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萬俟興看向白雲辰的微亮目光中帶了幾絲驚愕和疑惑,據他所知,似乎隻有白弋國的皇室成員才姓“白”,這少年難道是白弋國的哪個位高權重的皇室成員?


    越看白雲辰,萬俟興越肯定心底這個猜想,不說萬俟曜不會隨便招待阿貓阿狗住進神秘的攝政王府,就是讓白灼這位神秘的“白弋國太子”都驚愕的人,在白弋國絕對是白灼的頭號敵人!


    萬俟興不知道自己無形中猜到了真相,白雲辰確實是白灼在白弋國最想除之而後快的頭一人。


    “紅昭國的攝政王殿下,我突然有點不太舒服,先告辭了。”看到萬俟興臉上的疑惑懷疑,心緒不寧的白灼以為萬俟興開始懷疑自己了,略帶慌忙的對萬俟曜拱了拱手,不等萬俟曜回應,也不管萬俟興有什麽反應,急衝衝的大步向外走。


    萬俟曜妖瞳內劃過絲殺氣,一轉而逝,拳頭微握了握,一瞬若無其事的鬆開。


    白雲辰看了他一眼,眸光波動了一下。


    萬俟興愣了愣,更是堅定了心底的想法,複雜的看了白雲辰一會,轉身去追白灼。既然萬俟曜已經與這個位高權重的皇親貴胄連成了一線,他更不能失去白灼這位合作夥伴,否則他更是贏不了萬俟曜。


    終於恢複清靜後,白雲辰無奈的看向在一旁一臉平靜的萬俟曜,“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將我推出去?”


    萬俟曜漫不經心的笑了下,“後天就是本王和王妃的大婚之日,你這位小舅舅不是應該主動站出來擋煞嗎?”


    白弋國太子的身份一出,相信肯定能帶走一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他雖然不怕那些人的小動作,可是能少一點,他還是很樂意的。


    “你確定我真的能吸引走那些人的注意力?”白雲辰輕笑的看向他。


    如果是普通的日子,他或許能暫時吸引走那些人的視線,隻是後日可是整個紅昭國的大日子,哪怕是白鎮親自到來都不太可能讓那些人側目!


    他不相信這個男人會這麽天真!


    萬俟曜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卻沒有任何的溫度。


    與此同時,紅昭國皇宮一間密室內——


    “冽帝,想好了嗎?”消失了一段時間的沐霖軒對坐在他對麵緊閉著雙眼不知道在想什麽的萬俟冽問道。


    萬俟冽緩緩睜開眼,銀灰色的眸底掠過一片寒光,對上沐霖軒那同樣寒冽的幽紫眼眸,輕輕的扯了扯嘴角,一字一字的吐出,“這個國家有一個王,足夠了!”冷鷙冰寒。


    “嗬嗬……”沐霖軒冷冷的歡笑出聲,幽紫眼瞳內是一片的冷厲殺意和近乎於猩紅的誌在必得!


    ……


    另一邊,榮寧太後的榮寧宮內——


    一身正紅太後宮裝的榮寧太後慵懶的倚在華貴的太後椅上,捏著銼刀仔細認真的修剪著那塗了豆蔻丹紅的修長指甲。


    司徒敏等了好一會,終是忍不住叫喚了一聲,“姑姑……”


    “敏兒,你越發耐不下性子了。”榮寧太後頭也沒抬,淡淡的打斷她。


    司徒敏害怕羞愧的低下了頭,微微咬了咬唇,不敢再開口。她這太後姑姑說話雖然淡淡的,卻是一句話就能殺人於無形。


    榮寧太後將十個手指的指甲仔細認真修剪了一遍,微微抬起頭來,淡掃了她一眼,端起一旁的茶盞輕緩的喝了一口,才慢慢的說道:“放心,攝政王妃的位置,是你的,隻會是你的。”


    這話說得很輕,卻很堅定。


    司徒敏聽見自家太後姑姑的保證,略帶急躁的心緩緩平靜下來,恢複一貫的沉穩,優雅得體的一笑,“姑姑,我知道了。”


    榮寧太後看著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


    興王府內——


    “主人,奴婢已經成功將那東西埋在攝政王府了!”跟隨萬俟興回到興王府的媚娘,神不知鬼不覺的打開了一間密室,單膝跪在一個黑衣女子身前稟道。


    那黑衣女子正盤膝坐在一張寒冰床上,聞言張開眼,冰冷猙獰的高高勾起毫無血色的白唇,如鬼般淒厲的大笑出聲,“哈哈哈……很好!大婚?哈哈哈……大喪吧!真讓人期待啊!”


