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樣說,可是我們已經答應步家在前,人怎麽可以言而無信呢?”


    莊稼漢非常認真的說著,臉上更是寫滿了糾結。


    嬴胡亥三人真的是差點齊齊的噴出一口老血來。


    “那你們想過嗎,如果你們殺掉了我們,怎麽善後?到時候你們可是打死朝廷命官,這可是謀逆啊!


    要殺頭的呢!”


    嬴胡亥忍不住把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知道那肯定是知道的,但是步家說,他們已經想好了說辭。


    就說你們到了村子外邊的時候,馬車失控,衝到了山溝裏邊,車毀人亡了。”


    嬴胡亥指著自己:“那誰都知道我是騎著馬兒來的,這不就說不過去了?”


    “步家會給前來查案的人送錢的。”莊稼漢很是無奈的說道:“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麽非要答應呢?


    步家現在已經是這方圓上百裏土地上的土皇帝了,他們做事情,簡直比山匪都要凶狠。”


    “完全就是不把王法放在眼中啊!”嬴胡亥忍不住噓噓道:“這些人,難道就不怕朝廷有一日發現,他們都要人頭落地的嗎?”


    “哎!他們沒有什麽好怕的,小老弟,你還記得你之前看到雲兒姑娘嗎?”


    嬴胡亥嘴角微翹,莊稼人就是這樣,太過老實了。


    自己都還沒有動歪心思套話,自個兒就已經把自己想知道的東西說出來了。


    “那個雲兒姑娘怎麽了?”


    “狗屁的姑娘,就他麽一個婊子!”莊稼漢怒罵道:“這步家村以前都挺好的,就是因為這個賤貨來了以後。


    村裏的大姑娘都叫她帶壞了,整天說著什麽錦衣衛來錢快,可以從錦衣衛手中騙取聘禮。


    到時候悔婚,也不用嫁給錦衣衛。因為錦衣衛的錢財來的不是正道,所以他們也不敢亂來。


    如果真的有人亂來,到時候全村的人都掛在樹上做樣子上吊自殺,保管把人嚇跑了。”


    嬴胡亥琢磨了一下,這倒是和陳勝調查的差不多。


    莊稼漢出身的帶頭大哥,這會兒正在用一種很是痛恨的眼神看著嬴胡亥:


    “你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千戶,身上就有這麽多的錢財,足可看得出來!


    這傳聞當真不是假的,錦衣衛果真是特別有錢的人。


    而且來錢真的非常快!


    這些可都是民脂民膏啊,也不知道你搜刮了多長時間?


    皇帝老頭兒讓你們好好地做官,給你們高官厚祿,你們卻用自己的官職來貪贓枉法!


    你說說,你說說,你對得起皇帝老頭兒對你的信任嗎?”


    本來是很緊張的氣氛,可是三人看到這位帶頭大哥如此的銀義憤填膺,甚至於還在這了為了皇帝……


    嗯,皇帝老頭兒憤憤不平。


    這倒是個不錯的人啊。


    韓談和步行心中都覺得,至少皇帝在徹查這件事期間的時候,這帶頭大哥不僅不會丟了腦袋,反而還會因此而走上人生巔峰。


    “行了行了,實在是沒有什麽好說的,這也是說起來,我這心中越是難受得緊。


    你們還有什麽遺言,也趕緊說吧,誰叫你們運氣不好,遇到了步家這群完犢子玩意兒!”


    帶頭大哥看著步行道:“你應該是步家族長的堂弟,你說說,你那個老哥哥,是不是太不當人子了?


    就為了這點錢財?


    而且啊,我還聽說,步家能有現在這麽大的一份家業。


    可都是你從宮裏邊一點一點寄回來錢財,這才慢慢養起來的。”


    步行點頭道:“嗯,壯士這話說的不錯,步家一開始就是一點草廬。


    我寄回來的錢,讓他們買了田地,這才慢慢富裕起來的。


    隻是沒有想到,幾十年過去了,我最後竟然得到了這樣一個的下場?”


