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州是大楚的一個大州,人口八千多萬,州內多山區盆地,礦產資源極為富足,盛產兵器盔甲和鐵匠。


    在楚國,朝廷是不禁甲的,也不禁刀槍劍戟強攻勁弩,你想買那就能買,你甚至把自家的家丁武裝得跟楚國的官方軍隊一個水平。


    而衍州也因為是盛產這些東西的地方,所以在這裏,這衍州的號稱‘八千裏山川’中,各個山川老林裏,隨便拉出一夥土匪來,都能披個三層重甲。


    衍州這邊的低級妖怪日子過得並不好,就是因為這邊的人甲疊得實在太厚了。


    好不容易找到群土匪想打打牙祭,結果一口咬下去直接給整崩牙;一爪子撕開對方外麵的罩袍,好家夥,裏麵一層劄甲一層鎖甲再墊一層鐵衣——在裴異老家的西方喚作武裝衣。


    就連土匪山寨裏的狗都是披甲的。


    當然,這麽說肯定誇張了些。衍州雖然甲胄爛大街,但一般土匪強盜的甲也沒那麽厚。


    土匪因為追求靈活,所以他們一般穿的是鎖子甲,外麵套件劄甲小背心,然後整兩片小甲裙護護腿,最後再整一頂插毛的時尚小頭盔。


    自工作這五年來,裴異參加過的剿匪行動沒有一百次也有五十次,對於郴縣外大山裏各路土匪的時尚穿搭他還是很清楚的。


    衍州的土匪們有著全國境內最精銳齊全的武備,戰鬥力也是最強的。


    在國家富足、土地肥沃、自然資源豐富的情況下,哪怕是落草為寇的土匪們也是不愁吃喝。各個兒驃肥體壯,甲胄武器一應俱全,雖然會被本地的軍隊幹碎,但可以欺負平民啊!


    當然,土匪們裝備好,村子裏民兵的裝備也挺好。但問題是土匪們天天跑來打秋風,放兩把火就跑,糟蹋農田莊稼,有落單的就搶,以動製靜,這誰頂得住啊。


    村子被為了牆,但田可都是在村外。一個村就那麽些人,你就是把村子的圍牆上架起弩炮,可別人不過來你也白搭啊。雖然甲好,但總不至於種田插秧的時候也穿甲吧?


    不想被煩啊?那行,給錢。


    因為雙方裝備都好,頭甲一應俱全,這也就導致了普通人遠程武器互射的傷害也很有限,稍微遠一點就基本沒傷害,隻能看著被射成刺蝟的土匪身上插一堆箭大搖大擺跑路。


    但即便是如此,朝廷和衍州州府也仍然沒有下達甲胄禁令。原因也很簡單,其利大於弊。


    衍州土匪多,妖怪也不少,還有各種精怪,活人死人變成的怪物。這些都是威脅,且威脅遠大於土匪。


    就算是對於超凡者來說,甲胄也一樣有用。更何況是普通人呢?


    沒穿甲,被妖怪撓一下了那還好,止血消毒包紮一套下來一般也沒啥事兒。可若是被僵屍撓一下,屍毒入體,雖然也有的治,但誰又能保證是哪種屍毒呢?


    而穿了甲後,僵屍就不一定能撓得動你了。最低級的行屍力氣不大,行動緩慢,除了毒也沒啥好怕的。就算是強一些的,雖然力氣會大一點兒,但一般也撓不穿甲。


    所以,這就是甲的好處。它能保住普通人的命,讓普通人擁有對抗妖魔鬼怪的能力。


    剿匪算是裴異當官時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他和倪校尉認識也是因為剿匪認識的,因為剿匪要依靠城外軍營裏的軍士們,而軍士們活捉了土匪後也會送到縣城這邊來進行審判,在專門的刑場把他們處死,而非就地砍頭。


    來到縣衙,縣衙裏的血跡和屍塊已經被清理得幹幹淨淨,恢複了往日的幹淨和威嚴。


    隻是已看不到往日的那些熟悉麵孔了。


    “唉”


    裴異歎了口氣,把珍珠帶往馬廄,然後走向公堂,開始了一天的縣長生活。


    八月五日,晴,代理縣長第二天,啊不,第二天。


    郴縣代縣令裴異正坐在他以前從未坐過的縣令椅上,手持一卷書,聚精會神地看著。此時距離他抵達縣衙開始上班已過去了四個小時。


    【鶴仙流武技入門法——身體鍛煉篇】


    強大的身體是武道的根本,我鶴仙流作為遠超過龜仙流,世界上最優秀的武學流派……


    裴異手上拿著的書卷和他昨天監斬時手裏拿著的書卷是同一本,是一本非常精彩的誌怪小說。


    不過他現在雖然明麵上看著是在看小說,但實際上卻是在瀏覽自己係統中的鶴仙流身體訓練法。雖然已經從漫畫變成了現實,但鶴仙流的身體訓練法看起來仍舊挺兒戲的——


    鍛煉,負重鍛煉,以及負重打架。在生與死之間領會武道真意,然後加深對武技的理解,以及觸碰到‘氣’的門檻。


    通過戰鬥變強還挺合理的,但這個鍛煉……


    光靠負重無腦做俯臥撐就能變強這未免也太離譜了,雖然漫畫裏的強者似乎都是這樣修練的,比如前期龜仙流的龜殼負重,還有後期的重力室、時光屋。


    “難道……”裴異看著手中的書卷,眉頭緊蹙,翻了個頁。“難道……真的有用?”


    “裴大人,你可一定要為我們主持公道呀!裴大人!”


    “裴大人……!”


    裴異歎了口氣,慢悠悠地合上書。因為他已經看完身體鍛煉篇了。此時,他才有心思將目光投向堂下,那位並沒有跪下,而是站著麵對他的中年人身上。


    這人姓黃,具體身份就不多說了,郴縣姓黃的很多,但姓黃的秀才就那麽些。這人裴異還是很熟的,隻是眼熟,因為他以前都是和黃大人打交道。


    “那你說啊,叫我有什麽用。”裴異把書收進係統倉庫,他現在已經不用儲物袋了。把手伸進衣服懷裏,實際上是係統倉庫,抓出一把瓜子放在桌子上,有滋有味兒地嗑著。


    “哢,哢哢,哢。”


    公堂上一片寂靜,隻有裴異嘴裏傳來的清脆瓜子殼破裂聲。


    “說啊。”裴異磕了幾顆瓜子,見黃秀才半天不說話,便催促道,“你讓我為你做主,你又不說話,說啊。你要無事的話就回去吧,想好了再來報官。”


    “裴大人!”


    保持了半天沉默的黃秀才突然開口,義正言辭、擲地有聲地喊了裴異一嗓子,喊得裴異身子一震,嘴裏的瓜子直接落到了地上。


    “裴大人!你身為朝廷命官,在公堂之上卻如此輕浮,可對得起你的那身衣服麽!!”


    “喲!”裴異的身子又是一顫,他先是看了眼公堂兩邊那些手持長鈹,被倪校尉派過來擔任臨時衙役的軍士們,隨後才看向堂下的黃秀才,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


    “黃秀才,你莫不是發了癔症了?”


    “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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