    媚娘看著文詩詩這恐怖猙獰的模樣,冷冷的打了個寒顫,快速垂下頭,在心底為幕夏默默同情了一秒鍾,攝政王妃不是那麽好當的。


    她這大半個月來受的苦也不能白受了!


    ……


    幕夏並不知道暗地裏慢慢向她靠近的黑暗,她正隱在攝政王府大門的暗處,看著萬俟興那早已經看不見背影的方向。


    在萬俟興離開前她就隱藏在這裏,想暗中觀察萬俟興的情況,以判斷他那變態是本來就有的,還是後麵被什麽改變了。


    而直到萬俟興離開了很久,她依舊保持著這沉思的模樣。


    萬俟曜聽到青鷹的稟告走過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副模樣,隻見幕夏坐在一棵枝葉繁茂的樹杈上,雙手托腮,看著遠方——發呆!


    萬俟曜寵溺的失笑,微搖了搖頭,飛身來到幕夏的身旁坐下,伸手將她攬入懷內,輕撫了撫她被風吹亂的頭發,“王妃,你這是在想本王嗎?”不等幕夏反應,繼續自言自語道:“嗯,是本王不對,不該冷落了王妃!”


    說著,完美的薄唇不由分說的貼上她的紅唇。


    幕夏回過神來,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卻沒有逃離,雙手攬上他的脖子,慢慢的加深這個熱吻……


    第二天中午,幕夏略帶疲憊的睜開墨瞳,習慣性的動了動,全身的酸痛讓她禁不住“嘶”了聲,隨即想起了昨天的瘋狂,粉紅的臉頰紅了紅,同時不由在心底將某人臭罵了一頓。


    邊在心底臭罵,邊環視了四周一圈,不見某個可惡罪魁禍首,眉頭輕皺了皺,恨恨的咬了咬牙,不愧是智絕天下的攝政王爺,知道她醒來後肯定會秋後算賬,溜得倒是挺快的!


    “小姐,你醒了?”守在外麵的竹雲聽見聲音,端著一個托盤推門進來。


    幕夏轉頭看向她,張唇正想回應,看到跟在她身後進來的沈晴,剛舒緩的眉頭再次皺了皺,心底劃過絲不好的感覺。


    萬俟曜不喜歡沈晴,如果不是沈晴還有些作用,在沈晴騙得她差點被藍菲兒的屍體殺掉時就殺掉沈晴了。


    沈晴這段日子來雖然一直住在攝政王府,卻被萬俟曜下令不能靠近她十米以內。現在沈晴竟光明正大的跟著竹雲來到她們的房間?


    “小姐,是爺讓她過來的!”竹雲看見幕夏皺眉看著沈晴,立即會意的解釋,邊放下手上端著早餐的托盤。


    竹雲雖然不太喜歡萬俟曜,不過她和青鷹等人一樣同樣敬佩萬俟曜的本事,因此也與青鷹等人一樣稱呼萬俟曜“爺”,無形中已經將他當成了幕夏以外的另一個主人。


    “怎麽回事?”幕夏看了沈晴一眼,起來簡單的套了件衣裳,平靜的問道。


    “今天一早榮寧太後親自駕臨攝政王府,說要親自護送王妃回護國將軍府,說大婚從娘家出嫁是對王妃最起碼的尊重。榮寧太後怕攝政王殿下不放心,甚至在攝政王府大門口當著一眾昭城百姓承諾,如果王妃在護國將軍府出了任何意外,她將一力承擔!”沈晴立即將今天早上的事簡單明確的說出來。


    “榮寧太後?”幕夏穿衣的動作頓了頓,想了想才記起這位榮寧太後就是那天司徒焱說的那位被萬俟冽親自接出關的,據說是萬俟曜和司徒焱的殺母仇人。


    這位從未見過麵的太後,竟突然對她這麽關心?


