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姐一聽就差點哭了出來:「家裏的情況不算困難,就是想起我婆婆這輩子吃的苦心裏難過。我男人是家裏的獨子,五歲的時候父親就過世了,跟他姐姐兩個人全靠婆婆一個人拉扯長大。


    好不容易這幾年大家的生活好了點,過上點舒心日子,怎麽就得了這個病呢?她自己不知道,還很開心,說她是返老還童了。沒想到是得了那麽嚴重的病,這讓我回去怎麽跟家裏人說?」


    胡姐的難過夏雨能夠理解,一位寡母,吃了多少苦才把孩子養大。如今國家經濟形勢良好,家家戶戶都過上了好日子,自然也希望自己的親人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隻是這樣的願望又有幾人能實現?


    「胡姐!你也不要太傷心了,許多事不是我們能夠掌控的。」說起病患離世,夏雨見的最多,「你看我奶奶,來的時候不好好的,一年左右的日子就病的不能下床,最後連話都沒辦法說。


    爺爺因為痛失老伴,沒多久就跟著去了,我們做小輩的雖然傷心,更多的還是無奈。回去以後不要告訴老人實情,不管能不能治,都讓她開開心心的。


    遇上這種事,誰也沒辦法。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盡量過的舒心愜意。其他的一點招都沒有,盡人事,聽天命吧。家裏要實在走不開就先顧著家裏,老太太的事最重要。」


    胡姐知道,夏雨這是在體諒她呢,可她都答應劉曉琴要留住家裏了,突然又反悔,總覺得自己不地道。


    「小雨!我如果有事來不了,你回家會不會害怕?當初你媽叫我留住在家裏,就是怕你一個人回來害怕,讓我給你壯膽子的。」


    「噗!」聽了這話,夏雨笑噴,拍拍胡姐的肩,「我媽把我當孩子,你也把我當孩子,自己家有什麽好怕的。每天為先會去接我,跟我一起回來,有他在呢,怕什麽。再說了,我可不是個弱女子,哪怕來三五個毛賊那也不是我的對手。家裏的事你不用操心,先把老太太安置好才是大事。」


    胡姐感激地看了眼夏雨,站起來:「那我今天晚上就回去了,明天我帶著我婆婆去醫院找你,不管是什麽樣的結果,我都希望她能得到最好的醫治。」


    「行!那你先回去吧!」


    胡姐跟夏雨告別,掏出口袋裏的自行車鑰匙,騎上就趕回去了,她得把這事跟男人好好商量商量。


    第二天,夏雨就見胡姐把老人給帶來了,直接帶到了她的辦公室。


    老人精神上還可以,就是瘦,很瘦,一陣風都能給吹上天去。胡姐的老公和她大姑子也來了,可見這事家裏人已經全知道了。


    老人自己不知道,還一個勁兒地埋怨。


    「我說你們是吃飽了撐的,一點小毛病就來這麽大的醫院,錢花著不心疼呀。」說完了又對夏雨和藹地道,「醫生!我這沒病,您能不能別給我做那麽多檢查?孩子們存兩錢不容易,可不能被我這老太婆給霍霍了。」


    從老人的言談舉止中看的出來,是位溫和善良的人,沒有一絲惡婆婆的影子。估計對待兒媳婦也很貼心,看胡姐眼眶紅紅的就知道了。


    「您是胡姐的婆婆,我肯定不會給您瞎檢查的。」夏雨給老人把脈,之後按壓了一下她的下腹部,「是不是感覺有點疼?」


    「嗯!有點。」老人也沒說瞎話,按照實際情況回答,「我這沒什麽事吧?」


    「沒事。」夏雨笑了,對著老人搖頭,其實心情很沉重,老人這是到了晚期了,已經藥石無醫,「給你開點藥吃一吃就好了。」


    老人回頭看向兒女:「我就說我沒事吧,你們偏不信,巴巴兒的大清早把我給叫起來上醫院。這回是醫生說的,可不是我說的,你們總該放心了吧?」


    胡姐的男人和大姑子趕緊笑著點頭,同聲回答:「放心了!」


    胡姐的大姑子知道醫生有話要跟胡姐說,帶著老人藉故上廁所,走了出去。


    人一走遠,胡姐就問:「小雨!我婆婆怎麽樣?」


    看了眼胡姐和她的男人,夏雨臉色沉重,搖了搖頭,表示很不好。


    胡姐的男人當時就蹲下抱著頭嗚嗚嗚地哭了,夏雨開口勸慰了他幾句。


    「大哥!當著老人的麵,請把悲傷的情緒收起來。老人操持了一輩子,盡量讓她走的安詳一些。不要表現的太特別,按照平時的樣子生活,隻是對她多盡一份耐心。你這麽一哭,老人看見了會以為天塌了,心情會更糟糕,病情也惡化的快,克製些吧!」


    胡姐的男人聽了這話,把眼淚憋回去,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穩住了情緒。


    啞著聲音說了句:「謝謝!」


    老人上完廁所回來,開開心心地帶著兒女跟夏雨閑話幾句,走了。


    望著他們的背影,夏雨感覺到了一種有心無力的挫敗感。人類的醫術再強大,有些病情還是無法醫治,隻能聽天由命。


    晚上回家沒看見胡姐,楚為先很奇怪:「她怎麽不來了?家裏出事了?昨晚她跟你聊的是這個?」


    夏雨進去廚房,打算自己動手做飯:「她婆婆得了卵巢癌,晚期。不來就不來吧!人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哪裏還有心情出來工作?好在爸媽和孩子們都不在家,就我們兩個還不好解決。我難得下廚,晚上給你炒幾個拿手菜。」


    「我幫你!」楚為先捲起袖子,拿起電飯鍋舀米煮飯,「你要炒什麽菜,我來洗。」


    「就咱們兩個,簡單點,清炒絲瓜,冰箱裏有雞蛋就蒸個雞蛋羹,放電飯鍋上麵,跟飯一起蒸,一會兒就熟。」


    夏雨翻檢著冰箱裏的存貨,拿出雞蛋磕破了裝碗裏,打散,沖水,擱鹽,味精,放進電飯鍋上麵的蒸篩。


    「再煮個魚頭湯吧!沒有豆腐,放點酸筍可以嗎?」


    「我無所謂。」楚為先削著絲瓜皮,態度認真,「以前出去沒得吃什麽都吃過,我不挑食。」


    提起他們出去,夏雨隨口問道:「胡啟茂上去了嗎?」


    「上去了。楊家處理幹淨了,洪門的人沒受損,我把他們安排到他們老祖的發源地去了。你的美妝基地設立在那裏,讓他們去看護著,算是給他們找了個安身之處,洪門也歸於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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