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庖廚的喊叫聲,立刻就有許多的護衛被驚動,大聲呼喝著往這邊跑了過來。


    庖廚不知從什麽地方,抓出一口長刀來,刀鋒一撩,頓時就往自己後背上劃了一下。


    他自己整個人頓時一個趔趄,疼得差點昏死過去。


    好在,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把手裏的長刀朝著那烈火燃燒的廚房擲了進去。


    “嗤”的一聲,長刀莫入火海中。


    庖廚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半躺著。


    這當然不是等死。


    他是等別人來救火,順帶著把自己救走。


    平日裏,他的廚藝就已經征服了整個官邸所有的人。


    哪怕是新來的,今天晚上就要變成刀下之鬼的田畔,也不例外。


    所以,隻要這些人發現他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拚命把他帶走救活。


    當然,他自己下刀的力度,也非常有分寸,隻是傷及皮肉,而不傷及骨頭。


    這樣的傷勢,看著很嚴重,但是用止血草藥包括起來後,個把月就能完全康複。


    除了留下一條猙獰的傷疤外,便不會有別的東西。


    當然,也會有一個某某老廚子命很硬的傳說。


    陳勝聽著前方嗚嗚然然,大聲喊著“走水了”的侍衛仆從們從官邸的各個角落飛奔而來,一閃身,人就到了側邊,把這些人避了開來。


    與此同時,正門外的侍衛們聽到走水了以後,一個個卻像是雷打不動一樣杵在原地。


    他們在這裏的職責,就是守住大門,軍令如山這話,絕對不是用嘴來說。


    而是用滾滾人頭殺出來的。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街道上忽然出現密密麻麻一片的人影。


    這些人人人臉上裹著黑布,手提長刀,怒吼著就往這邊衝了過來。


    “不好!”為首的百將驚怒的大吼道:“擋住他們,這是刺客!我立刻去稟報將軍!”


    “得令!”


    所有人齊聲怒喝起來,一手提戰矛,一手提盾,就要往前壓上去。


    可是,那些黑衣人卻忽然調頭跑了。


    就在所有人都愣住,不知道追還是不追的時候。


    那群呼喝著跑開的黑衣人,卻又以一種怪異的姿態,往這邊跑了回來,口中都在喊打喊殺。


    “殺了他們!”


    百將不在,但是屯長還在!


    兩位屯長怒吼著,揮動戰矛,就要迎戰。


    然而,就在他們來領著軍中衝出十多步,準備和這些人死戰的時候。


    忽然又發現這些黑衣人居然又調頭跑了。


    兩位屯長你看我,我看你。


    “這是調虎離山!想要把我們引開!”一個屯長機智無比的斷定道。


    另外一個屯長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來:“好兄弟,我方才差點就腦子一熱,直接追上去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現在千萬不能離開,一定要保護好此處!”


    “看這樣子,必定是賊人故意縱火,想要把我們引開,但是沒曾想到百將大人機智的一逼,讓我們守在這裏。”


    那屯長一陣後怕的看向火焰滾滾的後院,目中也閃過一絲忌憚之色,他當即揮動手中的戰矛,大聲喝道:


    “全軍列陣,莫要追擊敵人,以免中計!”


    “得令!”


    上百軍卒齊聲大喝著。


    話說,陳勝一路上走走停停,避開官邸中這些侍衛仆從們去救火,終於是來到了那齊軍諸將田畔的房門外邊。


    “是誰!”


    如此大的動靜,早就已經把田畔驚醒了。


    他坐在床榻上,拔出劍來,虎目凝神,盯著房門外邊。


    “將軍!是卑職!”房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田畔鬆了一口氣,向著房門外的百將問道:“怎麽回事?”


    “不知道怎麽地,後院忽然失火,所有人都去救火的時候,正門外邊忽然出現了一群黑衣人,想要直接從正門殺進來。


    不過,小人已經讓手底下的兄弟們擋住了他們。”


    田畔聞言,鬆了一口氣,揮了下手道:“你進來吧!”


    “喏!”


    百將應了一聲,便伸手把房門推開,緩步走了進來,拱手拜道:“主公,我等現在可是先一步離開這裏?


    “不用。”田畔沉穩的說道:“我軍大部兵馬,都在城樓上,隻要看到這邊起火以後,必定知道府衙這裏出事了,自然就會派遣兵馬過來救援。


    你我在此處安坐便可。”


    “將軍說的不錯,確實是隻需要如此就夠了。”


    一個不帶有什麽感情的聲音,忽然從房門外傳來。


    田畔猛地抓起劍來,朝著外邊看去。


    百將也猛然轉過身去,提著戰戈,指著外邊怒喝道:“誰!”


    “殺你的人!”


    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房門外。


    狹長的刀身上,倒映著一抹可怕的寒芒,裹挾著一股凜冽的殺氣,像是要完全衝進房屋中去一樣。


    “逆賊!你怎麽敢一個人衝進來,刺殺我家主公!”


    百將提著戰戈,怒吼著衝了過去。


    “嗆——”


    刀光一閃!


    百將人就已經到了地上躺著,可是他還沒有死,隻是感覺雙手一震陰麻,已經完全失去控製。


    田畔臉色陰沉了下來。


    “忘記告訴你了,我叫陳勝,以前和你一樣,是一個沒有土地的佃農,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做過大秦的錦衣衛都指揮使,現在又是秦軍的將軍。”


    田畔陰沉著臉道:“秦人真的已經把自己的兵馬匯編到了趙軍中嗎?”


    “趙軍算什麽東西?也配?”


    陳勝獰笑著,一隻腳踩踏在了百將的心口上。


    百將難受的掙紮著,卻被陳勝這一隻腳踩踏的嘴角冒血,隻能嗚嗚嗚的痛苦嗚咽著。


    隨後,陳勝一刀落下,準確的紮進了百將的口腔裏。


    “呲溜!”


    一串血花飛濺而出。


    陳勝提著長刀,獰笑著走向了田畔:“但是,我要你的人頭回去請功,李左車用兵如神,已經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或許在將來的時候,我們會想辦法殺掉李左車,讓你們在一塊團聚也說不定啊?”


    田畔怒極,拔劍就去砍陳勝。


    陳勝橫架戰刀,火星四濺中,他飛起一腳,想要踢飛田畔。


    可是,田畔卻身形靈活的避開,同時抽劍回撩,直取陳勝咽喉。


    陳勝嗤笑一聲,身形快速後退五步。


    他把手中的刀“蹭”的一聲,丟在了地上,獰笑著說道:“我跟著昔年的縱橫一門的門人,學了很長時間的劍術。


    其中有一招,就叫做空手脫白刃,今日,拿你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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