    幕夏腦子稍理清了一下榮寧太後的資料,淺笑了笑,“榮寧太後真是為我著想,我們去感謝一下。”


    竹雲沒有任何意見,幕夏說什麽她就聽什麽,二話不說的跟上。


    沈晴複雜的看著幕夏那與她家小姐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怔了一會才亦步亦趨的跟上。


    根據沈晴的提示,幕夏來到攝政王府的大廳。


    “攝政王,我知道你非常寵愛幕夏,一刻都不想離開幕夏,可是你不能因為你的寵愛讓幕夏受委屈。哪個女子出嫁那天不是從娘家出嫁的?幕夏又不是沒有娘家。”


    “如果你怕幕夏自己一個人孤單,我可以讓敏兒陪著幕夏待在護國將軍府。”


    “我知道幕夏之前在護國將軍府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你放心,我會全程陪在幕夏身邊。如果幕夏少了哪怕一根頭發絲,你都可以唯我是問。”


    幕夏聽著這一片真誠的關心,墨瞳輕閃了閃,掠過一絲恍惚,這番關心讓她想起了前世那些對她寵愛萬分的家人。曾幾何時她們也是這樣關心她,愛護她,害怕她受到哪怕一分一毫的委屈!隻是這關心的最後……


    嗬嗬!


    幕夏回過神來,麵上帶笑的帶著竹雲和沈晴輕步走進去。


    此時,與榮寧太後一起到來的司徒敏緊接著表達自己的決心,“殿下,敏兒不才,不過一定會盡自己所有讓幕夏在護國將軍府快樂的度過這一天。”


    聽到司徒敏這無私的保證,幕夏腳步頓了頓,看向她,隻見司徒敏一身淺粉色衣裙,優雅得體的站在萬俟曜身前五米外,滿臉真誠無私的看著萬俟曜。


    萬俟曜端著一杯茶盞悠閑的喝著,眼睛微微垂著,似看著手中的茶盞,又似在考慮著榮寧太後和司徒敏的建議。


    就在幕夏進來那一刻,萬俟曜似有所覺的抬頭,妖瞳準確的溢滿她的身影,完美的唇瓣自然的綻放出一片寵溺迷人的笑意。


    司徒敏看著萬俟曜聽到她的話抬起頭來,並對她露出這麽燦爛的笑容,心髒差點控製不住要跳出胸膛,精致臉容上的真誠和無私同時被一片花癡和著迷代替。


    榮寧太後也被萬俟曜這突然綻放的笑容怔了下,不過薑還是老的辣,她很快反應過來,並順著萬俟曜的視線轉過頭來看向大門的方向,當看到幕夏那一刻,視線“焦灼”的落在幕夏那張天上人間般的俏顏上。


    這視線太過焦灼太過炙熱,幕夏想忽視都難,轉眸看去,迎上榮寧太後這十萬伏特般的炙熱視線,掠了一眼她眸底裏麵複雜得理不清的幽暗,幕夏心沉了沉,眸光凝了凝,隻一眼,幕夏清楚感覺到這榮寧太後——不好惹!


    萬俟曜冷瞥了榮寧太後一眼,站起來走到幕夏身前,旁若無人的將她攬入懷內,高挺的背影完美的擋住了榮寧太後射向幕夏的炙熱視線,抬手輕抬起幕夏的俏臉,讓她的墨瞳隻印下他,滿滿的印下他後才滿意的輕笑道:“起來了,吃早點了嗎?”


    聽到這若有所指的話,感覺到他的大掌在自己腰間若有若無的按摩,幕夏恨恨的咬著牙瞪著他,這個男人竟得了便宜還賣乖!


    “嗬嗬……”萬俟曜心情很好的輕笑出聲,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下,攬著她來到主位上坐下,坐在他的腿上,端起自己剛剛喝過的茶水放到她嘴邊,“消消火!”


    幕夏白了他一眼,卻也乖乖就著他的手喝下杯中的茶水,剛起床她確實又渴又餓。


    萬俟曜妖瞳微亮,妖孽臉容上的笑容更盛。


    司徒敏看著這膩歪的一幕,聽見萬俟曜那溫柔寵溺的話,心髒冷了又冷,如冬天裏一盆冰水驟然潑過來,除了冷,隻剩下恨,漫天的嫉恨!


