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誌話鋒一轉,再度道:“太尉一路遠行,舟車勞頓,卑職在城內準備了酒宴,請太尉賞臉,讓卑職為太尉接風洗塵。”


    張繡拂袖道:“接風洗塵就不必,如今金旋被殺,諸多事情百廢待興。尤其武陵郡地方遼闊,要治理地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與其在本官麵前,想著怎麽投其所好,不如踏踏實實的,治理好地方。最好的投其所好,是政通人和,讓百姓安居樂業。”


    “你有能力,本官不吝賞賜。隻要你能治理好地方,封侯拜將,不是奢望。”


    張繡繼續道:“治理不好地方,就別怪本官摘掉你的官帽子。”


    “卑職遵命!”


    鞏誌再度躬身回答。


    對鞏誌而言,他曾是金旋的幕僚,替金旋治理地方,熟悉武陵郡的一切。要處理武陵郡的事物,對他來說是輕車熟路。


    張繡帶著大軍在城外駐紮,鞏誌則帶人返回城內。


    這時候,沙摩柯急匆匆來見。


    一見到張繡,沙摩柯迫不及待的道:“張太尉,按照此前的約定,拿下了金旋和韓玄,你得把金旋和韓玄府邸上的財物,盡數交給我處理。如今,該履行諾言了。”


    “沒問題!”


    張繡點頭道:“金旋府上的財物,交給你便是。”


    沙摩柯臉上,露出歡喜神情。


    張繡話鋒一轉,再度道:“沙摩柯,金旋被殺,劉度、趙範和韓玄也盡數被殺。你沙摩柯所率領的五溪蠻,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沙摩柯說道:“得了錢財和好處,自是立刻退回山林中。”


    張繡搖了搖頭,不急不緩道:“據本官所知,五溪蠻隱居在山林中,靠水而居,生活極為簡單,少有耕種的人。”


    “這些年,五溪蠻之所以過上好日子,能不愁吃穿,是因為你帶著五溪蠻士兵,幫助金旋東征西討,從金旋的手中,獲取了大量的糧食、錢財和物資。”


    “戰火不斷的武陵郡,你能從中漁利。”


    “可如今,金旋被殺,武陵郡即將平定,沒了戰事的武陵郡,你從哪裏得到糧食呢?偌大的五溪蠻,這麽多人,總得吃喝。即使你有存糧,頂多支持個一年半載。”


    張繡說道:“到時候,五溪蠻沒了糧食。你沙摩柯,又打算怎麽辦呢?”


    沙摩柯眼眸眯起,明亮的眸子中,透過一道冷光,轉瞬又恢複平靜,笑吟吟道:“走一步看一步,到了沒糧食的情況,再想解決的辦法。”


    “想辦法?”


    張繡神情很是嚴肅,不屑道:“你所謂的辦法,是帶著五溪蠻,出山劫掠吧。”


    “是又如何?”


    沙摩柯昂著頭,握緊拳頭道:“莫非,張太尉現在就要過河拆橋嗎?”


    “當然不!”


    張繡說道:“我張繡說過的事情,允諾了的,不會反悔。如今,你我雙方關係還是聯合的關係,所以我不會出手。但隻要你此後,敢出山劫掠,我張繡必定帶兵剿滅你。”


    “哈哈哈……”


    沙摩柯忍不住笑了起來,自信道:“張太尉,你未免太過於自信。我五溪蠻人世代居住在山林中,曆朝曆代都有官府不斷的討伐,可我五溪蠻,自始至終,屹立不倒。”


    “你想調兵對付我五溪蠻,恐怕不容易。”


    “你在涼州的事情,我聽過的。我知道你帶著大軍,在羌道縣滅了白馬羌數萬軍隊,更覆滅了白馬羌。可當時的情況,是白馬羌的羌王貪圖糧食,出山攻打你,才導致被你算計。”


    沙摩柯自信道:“可是我沙摩柯,可不會這樣。”


    張繡說道:“你錯了!”


    沙摩柯道:“我錯在哪裏?”


    張繡說道:“第一,五溪蠻已經到了出山劫掠的地步,正麵山中存糧不多。我隻需要帶兵圍住出口,再扼守要道重鎮,更命令百姓堅壁清野,離開山村,你還如何劫掠呢?”


