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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潛德更化一事最厭惡的,就是尚書左丞蔣欽一類人。他們以經籍字為私器,不以澤被百姓為大道,便對雲山書院多有彈劾,彈來彈去,都是“書院乃群聚徒黨”話語。


    次數多了,崇德帝便覺得耳朵都癢了,借著別的由頭將蔣欽訓斥了一頓,還禦賜了一塊“雲山書院”的匾額送至雲山,朝中關於雲山書院的攻擊這才消停。


    這一日,顧琰去了疊章院給傅氏請安,這日顧重安休沐,正好準備出門去雲山。這段日子,顧重安申請休沐的次數多了,因為他要協助孟圭堂籌建雲山書院,要辦的事情很多。


    因此,顧重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忙碌,早出夜歸,有時候連傅氏都難見到他,更別顧琰了。


    “阿璧給父親請安,父親又要去書院呀?”顧琰給顧重安彎了腰,笑盈盈地問道。


    “是也,阿璧要好好陪著娘親。為父忙完這一段時日,便也好了。”顧重安笑著道。他雖然異常忙碌,精神狀態卻很好,可見所忙即所喜,才不會疲乏。


    “父親,阿璧有一事不知當不當呢。”顧琰看著顧重安的笑容,狀似躊躇地道。這個事情,她是一定要的,躊躇隻是為了引起顧重安的注意。


    果然,顧重安立刻一笑應道:“阿璧有何事。當無妨,父親又不會責怪你。”


    在顧重安的心中,顧琰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做事也極有分寸,協助傅氏將顧家打理得妥妥當當的,她躊躇何事呢?


    傅氏在一旁,也好奇地看著顧琰,她沒有聽顧琰過有為難之事,有什麽事,是一定要和顧重安的呢?


    顧琰看了看顧重安和傅氏。最後似是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道:“父親,你既親自籌建雲山書院,為何不將三弟送進書院就讀呢?”


    三弟,就是顧重安唯一的兒子。邇言院中的顧道征。


    一聽顧琰這麽。傅氏就有些急。她嗔了一眼顧琰道:“阿璧,你在什麽呢?三少爺的事情,自有你父親作主。”


    傅氏對蘇氏、金氏兩個妾室。並沒有太多想法,不待見是一定的,卻不會故意加害,大家相安無事就最好了。可是阿璧要將三少爺送進書院,惹這些事做什麽?


    傅氏不懂何為潛德更化,不太懂書院情況,她想著書院都沒有籌建好,又是民間的,肯定比不上官學。以金姨娘那個潑辣的性子,若真將顧道征送去書院,她少不得要來疊章院鬧一番。


    她也擔心,顧重安會認為阿璧心量窄,容不下庶弟庶妹。


    為何不將三弟送進書院就讀呢?顧重安默念著這句話,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換上了一副沉思。


    他沒有震怒,沒有質問顧琰,沒有“將他送進書什麽叵測居心”“是不是容不下庶弟”這樣的混帳話。在他看來,顧琰太懂事了,懂事得與她這個年齡不符,在對待庶弟庶妹們的態度,也和京兆貴女行事不符。


    嫡庶之爭?嫡即是嫡,庶就是庶,有什麽好爭的?不管是嫡還是庶,各人自有命途。——這是顧重安一向的看法,他認為以顧琰的心性,不會容不下庶弟庶妹,那麽她這麽是為了什麽呢?


    既親自籌建書院……這是個前提,顧重安頓時想明白了什麽,無比驚愕地看著顧琰。不會吧,阿璧竟想到了這一層?


    不想,顧琰卻真是點了點頭,表示她就是那麽想的,她道:“父親,三弟到了出府求學的年齡,他的情況並不適合官學。再,雲山書院有孟老先生為山長,又有父親,那肯定是好的。”


    當顧琰得知書院山長是孟圭堂,並且長隱公子也在其中用力時,她就有了這個想法。這兩個人都是的大定賢才,他們創立的書院,怎麽會差?顧道征有啞疾,就算去了官學,就算他機靈聰敏,又怎麽與官學那些權貴子弟往來?


