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抵達河南尹後,巡視了一遍。相比於旱情嚴重的關中,洛陽等地在官府的積極治理下,倒還好一些,沒有出現什麽大亂子。


    雖說這是靠近各方勢力的地方,但沒有發生爭端。張繡見河南尹沒有大礙,便調轉方向,又往河內郡去。


    河內郡區域,一樣麵臨大旱。


    張繡抵達懷縣後,見了河內太守胡昭。


    書房中,賓主落座。


    張繡詢問道:“孔明,如河內郡的旱情怎麽樣了?”


    胡昭神色很是平靜,解釋道:“回稟主公,卑職發現長時間不下雨後,就已經傳令各縣,讓各縣的官員準備抗旱。”


    “後麵有長安傳來的命令,又有撥款支持,整個河內郡,依靠筒車取水,灌入溝渠中,流到各縣各地去,暫時來說,人畜沒有大問題。”


    “至於田地裏麵的秧苗,隻能保證靠近水源,且水土平坦密集的。偏遠一些的地方,實在是照顧不到。”


    “除此外,卑職已經填充了所有糧倉。河內郡糧倉中的糧食,暫時不缺少。一旦糧價上揚,卑職會讓官府販賣糧食,以平抑糧價。”


    胡昭很是自信,說道:“今年的旱情,雖說來勢洶洶,但是,卑職一定會處理好此事,不會令其出現大亂子的。”


    “這就好!”


    張繡聽完胡昭的話,臉上露出了笑容。


    事實上,不論是司馬朗,亦或是胡昭,都是有能力的人。至於司馬朗麾下的荀斯,那是極少數,是極個別現象,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


    這是張繡的底氣。


    他相信司馬朗,同樣的,張繡也相信胡昭的能力。


    在旱情麵前,所有人一定會努力,解決當下的危機。


    胡昭話鋒一轉,沉聲道:“其實單是旱情,卑職倒是認為,容易解決。天災容易抵擋,可人禍卻不容易。”


    張繡道:“怎麽說?”


    胡昭回答道:“如今大旱不斷,各地的許多百姓,都相信鬼神之說,寄希望於一些方士之類的祈雨。卑職曾遇到,一個村子的人,相信所謂的術士方士,竟然用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要扔到河裏麵去獻祭給河伯,以便於讓河伯下雨。”


    “若非卑職巡視四方時,恰巧碰到,這小女孩就死了。”


    “這樣的事情,接連不斷。”


    胡昭說道:“在巫祭方麵,就算官府下令,那也沒有用。方士之流,難以斷絕。尤其幾乎絕大多數的方士,都是為了錢財。真正尋仙問道的人,幾乎少之又少。”


    張繡眉頭皺起。


    眼眸中,也是掠過了一絲的凝重。


    黃天道這樣的,不過是三大家族扶持起來的,要滅掉容易。


    可方士和術士之流,卻難以解決。


    因為麵積太廣了,不僅是張繡治下的關中、涼州,就算荊州、兗州、冀州等地,但凡天下各州,都有無數的方士,有無數靠神鬼之說糊弄人的方士。


    這是很難杜絕的。


    事實上,就算是到後世,張繡見識了科學的力量,在科學體係下,都完全無法杜絕神怪之說,連達官貴人都信奉神怪,何況是如今這時代。


    這是極難解決的難題。


    張繡看向司馬懿,詢問道:“仲達,你可有解決之法?”


    “沒有!”


    司馬懿搖了搖頭。


    事實上就算司馬懿本身,對方士也敬畏。


    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如此。


    胡昭正色道:“主公,關於這件事,卑職仔細的考慮後,倒是有解決的辦法。”


    張繡道:“怎麽解決?”


    胡昭回答道:“隻能正本清源,因為這世間,的確有真正的方士。這些人,專注於尋仙問道。據卑職所知的,有於吉、左慈之流,是真正的道家高人,是真正的方士。如果能找到這樣的人,讓他們出麵統籌關中方士,其餘的神怪方士,就可以驅逐出去。”


    張繡道:“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找到你所言的於吉、左慈之流,讓他們歸順我。有這樣的人歸順,倒是有一定的可能。此事我回到長安後,再行解決。因為這件事,不是一縣一郡的事情,而是放眼天下都存在的問題。要根治,不是容易的事情。”


    胡昭道:“主公英明!”


    張繡話鋒一轉,詢問道:“北方袁紹,可有什麽舉動?”


    “沒有!”


    胡昭回答道:“北方的袁紹和公孫瓚,局勢暫時僵持,沒有過多的舉動。尤其如今的公孫瓚,竟把袁紹的兵力,逐出了幽州。袁紹如今,全線退回冀州。不過公孫瓚,也沒有窮追猛打,沒有殺入冀州。”


    張繡笑了笑,道:“公孫瓚如今,也就止於此。此前我們能讓公孫瓚出兵,已經是極難的事情。其他的,則不必奢求太多。”


    胡昭問道:“主公打算在河內郡,逗留幾天呢?”


    張繡道:“今天我就離開,河內郡有你治理,我放心。這一路走來,百姓雖說愁苦,但至少,所有的百姓還能正常生活。不至於說,就要背井離鄉。”


    胡昭道:“眼下隻能是暫時維持,更多的,還是需要下雨。如果不下雨,持續下去,會相當的麻煩。”


    張繡道:“這沒辦法,隻能看天老爺的心情。”


    如今的情況,張繡也沒辦法,畢竟短期內看不出下雨的跡象。張繡又和胡昭交談了一番,在太守府吃了午飯後,稍作休整,就又離開了懷縣,往河東郡去。


    河東郡和左馮翊兩地,也有幹旱發生。不過在方峻、王邑的治理下,加上長安徐庶等人,早就下了命令,所以暫時倒也能控製住,還能勉強熬過去。


    雖說幹旱不斷,但百姓還不至於背井離鄉。


    張繡這一路走來,也在注意各地的情況,發現各地紛紛請了方士,到處有人請方士求雨,以便於能熬過去。


    可就是一直不下雨。


    進入七月初,張繡兜兜轉轉繞了一圈,再度回到長安。


    七月流火,天氣雖說炎熱,但沒了六月的火辣,勉強減緩一絲。然而,幹旱一直在持續,時至今日,都不曾下雨,是相當棘手的。


    好在各地都在賑災,都在平抑糧價,穩定局麵。


    如果沒有引水,沒有平抑糧價,這情況會非常的糟糕。在張繡抵達長安時,恰好阿古力帶著兩萬羌兵,來到了長安。


    羌兵的抵達,張繡自是安置在軍營駐紮。


    一應體係,按照其餘軍隊配置。各項糧食和錢財等,和其餘的軍營一樣。把阿古力安置好,張繡在府中翻閱各地呈遞上來的災情時,忽然有士兵進入,稟報道:“太尉,府外來了一人名叫左慈的,他自稱有辦法替主公化解旱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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