    “那還不是怪你啊!”帶頭大哥喋喋不休起來:“你自己想想看。


    你都發達了,你還回來做什麽?


    咱別的不說,要是我的鳥切了,進攻去侍奉皇帝,我還想著家裏做什麽?


    等到那個時候,咱可就是皇帝的人了,肯定要一門心思為了皇帝著想啊!”


    步行摸了下額頭,很是傷神:“小哥說的對,我就不該存了什麽上祠堂的心思啊!”


    “甭想了,我就和你直說了,你步家的那些後代子孫,真他麽不是東西!他們壓根就沒有想過讓你上族譜,就是騙你錢財的。


    行了,就從你開始吧,送你上路了。”


    步行立刻問道:“為什麽啊?”


    “嘿!你還好意思問為什麽?如果不是寄錢回來,養活了這些白眼狼的話。


    那今天哪裏還會有這些事兒?”


    步行苦笑著:“也是啊,如果不是我寄錢回來,養活了這些白眼狼兒,又怎麽會有今天這些貪贓枉法的事兒呢?”


    “所以啊,你們這三兒,就你死的最不冤枉了!”


    就在帶頭大哥準備上來動手的時候,嬴胡亥又問道:“那什麽,我還有一個疑問。”


    帶頭大哥不知道是真的有強迫症,還是擔心眼前這些人,不明不白的死了以後,鬼魂會纏著他,還是怎麽得。


    居然真的又停了下來,隻是很是不耐煩的看著嬴胡亥:


    “你有什麽問題,最後一個了啊!”


    “你們對那個雲兒了解多少,她是怎麽來到步家村的?”


    “嘿!你這小老弟,都快要死求了,還在想女人?但怎麽來的我不知道。


    不過,我這麽和你說吧,你聽著那步騎牛的名字?


    是有點另類?


    我們私底下都叫他步騎雲呢!哈哈哈……所以啊,你就別想那個千人騎萬人睡的賤婢了。”


    嬴胡亥雖說不是老司機,但是這話也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了。


    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你說,這個步騎雲,幹脆叫做步驚雲算了!”


    “咦!這小老弟說的還挺有文采不是?這每次步騎牛進雲朵的房間,那叫聲,嘿!


    還真他娘的是步驚雲呢!”


    嬴胡亥打了一個哈欠:“反正步驚雲也不會用什麽排雲掌來刺殺我。


    這樣吧,我和你們商議一下,你們去把步家所有的人抓來,我給你們主持公道。


    至於仗義什麽的?


    我相信你們很清楚步家的為人,你們就算是幫著他們殺了我們,奪走了我們身上的錢財。


    到時候還是會被步騎牛反咬一口的。”


    “你這話什麽意思?”對於頭腦發達,四隻簡單的帶頭大哥來說,顯然是沒有辦法笑話嬴胡亥這些話的。


    韓談笑著解釋起來:“意思就是說,等到我們三個人死了以後,上邊的人下來查這件事情。


    步家的人就會說,是你們打死了我們,到時候你們就是亂民。


    你想想看,你們都成為亂民了,那你們耕種的土地,豈不是就會被恩賜給了步家人?


    等到那個時候,你們耕種了整整一個春天的勞動成功,就進了步家的腰包?”


    “你胡說!”帶頭大哥氣得滿臉通紅。


    “我胡說還是還是真說,你聞一聞步騎牛不就知道了?”


    嬴胡亥轉頭,向著某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眾人順著他的眼睛看了去,瓦房頂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是有點頭發發白的糟老頭?


    可偏生這個糟老頭,卻給人一種難以直視的鋒銳之感。


    那糟老頭手中居然輕飄飄的,提著一個百十來斤的人?


    那個人的模樣慘兮兮的,豬頭一樣,顯然是剛剛被暴打了一頓,早就已經鼻青臉腫了,不成人樣了。


    不過,通過那腫脹的豬頭,依稀可以看得出來。


    這個人,就是步騎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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