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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謙遜的學者端坐在沙發上,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齊軒坐在他對麵的位置上。


    接待並不屬於自己的客人這種經曆齊軒並不少遇到,用笨拙的手段泡好紅茶放在桌子上,給學者和自己倒了一杯。正在收拾撲克牌的依蘭莉婭感到不滿。


    “幹嘛不給我倒嘛。”依蘭莉婭頗有小孩子氣的瞪了齊軒一眼。


    趕緊給這家夥把紅茶也添滿,齊軒趕緊解釋:“你不是忙這麽。”


    女孩子可真難伺候,無論多麽細微的事情都會被揪住不放,齊軒心裏微微感到淒涼。


    看到這種情況學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看起來你的行為很被這個女孩子關注,說明感情很好,真羨慕呢。”學者露出向往的眼神,一閃而逝,真心實意的感到羨慕。


    擁有而失去的東西才稱得上珍貴,即使是學者,也有想要尋回的東西。


    一聽這話,齊軒急忙搖頭擺手:“別別別這麽說,可別誤會啊,我頂多就是個出氣包,純粹受欺負的。”


    “我就是愛欺負你怎麽樣啊!”依蘭莉婭抬起手又想拍齊軒。


    “能被關注本身就說明你的獨特,隻是身在其中你不明白而已,不必在意。”學者將厚重的書籍平凡在膝蓋上,“忘記自我介紹了,我的名字叫梅菲斯托,是一名默默無聞探求真理的學者。”


    受到梅菲斯托溫和力量的感染,齊軒也不由自主的放鬆了:“我叫齊軒,這位是依蘭莉婭,很高興認識你,你一定是很博學的人。”


    “知識如果不使用,那麽什麽都不是。”梅菲斯托輕輕拿起茶杯,端起來默默低頭看著,“很遺憾,恰好我的知識大部分都不適合外人。”


    “請問……”齊軒感到尷尬,小心翼翼的問道,“您研究的是什麽啊。”


    “神學。”


    “神……”依蘭莉婭眼神變得詭異,看著梅菲斯托不知道在想什麽。


    “的確不能當飯吃。”齊軒了然的點了點頭。


    忽然梅菲斯托的視線轉向她,依蘭莉婭連忙低下頭裝作喝紅茶的樣子。


    “也許神不是最終真理,但神可以帶給我真理。”梅菲斯托苦笑了一下,尋求真帶來的真理,多少有一些祈求知識施舍的感覺,這有違學者探求真理的理念。


    “這個就看每個人怎麽想啦,一個事物不同人看會有不一樣的結果。”齊軒輕鬆的說道,“也許教會那些人認為神是拿著權杖白胡子創造世界的老爺爺,但實際神也許是個萌妹子呢,額,我說的是漂亮姑娘。”


    依蘭莉婭拍了一下齊軒的肩膀:“你又在說什麽奇怪的話了。”


    “白胡子老頭?萌妹子?”梅菲斯托重複了一遍,輕輕一笑,“對外在事物的認知程度取決每個人的自我認知,你這麽說確實有道理。”


    眼前這個人真是把每一句話都建立在論據上,齊軒意外的尋找不到吐槽點。


    仔細想想的話,自己的世界也有神,不過那都是杜撰的啦,可這個世界不同,有魔法與劍,天曉得有沒有神呢。齊軒冥思苦想了一下,梅菲斯托雖然人畜無害的樣子,可人家也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嚴謹的問題上還是別吐槽了,萬一惹火了怎麽辦。


    梅菲斯托翻開他的書籍,上麵記錄了無數文字:“無數認知下的觀點無法統計,但真理永遠隻有一個,所以才會研究,然後公布。讓真理被芸芸眾生接受,而不是被埋沒,被少數人知曉。”不為人知的真理不算真理,重新合上書,梅菲斯托看著齊軒。


    在這個可能有神的世界去證明是否有神,好吧,就算是魔法世界。神和魔法的關係與神和科學的關係一樣存在不可逾越的溝渠,一想到某些人把一輩子花在這種事情上,齊軒就覺得不寒而栗:“好偉大的理想!”


