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書珩沒有應她。


    明明這話如蜜那般能甜到心扉,可他的心卻是一抽一抽的疼。


    疼的麻木。


    他執手撥了撥女子額間北風吹的淩亂的發,別在而後,動作輕緩。


    嗓音啞的厲害:「楚汐,下次心口疼,莫瞞著我。」


    他沒有問,楚汐到底是如何成為楚家大小姐的,他也沒問任何旁的。


    眼前的女子隻要是她,就夠了。旁的有什麽可在意的。


    女子嘴角輕輕上揚,輕聲道了一聲:「好。」


    ——


    自拂冬親了阿肆一口後,阿肆整個人就不大對勁。


    竟像個被奪了貞潔的女子,每每隻要見著拂冬就央求她負責。


    簡直不能看。


    對於這件事,全府上下都看在眼裏,對之又是好笑,又是摒棄,更多的是拂冬一次次拒絕冷眼想看後的同情。


    這些日子,楚汐胃口依舊不好,裴書珩日日都讓拂冬來把脈。得到的仍是那句脾胃不好。


    一句句重複重複再重複,裴書珩的氣壓跟著著四個字也沉了下去。


    反倒是楚汐,背地裏抹了幾次淚後,轉眼嘻嘻哈哈的逗裴書珩開心。


    嗯,甚至不忘老本行逼迫他陪著自己演戲。


    譬如這會兒,她指著裴書珩,臉上都是悲愴,憤憤不平道。


    「我自小指腹為婚,夫君我隻認他一人。」


    裴書珩淡淡:「嗯。」


    「你休要和我裝聾賣傻,我與莫哥哥青梅竹馬,感情深厚。非他一人不要。」


    裴書珩:「哦。」


    「我自知美貌會惹上事端,你這該死的賊人,就算你把我捋來,我心裏也隻有他。你死了這條心吧。」


    今日這一出,是貌美女子和竹馬成婚前,卻被和山賊看上,強硬拐上山頭做壓寨夫人的那一段愛恨情仇。


    雖然裴書珩的氣質和山賊有著天差地別,可強勢用權威脅娶她並帶著恐嚇和山賊是一樣一樣的。


    楚汐演的很是逼真。


    她捂住領口,可山賊·裴保持一段安全距離。


    女子擲地有聲道:「我告訴你,你就算得到了我的人,你也永遠得不到我的心。」


    裴書珩原想著繼續敷衍,正要張嘴,就見楚汐氣鼓鼓的瞪著自己。


    像隻要炸毛的貓兒。


    ……


    裴書珩隻好努力配合。


    影帝不虧是影帝,上心後,情節越發跌宕起伏。


    楚汐都險些要懷疑這是真的。


    男子冷笑,一把上前,捏住女子的下巴,逼迫楚汐與之對視。


    看著像是用了力,可卻是輕的很,效果好,也是有一半歸功於楚汐的配合。


    男子扯了扯嘴角,語氣裏多了股平日沒有的地痞流氓之感,動作輕佻:「誰要你的心,老子隻要你的人。」


    論影帝的敬業程度。


    他說老子!!!


    這種話,可不是謙謙公子淡雅如風如風的人能說的!!!


    靠,狗子說老子的時候,也太特麽的蘇了吧。


    裴書珩說完這句話,當下蹙了蹙眉,也覺得不文雅。


    正想讓楚汐以後莫讓他演山賊了。


    卻見楚汐整個人撲過來,眸子裏仿若裝滿了星辰。


    「啊啊啊啊,你再對我說一句老子,快!!!」


    裴書珩眉頭一擰:「楚汐,你想認我做爹?」


    ——


    歸德侯府。


    魏恪這幾日一改先前,喝藥配合,用膳配合,就連聽泉小心翼翼的提出,帶他出院子在府裏轉轉,也配合。


    最讓人吃驚的事,拂冬過來看診時,魏恪能主動伸出手。


    這反應把管家感動的當場抹淚。


    這會兒,他懶懶的靠在椅子上,對著跪在地上的暗衛道:「把近日京城的動態說與我聽聽。」


    暗衛驚訝的嘴巴都能賽進一個雞蛋。


    公子這是要出山了嗎!!!


    作為一個合格的情報精準的暗衛,他當下激動萬千。


    「近些日子,三皇子黨派蠢蠢欲動,鎮國公搭錢線,前些日子,讓三皇子見了胥禦。」


    「三皇子依舊能力平平,皇上有意抬舉。」


    「……」


    「……」


    「……」


    他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整整花了一個時辰,才草草說了個大概。話畢口幹舌燥的很。


    魏恪聽完這些,懶懶的打了個哈氣。


    他這才垂眸看了眼膝上的正紅色披風,忍不住小聲嘟囔一聲:「聽著犯困。」


    也不知中了什麽邪,竟覺得活著也挺好的。


    一切也該有些規劃。


    歸德侯府在他的不在乎下,逐漸沒落,可他這會兒在意了,卻不能讓它繼續衰敗下去。


    好煩,不想管。


    可偏生應了韓知藝。


    總不能做言而無信之徒吧。


    他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氣,沒精打采道:「你說,裴書珩查綺麗院?」


    暗衛恭敬道:「是。」


    魏恪:「真是吃飽了撐的。」


    鈺旭桀早早給他拋了橄欖枝,他也清楚這明麵上裴書珩是禹帝的人,可卻為鈺旭桀辦事。


    好累,娶一個韓知藝,他非但要活著,還要讓侯府恢復以往的榮耀。


    「對了,魏狄那裏,直接把他分出去。」


    魏狄這些年來,做了一樁又一樁讓祖宗蒙羞之事,魏家家族的長老也多次登門,想讓魏家族譜直接劃去這個不肖子孫。


    魏恪如今的做法,想來沒人會攔,那些人更是樂於見此。


    暗衛當下應下。


    吩咐完這些。


    魏恪摩挲著茶盞中繁複的花紋。


    看來,他也該站對了。


    魏恪犯困的很,為了保持清醒他捧著茶盞呷了一口。


    沉默片刻。


    他讓下人磨墨,又取來宣紙。


    許久不曾握筆,都生疏了。


    就連寫出來的字都想小孩鬧著玩。


    魏恪草草寫下一行字,用信封包著。


    「務必送到裴書珩手裏。」


    暗衛接到手裏,正打算出去,可沒走幾步,又繞了回來。


    「公子,這是打算站二皇子?可二皇子字都認不全。」


    魏恪聽到這裏,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字都認不全?


    怎麽可能。


    不過是臥薪嚐膽,忍辱負重。


    這深宮裏有幾個人是真正蠢笨的。


    若真沒腦子,早就死了。


    他的站對也很簡單粗暴,鈺旭堯太蠢了,他想和聰明人一同辦事。


    魏恪懨懨道:「務必親自送到他手上,你且注意當心,若不出意料,胥禦正死死盯著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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