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馥嘴角噙著自信笑容,正色道:“院長所言,我倒是頗為讚同。咱們長安書院,是大秦的長安書院,自當為大秦張目,自當為大秦考慮。如今,院長和副院長一起,竟是一起支持土改。這麽做,等於是撬動了大秦的根本,是動搖了大秦的根基。”


    “這樣的人,焉能作為長安書院的院長。”


    “這不合適。”


    “所以司馬副院長說,是否要把楊院長和您一起驅逐,這事兒自是有考量的。如果楊院長和司馬副院長,一心一意為大秦著想,不考慮土改的事情,那麽,沒有人能動搖兩位院長的地位。”


    崔馥正色道:“如果楊院長和司馬副院長一起,堅定不移,要支持土改,要動搖大秦的國本,那麽我長安書院,便容不下兩位。”


    “哈哈哈……”


    楊彪聽到後,大笑起來。


    他笑聲中盡顯疏狂。


    他楊彪曾經是大漢的老臣,堪稱是漢臣中的擎天一柱。他在朝廷中的時候,縱然是曹操,都對他忌憚有加,都懼怕他,所以屢次將他罷官,屢次把他下獄。但最終,楊彪都平安無事,依舊是大漢的忠臣領袖。


    如今,區區一個崔馥,都敢放言要對付他楊彪。


    當真是時移世變。


    楊彪施施然從坐席上站起身,他雖說上了年紀,已經是六十開外,但卻是精神矍鑠,很是康健,不見絲毫的病症。他背脊雖說略顯佝僂,但身材頎長,所以即便是略顯佝僂的背脊,站直了身體,依舊是比崔馥更高。


    楊彪邁開步子,徑直走到了崔馥的麵前,冷笑一聲,便掄起手一巴掌扇出。


    “啪!”


    響亮的耳光傳出。


    崔馥也是四十開外的人,但被楊彪突然打了一巴掌,整個人猝不及防下,一下就摔倒在地上,而崔馥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痛。


    崔馥瞪大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道:“楊院長,你公然打我,意欲何為?這長安書院,還不曾說過,有如此毆打講師的。”


    楊彪哼聲道:“老夫打你,還需要理由嗎?”


    崔馥站起身道:“你不配作為長安書院的院長,你妄為清流領袖。”


    楊彪說道:“老夫配不配作為長安書院的院長,不是你崔馥一個人,可以評價的。老夫是否是清流領袖,也不是老夫決定的,是別人認可的,不是你崔馥決定的。所以你的話,當真是滿口荒唐言,沒有半點立足的根本。”


    “至於你崔馥,算什麽東西?”


    “敢置喙老夫。”


    “老夫縱橫朝堂的時候,你在哪裏,你恐怕還是一個懵懂不懂事的青年;老夫籌建長安書院時,你又在哪裏?老夫聘請你作為長安書院的講師時,你又是什麽樣的處境。”


    “你莫非忘了,昔日你的困境窘迫。當時聘請你時,書院中有諸多大儒,認為你私德有虧。是老夫看你有些才華,力主將你聘請的。”


    楊彪語氣嚴厲,道:“如今你反倒是自以為是,要在書院中掀起波瀾了。你剛才說對了一句話,這長安書院,的的確確是大秦的長安書院,不是某一個人的長安書院。而你崔馥,在大秦的長安書院中,連個屁都算不上。”


    這一刻的楊彪,霸氣無比。


    說話更是失去了往西的儒雅,言語中,透著對崔馥的不屑。


    崔馥咬著牙道:“楊彪,你倚老賣老,終究是不得善終。縱然是你力主土改,但太子就在書院中,連太子都不讚同土改,你終究是阻攔不住的。據我們所知,太子已經返回了長安。等太子回到書院中,你必定會被罷免的。”


    楊彪笑了笑,說道:“可惜的是,太子如今,也僅僅是太子,還不曾監國梳理政務。更何況,我楊彪是做學問的人,不是做官的人,何懼太子?我心底無私天地寬,不懼任何詆毀,更不懼任何明槍暗箭。”


    “來人!”


    說到這裏,楊彪大聲吩咐。


    頃刻間,就有侍從進入,躬身向楊彪行禮。


    楊彪大袖一拂,說道:“崔馥擅自幹涉朝政,更意圖在書院中作亂,兼顧崔馥收受士子禮物,不配為長安書院的講師。自即日起,解除崔馥長安書院講師的職務,將其逐出書院。”


    “院長不可!”


    刹那間,有人開口求情。


    一個個開口求情的人,全都是有些驚慌。


    今日的楊彪,太過霸道。


    一改往日的溫和。


    楊彪環顧為崔馥求情的人,沉聲道:“你們要為崔馥求情,都可以,老夫讚同。但是,但凡是要為崔馥求情的人,一律視為崔馥的同黨,統統逐出書院。現在,老夫給你們選擇的機會。是願意隨崔馥一起被逐出長安書院,還是自己退到一邊去,不理會崔馥的事情。”


    刷!


    一個個替崔馥求情的人,都是麵色大變。


    這些人都慌了神。


    因為楊彪太強勢了。


    一言不合,直接就要把人驅逐。尤其楊彪是張繡親自安排的人,更何況楊彪海內大儒,是清流領袖。如今楊彪發飆,根本就沒有人能扛得住。


    原本替崔馥說話的人,見情況不妙,全都不再替崔馥說話,都選擇了明哲保身。


    崔馥環顧周圍,一片淒涼。


    他悲從中來,大聲道:“楊彪,你不能驅逐我,你沒有權利驅逐我。更何況,我曾經是教導了太子,也算是太子的老師。”


    “你也配作為太子的老師?”


    楊彪神色冷厲,說道:“整個長安書院中,真正作為太子老師的人,也就是康成公一人而已,這是陛下認可的。其餘不過是太子偶有興趣,聽聽課而已。你這樣打著太子旗號的人,更是應該驅逐出去。”


    “還愣著幹什麽,拖下去!”


    楊彪大聲喝喊。


    隨著命令下達,侍從上前就拖拽著崔馥離開。崔馥不斷的掙紮,可內侍都是士兵出身,都是武藝高強之輩,崔馥掙紮了片刻,便被帶走。


    房間中,一時間鴉雀無聲。


    楊彪麵色冷肅,環顧眾人,沉聲道:“我大秦長安書院,是堅定站在陛下一邊的。陛下的旨意,便是長安書院要遵從的。更何況,土改一事,涉及到大秦的千秋霸業,誰敢開口阻攔,那就是忤逆陛下。此事,任何人不得再議,違令者,逐出書院。”


    “都聽清楚了嗎?”


    楊彪環顧眾人,再度開口詢問。


    “清楚了!”


    眾人噤若寒蟬,小心翼翼的回答。他們如今,可不敢違背楊彪的命令,因為楊彪明顯是動真格的,在這個前提下,沒有人能擋住楊彪的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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