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驛館出來的時候,中行說才明白一個道理,錢財確實是最能動人心的東西。


    跟著他來的馬車,一共有五輛。


    第二輛裏邊全部都是銀子,沉甸甸的,雖然是秦國人新製作出來的四輪馬車,但是走起來的時候,卻依舊是非常沉重的。


    後邊的三輛馬車裏邊,全部都是秦紙。


    這部分秦紙,隻是樣本,讓召平帶回去,召平可以一次作為市場開拓所需。


    召平隨便抓了一遝紙,捏了捏,臉上完全都是控製不住的喜愛。


    他低聲道:“當初留在巴蜀之地的秦紙庫存,已然不多了,有了這些,我就可以打通很多人的關係。”


    “隻要能把這條屬於我們個人的私人路子,走通了,那我們都可以富貴。


    對了,我回去以後,會試試看,能不能從庫存中,再征調一些秦紙給你。


    當然,如果你回去以後,發現關中有什麽在巴蜀奇缺或者價格頗為昂貴的東西,也可以記下來。”


    “那是自然。”召平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出使,竟然給自己帶來了這麽大的好處。


    “嗯,這個叫做春梨的宦官,在宮中侍奉過張耳,你如果想知道什麽張耳的情況,或許可以問問他。”


    中行說笑道:“這是我們的誠意所在。”


    召平咧嘴一笑,隨即看著那春梨問道:“張耳大人吃夜宵的時候,是不是還囑咐庖廚多放點鹽呢?”


    春梨愣了一下:“張仙師不吃夜宵的。”


    召平一愣,尷尬的笑了笑:“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春梨說道:“但是,張仙師入睡前,喜歡喝蜂蜜調製的甜水,他說這個是自己很久的習慣,如果不喝的話,是睡不著的。


    大仙人說他,這是口舌之欲,讓他到了櫟陽城以後,就要戒掉,修仙之人,不準這樣貪戀食物的。”


    聽著這番話,召平一時間,還真的是有點難以分辨真假了。


    張耳入睡前,喜歡和淡淡的蜂蜜水,這個習慣他也知道。


    那麽這最後一次確定,肯定是沒出問題了。


    至少可以肯定一點,能有蜂蜜水喝的張耳,在鹹陽宮內應該是過得不錯的。


    “唉,隻是可惜啊,這樣的凡夫俗子,沒有仙根在身,否則的話,我也能跟著大仙人求仙問道,豈不美哉?”


    召平感歎萬分,中行說也是頗有感慨地說:“我侍奉陛下的時候,曾經聽著大仙人和陛下說過。


    這修煉到了一定境界,是可以斷肢重生的。”


    召平看到中行說目中露出強烈的渴望來,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中行說做出一個捂著空空如也褲襠的動作來。


    “可惜我等都是沒有仙根的人,無法修仙。”召平隻好假裝自己沒有發現中行說的這個動作。


    中行說釋然一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修仙不可得,那這錢財,我們就不應該放過才是。”


    兩人相視一眼,都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待的中行說離去,召平這才重新回到了驛館中安歇下來,他開始把自己自從來到秦國發生的事情,全部都想了一遍。


    這些事情所有,所有的湊在一起,幾乎都在表明秦國國力在瓦解,人心在渙散。


    那個關於秦國皇帝修仙,新增加的稅收,倒是成為了很大的熱議話題。


    召平當然知道,也參與其中過。


    現在,秦國那麽多的大臣們,都已經開始在盤算暗中做生意了。


    這已經足以說明他們的心思,不在朝堂之上,或者說,沒有辦法留在朝堂之上。


    這便是因為秦國皇帝修仙的帶來的負麵問題了。


    召平左思右想,總想不出還有什麽地方有問題的。


    可是,他覺得這個時候,如果是能夠和張耳見上一麵,那一切都好極了。


    夜已經很深,召平就躺在床上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忽然,他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房門外有人正在叫他。


    “大人!大人!張耳的夫人和兒子到了,張夫人請求見一見大人。”


    召平一聽,便趕緊起床,挑了挑已經變得昏暗如豆一樣的燈芯,頓時油燈重新變得發亮,溫和的光芒也重新回到了這漆黑的房間裏邊


    “你去告訴張夫人,我馬上就到。”


    “是!大人!”侍從退了下去。


    召平倒是清楚得很,張耳的婦人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富婆。


    當初張耳曾經為魏國公子魏無忌的門客,就是得到了富婆的愛,得到了富婆的錢財打點關係,這才坐上了魏國的縣令。


    後魏國覆滅,張耳便和富婆隱姓埋名,逃到別處去生活。


    但是,召平在漢地的時候,曾見過張耳的夫人,那才真的是叫做富貴氣息逼人……


    有多富貴?


    反正召平現在回憶起來,滿腦子就隻有一句話——那是真富婆!


    可知,張耳的夫人在家給他之前,前任老公已經早夭;麵對這樣的一位寡婦,張耳也難以拒絕其愛。


    足可見,這富婆的愛有多可強大了。


    畢竟,那可是動不動就用金子換取金子的無敵術。


    張夫人和張耳之子張敖,已經在客房中等候多時。


    張敖立在窗戶邊上,神色很是焦急,時不時的走動著,透過窗戶,看到了召平之後,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迎了出來。


    他挑著燈籠,微微欠身:“拜見使君,我父親在鹹陽遇到的事情……難不成現在真的為大仙人所看重,已經準備舍棄我娘親與我,去修仙了麽?”


    “孩兒不得無禮。”張夫人沉穩的聲音從房門內裏傳來:“還不速速請使君大人進來!”


    張敖這才焦急的說:“有請使君,我頗為擔心家父,所以有失禮節。”


    召平笑笑:“言重了,這本就是為人子常有的心情,實在是沒有什麽可指責的。”


    走進房屋以後,召平看了一眼雍容華貴的張夫人。


    張夫人平穩道:“請使君安坐!”


    召平微微拱手,在一邊上的矮幾後邊跪坐了下來,他緩緩地說道:


    “你們在書信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張公現在已經為大仙人看重,在鹹陽宮中修養著,便是我都難以得見一麵。


    身份比之於以往的時候,都要尊貴不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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