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句話,本身就有問題。”項他說道:“是楚國背棄了我們,還是我們背棄了楚國?


    我覺得,你應該把這個弄清楚。


    我是項氏一族中的另類,從我少年到現在,我都是一個文弱書生的模樣。


    可是,如果真的放在戰場上,我也能手提利刃,殺敵而前。


    但是,相對於項氏一族其他的人來說,我就太差勁了。


    而且,你看我的那些建議,有人采納了嗎?


    沒有人把我當做一回事。


    我想要福澤萬民,我想要自己心中的想法,變成切切實實的治國理政之理念。


    而不是永遠隻能存在於我的心中。


    更不是我心中的王圖霸業,隻能說與山鬼聽。


    秦皇就給了我這樣的機會和可能。


    他並不認為,我是一個項氏一族歸順過來的人,就因此而猜忌我。


    這,就是我項他的想法。


    你如果說我是項氏一族的叛徒,那就是了。”


    “你——你瘋了!”


    範韌聲音有些尖叫,帶著一種驚恐的感覺。


    項他搖頭:“我沒有瘋,項氏一族的那些人,隻不過是覺得我是一個令項氏一族蒙羞的人罷了。


    隻不過,他們卻不知道,令項氏一族蒙羞的人,隻是他們自己罷了。


    有才而不用,偏偏想要馳騁武力而挾持天下,這才是他們最大的失敗。”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範韌歎息了一口氣,認定自己是沒有辦法說服向他的。


    他轉而看向了一邊上的項聲:“項聲,那你呢?你難道也像是項他一樣,有無窮的抱負,在楚國不得施展,這才來到了秦國,施展自己的一腔抱負嗎?”


    “不是。”


    項聲搖頭道:“我來秦國,隻是單純的出使秦國,但是你現在應該清楚,我沒有辦法離開秦國,並不是因為我貪圖享樂。”


    範韌隻是冷笑連連:“看樣子,兩位都有自己的借口,那既然是這樣的話,我也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我,也打算留在秦國。”


    “你一定是瘋了。”項他啞然失笑:“你如果也留在秦國,你的家眷,就會被楚王殺掉。


    你的親屬,將會有血光之災。”


    “不一樣的。”範韌咧嘴笑了:“如果我現在也留在秦國,不折返回楚國去的話。


    那天下人都會認為,項聲將軍出使秦國,是被秦王強行扣留下來的。


    我這個第二個使者,也是被扣留在了秦國。


    這樣的話,總歸還是可以保存一些項氏一族的顏麵,保存一下我楚國的顏麵,不是麽?”


    項聲道:“你才是瘋了,我是真的被皇帝控製,沒有辦法離開秦國的。”


    範韌一本正經道:“巧了,項將軍,我也是被皇帝控製,也沒有辦法離開秦國了。”


    項聲鬱悶的快要吐血:“你要怎麽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


    “這哪裏還需要項將軍怎麽證明自己真的是被秦國皇帝控製,沒有辦法離開秦國的?”


    範韌自以為掌握了真理,滿臉的笑容,狡猾無比:“這不就是很明顯的嗎?我也被秦國皇帝控製了,和項將軍現在算是同為天下淪落人。”


    “你娘……”項聲差點爆粗口,可卻被項他拍了拍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


    “當一個人自以為自己掌握了真理的時候,任何人都沒有辦法讓他從沾沾自喜中醒悟過來。”


    項聲瞪了一眼項他:“你才是叛徒。”


    項他臉不紅氣不喘的說:“我並沒有背叛項氏一族,這一點我希望你弄清楚。”


    項聲越想越憋屈,他仍然覺得如果自己現在是在楚國的話,一定會用自己的拳頭讓眼前這個傻逼屈服。


    可是,在秦國,現在顯然是不能使用拳頭這樣更加直接的辦法。


    範韌嘿嘿笑了笑,舉起酒樽來:“來!項將軍,為你我同為天涯淪落人而幹杯!”


    項聲:“我幹你娘個腿的杯!你這個蠢貨!你被騙了都不知道!”


    說完這話,項聲霍然起身,似乎很想掀翻桌子,以此羞辱範韌,但是手摸到了桌子上的時候,卻又覺得自己完全沒必要這樣做。


    他隻是冷笑著看了一眼範韌:“蠢貨!等到將來,你會知道你自己究竟是有多麽蠢的!”


    看著項聲摔門而去,範韌眼裏閃過一絲陰冷之色,隨即麵含微笑的看向了項他:


    “項老弟,不如和我具體說說秦國那個吃了水、火炭就會跑起來的鋼鐵怪物。”


    項他猛地一揚手,就把酒樽裏邊所有的酒水潑灑到了範韌門麵上。


    他冷笑著道:“你以為我是傻子嗎?會和你說這個?可笑!哈哈哈……”


    項他也摔門而去。


    範韌從衣袂中取出一塊繡帕來,擦了擦自己臉上的酒水,眼睛眯了起來。


    這一刻,卻無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麽。


    反而是看向房門外邊的時候,眼眸裏總帶著一種躍躍欲試的奇怪之色。


    “項將軍!項大人!我家主人有請二位!”


    正在兩人要下樓的時候,一個低著頭的人,忽而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項聲心情很差,正要發作的時候,卻看到身邊的項他忽然麵露驚色,三兩步上前,向著那低著頭的人,拱手一拜的說道:


    “卻不知你家主人在何處?還請領路!”


    “這邊來!”


    周青臣抬起頭來,笑眯眯的看著項他。


    項聲看到周青臣的麵孔的時候,居然真的嚇了一跳。


    那這豈不是說,皇帝也在這酒肆中飲酒?


    很快,項聲看到了一臉笑容的皇帝。


    項他領著他行禮,但皇帝卻擺擺手,大笑著說道:“今日隻不過是外出與民同樂,所有人都無需拘禮。


    嗯,朕看項聲將軍一臉怒氣,似乎是方才和範韌交流的很不愉快麽?”


    項聲急忙拱手拜道:“陛下聖明,方才某家確實是和範韌發生了一些不愉快。”


    “範韌明麵上是你們楚國的臣子,但是實際上,此人已經歸順與我大秦。


    若是範韌有什麽冒犯了項將軍的地方,還請項將軍莫要怪罪才是!”


    “轟!”


    此言一出,項聲感覺自己的腦袋中,像是有雷鳴一樣!


    好一個心思惡毒的範韌啊!


    方才那般多方試探!


    原來他自己早就已經投靠了秦國!


    嬴胡亥舉起酒樽來:“項將軍餘怒未消,朕以此酒,為範韌賠罪了!更哐呼,範韌與其父範增一樣,對朕的科普一書,深入研究過。


    朕與之坐而論道,心情快意無比。


    範韌也有幸鑽研科學一道,故而入我秦國,協助墨家全體上下門人,一起鑽心研究科學!”


    ps:這個,或許就是殺人誅心了,範韌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典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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