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率領的大軍,快速趕路。


    因為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很順利就抵達了隴縣。大軍剛一抵達隴縣,張繡便接到王越傳回的消息,潛伏在隴縣的錦衣衛,發現馬超帶著大軍先回城,緊跟著就消失不見,再沒有馬超的行蹤。


    錦衣衛四處搜尋,沒有找到馬超的蹤跡。


    張繡琢磨後,知道馬超肯定不在隴縣城內,而是到了城外,極可能要發起奇襲。或者是對付他的糧道,或者是奇襲後方。


    畢竟張繡到了隴縣,算是深入敵腹,拉長了戰線。


    這一事,張繡倒不擔心。


    因為張繡軍中的糧草,還足夠一兩個月的。短時間內,不會有糧草押送來。再者他的軍隊在一起,馬超縱然奇襲,張繡也不懼。


    滅掉韓遂,是當務之急。


    隴縣城外。


    張繡策馬而立,打量著隴縣的城池。眼前的城池高達三丈左右,城牆斑駁,也並非什麽堅不可摧的城牆。如果張繡強攻,足以打破隴縣。可韓遂有四萬精兵在,要打破隴縣,至少張繡麾下的士兵,肯定也會有巨大的損失。


    這是不劃算的。


    在張繡沒有下令出擊時,忽然,城門嘎吱一聲打開。


    卻見韓遂領著大軍殺出。


    最前方的軍隊,是一個個羌兵。這些羌人士兵,衣衫破舊,連甲胄都沒有。他們唯一有的,隻有一柄鋼刀在手。


    這些羌兵足足兩萬三千餘人,是韓遂招募到的羌人。


    西北之地,民風剽悍。


    這些羌人極為悍勇,尤其羌人貧苦。在韓遂給予俸祿和糧食的微弱利誘下,無數羌人心甘情願為韓遂效力。


    隻為那一丁點的錢財。


    張繡看到走在最前麵的羌兵,又看到緊隨其後的韓遂大軍,眼眸眯起,心中思索著。


    顯然,韓遂是要強攻。


    張繡腦中快速的轉動,想到離開隴縣的馬超,便吩咐道:“黃忠!”


    “卑職在!”


    黃忠抱拳就回答。


    張繡沉聲道:“你傳令給狼牙營,令他們在後方隨時備戰。我們的後方,極可能遇到馬超的襲擊。一旦馬超率領軍隊殺來,狼牙營出擊抵擋。”


    “喏!”


    黃忠抱拳應下。


    如今,陳到隨龐統離開軍營,狼牙營的指揮權,暫時是黃忠掌管。


    韓遂大軍出城後,城門嘎吱一聲關上。


    韓遂策馬立在陣前,朗聲道:“張繡小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來。你進入來隴縣。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張繡說道:“韓遂,你有幾斤幾兩,本官還是知道的。陳倉之戰,你倉皇逃走。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力挽狂瀾。”


    “你會見識到的。”


    韓遂咬著牙,大聲道:“兒郎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殺!”


    “嗚!嗚!!”


    號角聲,陡然就響徹在戰場上。這進攻的號角聲響起,密密麻麻的羌兵,洶洶往前殺去。足足兩萬多羌兵,嗷嗷叫著,提著武器往前衝。


    他們眼中閃爍凶狠神色。


    出城時,韓遂許諾了重利,給了最後的鼓舞。韓遂當著所有士兵的允諾,殺一人得錢一百和羊一頭,殺兩人得錢兩百和羊兩頭,殺三人得錢四百和羊三頭,以此類推……錢財是不斷翻倍的,糧食則是一顆人頭換一頭羊,不斷的累加。


    對羌人來說,錢財和羊,就是度日的根本。


    有了錢財,能買到鹽等吃食;有了羊,可以賣也可以吃。


    這是穩賺不賠的。


    這是實打實的好處,所以一個個羌人,都是悍不畏死的往前衝。


    一切都是為了求生。


    兩萬多羌人,發了瘋似的往前衝,快速往張繡的軍陣衝去。


    韓遂卻仍在後方。


    韓遂的四萬精兵,沒有動用。


    這是要利用羌人,衝散張繡的軍陣,然後韓遂才能進攻。


    張繡看到進攻的羌兵,退回了軍陣。黃忠作為主將,快速調動軍隊,麾下士兵快速變換陣型,片刻後,完成了陣型的變換。


    一個個長槍兵上前,而長槍陣後麵,則是一排排的弓箭手。


    雙方距離,一點點拉近。


    當距離縮短到一百步左右時,黃忠高呼道:“弓箭手,放箭!!”


    後方足足三千弓箭手,全都挽弓搭箭。一個個士兵使用的弓箭,都是強弓,不是普通的彎弓。弓弦拉開後,弓箭四十五度瞄著前方。


    “咻!!!”


    一支支弓箭破空。


    三千支弓箭,突然就自空中掠過,在空中劃過了一道道弧線。眨眼工夫,弓箭飛過長槍兵的陣型,往羌人位置落下。


    三千支弓箭,密密麻麻落下,黑壓壓簡直遮天蔽日。天空中雖有太陽橫空,但弓箭落下時,那密集的弓箭,遮擋了光線。


    轉眼間,朝著羌人落下。


    “衝,快往前衝!”


    “避開,躲避射下來的弓箭。”


    “躲開,都躲開!”


    羌人中,一個個往前衝的羌兵,口中大聲的高呼。所有人臉上的神情,沒有多少懼怕,因為羌人好勇鬥狠,都是漠視生死之輩。


    即使弓箭落下,他們依舊不斷的往前衝。


    “殺!”


    呐喊聲,自羌人中傳出。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弓箭,已經是落下。


    撲哧!撲哧!


    無數的弓箭,射入羌人身體中。一時間,慘叫聲四起,無數的屍體跌倒在地上。


    天空中,弓箭仍是不斷落下。


    無數的羌人,受傷乃至於被弓箭射殺。


    可羌人仍在往前衝,雙方隻有百餘步的距離,即使弓箭密集,但羌人眼中閃爍著堅韌和瘋狂的神色。因為在他們的眼中,一條性命,比不了一頭羊。


    一頭羊,能活命!


    人命如草!


    便是如此!


    “殺!”


    “殺!”


    羌人不斷呐喊,憑借著血肉之軀,快速的往前衝。他們以血肉之軀,殺出一條血路,硬生生殺到張繡的軍陣前方。


    雙方距離不足十多步時,弓箭失去了作用,無法射殺這一距離的羌人。


    黑壓壓的羌人,快速往前衝。


    “刺!”


    長槍陣的主將,下了命令。


    最前方整齊一排的長槍兵,手中鵝蛋粗,足足近一丈六尺長的槍,狠狠往前戳了出去。一杆杆長槍的槍尖,無比銳利。


    當羌人靠近,長槍往前戳出,輕易貫入羌人的身體中。


    一刺一抽,帶出一蓬蓬的鮮血。


    衝在最前方的羌人,毫無例外的盡數被殺,全都倒在了地上。一具具屍體倒下,無數的鮮血流溢出來,染紅了地麵。


    一個個羌人的死亡,沒有讓後續的羌人害怕,反倒是刺激了所有的羌人。


    所有人,悍不畏死的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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