    而且,她還有一點沒有。雲山書院現正籌建,彷如暗室幽光,世人並不知道,就談不上認可。顧道征若進了雲山書院,就表明了顧家對雲山書院的推崇,因為推崇,所以將子弟送入其中。這個做法,是對書院的最大肯定和傳揚。——要知道,顧家子嗣單薄,就算顧道征有啞疾,也是顧重安唯一的兒子!


    不管怎麽,雲山書院是最適合顧道征的,就算書院現在聲名不顯,它將來必會大興,顧道征去雲山書院,是最好的選擇。


    “阿璧,這個想法甚好!甚好!為父一時沒有想到這一點,這事早就當的了!哈哈,我顧重安有女不凡,甚喜,甚喜!”顧重安“哈哈”大笑著道。


    顯然,顧琰所的那些,他都是認同的,這是顧道征最好的選擇,也是顧重安對書院的一大貢獻。


    顧琰臉上也帶笑,打算為此事再加一點點火,撒嬌地道:“父親,既如此,您休沐的時候,就帶著三弟去雲山書院看看吧。三弟極少出門,這樣也挺好的。”


    顧道征親眼見到了雲山書院的籌建,才會深刻知道,有那麽一群人,為了明教化、傳斯而那麽努力,篳路藍縷、以啟山林,這樣的艱苦與奮鬥,又怎麽會不使人心中有感呢?


    顧道征隻是啞疾而已,又不是眼盲心傻,他定會看得到這些。——這是顧琰對顧道征的最大善意。


    當時,她借邇言院將連氏送進了禮佛堂,顧道征的大丫鬟素緣被毒殺,如今書院這些,就當是她對邇言院的回報。


    顧重安和傅氏都不知道邇言院事件,便都沒有想到這些。顧重安對顧琰又讚肯了一番,才出了疊章院,然後去了邇言院。


    很快,就有仆人來疊章院報,道大老爺將三少爺帶出門去了,去哪,自是京兆東郊雲山。


    傅氏聽到仆人的匯報後,怔怔看著出落得越發好看的顧琰,長歎了一聲道:“阿璧,你做得太多了……”


    做得太多了,別人也不會感激,何苦來著?


    顧重安帶著顧道征外出,並且為他配了一名廝,專司陪他外出之事,這開始是令顧珺驚喜萬分的,後來便不是如此了。


    當顧珺花了大錢打聽到這是顧琰的建議,又知道顧道征去的是雲山之後,她的臉色就立刻沉了下來。


    她越是深想,臉色就越是難看,最後終於忍不住衝到了尺璧院,她的丫鬟碧雲根本就阻止不了她。


    “顧琰,我們一向安分,從未與你作對,你竟然將三弟送進雲山書院,要害他前程,你好毒的心!”顧珺衝到顧琰跟前,眼裏的怒火似乎就要噴出來。


    她死死咬住嘴唇,雙手握成了拳,一副要找顧琰算賬的樣子。


    “顧珺,什麽你們我們,不都是大房?是誰告訴你我要害他前程?”顧琰淡淡地道,眼神幽深地盯著顧珺看,卻沒有惱怒。


    顧珺就是這樣一副脾氣,尤其是事關顧道征的時候,她的脾氣就來得更快。


    顧道征有口疾,多少會惹人口舌,尤其是連氏沒有禮佛堂之前,顧家下人那些難聽的話就會傳到顧珺的耳中。每次聽到這些,顧珺就像一隻被刺了的貓一樣,全身的毛爪都會豎起來,會將那些下人狠狠懲治一番。


    她的火爆脾氣就是這麽養成的。以前顧琰不明白,顧珺為什麽總是像點燃的鞭炮一樣,見到人就撩火。後來便明白了,所以顧琰並不計較顧珺的怒火,反而平靜地解釋道。


    “難道不是?誰都知道書院現在連建都沒有建好!你是不想讓他去官學,怕他會妨礙你,是不是?!”顧琰仍是怒氣衝衝,臉頰和雙眼像燒著一樣。


    這令得她臉色嫣紅,雙眼灼灼,看起來和平時很不一樣,像一團火那樣熱烈,讓人移不開目光。


    真漂亮!顧琰在心裏這樣讚歎道。但是這團火是朝她燒過來,她的讚歎就不能持續太久了。


    顧琰沉下了臉,不悅地道:“顧珺,你來尺璧院撒野之前,最好先去問問父親,書院到底是什麽!最好想一想,以三弟的情況,官學能不能待下去!”


