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昨夜夫人是歇在書房的?」一大早,六娘得了消息,就神秘兮兮的拉扯著院內練武的拂冬。


    拂冬不作他想,隻要六娘不在她耳邊談阿肆,什麽都好說。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夜深,公子體恤夫人莫走夜路,也是體貼。」


    聽著她的話,六娘隻覺得這丫頭不開竅的緊。


    「你懂什麽!若真是體恤,夫人也不至於這會兒還沒醒。」


    拂冬聽不懂六娘竊竊私語些什麽,但她忍不住為裴書珩爭辯:「公子如何不體恤夫人了?昨日吳小姐進府大鬧,你以為她不會遭報應?」


    六娘聽完渾身一震。


    ……


    繼寧世子又破壞了魏大公子一樁婚事後,京城又出現一件事,以直線上升到趨勢,霸占了熱搜第一。


    鎮國公之女被禹帝賜下郡主一位,封號永平。


    這可是莫大的榮耀,可鎮國公府卻陰雲密布,一道聖旨從皇宮送了出來,是命吳吳令毓和親的消息。雍容華貴的鎮國公夫人聽此消息更是直接暈了過去。


    那郡主之位哪是沒有代價的。


    番國早就有了和親的意向,從小半年前至今就多次書信提及。奈何宮中適婚的公主,不是早已出嫁,就是有了婚約,還留在宮裏的,就是年紀尚小。


    禹帝按兵不動,番國有意,自然不好推卻,傷了兩國和平。因此他早就有意在重大臣中挑選。


    定下吳令毓也是在許久之前。隻是未曾宣布罷了。


    自然這事與裴書珩逃脫不了幹係,在他未曾娶妻前,禹帝試探的想把吳令毓賜給他時,他當場推辭。


    後,吳令毓又在宮中欲與他拉拉扯扯,裴書珩厭惡至極。


    在禹帝問他覺著誰是和親最好的人選時,他二話不說舉薦了吳令毓。


    「吳小姐為鎮國公之女,才情樣貌不可多得。乃京城貴女之首。臣認為,若是吳小姐前去,方顯我鈺國之誠心。」


    與其把吳令毓留在京城,嫁給同樣顯赫的世家,屆時強強聯手,鎮國公的胃口難免越餵越大。


    倒不如把她送去遙遠的番國,說的好聽是和親,說的難聽不過是政事的一顆棋子。


    禹帝自然想到了關鍵所在,因此,他好不容易貶了鎮國公,不過是戳戳對方銳氣。


    畢竟,吳令毓出嫁前得是以國公之女的身份出嫁。


    不過又得了祥瑞,禹帝像是這件事中最大的贏家。


    ……


    昨日吳令毓來裴府的消息,在裴書珩的默認下,第一時間傳到禹帝耳中。


    要和親的姑娘,自然不能有半點汙垢纏身,尤其是這段日子。


    禹帝不再拖,當即立下的回了番國王子的書信,次日一早就讓身邊的公公去了鎮國公府宣讀聖旨。


    金鑾殿外,早朝罷,眾大臣紛紛向鎮國公祝賀。


    鎮國公強顏歡笑。可見這事對他打擊不小。


    也對,好不容易恢復官職,這幾日他算是草木皆兵,就怕又被逮住了把柄。


    可還沒笑多久,這個消息與他而言,卻是晴天霹靂。


    朝中大臣皆識趣的很,見他麵色不對,也都紛紛散去。


    可卻有不怕惹事的。


    鈺旭桀春風得意,抱著《春秋左氏傳》,追上鎮國公:「國公大人,這句話是何解?」


    鈺旭桀大字不識幾個,是相當愚鈍,逮著官員就請教,鬧出不少笑話,鎮國公也放下警惕,沒對他有什麽提防。


    鎮國公這會兒哪有心情搭理,他敷衍的拱拱手:「老臣有事,二皇子還是詢問他人吧。」


    鈺旭桀瞭然的頷首:「我知道了,原來國公大人與我一般,也不知曉,卻又怕丟人,於是推脫找藉口。」


    說著抱著書要走。


    鎮國公一口老血溢上喉嚨。


    可鈺旭桀想要放過他,不代表早就對鎮國公做派持否定態度的薛大將軍不出來看看好戲。


    「吳小姐的麵相我一看就是有福氣的,沒曾想一躍郡主之位,還能去和親。這可不是誰都能去的。吳兄,大喜啊,可要約著喝酒?」


    「吳兄,別喪著個臉,番國雖遙遠,可一封信路上走個一月,也能送至。」


    真的紮心了。


    吳巍麵色沉了下來,氣的揮袖而走。


    薛大將軍這才笑眯眯的看向鈺旭桀。


    「二皇子,你有什麽不懂的,吳巍那人笨的很,我來教你。」


    鈺旭桀不覺得整日裏就知打打殺殺的薛大將軍能懂,他心下好笑,麵上不顯。


    直接翻開書中最難理解的一句,給薛大將軍瞧。


    薛大將軍盯了許久,也不害臊,隨後拍拍鈺旭桀的肩膀:「二皇子,臣認為裴家那小子裴書珩文采頗好,日後你有不解之處尋他即可。」


    薛大將軍和旁人卻不一樣,他很愛如此沒有慧根,卻永不放棄,知曉堅持的鈺旭桀。


    在他眼裏,鈺旭桀可比鈺旭堯號好上千倍萬倍,因此就有了輔佐之意。不過此為大事他並未向鈺旭桀透露。隻怕這小子嚇壞了。


    若不是鎮國公那一派盯得緊,他真想繼續派人保護鈺旭桀,就怕這傢夥受寵,淪為鈺旭堯一黨的肉中刺。


    甚至,他打起了裴書珩的主意。


    薛大將軍想,若讓裴書珩抽空輔導鈺旭桀,那是極好的。


    「我知道,裴書珩這人不愛交際,可你若報上我的名,他定會看在我的麵子上,給你指點。」


    要不是鈺旭桀心理素質夠強大,他真憋不住。


    因此,他謝過薛大將軍後。出了宮回了二皇子府,避開耳目,下了地道。


    順著地道往外走去,等他出了地道,裴書珩已等候多時。他邊上站著的是祁墨。


    鈺旭桀大步上前,免了他們的禮。


    卻是在談正事前,談到了薛大將軍。


    「書珩,你說薛大將軍若知曉先前他派人來保護我時,困難重重,這不是鈺旭堯的刁難,實則是我下的手。他的臉色得有多臭。」


    裴書珩笑笑,不可置否。


    哪能真讓薛大將軍的人安插進來,貼身伺候,那他們日後見麵可就麻煩了。


    何況,鈺旭桀哪裏需要人保護。


    「薛將軍如今不曾表態但細枝末節顯露無疑,他站的是二皇子您。」


    「臣認為,您會武會文一事塵埃落定前,還是瞞著他為好。」


    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實在是,那人憋不住事。


    祁墨拱了拱手:「草民附議。」


    這才談起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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