    “隻是不想做庸人而已。”無盡的歲月帶來無盡的疑惑,如果不去解釋這些疑惑,梅菲斯托會覺得痛苦。


    “庸人有什麽不好?反正庸人才能快樂呢,誰叫人家平平凡凡什麽都不懂。所以啊,咱的夢想隻有一個就是好好的生活下去,除此之外什麽都無所謂。”一邊揉著肩膀,齊軒表示很自豪,“以後建一個小木屋,前麵種植點花花草草,有一個美麗的妻子,有可愛的孩子,再養一隻牧羊犬就ok了。我是說就滿足了。”


    “你難道沒有夢想嗎?”


    “這個麽,我打算建立一個冒險團,去看看世界,然後找個地方建一個小木屋,前麵種植點花花草草,有一個美麗的妻子,有可愛的孩子,再養一隻牧羊。”


    梅菲斯托輕笑一聲:“真是簡單樸實的夢想。”


    旁邊的依蘭莉婭立刻嘲諷道:“隻是一個笨蛋打算混吃等死的願望而已,我說你這家夥能不能有點誌氣!”


    “我這是怕自己夢想太遠大了,到時候把什麽都堵上,就算實現也會空蕩蕩的。”齊軒撓了撓頭,並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


    對於齊軒的看法,梅菲斯托也讚同:“比起追逐毫無根據的夢想,去實實在在的過完一生確實是不錯的選擇,畢竟人類的壽命不過百年,想去一探夢想的究極的確困難。”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決心和時間來實現夢想的,再說也不確定夢想真正的容貌,凡人去堵上一生著實沒必要。


    這時梅菲斯托看向依蘭莉婭問道:“那依蘭莉婭小姐有夢想嗎?”


    提及夢想,依蘭莉婭稍作思考,忽然背後燃燒起莫須有的火焰,握緊拳頭兩隻眼睛燃燒著鬥誌:“我要成為世界上最強的賞金獵人!打敗傭兵之王!成為最厲害的槍兵!”


    齊軒在旁邊一拍手誇張的大叫:“喝!好誌氣,姑娘你可真是一條漢子!”


    “你這是在損我吧!?”依蘭莉婭一把揪住齊軒的領子。


    這方麵比較軟的齊軒急忙退散,做出認輸的動作:“哪裏敢啊,我這是誇你,而且客人在旁邊看著呢……”


    就在這時,格爾菲斯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一回來就見你們在打鬧,每天都這樣有意思嗎?這位是……”


    “喲~格爾菲斯,你的客人啦。”


    格爾菲斯最先踏入客廳,發現了陌生人。


    跟在他後麵的柯雷娜隨之愣了愣,發現有客人後,急忙從眾人身邊掠過直奔自己的房間,急忙去換女仆裝。


    “!”笑臉貓最後進來,看到是學者後,身體不由自主的僵硬一秒,不動聲色的退後離開。


    由於這家夥一向行蹤詭異,除了梅菲斯托小小的側目一眼誰都沒有注意到笑臉貓的離開。


    “我是流浪的學者,叫我梅菲斯托就可以了。”


    “你好,我是格爾菲斯,這裏的主人,請問有什麽事情嗎?”作為這裏的主人,格爾菲斯理所應當的認為梅菲斯托在等待自己。


    看著這個人,格爾菲斯下意識的想拿起真視虛言,隨後有莫名其妙的鬆開手。


    被折光的劍隱匿的蹤跡,格爾菲斯剛才的動作看起來就好像是在腰間的口袋裏尋找東西。


    梅菲斯托陳懇的點頭:“我想邀請你一同探求神明的領域,尋找真理,解開神明是否存在的答案。”


    “神……”格爾菲斯一聽這個詞就趕到一些神經過敏,緩步走過去坐在齊軒旁邊的位置。


    反正也是來打醬油的,齊軒小聲問道:“你和柯雷娜成功了嗎?”