    尤其是看見幕夏那張脫胎換骨後的仙顏,嫉恨得她恨不得走上前撕碎了它!


    咳……


    一聲熟悉的輕咳聲及時阻止了她瘋狂的想法,如一盆冷水,讓她勉強回過神來,她看了眼上麵旁若無人打情罵俏的兩人,快速低下頭,掩下眼底收不回去的漫天嫉恨和猙獰,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內才堪堪忍住了想要當場發飆的瘋狂。


    隻是,她這明顯的掩耳盜鈴的動作完全瞞不過上麵那兩位。


    幕夏看似被萬俟曜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不過她的眼角餘光一直若有若無的注視著她們姑侄兩人,司徒敏的漫天嫉恨以及榮寧太後的刻意提醒都沒有逃過她的餘光,唇瓣上的笑意劃過一絲未明。


    萬俟曜同樣不可能放過任何敢對他王妃露出任何惡意的人,更不要說那榮寧太後本就是他的殺母仇人。


    等了好一會,司徒寧見幕夏完全沒有提及她們的意思,與萬俟曜自顧的膩歪,似完全沒有看見她們一樣,抬頭看了她一眼,完美的掩去眼底的幽暗,如長輩般慈愛的看向幕夏,“這位就是護國將軍府的三小姐吧,玲瓏剔透,不錯不錯,難怪讓我們攝政王側目。”


    說著轉眸看向萬俟曜,“攝政王,這樣一個剔透玲瓏的人兒,你怎麽忍心讓她受委屈?沒錯,憑你在紅昭國的影響力,的確沒有人敢公然的辱罵,不過背後的議論才是致命的!你也不想幕三小姐被人在背後看輕吧!”


    聞言,幕夏轉眸看向這位“真誠關心”她的太後娘娘,隻見她一身正紅色的太後宮裝,一身上位者的氣息讓人忍不住蔚然起敬,容顏保養得相當不錯,看起來如三十歲出頭的少婦,年輕貌美又不失嫵媚。


    此時,她這貌美嫵媚的臉容上是一副毫無瑕疵的長輩般的慈祥,好像她並不是萬俟曜的殺母仇人,是真真實實的萬俟曜的親生母親,真真切切的為他著想一樣。


    這副完美偽裝的本事讓幕夏忍不住在心底高高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同時也升起了一股無形的警惕。


    前世今生,她見過不少偽裝高手,而這榮寧太後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能夠看出這榮寧太後並不是有意的偽裝,完全是無意識的,這偽裝早已經刻入了她的骨子深處,信手拈來毫不費力,讓人完全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這才是最恐怖的!


    典型的殺人於無形!


    萬俟曜清晰感覺到幕夏的身體僵了僵,攬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冷沉危險的斜了司徒寧一眼,妖瞳內清清楚楚一片殺意。


    他早想解決這老妖婆了,現在更給了他一個徹底解決她的理由!


    司徒寧收到萬俟曜這完全不掩飾的殺意,絲毫不放在心上,依舊毫無瑕疵的慈祥的看向他們兩個小輩,最後定在幕夏身上,“幕三小姐,我知道你曾經在護國將軍府有過不愉快,不過這次有我在,我保證護國將軍府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敢對你不敬。”


    “我也看出了你與攝政王一樣並不太在意世人的看法,可是終究人言可畏,這樣對攝政王殿下沒有任何好處。”


    幕夏對上她慈祥的眼睛,突然淺笑了笑,“攝政王爺,這位是?”


    幕夏這突然的反應讓司徒寧在她玲瓏的容顏上定了定,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萬俟曜看著幕夏臉上這意味的笑容,妖瞳內劃過一絲會意的笑意,臉色平靜的說,“本王的殺母仇人。”


    這回應很輕很平靜,似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司徒敏卻覺一道平地的旱雷狠狠擊中了她,猛地抬起頭震驚和不敢置信的瞪著一臉平靜的萬俟曜,他,他說什麽?姑姑,姑姑是他的殺母仇人?


    這怎麽可能?


