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葛嬰盯著沙盤上東海之濱的位置,神色凝重的抬起頭來:“楚軍不可能從天上飛過來。”


    他揮了一下手後說道:“風向不對,而且這邊是平原之地,沒有辦法借助山川之中回旋大風,更不能遮蔽視野……不僅如此,錦衣衛滲透到了很多地方,但是卻沒有辦法滲透到大海邊上。”


    “其主要的原因在於海鹽是非常暴利的行業,一直都被楚國和齊國朝堂控製,尤其是楚國和齊國最為擔心我大秦的細作滲透到了海邊上。


    故此對於這個查的特別嚴格,不是世代居住在這個地方的人,任何人都不能進去,違令者就地斬首……”


    武臣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現在怎麽辦?”


    “你想要主動出戰?”


    葛嬰目中閃過一絲精芒。


    “主動出戰?”武臣顯然是沒有這樣的想法,立刻就擔心葛嬰派遣自己主動出兵打過去。


    葛嬰看著武臣臉上露出退縮之色來,便不再說什麽,他的妹妹武伯姬成為了皇帝的後妃,這樣的人,隻要混一混,保證自己活下來,注定是富貴顯貴的。


    這種情況下,自然就有人不願意出去拚命。


    當然,同樣一類人,比如說虞子期,他同樣是注定富貴的人,可是打起戰來的時候,瘋狗一樣。


    如果不是葛嬰壓著的話,虞子期早就已經帶兵殺到了東海郡那邊去了。


    多番探查楚軍北上勢頭無果之下,虞子期早就已經變得有些暴躁,在給葛嬰的書信中,就已經多次提到了請求出戰。


    如果不是現在時機不對的話,虞子期隻怕早就已經把東海郡打下來了。


    “罷了,現在我朝並沒有主動出戰的意思。”葛嬰搖頭道:“而且,楚軍再怎麽凶悍,北上對敵的時候,總要攻城,僮縣一座城,就已經可以擋住十萬雄兵,我就不相信,楚國多線作戰的情況下,究竟能分出多少兵馬來進攻僮縣。”


    聽著葛嬰這話,武臣也立刻鬆了一口氣,隻要不讓自己領兵去攻打東海郡就成。


    “那大帥,這個時候不如派遣出人手去淮河下遊看看?如果楚軍真的是用這種辦法偷偷運送兵馬糧草的話,我們或許可以轉守為攻?”


    葛嬰搖頭道:“朝廷那邊不會同意的,下去吧,多多派遣人手出去探查消息就是,尤其是傳令僮縣,依據城池,不得出戰!”


    “再有,吳王安危全部托付給了虞子期,虞子期就算再怎麽想出成去惡戰,到時候也不能夠的。”


    武臣聽著葛嬰這話,覺得心裏有些發涼。


    吳王身份尊貴,卻跑去坐鎮僮縣這樣的必戰之地。


    到時候,虞子期一旦離開城池和楚軍交戰,吳王的安危勢必成為問題。


    這愣是把吳王變成了一條鏈子,把虞子期這樣的猛將死死的栓在僮縣了。


    “喏!”


    武臣立刻拱手退下,葛嬰給他的感覺,遠遠不像是以前那個在僮縣外邊帶兵合圍虞子期的大帥。


    葛嬰當然是看出了武臣內心中在想什麽,可一軍主帥,自然需要平衡自己軍中的力量,什麽能用的手段,都要用上。


    如果隻是一味地往前衝,十多萬、幾十萬的軍中兄弟們,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給你賣命。


    總不能學趙括那樣,讓所有的人都變成冤死鬼吧?


    “現在無什麽事情,大帥該休息下了。”


    武臣方才對下,楚王的聲音就從房門外傳了進來。


    葛嬰倒也沒有見禮,隻是無奈的搖搖頭道:“兵部的命令下來了,皇後馬上就要領兵到了……”


    “大帥覺得有問題的話,直接上表就是了,何必委屈自己呢?”


    楚王的話非常直白。


    葛嬰隻是苦笑著搖頭:“皇後帶來的是新軍,我怎麽拒絕?而且聽說新軍裝備了火器,威力超凡,究竟是什麽東西,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皇後人也沒有到,臣怎麽敢亂來?”


    “尤其是,皇後曾經參與過鹹陽保衛戰,惡戰之下,皇後也能巋然不退,單單是這一點,怎麽也不會太差的。”


    楚王看著葛嬰臉上的為難之色,便知道他言不由衷。


    他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沙盤後,便笑著從衣袖中摸出來了一份令書,遞到了葛嬰麵前去。


    葛嬰一驚,還以為是有了楚軍的消息,急忙展開一看後,雖然不是有了楚軍的消息,但是卻也讓葛嬰整個人的精氣神為之大振。


    “如何?大帥現在可以去休息了吧?”


    葛嬰笑嗬嗬的放下了手中的書信:“陛下最快明天早上就到,那我自然是應該去好生休息,然後迎接陛下的,這……帥府這裏,還請大王照看,一旦有什麽事情發生的話,立刻叫醒微臣。”


    “自然!”


    楚王拍了拍葛嬰的肩膀,兩人一並在這駐守多日,感情上自然不錯,此刻楚王壞笑道:“寡人知道你這段時間熬的辛苦,特意弄來了兩個西域美人。”


    不等臉上露出愕然神色的葛嬰說話,楚王就大笑道:“大家都是兄弟,你自管去好生休息,明日陛下到了以後,你就是想要風流快活都沒有可能了,咋們現在還能偷會懶,等陛下到了以後,所有的人都要給寡人變成大牲口!”


    聽到這話後,葛嬰礙於臉麵不好意思說什麽,隻是快步向著門外走去。


    楚王見狀,又立刻喊道:“別操勞過度了,明個兒要出城去迎接陛下的。”


    可這個時候,葛嬰都已經走遠了,也不知是否聽到了楚王的打趣笑聲。


    嬴胡亥的速度很快,自從巨鹿郡完全變成了秦國的屬地之後,南下的道路也已經修好了筆直的水泥路。


    大軍行走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要避讓,這是不用講道理的道理。


    九月末的天氣,過了巨鹿郡那奇怪的豔陽天,方才到了彭城地界,就已經有寒意刺骨襲來。


    嬴胡亥也沒有立刻著急連夜行軍到彭城去,便在劉邦的老家沛縣安頓下來。


    此處出過劉邦那樣的亂國逆賊,也出過蕭何曹參這樣的朝堂高官。


    故而,這個地方但凡是和劉邦沾親帶故的人,幾乎都遭殃了。


    而和蕭何、曹參沾親帶故的人,幾乎都飛黃騰達了。


    嬴胡亥站在夜風中,俯瞰整個沛縣的時候,心中的情感也覺得非常複雜。


    如果不是自己的靈魂就這樣來到了這個本該死在趙高手中的昏君身體裏。


    現在的沛縣,應該已經成為最為光榮之地了吧?


    “陛下,彭城那邊有急奏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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