    “成功抵達舞會現場,不過還是遲到了一些時間。”格爾菲斯隨便回答了一聲,接著慕容肅穆的盯住梅菲斯托,“你是教會的神官嗎?”


    兩個人說的就不是一件事情,齊軒幹脆的閉上嘴。


    梅菲斯托搖頭:“不是,我隻是探求真理的人而已。”


    換好女仆裝的柯雷娜從房間裏竄了出來,齊軒不禁感慨了一聲‘一鍵換裝威武’也沒說什麽。


    急忙泡好紅茶,柯雷娜十分不滿的換走齊軒泡製的劣勢紅茶,為大家換上香氣四溢的熱茶。這期間依蘭莉婭又抓住機會諷刺齊軒,齊軒充耳不聞。現在格爾菲斯回來了,還是不要打攪兩個正主商量正事,齊軒果斷拉住依蘭莉婭走開。


    格爾菲斯和梅菲斯托隨意聊了幾句,不知是否是梅菲斯托有意無意,他下意識的在格爾菲斯麵前省略了學者之名。


    經過簡單的開場白,學者很快提及神明的話題。


    “每個人的心裏有著不一樣的神,人類不應該對神加以幹涉和觀察,世界萬物有著自己的法則,順其自然才是根本。”格爾菲斯說完沉吟了片刻,最終將結論擺在麵前,“神是自由的,這份答案沒必要強求。”


    “你難道對神之領域不感興趣嗎?或者……”梅菲斯托一如既往的平和,但聲音帶著一絲蠱惑,“你不想成為神嗎?”


    “這世上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是沒有答案的,就算知道又如何?就算成為神有如何?”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格爾菲斯看的很開。


    “成為神即可獲得永恒的歲月,難道沒有意義嗎?”梅菲斯托靜靜的看著格爾菲斯,“你應該知道自己有這樣的資質,卻甘願作為凡人荒廢麽。”


    這種言論和操控別人的自由有什麽區別,格爾菲斯不禁怒上心頭:“無論你怎麽看,在下按照自己的想法過完了自己的歲月,迎接命運的挑戰,享受命運的果實,這就是意義。就算落魄也好,凡人的荒廢也罷,即使隻是做別人的影子,在下也不需要誰來審判我的命運。”


    無意中將自己當做夜鳶,格爾菲斯不知不覺改變了自己的風格。唯一不同的是夜鳶是騷言寡語的劍客,格爾菲斯是盡量睿智和理智的魔法使。


    發現格爾菲斯的改變,柯雷娜立刻就想到那個在蒂西亞城見過的女劍客,格爾菲斯似乎相當在意那個女人。


    不禁有點嫉妒呢,夜鳶是格爾菲斯少爺唯一主動去接近的女孩子。柯雷娜這麽想著,不禁有些出神。


    為格爾菲斯的拒絕感到遺憾,梅菲斯托拋出新的枝條:“可是你不是一直尋求魔法的根源麽,而且我聽說你對魔法之靈十分感興趣,如果能實現神降,你的夢想也將被實現。而且,成為神的話,連逝去的生命也能尋回,這樣的力量為什麽要拒絕?”


    “……”


    逝去的生命也能尋回……


    夜鳶……複活……


    這裏麵的可行性,格爾菲斯感到渺茫的同時又能發現希望。


    忽然間格爾菲斯鼓起勇氣,充滿自信和勇氣的看著梅菲斯托:“在下寧可漫步在黑暗中,也不願盲目地去尋求希望。”


    這次輪到梅菲斯托沉默,這位學者仔細的審視格爾菲斯。


    良久,梅菲斯托站起來微微欠身表示尊敬:“那麽我是否可以認為,你會用不盲目的方式成為神?”


    “在下隻是有沒做完的事情。”


    “那麽我會在一旁靜靜的等待你完成。”


    學者很快的告別離開,籠罩在雙月的月色下消失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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