    聽見萬俟曜這樣“平靜”的介紹她,司徒寧臉上完美的偽裝也控製不住的出現了一絲裂痕,略帶意外的看向他,似完全沒有想到萬俟曜竟會這樣直接的撕破嘴臉。


    萬俟曜想殺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可是從未像今天這樣當麵直接撕破臉,這一切完全是因為那個女人!


    想到這裏,司徒寧轉眸看向被萬俟曜緊護在懷內的幕夏,慈祥的眼內慢慢浮現出一片複雜得看不清的幽暗。


    司徒敏看了萬俟曜一會看不出其中的真假,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身旁的司徒寧,直撞上她這片複雜的幽暗,狠抖了抖,全身如同泡在冰水裏一樣。


    腦子裏隻餘下兩個字——完了!


    她知道,就這一點,萬俟曜就不會接受她,更不會愛上她更不要說好像寵幕夏一樣寵愛她了!


    一切都完了,完了!


    司徒敏雙眼絕望的看著萬俟曜,周身籠罩在一片死灰般的絕望中,身體最後搖搖欲墜的軟倒在地上。


    司徒寧皺眉不悅的掃了司徒敏一眼,劃過一絲恨鐵不成鋼,她就是萬俟曜的殺母仇人又怎樣,她同樣是萬俟冽的殺母仇人,萬俟冽還不是一樣客氣的親自請她出山,甚至親手奉上一國之母的印章?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仇人,隻有相對的利益!


    哪怕在萬俟曜這裏也是一樣!


    她說攝政王妃是誰的,就是誰的!


    幕夏看了看滿眼絕望看著萬俟曜的司徒敏,又看了看不小心溢出恨鐵不成鋼和狡詐算計的司徒寧,回過頭來瞪了某妖孽一眼,“真麻煩!”


    早知道這男人身上麻煩不少,現在是越來越麻煩了!


    萬俟曜攬著她的手緊了又緊,將她緊緊攬入懷內,不留半分間隙,妖瞳微眯,危險霸道的盯著她,“攝政王妃,你再也沒有任何退路了!”


    他可不會讓她再逃一次!


    幕夏白了他一眼,垂下了眼睛,沒有說話。


    萬俟曜妖瞳再眯了眯,看著懷內女人那狡猾轉動的墨瞳,眸內的危險越發濃鬱,嘴角也一分一分的勾起一股危險的笑意。


    很好!


    幕夏垂著眸沒有看見這一幕。


    一直看著萬俟曜的司徒敏看見萬俟曜這危險得似忍不住要將幕夏煎皮拆骨的神色,絕望死灰的心猛地注入了一抹豔陽,讓她的心髒恢複了跳動,那顆愛慕萬俟曜的種子再次茁壯成長。


    司徒寧見司徒敏恢複過來,點了點頭,轉眼間她的臉上再次浮上完美的偽裝,“攝政王,這個玩笑可不好笑。幕三小姐,本宮是曜的母親,當今的太後。”一如之前的慈祥,即使說出自己的太後身份也沒有任何高高在上的高傲逼人神色。


    萬俟曜似沒有聽見般,沒有任何反應。


    幕夏抬眸看向她,迎上她那慈祥一片的鳳眼,片刻後,輕笑了笑,“感謝太後的關心,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說著,轉頭看向跟著她進來後一直沉默的竹雲,“竹雲,收拾一下,我們待會回護國將軍府。”


    “是!”竹雲應了聲,快步出去收拾。


    萬俟曜皺眉看向懷內的女人,看進她墨瞳深處,最後無奈的歎了口氣,心底卻湧上了一股暖流,這個女人生氣了,為他生氣了!


