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淺婆婆睜開渾濁雙眼。


    滄桑略帶冷幽的眼眸,不疾不徐掃過塔爾,緩聲道:「別問,照江晴說的去做,該你知道的自然會知道,不該你問的就別多嘴。」


    淺婆婆淡漠的話,冷漠不近人情。


    塔爾聞言,身子一抖,忙低下頭點頭道:「是,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淺婆婆很久沒有在部落說過一句重話了,而今,塔爾未曾想到淺婆婆竟會開口。


    這一想,很快就明白良這次做的事,可能不比上次雅叛族小。


    能讓淺婆婆動嘴,絕非小事。


    同時,心底愈發敬重江晴。


    能讓淺婆婆開口,足以說明江晴在淺婆婆心底份量不低。而且,他們都沒有弄明白良到底做了什麽,江晴卻讓他將良囚禁起來,淺婆婆也支持。這其間,肯定發生了什麽他們所想不到的事情。


    淺婆婆話一出口,旁邊草和羅珊呼吸一窒。


    垂頭,苦思冥想。


    剛才,她們說過的話到底那一句不對勁。


    雖說她們一直都明白良反應不對勁,可始終想不明白到底哪裏出了差錯?沉吟片刻後,兩人抬眼望向江晴,等待江晴開口解釋。


    江晴輕搖頭,並未立即開口。


    「塔爾,下午時有其他部落人抵達桃源了嗎?」江晴問道。


    塔爾點頭,嚴肅道:「下午時,陸續有三波人抵達部落,俱都是青南實力較強的部落。這三波人屬於三個不同部落,實力雖及不上兩氏族,卻也不容小覷,同時,他們也帶來了不少東西——」


    「嗯!我知道了!」江晴點頭。


    之後,並沒有認真詢問三部落的具體實力。


    這種事,唯有真正動過手,才能知曉。


    僅憑外表很難看得出,當然狼墨也許能感受得出,隻是狼墨還在城西門口坐鎮,並未回桃源。隨著三部落的加入,集市那邊人手必須增加,不然如何能壓製得了!


    江晴輕嘆口氣,麵上俱都是冷寒之色。


    慶幸,南邊田地都已經插完秧,之後能夠騰出足夠的人手支援集市。


    多少,能讓清和雷丁那邊鬆口氣。


    閑聊了兩句,塔爾就匆忙離去。


    這次,他沒有隱藏身影,而是徑直朝良那邊走去。


    目的十分簡單,那就是直接將良綁住囚禁在家中。在路上時,順便將江晴的意思傳達給部落眾人,至於到底是何原因將良囚禁起來,他並未解釋。因江晴在部落的威望,相信族人並不會質疑江晴的決定。


    塔爾,前腳剛離開,後腳藍和莎一行人就走了進來。


    「江晴,良到底做了什麽?你給我們說說,讓我們心中有個底。」莎眼疾手快,忙走上前來到江晴麵前,急切詢問道。


    上次,一個雅差點害得部落滅了族。


    這次,不管良抱著什麽心思,隻要知曉她有叛族之心,她們就不打算讓良好過。對她們來說,桃源時她們賴以生存的地方,任何人敢破壞這裏都是敵人,對於敵人,她們絕不會心慈手軟。


    當年,正因心慈手軟接納了雅等人。


    此後,才害了部落那麽多人。


    這對藍和莎她們而言,這份傷痛必將伴隨她們這一生。


    要知曉,那些被雅害死的人,不僅是清的親朋好友。同時,亦是她們的親朋好友,對於雅她們恨不得將她生吞入腹,一刀刀颳了她。


    瞅見莎她們這一張張熱忱滿是擔憂的臉,江晴心房微震。


    頓時瞭然,這是逐風部落。


    她們有權知曉事情來龍去脈,良不管做沒做,對她們來說並不重要。隻要良生了異心,對她們就是一種背叛。獸神大陸除卻血緣羈絆,部落羈絆最為刻骨,對於莎她們來說,族人就是親人。任何人的背叛都是一種難言的傷痛,被敵人殺死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被自己曾經真心信任過的人傷害。


    這種疼痛,就像是劇毒。


    能叫人痛不欲生!


    「草和羅珊剛才告訴我,良跟人打探部落瑣碎事。」江晴冷淡說著,瞥著莎等人一頭霧水的表情,顯然,她們不明白良為何打探瑣碎事,這些瑣碎事難道關乎部落存亡大事?頓了下,江晴迎上眾人質問的神情,解釋道:「部落能如此迅速在桃源紮根生存,一切都跟這些瑣碎事脫不了關係。半細鹽熬煮,肉幹製作,房屋建造……這些看似不起眼,實則卻是一個部落崛起的契機,關乎著部落的存亡。」


    「良一旦將這些事泄露出去,這些事很快就會風靡整個青南。不說半細鹽熬煮,單就鍛造一事,就足以給部落帶來致命的打擊。」江晴語氣森寒,幾近凝冰。良千錯萬錯都不該泄露這些事,如果隻是別的事,她也許不會如此驚怒。


    良難道就不清楚,一旦將這些事泄露告知弈成。傳到氏族後,部落會遭受如何大的打擊?部落諸多武器,是她嘴裏述說而出,別說青南沒有,恐怕就連北邊都不見得流傳。


    氏族底蘊本就比部落硬實,一旦讓他們知曉這些事。


    後果,難以預料。


    那時,部落就算喚醒墨狼圖騰。


    能不能抵擋得住氏族的鐵蹄還兩說?或許,在良看來這不過是些稀疏平常的瑣碎事,然則,在江晴眼底這些事牽連部落生死存亡。所以,她絕對不能縱容良肆無忌憚地揮霍部落對她的仁慈。


    太過自私自利,讓人心寒。


    江晴這一說,草和羅珊當即明了。


    頃刻,臉色鐵青泛起暴虐的怒意,江晴僅是將良隔絕囚禁,真是太過便宜她了。對於敢叛族的人,這種懲罰未免太過簡單!


    羅珊寒著臉,語氣冰冷道:「要不要我過去打斷她四肢?」


    莎和藍深吸口氣,目光投向淺婆婆,見淺婆婆一臉幽寒。當即明白,這事淺婆婆知情隻是她並未開口,僅是讓江晴出手,看來這事全都在掌控之中。她們畢竟比羅珊和草年長一輩,很多事想的比羅珊她們長遠些。


    「打斷四肢未免懲罰太輕鬆!」莎冷笑著。麵容幽寒,森冷道:「江晴,要不良這事你交給我和藍處理,保準讓她說不出半句不該說的話。」


    江晴一驚,抬眼瞥向莎冷寒的模樣。


    微愣,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得了江晴的點頭,莎和藍相視一眼,朝身後幾人使了個眼色。幾人快速匆忙離開,循著塔爾剛走過的路,緊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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