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這幅畫軸,是沈度讓她看的,道上麵所畫的就是被崇德帝獨寵的樊縈。


    樊縈是誰,顧琰自然知道。當初她離開京兆的時候,就特別吩咐沈家暗屬要留意宮中的情況,最先注意到樊縈這個人的,也是她。


    嶺南府韶州刺史樊鬆之的庶女,從出身上來,沒有任何特別。宮中出自官員之家庶女的妃嬪,多的是。


    至於樊鬆之這個人,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沒有入過顧琰的耳。這樣的情況,隻有兩種,一是樊鬆之壓根就不重要,以致兩世朝局中都沒有這個人存在;一是這個人隱匿極深,直到現在才顯露出來。


    不管樊鬆之是怎樣的人,樊縈已經引起了顧琰的注意。


    前不久,她還給沈家暗屬一個指令,讓他們送來樊縈的畫像。


    沈家暗屬所準備的畫像還沒有送到,反而是長隱公子提前送來了畫像。


    如今……她冷眼看著畫上的美人,沉默不語。


    長隱公子所用的畫師,功力自是非凡,這畫上笑意盈盈的美人,就如同親眼所見一樣。這美人,一顰一笑皆是風情,風情之中卻帶著端莊,見之心喜,望之可親。


    這畫上的美人,顧琰太熟悉了。


    在前一世,她曾與這個美人有過太多接觸,也見過這美人這個時候的容顏。


    這是顧瑋,長大後的顧瑋,已經消失不見的顧瑋。


    原來,這些年顧瑋在嶺南府,還成了樊鬆之的庶女。難怪……她在京兆怎麽都找不到這個人。


    嶺南府,三年多前她是怎麽去到嶺南府的呢?皇後謝姿特意將她選進宮中,又出於什麽目的?


    不管顧瑋是為了什麽進宮,對她對顧家來,絕不是一件好事。不由得,顧琰心底起了一陣寒意。


    見到顧琰的神色有異,沈度便開口問道:“阿璧。這個人……你認識?”


    罷。他又看了看畫像的人,腦海中沒有絲毫印象,他確信自己沒有見過這個人。看樣子。阿璧是認識樊縈的。但樊縈生於長於嶺南府,阿璧怎麽會認識她?沈度想到了顧琰的前一世。


    顧琰深吸了一口氣,將心底的寒意壓了下去,才開口道:“這個人。是我二叔顧重庭的嫡女,顧瑋。三年多前。她突然消失不見,顧家對外宣稱她夭折了……”


    關於顧重庭的身世情況,沈度曾聽顧琰提過一星半點。如今顧家二房死絕,沈度所記得的隻是一個白眼狼養成的故事。不想。顧重庭還留下了一個嫡女


    縱沈度再見多識廣,也萬萬沒有想到顧重庭的嫡女會變成樊鬆之的庶女,更別。這個人還與皇後七皇子有聯係了。


    顧琰再看了那畫像一眼,道:“她現在的容貌。與三年多前相比,相差甚遠。當年她消失的時候,臉龐還沒有長開,誰還記得一個稚嫩孩?況且人有相似,就算有人見到了心存疑惑,看在皇上恩寵其的份上,也不敢什麽。”


    罷,她似想到了什麽,冷笑著感歎了一句:“七皇子真是好計謀”


    顧瑋在崇德十年初消失,那時候距離現在,差不多四年了。四年前,七皇子已經在暗中布局謀取勢力,但麵上依然是一副紈絝閑散的無能皇子,這種蟄伏隱忍,已經超過許多人。


    太子失勢,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顧琰這一句話,非是讚賞,而是滿滿的譏誚。不管七皇子有何等好計謀,一個與西盛勾結的皇子,就是叛國之人。這樣的叛國之人,竟然是下一任帝王的競爭人選,不是很可笑麽?


    嗬嗬。


    難怪,計之要聯合呂fèng德柳縉雲等人在霧嶺設那樣的一個局


    有關顧瑋的前一世,顧琰還沒有與沈度過,當下便道:“前一世,顧瑋成了七皇子妃。到了崇德十八年的時候,三皇子逼宮事敗,七皇子受了牽連,但並沒有今世的勢力……”


    到了最後,她的話音有些艱澀。到顧瑋的前一世,就不能避免地到了前一世她跪在顧瑋麵前哀求的情景。哪怕過了一世,哪怕秦績等人都死了,她心中依然有戾氣。


    那些過往,不是大夢一場,而是深刻留下痕跡的,她怎能意平?


    最後,她還是指出了一個事實:“顧瑋是不會放過顧家的,更不會放過我。”


    沈度上前擁住顧琰,淡淡道:“我知道,你放心。不管是七皇子還是顧瑋,都不能讓他們如願。大定,不是讓他們這麽玩的。”


    他沒有更多安慰的話語,但這種平淡的語氣,卻給了顧琰莫大的信心,以至她心底的寒意驅散了許多。


    須臾,她便想明白了,笑了起來:“得也是,不能讓他們如願。這並沒有什麽可怕的,顧瑋已經死了。宮中那個女人,是樊縈而已。要對付她,太簡單了。”


    一個皇上獨寵的後宮女人,隻要去掉了“獨寵”這兩個字,不敢她是顧瑋還是樊縈,還能有什麽威脅?


    後宮波譎雲詭,使一個女人,有千百種不為人知的辦法。而顧琰,從來不憚於用這些辦法。不然,如今顧家二房能死絕嗎?


    何可懼怕?


    與此同時,在沈肅所在的院子,陸清杜預兩個人也在著京兆的局勢。他們兩個人所的,比沈度與顧琰所討論的,更為驚心。


    杜預是中書侍郎,乃皇上近臣,所看到的事情,比陸清這個京兆尹還多,也更加直接。


    他道:“這段時間,尚藥局的太醫戰戰兢兢。自鄭杏林之後,還沒有選出新的奉禦。皇上……耽於房中事,身體已大不如前。”


    杜預這句話,還是經過修飾了的。事實上,近一年以來,崇德帝的身體敗壞得太厲害,而不僅僅是房中事的緣故。


    尚藥局奉禦對太醫來,就是一個最好的位置,當中有多少好處便利都不用,但如今這些太醫全部都不願意當奉禦,這就已經明很多問題了。


    隻有當奉禦的風險遠遠大於所得利益時,這些精明的太醫們,才會作出這樣的選擇。未完待續。


    ps:第一更今天繼續多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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