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夏四人簡單吃了幹糧,稍微休息了一會後,再次出發。


    白雲辰白太子走在最前麵,哪怕是在一片凹凸不平的亂石堆中也依舊走得清潤平穩,一身如風般清潤的氣質,讓人感覺很舒服。


    幕夏走在他右手邊,稍微落後半步,走在這片亂石堆中同樣如履平地,悠閑從容。


    陌寒緊護在幕夏身後,這片亂世堆同樣不被他放在眼內,直接一腳就將那些菱角分明的石頭踩碎,強壯有力。


    不過翁銘就沒有他們這麽好的平衡力了,隻一會的功夫,他就已經落後幕夏三人一大截了,他驚訝又焦急的瞪著前方拋下他有一百多米的幕夏三人,這三人明明看起來走得不是很快,但是為什麽隻一會的功夫就走了那麽遠?


    而且他們是怎樣在這樣凹凸不平錯綜淩亂的亂石堆裏走得那麽穩?


    翁銘瞪著幕夏三人越來越遠的背影,害怕他們會丟下自己,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可是這速度剛加快,一腳猜中了一塊圓角的石頭,腳下一滑,“砰”一聲,整個人趴在地上,額頭、臉上、身上被地上那些帶有尖利菱角的亂石刮出了一道道帶血的傷痕。


    聽到後麵不知道第幾次傳來跌倒的聲音,陌寒再次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回頭瞧了瞧身後摔成了一個大字的翁銘,再次翻了個白眼,雙腳卻刷的轉身,就要回去將那個小子提過來。


    然就在此時,幕夏清冷的聲音響起了,“讓他自己走。如果他跟不上來,那他就不用跟來了。”


    陌寒聞言,腳步頓時一頓,隨即沒有任何猶豫的收回雙腳,轉身,繼續如履平地的向前走。


    幕夏這聲音並沒有特意壓低,翁銘清楚聽見了,尤其是最後那句“不用跟來了”,翁銘瞳孔狠縮了縮,立即狠咬牙關,二話不說的從地上爬起來,小心背好身上的包裹,也不再顧忌是不是再次摔倒,拚盡全力的向幕夏三人跑過去。


    向前跑了沒有幾步,翁銘再次摔倒了,不過這次他沒有半點猶豫,立即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繼續拚盡全力向前跑,然後又摔倒了,然後又爬起來繼續向前跑。


    陌寒沒有回頭,卻將後麵那摔倒爬起摔倒爬起的聲音一一收在耳內,眸光一閃而過了一絲空遠,似想起了遙遠的記憶。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摔倒又爬起來摔倒又爬起來,然後才慢慢的有了今天!


    想起曾經的自己,陌寒忍不住回過頭去瞧了瞧翁銘,隻見翁銘早已經沒有了之前那高傲少爺的模樣,他身上的衣袍早已經換成了普通的衣服,此時無論是衣服還是他的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尤其是那張本也算是清秀的臉容,此時簡直慘不忍睹,被那些亂石磕破了好幾處。


    而那小子似乎不知道痛一樣,眼神堅定的一次次從地上爬起來,堅定的向他們跑過來,哪怕又一次次的摔倒,也依舊一次次堅定的爬起來。


    看著那一抹如磐石般的堅定,陌寒眸底掠過了一絲動容,雙腳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忍不住開口提示道,“將全身的神經集中到雙腳上,留意腳下的動靜,輕力踏過。”


    幕夏聽見陌寒忍不住開口提示,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眸光晶亮晶亮的。


    白雲辰看見她這狡黠小狐狸的模樣,輕笑的搖了搖頭。


    “是!”翁銘大聲應了聲,依照陌寒的提示,將全身的神經集中到雙腳上,當感覺到腳下踩中了石頭時,輕力踏過。


    連續踏過了幾塊石頭,沒有再摔倒時,翁銘激動得差點跳出來,不過顯然他高興得太早了,最後非但沒有跳起來,反而再一次摔了一個麵朝黃土。


    陌寒再次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這個傻叉,轉過身去繼續向前走,他剛才真是腦袋發熱了,這小子怎麽可能是一個可造之材?


    翁銘瞧了瞧沒有停下來的幕夏三人,狠咬了咬牙關,再一次雙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這次他沒有再分神,嚴格按照陌寒的提示,開始一點點的向幕夏三人追趕,雖然中途還是摔倒了幾次,不過漸漸的他已經掌握了陌寒這個提示,就算是摔倒也沒有如之前那樣的來了一個麵朝黃土,晃了幾晃後就穩住了身體,然後繼續向前走。


    終於在走出那片亂世堆時,翁銘堪堪趕上了幕夏三人。


    發現自己追上了幕夏三人後,翁銘咧開嘴傻傻的笑了起來,如小孩子得到了糖般,又如經過千辛萬苦終於得到大人的認可般。


    幕夏淺淡的掠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傻叉!”陌寒白了他一眼,非常不客氣的鄙視出聲。


    翁銘卻沒有被打擊到,反而突然雙膝跪地,真誠的盯著陌寒,“陌寒大哥,以後請您多多指教,無論什麽苦我都願意接受的!”


