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我明白你的心思,隻是你最好不要忤逆二長老。」麗絲輕聲道。


    幽幽的聲音,透著幾絲蕭瑟與怨憤。


    江晴苦笑著,卻沒再開口。


    安靜處理完約近五百來斤重的魚,麗絲用樹葉小心裹著石鱉,其他人則帶著處理幹淨的魚,朝著白水部落走去。


    這會兒,克裏斯幾人帶著處理好的獵物,回來了。


    將處理好的獵物切成等同大小,放置著等麗絲出麵醃製,然後放上火堆旁烤。


    「魚都醃製好了,我需要一個鍋。」麗絲動作麻利給肉抹鹽,和一種特別的粉末。


    江晴嗅著粉末,眼眸一亮,很香,聞著像是辣椒粉混著孜然,味道很雜,卻十分好聞。


    麗絲將小罐子拿出來傾灑剎那,大堂眾人不約而同看了過來。要知道,在這裏的人嗅覺都十分靈敏。


    「鍋?這樣的可以嗎?」傑西指著火堆旁,半人高的石鍋。傑西是白水部落的醫師,樣貌清秀,慢吞吞的性子除了對藥草感興趣,就隻有在吃方麵反應快些。


    看了眼石鍋,麗絲不怎麽看得上眼,剛才在河裏捉了不少魚,大條的她打算烤著吃,略小的那些她想炸一下,炸魚她很久沒吃了,光想著那酥脆香甜的味道,口水禁不住往下流。


    「這個隻能用來煮魚湯,我還要個小一些的。」麗絲比劃著名,見摩伽他們轉身去尋鍋。


    低著頭,開始剁魚。


    她先是將醃好的魚剁成巴掌大的魚塊,然後拿出薑和蔥白放進方才的大鍋裏,又灑了些鹽,攪拌少許,然後讓人開始往鍋裏添水。


    這邊,摩伽幫著開始搭建簡易灶台,上麵放著麗絲比劃大小的石鍋。


    麗絲讓人沖洗幹淨後,轉身在克裏斯切好的肉上,挑了幾塊肥肉放進裏麵。要要炸魚塊,先熬些油才行。


    誰讓白水部落什麽都沒用,她隻能一步一步開始。


    「江晴,你拿木勺攪動著。」麗絲指著石鍋,說:「我需要煉些油,等下拿來炸魚塊!」


    江晴點點頭,心底愈發好奇氏族的飲食文化。


    麗絲熟練的動作,不難看出這些事她並不是第一次做。像是做過千百遍,最讓江晴吃驚的事,麗絲手上的刀。


    真的是刀,是鐵礦打出來的菜刀。


    和她認識的刀有些差距,不過她十分肯定,麗絲手上揮舞的確實是菜刀。


    「別看了,看,我也不會把它送給你。」麗絲笑了下,這刀是她用攢了很久的貨幣買的,算得上是花光了所有積蓄,才做成的。


    當初,還被克裏斯他們罵敗家。


    確實是敗家,氏族為了冶煉更多的鐵礦製作武器,對鐵礦看管十分嚴格。麗絲當初費了很大的勁,才拿到些鐵礦做出這把菜刀。


    平時十分寶貝,連碰都不願給人碰。


    要不是白水部落的骨刀太紮手,她決不會拿出自己的菜刀。


    「這是?」江晴好奇道。


    麗絲睨著手上的兩指厚的菜刀,刀柄沒有磨圓,她纏上了藤蔓,比起骨刀要順手很多,笑道:「切菜的刀,我叫它菜刀……別看它不起眼,為它我變成了個窮光蛋,讓克裏斯他們接濟了我大半年,才緩過勁。」


    「菜刀,很貼切!」江晴點頭道。


    「你也覺得貼切,當初我說出它名字的時候,被克裏斯他們狠狠地嘲笑了幾個月……」麗絲咬牙切齒道。


    那幫傢夥真是礙眼!


    不過嘲笑她的那幾個月,她沒讓他們好過,沒少往飯菜裏麵加東西,狠狠地折騰了一遍。


    後來,還是二長老看不過去,開口阻止,她才罷手!


    半響,油香飄滿整個大堂。


    時不時傳來幾聲吞咽口水的聲響,眾人視線緊盯著江晴麵前的石鍋。很顯然,氣味正是從這個鍋裏散發出來的。


    當然,不遠處那口大鍋,也逐漸瀰漫著一股鮮香。隻是油香太濃鬱,讓人不自覺忽略了。


    「差不多了,江晴把煉油的肥肉塊撈出來,我準備炸魚塊。克裏斯你們準備開始烤肉,等下就可以享用晚餐了!」麗絲輕快道。


    手舉著一塊木板,上麵攤開醃製好的魚塊,接過江晴手上的木勺,將魚塊一一倒進鍋裏。


    霎時發出滋滋聲響,一股不同於油香的鮮味,頃刻傳開。


    江晴將煉油的肥肉塊,也就是油炸放在石桌上,用骨刀切成小塊。用手撿了兩塊,雖然沒放鹽,不過味道佷酥很香。


    「麗絲,來吃一塊。這個很好吃,酥酥的很香!」江晴往麗絲嘴裏塞了一塊,也不知是什麽肉,不過味道極好!


    「這油炸味道不錯,應該是野豬肉。」麗絲吃著油炸,說:「其他動物的肉雖也有肥肉,不過還是野豬肉肥肉煉油要好些,也多些。」


    麗絲沒有掩飾,雖說是在跟江晴說。實則是有意將這事告訴白水部落,氏族在西爾文祭祀和首領帶領下,越來越強大。


    同時也變得十分殘暴冷血,他們緊拽著熟知的事物,半點不想與部落分享,因為這對他們來說會壯大部落。


    有充足的食物做後盾,部落繁衍速度會加快。


    人口的增多,就會讓部落變強。這對氏族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在氏族眼裏,部落就是他們圈養的奴隸,隨時等待奴役。


    青丘之地,曾近是西南這一塊最肥沃的土壤。


    這裏孕育著兩個強大的氏族和數十個部落,其中以天獅氏族實力最強,天河氏族其次,大小部落實力各不相同。


    可隨著西爾文祭祀的崛起,天獅氏族迅速吞併了天河氏族,緊接著接連蠶食了所有部落。建立了強大而全新的天獅氏族,一旦北伐成功。


    祭祀將會重新給氏族定名,建立傳說中的帝國。


    麗絲看似淡漠,卻極容易心軟。


    掃過白水部落眾人臉上殷切的期盼,不自覺多說了一些話。旁邊,克裏斯輕咳了兩聲,目光幽幽掃過麗絲。


    麗絲身子瞬間僵直,收住了嘴邊的話。


    知曉克裏斯在提醒她,有些事不能做,有些話不能說。至少在氏族徹底掌控西南這一塊土地前,還不能說。


    江晴抽緊,握著骨刀的手青筋奮漲,垂著頭小心掩飾著麵上的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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