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烈虎軍,那都是戰場上的老兵,一個個早已經習慣了廝殺。他們雖說都把腦袋掛在腰間,但相應的付出,自有相應的好處。


    一個個士兵在戰場上殺敵,能得到豐厚的嘉獎。尤其如今的張繡,已經不再是太尉,而是秦王,下轄數州之地,能嘉獎給他們的更多。


    一個個士兵,隨甘寧一起,嗷嗷叫著往前衝。


    甘寧手中的刀已經掄起,胯下的戰馬正快速的衝刺。他作為烈虎軍的主將,一向是身先士卒的,如今快速的衝刺,已經是衝在最前麵。


    當抵近鮮卑的敵人時,甘寧已經是俯身,手中戰刀略微垂下,然後俯身彎腰時發力,那戰刀自下而上,狠狠往上撩起。


    “呲啦!”


    刀刃劈入一名士兵的身體。


    刹那間,鮮血四濺,鮮卑士兵直接就被劈殺倒在地上。


    甘寧直接殺入了人群中。


    步度根此番帶來的鮮卑士兵,有部分是騎兵,有部分是步兵。騎兵在最前麵,步兵緊隨其後。事實上甘寧麾下的烈虎軍,也是一樣,騎兵在前,步兵在後。


    雙方廝殺,一開始是騎兵衝殺。


    草原上的騎兵之所以厲害,是來去如風,能徹底的散開,能來回的迂回廝殺。可如今步度根麾下的鮮卑騎兵,全都是一窩蜂的往前,沒有發揮出草原上騎兵的厲害。


    當和烈虎軍的騎兵交鋒後,雙方近距離的搏殺,一個個烈虎軍不斷的揮刀劈殺。尤其烈虎軍中的士兵,習慣的使用軍陣,三人為一陣,五人為一組,不斷的往前殺戮。


    鬆散的鮮卑騎兵,在烈虎軍的陣營麵前,完全是不堪一擊。


    “殺!”


    甘寧大吼著,他不斷的殺戮。


    在甘寧的身後,那一個個士兵,也已經是殺得興起。


    當步兵、騎兵混淆在一起殺戮後,戰場上的廝殺,已經猶如一個絞肉機,把所有參戰的人,全部都攪合進去。


    冬日的暖陽下,四周白茫茫一片。


    飛濺的鮮血,使得這白茫茫的大地,忽然間多了生機一般。


    喊殺聲,打破了冬日寧靜。


    戰鬥在一團的兩支軍隊,不斷的廝殺。


    不論是步度根、逢紀等人,亦或是張繡,都關注著戰場上的局勢變化。張繡看著甘寧率領烈虎軍迎戰,尤其隸屬於烈虎軍的士兵,正不斷的往前,開始壓縮戰場。這樣的局麵,是漸漸開始取得勝利的前兆。


    對張繡來說,這是極好的。


    此戰必勝!


    可逢紀臉上的神情,卻是頗為嚴肅。


    逢紀沉聲道:“阿貴,你率領所有氐人,立刻自右翼殺出,直撲張繡的中軍。如今的氐人隊伍,足足兩萬多精銳。這一支兵力,足夠你殺過去。”


    “喏!”


    阿貴沒有反駁,直接就應下。


    因為當前的情況下,他必須要取勝,唯有取得了勝利,才能在涼州稱王稱霸。如果被張繡擊敗,那麽不論是他的興國氐,亦或是其餘的氐人,都沒有生存的空間。


    “殺!”


    阿貴一拍馬背,便帶兵殺出營地。


    逢紀再度看向一旁豪強的首領鍾焉,下令道:“鍾族長,你現在,立刻帶領所有的羌人,以及僅剩下的豪強私兵,約莫有兩萬人,自戰場的右翼,直撲張繡的中軍。你和阿貴一起,直接夾擊,必定能取勝。”


    “喏!”


