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那色才剛加入黑龍軍不久,可是他的年紀卻也比施林通大了不少,按著年紀來說,施林通也確實該稱那色一聲大哥。


    “讓他看著那些吐火羅百姓安頓好,待他啟程的時候,也能更安心一些。”陳橋說道。


    施林通抿著嘴唇點了點頭,“那屬下便先退下了,大人歇著吧。”


    聞言,陳橋便揮揮手讓施林通出去了。


    隔天一早,陳橋還未起身的時候,前一天晚上得了陳橋命令的黑龍軍將士,便都三三兩兩結伴出了黑龍軍大營。


    東女國雖說占地不大且以女子為主,可民風卻是意外的開放。黑龍軍的將士們驚奇的走在東女國的街道上,看著在街上做生意、叫賣貨物的盡是女子,而那些東女國的男子們則往往都是一臉憨笑的跟在這些女子身邊。


    看得越多,黑龍軍將士們便越是感歎陳橋的好運。若是他們的二夫人也如同這些看起來很是彪悍的女子一般,隻怕陳橋的將軍府中也不會安寧了。


    看夠了新鮮的黑龍軍將士們沒有中午時候,便又都回了黑龍軍大營之中,還在心中暗暗篤定,一定不會找東女國女子這樣的女人做老婆,沒得在平白讓自己受氣。


    女人嘛,就該安分守己地守在家裏相夫教子,這一天到晚在外拋頭露麵像什麽樣子。


    不過,黑龍軍將士這些話傳回陳橋耳朵裏後,陳橋隻是淡淡一笑,說了一句,“不同的女子都有不一樣的好,難不成還能叫這天下女子都一個模樣?那樣豈不是失了很多樂趣?”


    聽到陳橋的這句話之後,黑龍軍將士們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可不就是這樣道理嗎?若天下女子都一個樣的話,還當真是會失去很多樂趣。便是沈勇達幾個連同秦瓊和程咬金他們各自的妻子便都性格迥異,若是叫著些女人連同陳橋的兩位夫人湊到一起,那才是實實在在的有意思。


    黑龍軍留在東女國的這天之中,那色便一直守在那些正在東女國安家落戶的吐火羅百姓身邊,他雖然大多時候都沉默寡言,可有他在,那些背井離鄉的吐火羅百姓到底還是安心不少。


    差不多十天之後,經過一番熱火朝天的趕工,那些吐火羅的百姓終於有了一個棲身之所。東女國和吐火羅畢竟民風不同,為了不讓那些吐火羅的百姓不自在。單相國特地命人重新選址建造了一片房屋,以供那些吐火羅的百姓居住。


    “王子當真要走嗎?”


    黑龍軍開拔前一天,那色專程去了吐火羅百姓如今的住所與他們道別。


    “我已是黑龍軍中一員,如何能夠不走?”那色神色淡然地說道。


    “可王子身份尊貴,如何能夠——”


    那人話說到一半,忽然想起如今這天底下早已再沒有一個吐火羅,便像是忽然被人掐住了喉嚨一半,猛地止住了話頭。


    那色瞥了那人一眼,苦笑一聲,“國已不再,我如今也不過是個流離失所之人,幸蒙將軍不計前嫌將我收至麾下,從今往後,你們也不必再有什麽念想,就在東女國好好生活下去吧。”


    圍著那色的吐火羅百姓紛紛垂了頭、塌下肩膀,是啊,他們如今都已不過世間的一隻漂萍而已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改回去了。”


    那色說著便站起身來,他雙眼目光平靜的掃視了一圈聚集在他周圍的吐火羅百姓,轉而走到那個緊緊牽著自己阿娘手的小女孩麵前,蹲了下來。


    “平安長大吧。”


    說完這句話,那色便起身準備離開此處。


    “王子,”先前說話那人又再次開口,“王子今後便再也不回來了嗎?”


    那色腳下頓了一下,他蹙起眉頭,神色間像是掙紮了許久一般,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小的物件交到了那人手中,“以此為信物,若是今後有什麽要緊的事情,盡可以拿著這火龍符來長安找我。”


    那人小心恭敬地接過火龍符,又抬頭朝著那色看去,他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卻看見那色已經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吐火羅的百姓們聚集到一起,目送著他們曾經的那色王子一步步走遠。


    那色回到黑龍軍大營的時候,營中大部分將士已經睡下。思慮再三,那色還是決定將他把自己貼身信物留給吐火羅百姓的事情告訴陳橋。


    原本以為陳橋已經睡下,去陳橋營帳的路上還在想著該怎麽才能不動神色地叫醒陳橋,可當他走到陳橋營帳外麵的時候,卻見裏麵還有光透出來。


    “將軍。”


    那色沒有擅自進去,而是現在外麵喊了一聲。


    營帳內的陳橋聽到聲音,便讓那色進來了。


    “有什麽事嗎?”陳橋看著麵有踟躕的那色問了一句,他倒是不擔心那色會臨時改了主意決定留下來,所以才有些好奇。


    在陳橋的示意下,那色坐了下來。


    “將軍,我將我的貼身信物火龍符給吐火羅的百姓留了下來,讓他們今後若有什麽要緊事情的話,便來長安城尋我。”那色說完,便忐忑地看著陳橋。


    陳橋卻有些不太明白,“然後呢?”


    那色先前想過許多種可能,也許陳橋生氣,會斥責他,可那千百種可能裏麵前唯獨沒有陳橋眼下這個樣子。那色愣了一愣,而後又低聲問了一句,“將軍不會怪我擅自將信物留下嗎?”


    陳橋卻隻是好笑地看著那色,“在你成為黑龍軍人之前,首先是那些吐火羅百姓的那色王子,何況我若當真叫你撒手不管他們,未免太過無情了些。”陳橋說著,給看上去有些拘謹的那色斟了一杯茶,“你這樣做是對的。”


    那色抬頭看向陳橋,眼中盡是感激。


    陳橋笑著拍了拍那色的肩膀,“好了,回去歇著吧,明日天不亮不要啟程回京了。”


    那色點點頭,剛要起身離開,便看到陳橋麵前放著的一張小小的輿圖,定睛一看才發現竟是那拜占庭的輿圖。


    “將軍這是……?”那色疑惑的問道。


    陳橋見那色注意到了自己桌上擺著的拜占庭輿圖,便開口說道:“君士坦斯二世不像是信口開河之人,他既說了他死後會有百萬拜占庭士兵前來為他報仇,我便想著能早早做些準備。”


    那色擰著眉頭來,“若是那拜占庭大軍當真卷土再來的話,那東女國……”


    東女國豈不危矣?


    聽到那色這麽說,陳橋也不由歎了一聲捏了捏眉心,“我擔心的正是這個,不過想來拜占庭距離此處尚遠,君士坦斯二世又是個常年在外征戰不理政務之人,我先前已經派人打探過,之前君士坦斯二世親征的時候,甚至有幾次在外逗留了長達一年的時間才回了拜占庭,而如今君士坦斯離開拜占庭不過短短四五個月的時間,待他們的人察覺到不對勁派人前來探查再回去報信,這一來二去之下隻怕少說也還得要大半年的時間。”


    聽到陳橋這麽說,那色也稍稍安下些心來,又問道:“那將軍打算如何安排?”


    “此事還得回京後與陛下商議一番才好下定論。”陳橋沉聲說道。


    其實陳橋可以留下一些黑龍軍將士以做策應,可他還是難免想起當初丁申帶著那些黑龍軍將士遠赴龍門關,最後落得一個身死下場的事情。


    陳橋此生都不願再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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