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墨漪院門扉關的嚴實,屋內也燒起了銀碳。


    這幾日,裴書珩不曾出門,書房的書也抱來一大摞,整日待在墨漪院中。


    楚汐冷的連榻都不想下,她理所當然的認為裴書珩同她一般怕冷,不想出去。


    祁墨那邊已經派人尋了多次,裴書珩也沒有避著她。


    「裴大人,三皇子那邊似有察覺,事有變故,祁大人讓你速速過去。」


    這些日子,手下的暗衛一直查這狡兔三窟,鈺旭堯養著兵的幾處暗地,也根據少的可憐的線索,差不多知道了大致位置。


    本以為能安全撤回暗衛,卻被對方的人謹慎察覺,一時之間,刀關劍影,雙方交戰,亡的亡,逃回來報信的也是傷痕累累,奄奄一息。


    鈺旭堯那邊,更是死傷慘重。


    不用想,遭此一劫,定然戒備更為森嚴。他定然加防警惕。


    到底不是小事,這趟門必然是要出的。


    裴書珩眉頭緊縮,下一瞬去看軟綿綿做在貴妃椅上,吃著草莓晃著繡花鞋的楚汐。


    楚汐莫名:「你怎麽不出門?」


    裴書珩上前,去觸女子的梨渦。他想說帶楚汐一起,可到底條件不允許。


    「廚房送來的早膳都沒吃,若餓了,就吩咐下去。」


    裴書珩闔眼,屏息道:「我很快就回來。」


    呦,狗子現在都知道報備了。


    ——


    裴書珩說是很快回來,可這次到底有些棘手,對方不纏不休,抓著些線索反查過來。


    不查出這方勢力不罷休似的。


    這雷霆手段一看就不是遇事畏畏縮縮鈺旭堯的手筆,定然是鎮國公無疑。


    因此,楚汐午休過後,將至黃昏時,也沒瞧見裴書珩的身影。


    楚汐也慶幸,裴書珩不在。


    今日沒什麽胃口,也就吃了些草莓,可卻在小憩過後吐的昏天暗地。胃裏翻滾的厲害,一陣一陣的收縮。


    黃酸水都吐出來,可依舊難受。


    楚汐杏眸含著水霧,小臉蒼白還不忘去安撫嚇的不知該如何的落兒:「無礙,吐出來就舒坦多了。」


    女子斜靠在榻上,軟枕墊著腰。整個人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落兒,我想吃酥酪。」


    落兒見她麵色沒了之前的難看,又想著楚汐今日吃的是少,當下她又喊著餓,不敢耽擱連忙譴人去了廚房傳話。


    楚汐緩了過來,又接過落兒端來的溫水漱口。


    拂冬得了消息也匆匆趕來。細細給楚汐探脈。


    楚汐也不說話,其實她比誰都慌。她從未有過一番期待拂冬能診出病因。


    嗯,想有病。這樣至少還能治。


    不知可是她多想,自見了靜安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拂冬細細把脈,眉頭越蹙越深,轉頭問像落兒:「夫人今日可吃了什麽?」


    「就喝了些水和草莓。如何了?」落兒急急問。


    楚汐垂下眸子,去瞧塞如雪的皓腕,難不成隻是吃壞了身子?


    還是……


    想到另一種的可能,她不由吸了吸鼻子。『啪嗒』一聲,晶瑩剔透的淚珠滾落,順著白嫩的臉頰而下,砸在被褥上,順勢浸濕一片。


    她一哭,落兒就徹底慌了神,一遍又一遍的催促拂冬:「怎麽了?你怎麽還沒好?」


    拂冬這才收回手:「脈象看不出什麽,應當是夫人吃的急了,亦或是一日不曾用膳,胃受不了。」


    拂冬福了福身子:「奴婢這就讓廚房煮些白粥,夫人吃些才好。」


    是這樣嗎?


    楚汐繼續抽著鼻子。


    說話時,也帶著重重的鼻音:「好。」


    ——


    這件事,府裏上上下下很快傳遍了。楚汐壓根來不及製止。


    廚房那邊做著楚汐點名要吃的酥酪,又煮著小粥。


    廚娘燒著幾道開胃清爽小菜。對一旁的燒火丫頭道:「我聽說夫人身體不適?都吐了好幾回了?」


    燒火丫頭擔憂的點了點頭,她看著並不大,約莫十一二歲的模樣:「拂冬姐姐已經趕過去了。」


    廚娘在許多大戶人家做過,裴家是最讓她自在的。


    主子沒有那麽多的為難和刁嘴。好伺候的很,月銀給的也足。


    裴府上下都樂意為主家辦事。


    廚娘忽然瞪大眸子:「我那兒媳有了身子,肚子裏的娃娃不消停的很,整日吐到晚,沒個消停。」


    聽說,昨夜墨漪院的動靜又的鬧的甚晚,別是……要有小主子了吧。


    柳月是個閑不住的,聽了楚汐無大礙後,便來了廚房,催上一催,就聽到廚娘說這話。


    尋常人家下人都不敢對主子的事妄加猜測,何況是官員的府邸。


    到底沒有規矩。


    她當下冷下臉道:「主子隻是身子不適,莫胡亂猜測。」


    這種話若是傳到外頭,平白惹是非。畢竟沒懷。


    廚娘當下訕笑,利索的把做好的菜裝盤。


    ——


    楚汐本來是害怕的,可喝了小粥後,神清氣爽。


    她覺得出去跑個幾圈都無礙。


    那些膽戰心驚又暫時擱下。


    小臉又恢復了以往的紅潤。她撥著首飾盒,精緻的梳妝打扮。


    落兒放下心來,她踮著腳尖瞥了眼窗外:「主子,眼瞧著天都要黑了,您這是要出門?」


    楚汐抹著口脂,銅鏡裏的女子香腮嬌艷,眼尾含春,嬌媚動人。


    「誰說盛裝打扮就要出門了?」


    楚汐托著下顎,望著銅鏡裏的女子,簡直想要原地起飛。


    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小仙女!


    這副樣貌,讓旁人怎麽活?


    她淺淺一笑,銅鏡裏的女子也跟著露出一對迷人甜美的酒窩。


    落兒似懂非懂:「主子是打扮給姑爺看嗎?」


    「錯了啊,我明明想要孤芳自賞!」


    果然,她楚汐,一枝花。


    也不知這算不算苦中作樂。


    她懶得出門,又沒有事做,當下頂著精緻的妝容,去盒子裏找出很早之前裴書珩那兒得來的夜明珠。


    一手險些托不住。


    屋內也瞬間亮堂了不少。


    女子的倩影照在牆壁上,玲瓏有致。


    可就在這時,她才慢一拍的察覺,裴書珩送給她的物件簡直少的可憐。


    庫房鑰匙是給了她,可到底不是狗子親手送到他手裏精挑細選的。


    楚汐瞬間不美妙了。


    感覺許久沒作死,人生都不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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