    鍾焉也是當即就應下。


    鍾焉率領兩萬多士兵,浩浩蕩蕩的殺出。


    這一刻,逢紀的身邊,兵力已經不多,隻剩下千餘士兵留下鎮守。


    這是最後的兵力。


    豪強、氐人、鮮卑、羌人,四股兵力沒有任何保留,全部都已經投入了戰場。


    逢紀握緊了拳頭,眼神銳利。


    他等著這一戰。


    如果這一戰失敗,意味著他即使削弱了張繡的兵力,但也無法立足涼州。雖說,逢紀在涼州的任務,僅僅是削弱張繡的力量,但對逢紀來說,他卻不僅僅滿足於此,他更希望能夠取得勝利,甚至能把涼州從張繡的版圖中割裂出來。


    如此,才算是大勝。


    張繡看到逢紀傾盡了士兵出戰,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是下令道:“陳到,你麾下的狼牙營軍隊,分作兩隊,分別迎擊殺來的左右兩翼軍隊。”


    “喏!”


    陳到直接便應下。


    當即,陳到將麾下的狼牙營士兵一分為二。如今陳到的狼牙營,單單是步兵的人數,都有多達兩萬人,還有騎兵一萬。


    陳到的分兵,沒有均勻分布,因為這樣的分布,沒有太大的意義。他直接調集兩萬步兵,抵擋來自左翼的氐人大軍。然後,又調遣一萬狼牙營的騎兵,徑直前往抵擋殺來的羌人及部分豪強大族士兵。


    這一刻,張繡麾下的大軍,也是徹底殺出。


    彌當跟在張繡的身旁,他看著戰場上的殺戮,道:“秦王,如今大軍已經開始會戰。我麾下的三千燒當羌兒郎,何時參戰?”


    “不著急!”


    張繡道:“暫時,還不確定逢紀是否有伏兵。留下你的燒當羌,以及少許親衛,便是要預防可能出現的突襲。”


    彌當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


    一切有張繡安排便是。


    張繡的目光,落在了戰場上,他看著雙方的廝殺。如今戰場中心的廝殺,有甘寧引導。有甘寧坐鎮,已經開始碾壓殺來的步度根鮮卑兵。


    而左右兩翼的廝殺,左翼上因為是步兵的廝殺,暫時還看不出勝負,可是右翼一萬騎兵的衝殺,殺入了羌人和豪強私兵中,那洶洶的騎兵衝刺下,一個個羌人不斷哀嚎,然後四處後退,根本無法抵擋。


    麵對騎兵的衝刺,他們難以一戰。即使這裏有兩萬餘士兵,但在狼牙營的兵鋒麵前,卻是無法抵擋,開始全線潰退。


    這一幕,落在了逢紀的眼中。


    逢紀眼神冷肅。


    他的一顆心,不斷的下沉。他雖說內心,做好了隻是削弱張繡的準備,沒有說一定要取勝。可事到臨頭,看著中軍的廝殺出現頹勢,看著右翼士兵不斷的潰敗,內心也是無比的失落,因為當下的情況,他也是想要取勝的,他不願意以落敗的姿態離開。


    “擊鼓,給軍中士兵鼓勁兒。”


    逢紀倉促的下令。


    “咚!咚!!!”


    戰鼓聲,浩浩蕩蕩的響起,隻是響徹在戰場上的戰鼓聲,也無法挽回頹敗的軍心,無法止住落敗的姿態,不斷的後退。


    步度根咬牙,神色緊張,急忙說道:“逢紀,大軍要敗了,我麾下的士兵,不斷的被殺。如今,你說要怎麽辦?”


    “不能撤!”


    逢紀咬著牙,說道:“傳令下去,殺敵一人者,賞賜一百錢;殺敵兩人,賞賜四百錢;殺敵三人,賞賜八百錢,以此類推。”


    這是逢紀最後的手段。


    以重賞嘉獎麾下的士兵,意圖扭轉局勢,穩定當下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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