    想著,低頭在她勾起的紅唇上印了吻。


    幕夏白了他一眼,在竹雲出去後,幕夏笑看著眼前的司徒姑侄,“接下來就麻煩你們了。”


    見幕夏順著她的意思回護國將軍府待嫁,司徒寧非但沒有鬆口氣,看向幕夏的神色反而隱了一分打量,她突然發現這位幕三小姐似乎不是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


    幕夏神色不變,微笑著任由她打量。


    “王妃,乖乖等著本王去迎娶你!”萬俟曜將幕夏送到攝政王府大門口,無視四周各色的視線,依依不舍的對幕夏說,“乖乖”兩字似帶了幾分切齒。


    雖知道幕夏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不過這個女人可是有前科的,放她離開,萬俟曜怎樣都安不下心來。


    “王爺,明天見!”幕夏卻揮了揮手就坐上了馬車,輕飄飄不帶走一片雲彩。


    “攝政王放心,本宮會好好保護幕三小姐,明天一定親自將毫發無損的幕三小姐交還到你手上。”司徒寧站在攝政王府門口,在一眾昭城百姓的見證下,端莊慈祥的向萬俟曜保證了一聲,在百姓們的稱讚聲中帶著司徒敏坐上另一輛馬車,徐徐的跟著幕夏的馬車向護國將軍府駛去。


    萬俟曜直接忽視司徒寧的話,看著幕夏那逐漸遠去的馬車,嘴角緩緩勾起,邪肆危險。


    不知從哪個角落走出來的蘇施瑜不經意撞上這抹邪笑,冷冷的打了個寒顫,在心底為公然擼虎須的幕夏抹了一把同情淚。隨後抬手拂了拂手上的雞皮疙瘩,看了眼遠處已經看不見的車影,對萬俟曜撇了撇嘴,“我說王爺,王妃已經走得影都沒有了!”


    萬俟曜回掃了他一眼,轉身向攝政王府走去,“毫發無損!”冷厲又危險!


    蘇施瑜聽出了話音裏的殺意,立即認真嚴肅的挺了挺腰身,“我知道!”隨後轉身消失在原地。


    ……


    “恭迎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幕夏的馬車還未到達護國將軍府門口,早收到消息帶著幕家眾人來到府門口迎接的幕棠,見到遠遠走來的馬車,立刻帶著幕家眾人跪地拜迎。


    跪了好一會,榮寧太後的馬車才徐徐的來到護國將軍府大門口。


    馬車平穩的停住後,司徒寧在司徒敏的攙扶下端莊的下了馬車,隨意的掃視一眼底下跪了一地的人頭,淡聲喚了聲平身,來到幕夏的馬車門前,慈愛的開口,“幕三小姐,我們到家了。”


    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的幕夏聽到“我們到家”這四字,輕睜開眼睛,淺笑了笑,“嗯!”墨瞳內卻沒有半分笑意。


    隨之站起來,拂了拂身上淡紫色華麗衣裙,帶著竹雲和沈晴下了馬車。


    這次回護國將軍府,幕夏表麵上隻帶了竹雲和沈晴,暗地裏嘛,恐怕隻有攝政王殿下一人知道。


    下了馬車後,看見護國將軍府門外垂首的幕家眾人,幕夏輕挑了挑眉頭,神色不變的迎上司徒寧浮上一層迷蒙看不清的鳳眼,“太後娘娘,接下來就麻煩你了!”


    司徒寧不著痕跡的深看了她一眼,慈愛的點了點頭,轉身帶著她如自家一樣自然的走進了護國將軍府。


    司徒寧將幕夏送到幕棠特意為幕夏準備的大院落裏,卻並沒有就此離去,而是帶著司徒敏住進了院落的偏殿,如她做出的承諾般親自守護幕夏,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幕夏也沒有與她客氣,帶著竹雲和沈晴住進了主屋,關上門後直接來到了臥室。幕夏簡單環視了一圈,對沈晴挑眉示意了一下。


    沈晴會意的點了點頭,走到臥室的一角,不知道動了什麽,一個容一人通過的暗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


    幕夏沒有任何懷疑,帶著竹雲二話不說的走了進去。


    沈晴似沒有想到幕夏會這麽信任她,稍愣了下,臉上浮上這段日子以來第一抹開心的笑意,快步跟了進去,隨即那道暗門無聲無息的關上了。


    下一刻,一個緊接著一個的身影突然從臥室的床底下無聲無息的鑽了出來,赫然,那是剛剛走進了暗門的幕夏和竹雲,獨獨少了沈晴。


    ……


    就在榮寧太後親自帶著幕夏回到護國將軍府待嫁的時候,昭城的各方開始蠢蠢欲動。


    昭城皇宮的密室裏——


    “榮寧太後開始行動了,我們是坐收漁翁之利還是……”沐霖軒邊敲擊桌麵邊問向對麵的萬俟冽。


    他相信能讓萬俟冽在這個時候親自請出山的,榮寧本事肯定不小。


    萬俟冽神色淡淡的把玩這一塊玉佩,頭也沒抬,“不要小看萬俟曜。”