    顧珺對三弟的確愛護,但是這智商這脾氣……讓顧琰有些受不了。


    顧琰這些話,像清水一樣淋熄了顧珺的怒火。她看著顧琰平淡的神色,再聽聽這些話,明白自己似乎錯漏了些什麽。


    更主要的是,她記得了這是在尺璧院,就算要做些什麽,也不可能。


    想及此,顧珺狠狠地剜了顧琰一眼:“我一定會找父親問清楚的,但我告訴你,就算你是嫡姐,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傷害三弟!”


    顧琰看著火一樣的顧珺,忽而有些羨慕顧道征,被這樣的姐姐護著,是很幸福的吧。


    隨即,她就笑了起來,她想起了傅氏肚子裏的孩子。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她都會像顧珺一樣,守護著一母同胞的手足至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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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090 有胖子 (冬冬盟主粉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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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珺後來去找了顧重安,應是顧重庭為了她解釋了一番,此後她見到顧琰,總是訕訕卻又異常恭敬地上前喚道:“長姐。”


    看來,她是知道雲山書院是最合適顧道征的了。


    顧重安將顧道征送進雲山書院一事,得到了顧霑的首肯。當這一事在京兆官員傳開的時候,還是起了一點點漣漪。


    原本,京兆官員對創立書院並不看好,但是書院定名了,山長為第一儒孟圭堂,學田乃沈家和安國公府所捐,匾額為崇德帝禦賜,藏書多為各地賢才捐贈,隱逸賢才似乎正從四麵八方趕來雲山。


    這樣的變化,讓京兆官員們不得不看好,並且迅速作出了反應。在顧重安表示將顧道征送去之後,侍禦史房莘也將自己的孫子房彝送到了孟圭堂跟前。


    不少官員將家族子弟送到雲山書院,這些子弟,自然不是家族的中流砥柱,真正被寄予厚望和落力培養的,是家族那些在京兆學、國子學就讀那些人。


    這些子弟進入雲山書院,怎麽呢,也算是一個投資,誰知道雲山書院最後造化如何。因為京兆官員有這樣的考慮,在雲山書院尚未建好之前,就定了第一批生徒,連顧道征在內共計十人。


    雲山書院既為民間書院,所收生徒。當然是以普通百姓孩子為主的,待書院建成之後,很多百姓都慕雲山書院而去,此乃後話。


    此刻在宮中,同樣有一個人對雲山書院念念不忘,以致茶飯都不怎麽思。


    “知兒,你真的那麽想去雲山書院看看?這是為什麽呢?”安婕妤眼中閃過憂慮,卻是笑意晏晏地問著。


    她詢問的人,正是她所出的九皇子朱宣知,他隻得八歲。胖乎乎的臉結成了一團。讓人看著不忍。


    “母妃,孩兒很久沒有出過宮了,正巧大家都在雲山書院,我很想去看一看。”朱宣知一臉正經地回道。因臉上肥肉頗多。雙眼像眯起來一樣。


    其實他沒有告訴安婕妤。他偷聽到了師傅的咒罵,平素持重端方的師傅們,竟然在狠狠咒罵雲山書院。還將大儒孟圭堂罵得狗血淋頭。


    因此,在九皇子的心中,雲山書院和孟圭堂就像最佳盟友一樣,熱烈地召喚著九皇子,讓九皇子念念不忘茶飯不思——誰叫九皇子平時被這些師傅弄得狗血淋頭呢。


    這些師傅都是早年教過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的人,資曆足夠了,才學也足夠了,德行卻要另看。他們心中早就認定三皇子是儲君,又看不起九皇子母族卑微,對九皇子就不太看得起。


    人人都道皇子乃天潢貴胄,但崇德帝宮中最不缺的就是皇子,且不幾個成年的皇子,在九皇子之後,還有十一皇子、十二皇子等九個皇子,且崇德帝春秋鼎盛,後宮又充盈,皇子肯定會陸續添加。


