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便是陳橋將軍吧。”


    次日,在盧家老宅的外麵,一蓄著胡須的白麵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久仰久仰,在下盧家管家,敢問陳將軍此番前來是所謂何事?”


    陳橋懶洋洋坐在虎背上,一手時不時給黑虎抓抓背,全然不理會說話那人,不過五千黑龍軍卻逐漸分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地將偌大一個盧家老宅包圍在其中。


    “何時你輪到你一區區管家與我們將軍說話?”事先得了陳橋吩咐的施林通作出一副惡人模樣,凶神惡煞道:“還不快快讓盧應坤出來說話!”


    盧應坤,盧家現如今的當家之人。


    “家主眼下並不在範陽,將軍有何話不妨對在下說吧。”


    這管家,實在煩人得很。陳橋抬起眼皮瞥了那看上去實在有些狗眼看人低的中年男人,隨手將不知何時抓在手中的一顆石子朝著那管家擲了出去。


    “啊!!!”


    當即,那管家的膝蓋便被這石子打出一個血窟窿。


    宅子裏的人一聽外麵有事情發生,又衝出來十幾個孔武有力的護衛,他們甫一出來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管家。其中兩人趕緊將管家扶進了宅子裏,剩下的人滿是戒備的朝著黑龍軍舉起了手中鋒利的刀。


    “盧應坤何在!!”


    這還是陳橋第一次使用黑虎基因中的獸王之威。


    隨著這一聲威嚇發出,那十幾個護衛竟都不由自主軟著膝蓋,身子也伏在了地上。


    周遭的一切都安靜了下去,甚至連蟲鳴鳥叫都消失了。


    不多時後,一穿著錦緞長袍,中等身材麵色灰白的男人從門口走了出來。


    “你便是盧應坤嗎?”


    陳橋問了一句。


    那人咳嗽幾聲,好不容易才在仆人的攙扶下站好。


    “不,我是盧應琢。”那麵色灰白的男人在仆人的攙扶下又往外麵走了幾步,“盧應坤說舍弟,他眼下確實不在府中,將軍有何話就對我說吧。”


    這人看起來積病已久,想來平日裏怕是連房門都出不了的。


    “原來是盧家大老爺,真是失敬了。”


    陳橋終於開口說話。


    “我此番是奉陛下之命前來征收餉糧,不知盧大老爺能做得了主的糧食有幾石?錢財又有幾貫?”


    陳橋略帶嘲諷地說道。


    他可不認為盧應坤會對這個病歪歪地大哥有什麽兄弟情,不然的話,又怎會在這個時候把這個生病的大哥趕出來應付自己?


    黑虎背上,陳橋衝著吳野使了個眼色。


    吳野當即大喝一聲,緊接著整整五千名黑龍軍將士一同高聲大喝。山呼海嘯般的大喝聲當即便震暈了本就搖搖欲墜的盧應琢,四周的仆人一看,忙七手八腳地把這盧大老爺抬進了宅子裏。


    “大人,屬下可瞧著這盧應琢不是真暈。”


    從頭到尾都一直在仔細觀察盧應琢的吳野說道。


    陳橋點頭道:“自然不是真暈,想必是暈給裏頭那些人看的。”


    陳橋從虎背上下來,隨手撿起幾塊石頭。


    “裏頭那些人啊,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陳橋說著,將那幾塊石頭一塊一塊扔進了盧家老宅,每扔一塊石頭就會想起一聲慘叫。


    “大人準頭真好。”


    陳橋拍拍沾滿灰塵的手,對吳野說道:“這可不是我準頭好,”陳橋說著,伸出一個手指橫劃一道,“你信不信,這牆後麵眼下定是站滿了人,他們可比你想象中更怕咱們。”


    吳野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所以,陳橋才能每塊石頭扔進去都實實在在砸到一個人。


    得知這件事情之後,吳野心中輕鬆不少。


    “還有人出來與我說話嗎?”


    陳橋高聲說道。


    話音剛落,陳橋就見一須發皆白的老人走了出來。


    “你又是何人?”


    “我是盧家族長盧尚安。”


    陳橋上下打量一眼此人,撇撇嘴。


    “怎的?你能做得了盧應坤的主,若是做不了的話,便不必再說。”


    言罷,陳橋也不再理會此人,靠在黑虎身上閉上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麽。


    “陳將軍有話不妨直說,既是要征收餉糧,何苦這樣大動幹戈?”


    聞言,陳橋睜開眼看向那似乎雲淡風輕的老者,嗤笑一聲。


    “如此大動幹戈都見不到那盧應坤,若不如此大動幹戈的話,豈非連你們這些蝦兵蟹將都見不到了?”


    隨著陳橋這句話,他身旁的黑虎忽然咆哮一聲。顯然,它的耐心已經幾乎消耗殆盡了。


    那老者被黑虎的咆哮聲嚇得後退一步,若不是身後有人撐著,怕是就要摔坐在地上了。


    “陳將軍明鑒,”那老者再度開口,可聲音中卻又無法掩飾的顫抖,“家主確實不在範陽,你隻管說您需要多少糧餉,我盧家定竭力以赴。”


    “糧食三千石,白銀五百萬兩。”


    看到那老者瞪大了眼睛,陳橋歪了歪嘴角。


    “怎的?你做不了主?那便沒什麽好說的,去叫盧應坤出來與我說話。”


    陳橋說完,便見那老者轉身步履蹣跚地走進了老宅大門。


    “大人,您說盧家回答應嗎?”吳野問道。


    “他若答應還就罷了,若他不答應的話,老子便打到他答應,我倒要瞧瞧究竟是我的拳頭硬還是他的骨頭硬。”


    許久不見這般的陳橋,吳野不由笑出了聲。


    “三千石糧食與五百萬兩白銀,盧家……拿的出來嗎?”


    不遠處的施林通見陳橋說話,走到兩人身邊問了一句。


    “再多他們也拿得說來,眼下我是好心想給他們留些家底,若他們實在不明事理,那我也就不必再給他們留情麵了。”


    陳橋說完,幾步上前,朝著那緊閉的老宅大門大聲說道。


    “我這個人,脾氣不好,你們要是敬酒不吃我可就要上罰酒了!”


    此時,站在牆裏的那些人皆麵麵相覷,最終又都將目光落在家主盧應坤的身上。尤其是那曾因惹事被黑龍軍將士打死的盧俊義的爹娘,他們眼神複雜的盧應坤,既怕盧應坤出去,又怕盧應坤不出去。


    “諸位不用擔心!”


    原本安然端坐的盧應坤此刻站了起來,他往前走幾步,說道:“老宅的牆壁足足有三層厚,且每一層都是有百年玄鐵建造,那陳橋便是有通天的本事,隻要咱們不出去,他都奈何咱們不得。”


    “家主說的是!”


    一些膽小者立刻附和盧應坤所在,在他們看來,隻要待在老宅裏麵,陳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進不來。


    “家主,那、那要是他陳橋一直盤桓在外不離開我們可怎麽辦?”


    一人問道。


    盧應坤露出一個安撫人心的笑容:“老宅中的吃食便是大家在這裏住上一年半載也是富富有餘的,若那陳橋如此蠻橫,大家便是在老宅住下又何妨?”


    “家主英明!家主英明!”


    聽著人們對自己的奉承,麵上雖然十分鎮定,可盧應坤心中卻已慌了,他聽說過陳橋的大名,自然也知道陳橋那強於常人百倍不止的武力,若是……盧應坤不敢再往下想,眼下他已經騎虎難下。


    “喲,都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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