    他放那個老女人出來不過是放煙幕而已。


    他和萬俟曜這些年來不對司徒寧出手,並不是對付不了她,隻是尚未到時候而已!司徒寧,不,正確來說是司徒府的本事確實不錯,不過這些年來早已經被暗地裏掏空了大半了,完全無法真正與他們尤其是萬俟曜對碰。


    沐霖軒沒有意外的挑了挑眉,“那你打算怎麽做?”


    萬俟冽抬起頭,勾了勾唇,“朕的樂貴妃已經回家探親了。”


    沐霖軒聞言再挑了挑眉,看見萬俟冽手上的玉佩化成了一片玉塵飄落在地上,勾起一片與萬俟冽極度相似的詭笑。


    不管怎樣,榮寧太後確實給他們製造出了一個大好機會!


    司徒寧並不知道萬俟冽內心裏的想法,不過此時她也已經收到了幕明樂回護國將軍府探親的消息。


    司徒寧揮退稟告消息的人,端起茶盞喝了口茶,狀似無意的問向同樣聽到了消息的司徒敏,“敏兒,你怎麽看?”


    司徒敏自小就由司徒寧親自培養,閱曆雖不及司徒寧,不過卻很好的承繼了司徒寧的計謀智慧,一聽就知道司徒寧這是在故意考她,立即端正態度認真回道:“姑姑,幕明樂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幕明樂可是恨幕夏恨得做夢都想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又怎麽會這麽好心的特意回來給她送嫁?


    說起幕明樂,就想起幕明樂在半個月內一舉躍升為樂貴妃,對此司徒敏不是沒有嫉妒的。曾經她與幕明蘭“情如姐妹”,自然與幕明樂接觸很多,在心底裏她一直看不起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隻知道揮鞭子的幕明樂。


    現在,她一直看不起的幕明樂竟在她什麽都沒有得到時一下爬到她的頭上,一想到自己要對幕明樂下跪行禮,司徒敏的心似堵了一團棉花一樣,鬱悶難受。


    司徒寧雖看似在認真喝茶,眼角餘光卻沒有離開過司徒敏,司徒敏眼底一閃而過的嫉妒沒有逃過她的視線,司徒敏畢竟是她自小一手帶大的,她一眼就能看清她的心思。


    看見司徒敏的嫉妒後,司徒寧非但沒有不悅,臉上的神色反倒愉悅了兩分,有嫉妒才有動力,不由說話也輕了兩分,“敏兒,你要記得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


    司徒敏聽見司徒寧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愣了一瞬,轉瞬眸光一亮,心情愉悅的笑道:“姑姑,我知道了!”


    幕明樂,確實是一個極好利用的“蠢貨”!


    幕明樂,等我做了攝政王妃,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司徒寧見司徒敏理會了其中的意思,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認真喝茶,垂下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冷意,轉瞬即逝。


    沒錯,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同樣,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她不會愚蠢的認為萬俟冽親自將她接出關,就忘記了以前的恩恩怨怨,她們之間隻有利益的關係。


    當她身上的利用價值沒有了,下一秒她們就恢複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仇人!


    在後宮跌跌蕩蕩這麽多年,她怎麽可能不知道沒有帝王的允許,即使是一國之母都不能輕易踏出皇宮?


    回家探親?嗬嗬……


    而司徒敏得到司徒寧的提示後,輕拂了拂身上的衣裙,心情很好的輕步走出了幕夏所在的院落,親自前去“迎接”幕明樂,讓她與幕夏好好的聚一聚舊。


    想起不久前蘇府賞花宴上幕明樂和幕夏的“對決”,想到待會幕明樂和幕夏的聚舊,司徒敏怎樣都掩飾不住臉上的算計笑顏。


    她走出院落沒多久,就迎上了浩浩蕩蕩走過來的幕明樂一行人。


    就見幕明樂一身華麗的宮裝,在一行人的簇擁下,昂著下巴,一臉高傲不屑的走過來,如同皇後出巡一樣。


    司徒敏眼神暗了暗,暗咬了咬牙,完美的斂去臉上的算計,自然主動的走到幕明樂身前,無暇的行了個禮,“見過樂貴妃娘娘!”