    況且,這些師傅們地位甚高,所以,在師傅們的眼裏,九皇子真的不算什麽。


    “既是這樣,若你父皇來了興寧宮,母妃便為你求求此事。”安婕妤微笑著道,打算讓朱宣知出宮門一趟,省得長於婦人之手,外麵事一概不知。


    安婕妤是劍南府屬下都州人,父母已亡,娘家兄長隻在都州做個官,連京兆都沒有來過,安婕妤與娘家往來甚少。在幾乎完全沒有娘家幫助的後宮裏,平安誕下九皇子,還將他安全撫養長到八歲,安婕妤這個人,算得是能力卓絕了。


    仔細來,崇德帝的後宮就沒有多少蠢鈍的人。淑妃娘娘自不用,二皇子生母林婕妤、五皇子生母竇美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唔,還漏了一個新後謝姿,她被封後已經兩年了,到現在,安婕妤都覺得自己未看透這個人。


    “知兒,好好跟師傅們學習,這些師傅都是懂大道理的,你跟著他們學絕對沒有錯。”末了,安婕妤這樣殷勤叮囑道。


    “好的,母妃,孩兒一定會好好跟師傅學習的。”朱宣知笑嘻嘻地道,眼眯得更細了。他知道安婕妤是花了多大氣力,才能讓他跟隨那些師傅學習。


    那些師傅待他如何,他不欲,也不忍。


    安婕妤並不受寵,但也不算備受冷落,崇德帝每個月裏總會來一兩次興寧宮。


    這一次,在侍奉了崇德帝之後,安婕妤就微喘著氣,提了朱宣知的期待。她問話的時機很不錯,崇德帝剛得到饜足,又對雲山書院、孟圭堂頗有好感,便準了安婕妤和朱宣知的請求。


    “朕記得,沈度最近經常往雲山那邊跑,就讓他帶著九去吧。”崇德帝這樣道。


    他的皇子太多,名字起得拗口,崇德帝有時也記不得他們叫什麽名字,便一律按排行來叫,也不會弄錯,多好。


    於是,兩日後,沈度便在紫宸殿見到一個胖子。


    見到胖子那一刻,沈度有些疑惑。這是九皇子朱宣知,他當然知道。問題是,九皇子來紫宸殿做什麽?特別是,皇上還為此召了自己來。


    沈度頓時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不會是讓我為九皇子做什麽吧?果然那,就聽得崇德帝這樣道:“沈度,你帶九皇子去雲山書院看看,他心裏記掛著。”


    沈度聽了這話,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的事。隨即他便有些訝異:九皇子去雲山書院做什麽呢?


    回應了崇德帝之後,沈度便帶著九皇子出了宮門,在侍衛的伴隨下,直往雲山而去。


    九皇子隻有八歲,年紀太,為安全計,隻能坐馬車。沈度自然是和他同坐一輛馬車。


    並不寬敞的馬車廂內,沈度打量著九皇子,眼神幾度變換,最後他目光落在了九皇子臉上的肥肉上,不是微胖,是真肥,好像突然就堆了很多肉一樣,看著……不太舒服。


    三皇子及五皇子都長相俊美,二皇子也是朗朗,卻不想九皇子竟是個胖子,沈度一時感覺有些複雜,就像一排瘦肉當中出現了一塊肥腩一樣。


    沈度,是不吃肥腩的。


    “沈……沈大人,你可以不可以不要那樣看我?”朱宣知盡量將身體往車廂側邊靠,想離沈度遠一點。


    沈度的名字,朱宣知是知道的,更親眼見到過。那時候,他偷溜到宮牆北角,正好見到沈度怎樣徒手殺人。似乎隻是欺身上去,再用手一捏,那個人就死了,死得不能再死。


    後來,朱宣知才知道那個人是大盛的細作。但是沈度殺人的樣子,朱宣知道怎麽都忘不了。一臉儒雅,瞬間殺人——這令朱宣知無比佩服,又令他害怕不已。


    “怎麽樣看你?”被朱宣知這麽一問,沈度便饒有興致地問道。胖子正一臉懼怕地看著自己,眼神裏的敬慕而又藏不住,看起來十分糾結。


    “就是……就是在看食物那樣。”還是不好吃的食物,朱宣知聲地回道,對上沈度,他無法不如實回答。


    沈度聽了,先是一愣,突然就不能自抑地大笑起來。哈哈,食物,瘦肉和肥腩,可不正是嗎?胖子的形容很精準!