    翁銘不傻,他知道如果剛才沒有陌寒提點,他根本追不上這位小公子,最後他很有可能又會變成之前那個隻知道坑蒙拐騙的翁銘了!


    他不想再當以前那個翁銘了,他想強大起來,想靠自己的本事讓那些人尊重他,真正的將他看在眼內,而不是因為他那個所謂的老爹!


    “哦?什麽苦都願意接受?”陌寒高高挑了挑眉,眸底閃過一道異光。


    “是!什麽苦我都願意接受!”翁銘重重的點了點頭,眸底一片如磐石般的堅定。


    陌寒眸光閃了閃,轉頭看了幕夏一眼,見她沒有任何反應,收回視線,深深的看了


    收回視線,深深的看了翁銘一會,“好,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受不了苦中途退出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他是一個殺手,從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如果讓他失望了,或者堅持不住中途退出了可就不是打回原形那麽簡單了!


    “謝謝陌寒大哥!”翁銘眸光蹭的一亮,激動得連連向陌寒叩了幾個響頭。


    “哼,不要謝得太早了,一切還要看你之後的表現。”是幸運的成為他們的一份子,還是直接被他狠狠打回原形,回爐重造。


    “是!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翁銘狠狠握了握手,神色一片堅定。


    陌寒瞧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跟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悠閑向前走的幕夏和白雲辰。


    翁銘也動作迅速的從地上爬起來,跑動雙腳,緊緊跟在他們三人身後。


    亂石堆之後是一片幾乎望不到盡頭的大平原,原本翁銘以為這片大草原自己可以輕鬆的跟上幕夏三人,卻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三人明明看起來在悠閑的向前走,可是一步卻能走出很遠,翁銘要拚盡全力才能勉強追上。


    然他剛追上,幕夏三人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竟又將他拋下了一大段距離,翁銘狠咬了咬牙,一次又一次的拚盡全力向前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翁銘都以為自己的雙腳不是自己的了,他的雙腳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知覺了,可是他沒有放棄,依舊拚命的向前跑。


    陌寒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大發慈悲的教翁銘怎樣提氣、換氣,翁銘一聽到陌寒的提示,眸光一亮,二話不說的跟著他的提示做,一開始效果並不明顯,不過漸漸的他掌握了這提氣換氣的方法,漸漸的找到了那種感覺,追上幕夏三人的腳步也沒有之前那麽艱難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在考驗他,他快幕夏三人更快,總是與他拉開一段距離,讓他一次一次一次的拚盡全力追趕他們。


    翁銘不知道幕夏三人是不是故意的,他也沒有那個心思去猜測,全副心神落在怎樣追上他們,不知道是不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幕夏三人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考驗下,翁銘對提氣換氣的方法很快就融會貫通,甚至能舉一反三。


    陌寒見狀,再次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針對翁銘的狀況,一路指點考驗,指點考驗,指點又考驗。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幕夏一行四人快速走過了這一段大平原,終於清晰的看見了一片蒼綠的地海森林,這地海森林似乎存活了很久,幾乎每一棵大樹都要兩三個人才能合抱在一起,那樹枝一層搭一層,密密麻麻,蒼綠茂盛,形成了一把天然的綠傘。


    這把天然的綠傘將天上的豔陽完美的遮擋在外麵,連一絲陽光都無法滲透下去,隻一眼看去,森林裏麵黑黑沉沉,陰森恐怖。


    這個地方似很久沒有人走過,樹下的青草野花長得有一人高,走進去可以直接淹沒一個人。


    翁銘邊粗喘著邊震驚的瞪著前方這黑黑沉沉陰森恐怖的地海森林,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這就是地海森林的入口?這就是那條捷徑?連路也沒有一條,這要怎麽走?


    隻一眼,翁銘無比確定如果隻有他自己進去了,肯定再也出不來!不,哪怕他真的忽悠了幾個人與他一起來,也絕對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


    幸好!幸好他遇上了這三個高人!


    翁銘感激慶幸的的盯著幕夏三人,從未那麽慶幸自己當日頭腦發熱的撞上這三位高人,這三位高人不但身份神秘,武功高強,且還是三個大好人!


    他真是太幸運了!


    “要休息一下嗎?”白雲辰無視翁銘這熾熱的感激視線,瞧了瞧前方的地海森林,神色不變,回過頭來清潤的看向幕夏。


    “不用,走吧。”幕夏輕搖了搖頭,她早知道這地海森林不好走。


    白雲辰清潤的笑了笑,抬步向前走,幕夏輕步跟上,陌寒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根木棍出來,緊握在身上,神色清冷肅然的緊守在幕夏身後。


    翁銘深呼吸了一口氣,緊握了握包裹的帶子,堅定的緊跟在他們三人後麵。


    不過下一瞬,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隻見白太子走過的地方,所有的青草野花竟然自發的讓出一條路來,彎下腰,躬迎白太子殿下。


    “公,公子,這,這是怎麽回事?”陌寒已經不能正常說話了,瞪著眼前這神奇又詭異的畫麵,差點忍不住想狠捏一捏自己,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他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地海森林,對在地海森林需要邊除草邊前進的事已經非常熟悉了,甚至已經拿出了除草的工具,卻從不知道原來地海森林裏麵這些一人高的青草野花竟會自動讓路!


