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這一番言語讓揚鶴高興不已。


    「你說的可是真的?」


    落兒生怕他瞧不見,用力點頭:「這簪子質地細膩,好看的緊,不說別人,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落兒也不曾胡說,畢竟簪子是真的好看,價格也好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揚鶴當下問:「你喜歡?」


    「喜歡啊!」


    「那我送與你。」他說著把隨身攜帶的簪子遞了上來。


    落兒見他神色不疑作假,當下暈乎乎的接過簪子,隻覺得天上掉銀子,不撿都對不起自己。


    她好哥倆的拍拍揚鶴的肩:「揚鶴!你真大方。」


    ——


    落兒與楚汐說完這些,她一邊抱著食盒,一邊還讓楚汐去瞧那支隨意斜插在髮髻上的鏤空金簪。


    「許是被我誇的上了頭,揚鶴竟傻乎乎的就要把簪子給我。」


    「這呆子,也不是個聰明的。」


    落兒沾沾自喜道:「想來他是一時沖昏了頭腦,我當下得了簪子就溜回來了,生怕他反應過來,要回去。」


    不過,揚鶴就算來要,落兒也一口咬定,這簪子是她的。


    楚汐腳步一頓,臉上三條黑線。


    一麵為落兒的智商堪憂,一麵又為揚鶴默哀。


    好不容易把簪子送出,也算是提到明麵了,可到底拐了點彎,不曾直抒胸臆。


    嗯,落兒不懂,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眼下還傻兮兮的直樂。


    「我決定了,即便不地道,我也不打算還回去。」


    楚汐忍不下去,她扶額:「你這憨貨,你怎麽不想想這簪子原先就是為你準備的。」


    什麽借銀子,都是套路!


    他揚鶴的月銀是章府發的,還能少了不是?


    章府下人的月銀可不少。揚鶴那小子還會用得著借銀子?


    落兒笑意一頓,摸不著頭腦:「主子,您再說什麽?」


    楚汐無奈,指尖點點包子臉:「揚鶴想娶的就是你,偏生你這收了人家的定情信物還不自知,我該說你什麽才好?」


    落兒傻眼,半響吶吶道:「怎麽可能的,揚鶴的眼光何時這麽差了。」


    楚汐:「……」


    倒不必這樣詆毀自己。


    眼看著前方就是書房,楚汐從傻愣愣的落兒手裏接過食盒。


    「揚鶴這人也算知根知底,是個不錯的人選,你啊,好好想想吧,可別人跑到我麵前要人時,你還傻乎乎的恭喜他。」


    落兒要哭了:「主子,你莫騙我。」


    這話剛說完,這才想起楚汐從不騙她,落兒真的哭了。


    她也不知道在哭點什麽。


    她用袖子擦了把臉:「一根破簪子我就把自己賣了,我也太廉價了。」


    楚汐見她像是受了毀滅性打擊,不由搖了搖頭。


    平素一提起揍人,落兒總能首當其衝,可偏生這腦子並不好使。


    她安慰的拍了拍落兒的頭:「嗯,若你和揚鶴真有一腿了,我多給你攢點嫁妝。」


    說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落兒被嚇傻了,楚汐這邊也不用她繼續跟著,包子臉都是驚恐,緩緩回頭邁著沉重的腳步往回走。


    楚汐見她走遠,又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踩著小繡花鞋入了書房大院。


    甫一入內,便瞧見沒精打采垂著腦袋,坐在台階上的阿肆。


    楚汐見他,就想起他不要臉的壯舉。


    得了,落兒是沒腦子,而拂冬是有,隻是沒情商。


    抱著這個心思,她深深的呼了口氣,這才推門而入。


    裴書珩正忙著公務,明明事兒多的能積成小山,偏生他一副雲淡風輕,不急不緩之狀。


    男人一襲墨色圓領繡暗色聯珠紋的錦袍,專注的在宣紙上寫著什麽。


    豐姿奇秀,麵如冠玉。


    側顏精緻俊美異常,雋秀無比。他靜靜的半垂著頭,神色自若,宛如一塊無暇的美玉。


    停著動靜,他還以為是阿肆。


    當下帶著被打擾的不悅。


    兩個字:「出去!」


    說完這話,卻察覺腳步聲越來越近。像是朝他這邊而來。


    男子黑曜石般的眸子涼如水,可見被打擾讓其極度不虞。


    他擰緊眉心,總算抬頭。


    雙目對上。


    楚汐抱著食盒,裴書珩適才那沒有溫度的眼神還挺唬人。即便看清來人後,收了眼裏的冷意。


    她立在一處。想了想,不確定的道:「你的娘子,險些被你嚇出半條命。」


    裴書珩擱下手頭上的工作:「莫胡說。」


    楚汐幾步走近,把食盒擱下。


    「很忙嗎?」


    「嗯。」男子淡淡回復,眼裏卻多了不自知的柔情。


    楚汐就不明白了,這麽忙,還不忘和她醬醬釀釀,狗子,你牛逼啊。


    楚汐佩服!


    女子一雙眸子微微上挑,帶著幾份風情。粉腮微暈。嬌靨如玉。


    身段風流,明明穿的很厚,可腰封係的緊緊的,那腰細的一掐就斷,稍稍一使勁就能留下紅印子。


    裴書珩目光晦暗,狼狽的挪開視線。


    「不好生休息,你來做什麽?」


    楚汐嘴角上揚,勾出一抹笑意,梨渦乍現。


    「我聽聞,爺不曾用膳,這不是過來送吃的。」


    光線透過窗格落在男子雋秀無比的臉上,顯得愈發的柔和無端。


    「勞煩楚楚了。」


    這個稱呼,楚汐還真的不適應。


    可偏偏嘴裏異常的甜。


    女子掀開食盒,盛出雞湯和一份雞絲粥。


    把雞湯擱在男人麵前又把雞絲粥端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她來前實在餓的不行,早就喝了一碗,因此,對著那味道濃鬱的雞湯並不饞。


    「喏,都喝了。」


    楚汐見男人那雙修長的手撥動湯勺,不由麵上紅暈點點。


    她驗證了,手指長的男人的確厲害。


    靠,狗男人。


    楚汐甚至覺得,裴書珩若再要一次,她就要死了。


    見男人喝了一口,她笑了笑,咬牙切齒道:「想來爺也累了,如今還要忙著公務,可真辛苦。」


    「你可得多補補,這男人啊,萬不能早早的就虛了,這身子一挎可就完了,爺覺得呢?」


    男子眼裏的笑意逐漸褪去。


    他盯著眼前的雞湯,忽而發出一聲輕嗤:「所以,你來是為了……」


    楚汐很是自然的接過他的話:「沒錯,我就是擔憂爺——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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