    朱宣知看著沈度大笑,呆了一下,隨即又往車廂便靠了一下,想躲開一些。


    “九殿下,你怕我?”沈度笑罷之後,看著朱宣知的動作,這樣問道。他此前都和九皇子沒有什麽接觸,九皇子怎麽會這樣怕他?


    “呃!沒有……沒有……”朱宣知立刻止住了往邊靠的動作,結結巴巴地回道。


    沈度雙眼眯了起來,見到朱宣知這副表現,不知道怎麽的,覺得他臉上的肥肉看著舒服點了。


    尤其見到朱宣知在雲山的表現後,沈度覺得九皇子肥肥的臉,竟有幾分可憐憨厚,就跟圈給他的感覺一樣。


    雲山書院尚在籌建當中,學堂、院舍、教習場這些連雛形都沒有,隻在雲山半腰立了第一道院門,上麵掛著崇德帝禦賜的“雲山書院”匾額,還有孟圭堂手書的那一副對聯。


    “不偏不黨,不識不知……這是什麽意思?”朱宣知疑惑地看著沈度,求教道。他仍是怕沈度,卻不像馬車那樣膽了。


    “這些都是為人為政的基本準則,要求學習,然後中正。《書》曰:無偏無黨,《詩》雲:不識不知。皇宮中的師傅們,早應教導過的了。殿下竟不知道?”沈度這樣問道,比朱宣知還要疑惑。


    朱宣知聞言,臉上的肥肉抖了抖,隨即想起了什麽,一臉頹然道:“師傅們沒教。我是聽到他們在咒罵雲山書院才來的,不然連這最簡單的,我都不知道!”


    他的聲音,最後憤憤然,卻有一種無可奈何。是,就算知道師傅們不教,他也不知能怎麽辦。再換一批師傅?那怎麽可能!朱宣知看著這一副對聯,低下了頭,掩住眼裏的澀意。


    沈度看著朱宣知的表現,忽然覺得這情景有些熟悉。朱宣知是天潢貴胄,可是此刻如此寥落,其實他隻是一個空有皇子名分的可憐人,還是一個可憐的胖子。


    這樣可憐的朱宣知,讓沈度起了一陣強烈的同情惻隱,他覺得看到朱宣知,就像當初沈肅看到自己一樣。


    “不如,以後我教你吧。”沈度聽見自己這樣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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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1 連氏出來(冬冬盟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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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山書院仍在籌建當中,顧重安仍是那麽忙,仍是時不時帶著顧道征去雲山。時間日過,中秋節就來到了。


    中秋節是大定四大節日之一,慶闔家團圓之意,因此十分隆重。不僅各家有團圓盛宴,京兆各街各坊也會有很多慶祝活動,最出名的莫過於在太平道舉辦的中秋燈會。


    中秋燈會和賞花宴一樣,是京兆權貴少男少女雲集的場合。這一天晚上,賞燈同遊,猜謎賦詩,這是何等賞心事!


    京兆權貴少女之一的顧琰,此刻卻沒想著中秋等會,而是在意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連氏從禮佛堂裏麵出來了。


    中秋闔家團圓之際,顧重庭在鬆齡院跪求顧霑,請求放連氏出來,不然二房沒有太太,就像缺了一隻腳那樣,每一步都難行;又連氏在禮佛堂那麽長時間,已經反省過了,懇請父親開恩雲雲。


    顧霑是個心軟的人,顧重庭哭跪求他,而且連氏在禮佛堂裏待了那麽久,顧霑當初的怒氣,已經消得七七八八了。總不能將連氏關一輩子的,便想著中秋是團圓節日,將連氏放了出來。