    “嗯!”幕明樂斜了她一眼,下巴再抬了一分,腳步不停的越過她。


    司徒敏雙手微握了握,咬了咬唇,掩去眼底的嫉恨和不悅,神色自然的站起來,亦步亦趨的走在幕明樂身旁,狀似不經意的輕問,“樂貴妃娘娘這是去見攝政王妃嗎?”


    接著不等幕明樂回答,狀似好心的提醒道:“恐怕您這會見不到攝政王妃,攝政王妃蒞臨護國將軍府後就閉門休息了,什麽人都不見。”


    這“攝政王妃”一聲比一聲加重,一聲比一聲大聲,似害怕幕明樂聽不見一樣。


    “閉嘴!”果然,司徒敏左一句攝政王妃,右一句攝政王妃,聽得幕明樂心頭湧起了一把火,再想起之前陷害幕夏不成反倒害得自己大嫂流產最後發瘋死了,自己更是差點成了萬人唾棄的千古罪人,幕明樂氣得整張臉鐵青鐵青的,轉過身來狠狠扇了司徒敏一巴掌。


    “啪”一聲,狠狠落在微微垂著眸子的司徒敏臉上,白皙的豔麗美顏上立即鼓出了一個紅豔豔的手掌印,詭異嚇人!


    司徒敏的腦袋霎時出現一瞬間的空白,從小到大爹娘寵愛,姑姑雖然對她嚴厲卻從未罵過她一句打過她一下,今天,幕明樂竟狠狠打了她一巴?還是當著一眾的丫鬟小廝麵前一點臉麵都不給她,狠狠的刮了她一巴?


    很快,司徒敏清晰感覺到臉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痛,然這痛遠遠不及她心底的恨!司徒敏從未這麽恨過一個人,哪怕是幕夏搶了她攝政王妃的位置,也不及幕明樂這一巴來得快狠準,快狠準的重重擊中了她的死穴!


    幕明樂看不見司徒敏眸子裏瘋狂的狠毒和恨意,看不見司徒敏隱在衣袖內死死緊握的雙拳,剛剛那一巴還不能讓她泄恨,打完後滿臉猙獰的對司徒敏咆哮,“誰是攝政王妃?那個賤人配當攝政王妃嗎?哼,她還未過門呢,還未拜堂成親呢,她說是攝政王妃就是攝政王妃了?嗬,明天的大婚能不能順利舉行還是一回事呢!”


    “是嗎?即使不能舉行大婚,攝政王殿下依舊是那麽寵愛幕夏,這對他們來說不過隻是儀式而已。”司徒敏聽著幕明樂的咆哮,垂著頭聽不出情緒的說道,似無意中說出了埋藏在內心深處的不甘,又似在自言自語的反問。


    “哼,那也要她明天有命走出護國將軍府!”幕明樂近乎沒有了理智般的冷哼了聲,狠揮了揮袖,掏出腰間的軟鞭,氣衝衝的衝進了幕夏暫住的院落。


    司徒敏在她身後抬起頭,臉上是一片恐怖的猙獰怨恨中透著無盡狠毒的笑意。


    ……


    護國將軍府老爺子幕棠的臥室內——


    “爹,你真的不管嗎?”幕勁騰皺著眉焦急的看向半躺在床上修養的幕棠,再這樣下去護國將軍府很快就會變成戰場了!


    這時幕勁騰已經不知道該對幕夏抱著什麽樣的心情了,他真的很後悔將她接回來,因為自她回來後,護國將軍府真的從未安寧過一日,雖然明知道這其中有他妻兒的原因在,但是幕勁騰還是忍不住怨恨。


    同時對幕夏又有一種複雜的感情在那裏,尤其是剛才在大門口瞥到幕夏脫胎換骨後的仙顏,那個被他埋藏在心底的身影再次跳出來,滿滿當當的占滿了他的心,這下他再怎樣想自欺欺人都無法騙自己幕夏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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