊握成拳的手,“我乘坐的馬車跌落懸崖,正好遇到了從西域回東女國的相國大人……”


    “如此說來,單相國對你也算是有救命之恩,如今你竟絲毫不顧她這些年來對你的照拂,滿心隻剩仇恨,甚至不惜將東女國拉下水。”陳橋毫不留情地說道。


    錦衣臉上出現片刻煩躁,她恨恨看向陳橋,“我不過是想要替我父親,替我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不惜犧牲那些無辜的百姓?”陳橋蹙眉問道。


    “是!”錦衣斬釘截鐵落下一個字。


    “可惜,你們母子三人的算盤終究是要落空了。”


    門外忽然吹進一陣風,明亮的燭火被吹得左搖右擺,若非那色及時將房門關上,隻怕轉瞬便會熄滅。


    “是啊,我終究還是小瞧了你,不愧是黑龍軍主帥。”錦衣看著陳橋說道,說完又將目光落在那色身上,“即便是心愛之人被殺,也能如此忠心,實在叫人欽佩。”


    “你不必多言,瑤璧當初便是為報一己私仇,竟想拉吐火羅的無辜百姓做她的陪葬,若非將軍英明,隻怕早在當初我與王兄囚禁伏嵐女王之時,吐火羅便已經滅國了。”那色冷言道。


    錦衣不屑的冷哼一聲,卻也沒再多說什麽。


    “黑龍軍明晚便會到達東女國,我知道你心中憎恨拜占庭,此番便成全了你。”陳橋手指點著桌麵說道。


    錦衣蹙眉看向陳橋,“你想要做什麽?”


    陳橋揚起一個笑容,扭頭與錦衣對視,“自然是請你去看看我黑龍軍是如何將那些膽敢覬覦我大唐的狼子野心之輩斬殺於陣前。”


    錦衣一愣,隨即便大笑起來,直至笑出眼淚才終於停下,“好好好,若黑龍軍能夠將那些拜占庭人全部殺了的話,我自當跪謝陳將軍大恩。”


    “那你的母親和弟弟呢?”陳橋忽然問道。


    似乎沒想到陳橋會提起這兩人,錦衣先是苦笑一聲,隨後才說道:“當初那個年幼的男孩如今已經成了拜占庭的皇帝,母親更是貴為一國太後,我知道他們平安無事便已經足夠了。”


    “是嗎?”陳橋雙眼饒有趣味地看向錦衣,“那你可願說說,你的弟弟和母親,是如何找到你的嗎?”


    錦衣搖搖頭,“不是他們找到我,而是當初我在東女國站穩腳跟之後,便給他們遞了消息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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