    “連氏當時已犯錯,這一次從禮佛堂出來,已經開一麵。這一次,定要恭順和,不許再有那些陰險事!”顧霑這樣提醒道。他希望連氏真能知錯,若是再做了什麽事情。斷不會是關進禮佛堂那麽簡單。


    顧重庭自然喏喏稱是,保證道她絕對不敢再犯等等。就這樣,連氏從禮佛堂裏出了來,回到了甘棠院。


    “姑娘,三姑娘的病好了,二太太見著甘棠院的人都換了,神色仍是如常。”水綠向顧琰這樣道,話語裏有些憂慮。


    先前,三姑娘一直托辭生病,連玉堂院也沒有邁出一步。如今二太太從禮佛堂出來了。她的病馬上就好了。這讓水綠深刻體會到二房的變化。


    這種變化,是二房有了主心骨的變化,這令水綠心情不太妙。她怕二房那些人出什麽幺蛾子。可是奇怪的是,姑娘竟然一點都不阻止。任由二太太輕鬆出了來。


    “她在禮佛堂那裏待了那麽久。修煉總要有點進步才是。出來便出來吧。”顧琰倒一點都不擔心。連氏出來。固然是自由了,但她怎會知道,在甘棠院就一定比禮佛堂好?


    在禮佛堂那裏清清靜靜。潛心修德,多好。她遲早都會後悔從裏麵出來的,這一點,顧琰敢保證。


    “金烏巷那裏怎麽樣了?”顧琰問起了孫綺羅的情況。這些時日來,顧重庭對她的迷戀一點都沒有減少,可見她本事不。


    “如今正安心養胎。陳大娘去看過,起身子孱弱,其實不適合有孕。強行懷上,多少會有些問題,如今就隻能精心養著。”水綠回答道。


    經顧琰這麽一,水綠就響起了顧重庭在金烏巷還有一個人,連氏自顧不暇,應該沒有心思對付大房了。這樣想著,水綠就心寬了一些。


    “給她送去上好藥材精養著吧,最好這個孩子能保下來,就算不能保住,也要保住孫綺羅身體不壞根。”顧琰想了想,吩咐道。


    那個,也算是她的弟弟或妹妹,她到底沒有不忍做得太絕。她並沒有讓孫綺羅行這一步,孫綺羅太心急了。這樣的性子,進了顧家之後,不一定會是連氏的對手。


    顧琰知道連氏為什麽能出來。顧重庭突然去鬆齡院求顧霑,請求放連氏出來,不是因為他對連氏感情有多親厚,二房有多需要連氏,這隻是顧重庭為了讓孫綺羅進門,與連氏達成的條件罷了。


    不知道連氏在禮佛堂內,聽到顧重庭提出的條件後,是什麽心情?顧琰有些惡意地想道。


    不管是對連氏還是對顧重庭,顧琰都無半點好感。他們作死,自是讓他們作死去!


    甘棠院內,連氏輕輕拍著顧瑋的肩膀,不住地道:“娘親出來了,娘親出來了……”


    是啊,她出來了,如今她所見到的,不是禮佛堂的冷清靜寂,而是甘棠院的歡慶熱鬧。兩個兒子來請安了,女兒親親熱熱地抱著她喜極而泣,這都讓連氏清晰地知道:她從禮佛堂裏麵出來了。


    可是,為什麽沒有多少喜悅呢?


    是了,此刻連氏臉上帶著笑,開心地與兒女們著話,但是她的內心並沒有多少開心興奮,有的,隻是破破碎碎難以合全的心。


    她猶記得,相公顧重庭前些天去禮佛堂找她的情景。那時候,顧重庭會去鬆齡院求情,會讓她早點出來。她聽了之後,開心激動得話都不出來了,可是顧重庭接下來的話語,讓她讓像赤身浸在寒冰裏一樣,冷得渾身發抖。


    “我在外麵有了一個人,你出來之後,我就將她接進來。她已經有身孕了,我希望你和她能好好相處。”顧重庭這樣道,相貌依然翩翩俊朗,似和當年賞花宴沒有什麽分別。


    可是,他在什麽?什麽叫他在外麵有了一個人?