    他以前怎麽沒有享受過這麽高級的待遇?


    難道是他的人品不夠好?


    “白弋國的神奇之處。”幕夏眸光晶亮的盯著前方開路的白雲辰,嘴角愉悅的勾了勾,小舅舅果真給力!


    白雲辰清潤的眸底掠過一絲哭笑不得。


    “原來如此。”陌寒恍然過來,對幕夏的話沒有任何懷疑。


    “原來是真的!”翁銘同樣恍然的眨了眨眼,顯然他早已從他的娘親口中得知了一些白弋國的神奇,他以前以為那是他娘親太過思念家鄉,因此有些誇大,不是都說賣花讚花香,故鄉都是自己的好嗎?!


    隻是沒想到原來


    沒想到原來這白弋國真的這麽神奇。


    想著,翁銘握著包裹帶子的手緊了又緊。


    聽到翁銘這聲呢喃,幕夏眸光輕閃了閃,嘴角的笑意濃了濃。


    有了白太子這個開掛神器,幕夏一行四人輕鬆的踏入了地海森林,不知道是白太子的神奇太好用,亦或這條路真的最安全,他們一行四人向前走了幾天都沒有遇到任何危險,似乎所有的危險都自發的遠離神奇的白太子殿下。


    隨著越往裏走,那些青草野花的高度越發高,那陰森潮濕也越發濃烈,哪怕是在白天,也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在這地海森林中,幾乎不知道什麽時候是白天,什麽時候是黑夜,如果沒有白太子這個開掛神器,幕夏相信她想找到窩在地海森林深處的白弋國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難怪師傅一再的告知她,一定要找人帶路了。


    這路如果沒有人帶,天知道轉悠到哪裏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前方開路的白雲辰白太子突然停了下來,凝眉看著前方,似在認真聆聽著什麽。


    幕夏瞧了他一眼,也瞬即沉下心神認真仔細的聆聽四周,這才發現四周非常非常安靜,連半點蟲鳴聲都沒有聽見,眸光沉了沉。


    陌寒握著木棍的手緊了緊,雙眸犀利如冰,一寸寸的掠向四周。


    翁銘感覺到這股緊張凝重的氣息,猛地緊張起來,緊緊握著包裹的帶子,雙眼慌張的四處張望。


    好一會,白雲辰回過頭來看向幕夏,臉上的清潤神色不見了,換上了之前麵對白壟的陌生,如一個高貴的王者,“小夏,白鎮的親信出來了。”


    “哦?因為那些江湖人士集體跑進這地海森林了?”幕夏眸光閃了閃,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看來白弋國的危機感不錯嘛。”


    白雲辰溫潤的笑了笑,身上的陌生感微微淡了淡,“是因為有人走到了白弋國的外圍,白弋國現在開始戒嚴了。”


    “有人走到了白弋國的外圍?”幕夏神色不明的呢喃了一聲,眸底幽光閃爍。


    “嗯。似乎撞上了白鎮的利益,所以白鎮的親信直接出動了,白弋國也開始戒嚴。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是直接打進去?還是……”


    幕夏聞言,抬眸對上白雲辰那清潤中透著絲絲幽光的眼眸,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隨之白雲辰轉眼就變回了那個十七歲的青澀少年,他似無意的在那些青草野花身上輕彈了彈,隨之那些本恭迎讓路的青草野花們“咻”的直起身來,似再也不認識白雲辰般,對他再也沒有半點特權。


    幕夏眸光閃了閃,沒想到小舅舅這神奇竟能收放自如啊,隨之幕夏愉悅的勾了勾唇,“陌寒,接下來你們開路。”


    “是!”陌寒聞言,立即扯過身後目瞪口呆的翁銘,丟了一把匕首給他,然後開始了除草的工作。


    翁銘瞪著手上鋒利的匕首,愣了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緊了緊手上的匕首,一邊看著陌寒的動作,一邊學著陌寒的動作。


    一開始的他一刀下去隻能砍下幾根草,不過隨著陌寒的言傳身教,很快一刀能砍斷十幾根青草,慢慢的二十多根,三十多根……


    直到他能一出手就砍下一大片,陌寒才換了另一個動作,繼續開路。


    沒有了白太子這個作弊神器,幕夏一行人行進的速度慢了下來,走了很久才走了一段小路,不過有白太子在,倒是不必擔心迷路這個問題。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前方不遠處的漆黑中突然傳來了一聲聲悉悉索索的聲響,且越來遠響,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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