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我需要些摩卡身上的東西……」


    雅沉凝,幽寒眸光掠過點點殺機。加倫霎時間雙眼大睜,不敢置信望向雅。


    「雅,她是你女兒。」加倫顫著指尖,像是第一次認識雅一般,雖然一直都知曉雅冷心絕情。可真正感受到時,加倫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同床共枕十數年,他豈不知雅話中隱含的意思。


    雅微怔,掃過加倫驚愕的臉,慢慢地落在凡倩臉上,冰冷道:「女兒又如何,若能得償所願,就算是我自己都可以犧牲。」


    凡倩一臉懵懂,很顯然聽不懂雅話裏說的是什麽意思,用驚懼疑惑的眼神看向雅,一頭霧水,問道:「獸母,怎麽了?」


    雅和加倫的出現,讓她驚慌失措,求救的視線不自覺望向大熊。大熊僵著臉,眼神虛閃,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嘲諷掃過凡倩,雅嘴角勾起冷冽,大熊什麽性情她豈會不了解,說得好大公無私,難聽點自私自利。


    若非如此,憑他的能耐何愁坐不上部落族長之位。單就他遇事隻會逃避這一點,就難當大任。


    凡倩太過天真了些,以為憑藉那點小恩小惠,大熊就會出手?


    她這女兒心夠狠夠毒,卻太過天真。


    「兩日後,我打算送你大哥去氏族,不過需要一份禮物。」雅冷淡睨著半坐在地上的凡倩,從懷裏掏出一根墨黑的蠍針,這東西是那人給她的。


    用這東西,她一步步走上部落醫師之位。沒曾想有一天這東西會用在她女兒身上,不過,一切都是為了更遠大的前程。


    「什麽禮物?可惜我被關在這裏,需要我幫忙嗎?」凡倩怯怯問,目光頻頻投向大熊和加倫,哀求,期盼。她就算再傻,都聽得出雅話裏麵隱含的殺意,不覺得開始害怕了起來。


    加倫閉上眼,粗獷的麵容,此時此刻因扭曲而變得猙獰。輕顫的手垂在腿側,懦弱,無能,數次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口。


    雅冰冷的指腹,輕輕地劃過凡倩臉頰,「你的死,就是對沙耶最好的禮物……」


    話落,蠍針順勢紮進凡倩耳後。


    凡倩睜大雙眸,不敢置信看著輕柔撫慰自己的雅,張嘴問:「為,為什麽……」


    「你太蠢了!」雅森冷說,仰望著站在樹枝上的冥,「幫個忙,借摩卡一用。」


    冥眼瞳一縮,望向雅的眼神流露濃濃的防備。好狠的女人,本來將雅引過來,不過是為了看戲。


    說起來,雅和大熊的關係,他也算是知情人。隻是他萬萬沒想到雅這般心狠手辣,為了給狼墨找茬子,竟然假借他的手連自己女兒都狠得下心除掉……


    神情微沉,將摩卡拋了下去,道:「時間不多,盡快。」


    此去枯木崖一來一回,至少需要三個小時,剛才動靜太大驚動了部落。以狼墨的能耐,最多半小時,就會過來。


    「愣著做什麽,還不過來幫忙!」雅冷眼掃過加倫,將凡倩踢去一旁。睨著加倫的眸光閃爍嫌惡之色,當年要不是別無選擇,她又怎麽委屈自己,跟這麽一個男人結親。


    加倫僵直身子,木訥上前。


    顫抖著手,扶著逐漸冰涼的凡倩,俯首,掩去眼底深處那抹涼意。心卻在滴血,死了,他的女兒就這樣死了……


    他該恨誰?


    大熊漫不經心拾起獸皮,圈在腰上,望向雅神色未明。


    「狼烈那邊,確實隱瞞了些東西。」大熊道,「似乎是某種武器,可惜他太警覺,不等我仔細觀察便被發現了。」


    說著,露出還在流血的大腿。


    和加倫一番打鬥,包紮好的傷口又一次裂開,傷勢加重了兩分。


    「武器?」雅一驚,忙問:「什麽武器知道嗎?」


    江晴的出現,某種程度上將她先前的布局盡數打亂,讓她有些措手不及。若不是江晴,她不願如此匆忙定計,本打算在旱季過後動手,一舉奪下整個部落。


    找到那個東西,然後回氏族。


    現在卻不得不改變主意,這讓向來喜歡掌控全局的雅,很是不爽,卻又無可奈何!


    大熊搖搖頭,說:「不清楚,來不及看清是什麽,就被發現了。還險些暴露了身份,估計明天天一亮,狼烈就會反擊。」


    雅掃過大熊腿上的傷口,眉頭一緊。


    「差不多了!」雅將昏厥的摩卡扔給冥,在大熊耳畔嘀咕了幾句,示意加倫帶她返回部落。


    加倫僵直身體,摟著雅步履艱難離開,見著雅清冷的臉。心裏不自覺掠過一縷殺氣,什麽都沒有了,連唯一的女兒都死了,他到底是為了什麽?


    「你做什麽?」雅冷冷地瞅著加倫,「凡倩是被狼墨害死的,再過兩天我自然會為她報仇……」


    加倫垂著臉,「是嗎?」


    茫然看著雅的臉,這些年他處處護著雅,十數年如一日,就算是石頭這顆心也該被捂熱了。


    然而,睨著雅冷若冰霜的臉,他迷茫了,他真的能捂熱這顆冰冷的心。雙眸突兀掠過紅光,禁錮著雅腰間的手,勁道陡然加重。


    「你真打算將沙耶送去氏族?」加倫問。


    說起來,從沙耶出生他便沒見過他的獸身,他忍不住懷疑,沙耶真是他的兒子?當年雅離開部落外出,五年後突然回到部落。


    說她會帶領部落變得強大,天災人禍,一場洪水將部落吞噬。他們不得不背井離鄉,他戀慕雅,當然部落沒人不喜歡雅。


    知曉雅選擇和他成親時,他欣喜若狂,結親後更是將雅奉若神明。處處討好,處處維護。


    這些年他的付出,到底換回了什麽?


    冷漠,不屑。


    還是無視。


    雅蹙眉,她感覺今晚的加倫和往日不同,不覺有些煩躁,「氏族何等強大,沙耶能去氏族是他的福分,當然前提是我們能拿到那件東西……」


    「那件東西是什麽?」加倫問。


    雅不渝,冷聲道:「是什麽用不著你操心,凡倩的事我知道你不舒坦,但我們還年輕,孩子以後自然也會有。」


    說著,雅語氣輕柔了起來。現在她還需要加倫幫忙,加倫除了性子木訥些,實力並不差。在沒有離開部落之前,她需要加倫為她護航,待那人來到部落後,加倫如何自然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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