    “第二,我更不會主動攻入山中,因為山林作戰,是你五溪蠻最擅長的。這五溪蠻居住的地點,大方向都知道。我還可以縱火焚山,一把火把整個山中點燃,大火燃燒下,這林中樹木起火,五溪蠻避無可避,自是被付之一炬。”


    張繡道:“要對付五溪蠻,有的是辦法。”


    “嘶!”


    沙摩柯聽到後,倒吸了口涼氣。


    張繡太狠了。


    張繡看到沙摩柯臉上的神情變化,心中輕笑。實際上縱火焚燒山林,是一個選擇。但這樣的選擇,也未必就合適,因為要操作這件事情,不是容易辦到的。


    這是故意嚇唬沙摩柯。


    要讓沙摩柯知道,張繡為了對付他沙摩柯,願意也敢於無所顧忌。


    沙摩柯咬牙道:“張繡,你若防火焚燒山林,不怕遭到天譴嗎?”


    作為生活在山林中的人,沙摩柯深知山中燃起大火,是多麽恐怖的事情,那近乎是無法熄滅的。尤其深山老林中,落葉無數,大火引燃後,把樹木都燃燒起來,就根本無法撲滅。


    張繡聽到沙摩柯的話,自信道:“說到遭天譴,其實我還真不怎麽懼怕。相比於,聽到一個個漢家的百姓,無助哭泣;相比於聽到一個個婦人孩童,無可依靠;相比於,看到滿地被屠戮的屍骸血跡,我寧願以最慘烈的手段,對付五溪蠻。”


    頓了頓,張繡繼續道:“我張繡,隻負責治下的百姓,管不到屠戮我百姓的人。這,是我的秉性。你如果不出兵,我們相安無事。隻要你出兵,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不滅你五溪蠻,我張繡誓不罷休。”


    沙摩柯隻覺得頭皮發麻。


    他跟著張繡有一段時間了,見識了張繡個人的武勇,更見識了張繡的算計。張繡極其謀士,把韓玄、劉度、趙範和金旋四人,算計得死死的。


    遇到張繡,絕非幸事。


    沙摩柯坐在營帳中,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一時間也是沉默下來。


    張繡看到沙摩柯的樣子,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要震懾住沙摩柯。


    沙摩柯和燒當羌不同,燒當羌本就親近漢人,張繡要說服燒當羌的羌王,會輕鬆許多。眼前的情況,要說服沙摩柯卻不容易,必須是加以震懾。


    對付燒當羌,可以用王道令其歸順。


    對付沙摩柯,必須用霸道令其膽寒。


    張繡話鋒一轉,再度道:“當然,如果你五溪蠻,願意歸順本官,聽從本官的安排。那麽,又另當別論。”


    沙摩柯忽然笑了,不屑道:“張繡,說了這麽多,你就是想讓我五溪蠻,歸順你對嗎?”


    “是!”


    張繡直接回答。


    沒有半點的猶豫,這幹脆的回答,令沙摩柯也是一愣。


    張繡繼續道:“當然,你可以選擇不歸順。如果你不歸順,鑒於你沙摩柯有功於我,我依舊履行諾言,可以不管山中的五溪蠻。隻要五溪蠻在山中,不出山劫掠,我當你們不存在。可隻要是我得到消息,你五溪蠻出山劫掠,我必定發兵徹底鏟除五溪蠻。”


    沙摩柯聽到張繡的話,絲毫不懷疑張繡。


    因為張繡是這樣的狠人。


    說得出,做得到。


    沙摩柯冷冷道:“我五溪蠻歸順你,不懂耕種,和漢人也無法相處,就算我們歸順你,那又如何?隻能是淪為你們漢人的附庸。”


    “你錯了!”


    張繡嘴角勾起笑容,道:“隻要你歸順我,你所擔心的,本官可以一一替你解決。你所擔心的事情,都不是問題。”


    沙摩柯道:“你要怎麽解決?”


    張繡心中知道沙摩柯有些意動,畢竟他見識過張繡的兵鋒,更親自和張繡交過手,知道張繡的厲害,才有些意動,才願意和張繡談這些。


    隻要張繡能讓沙摩柯心服,加上實力上的震懾,五溪蠻的威脅,就能從武陵郡解除,從而使得武陵郡少一大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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