    “如果我不答應呢?”連氏死死盯著顧重庭,話音顫抖,但是顧重庭沒發現她連身體都抖了。


    “不答應……那你就在禮佛堂裏多待一段時間吧,反正你在禮佛堂都這麽久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顧重庭皺了眉頭,神色不耐地道。


    連氏久居禮佛堂,身上穿的都是黯淡的衣裳,頭上自是沒有戴插朱釵,加之她麵容清冷,看著和別家敲經念佛的老太太沒有兩樣,顧重庭覺得她隻有老氣和暮氣,像朽掉一樣。


    明明連氏和綺羅年紀差不多,為什麽綺羅看起來和十幾年前一樣年輕,連氏老得這麽快?顧重庭心裏想道,看著連氏的目光就不自覺帶著嫌惡。


    連氏太熟悉顧重庭了,甚至比他自己還要熟悉,顧重庭眼中的嫌惡,還有這話語中的無情,讓連氏顫抖得更厲害了,她覺得自己的心“嘶嘶”響,裂開了。


    “如果我一直不答應,你就一直不去鬆齡院求情?”連氏止住了顫抖,一動不動盯著顧重庭,想看清楚顧重庭細微的表情,想將他的心挖出來看一看,有沒有情!


    “你總會答應的,就算你不答應,我也會將綺羅接進來,我隻是知會你一聲罷了。”顧重庭這樣著,不由得想起了孫綺羅。


    她婉媚地伏在自己身上,她笑著懷孕了,自己激動不已的心情。這樣的綺羅,他怎麽可能不接進顧家?


    顧重庭想起孫綺羅的時候,眉眼都帶著笑。他是有情的,但此刻他的情全給了孫綺羅,連一絲一毫都沒留給連氏,對連氏來,就無情至極。


    “我答應你,我出去之後,你就將她接進來吧,我會和她好好相處。”良久,久到顧重庭就要離開禮佛堂的時候,連氏這樣道。


    她神情木木的,聲音空空的,看著真是一個佛堂老太太了。


    “那便好,正好是中秋節日,父親一定會讓你出來的,你收拾收拾就可以回甘棠院了。”顧重庭放柔了聲音道。連氏一向端莊識大體,這樣的事肯定會答應的。


    聽到連氏答應後,顧重庭隨後略略了幾句,就要離開了。他心急要和孫綺羅這個好消息,便頭也不回地匆匆離開禮佛堂。


    他走得太快太急,沒有見到木木的連氏露出了陰狠的眼神。綺羅?一件漂亮點的衣服而已,接回家來再剪掉也不遲。


    二房的妾室,也不差這一個人。


    不斷地這樣想著,連氏才能神色如常,才能笑著勸慰女兒。她既然出來了,那麽就一定會比在禮佛堂裏好!


    在送走顧瑋之後,連氏端坐在妝台前,開始將已久不用的脂粉細細勻在臉上。妝罷之後,鏡子裏的人露出了一抹淺笑,仍是像以往那樣端莊溫婉,什麽都沒變。


    但對顧家來,連氏從禮佛堂出來之後,二房就變了,不像以前那樣死氣沉沉,三姑娘的病也好了,還能參加中秋燈會,二房一切都漸漸好了。


    連氏出了禮佛堂之後,就去了疊章院向傅氏道歉,請傅氏原諒她過往的錯事,得聲淚俱下,讓傅氏心生不忍。


    “過去了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顧家媳婦,就隻得我們兩個而已,以後大家和睦相處便是。”傅氏扶起了連氏,這樣道。


    她身子日重,心也日寬,連氏當時犯下的錯,她已不太放在心中了。


    此時,顧琰也在疊章院裏,她臉上帶著笑,上前喚道:“阿璧見過二嬸。”


    臉色、動作都恭敬有禮,無懈可擊。隻有眼神,盯著連氏的眼神冷到入骨,裏麵有警告和威脅。這個眼神,連氏和顧琰都心知肚明。


    “幾個月沒見,阿璧已經長大了。二嬸心裏真是高興。”連氏柔聲道,仿佛沒有見到顧琰的眼神,依然親熱地寒暄著,著中秋燈會的事情。


    中秋燈會,就在明日,晚膳過後,顧家姑娘都會去太平道的,這可是一年一度的大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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