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李桂寶瞧著外甥夏振興夫妻,別提有多感激。


    「振興!鳳仙!既然你們願意照顧我,那往後我的工資什麽的都歸你們去領,我隻管一日三餐有的吃就好了。其餘的我什麽都不想管,你表弟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回來呢?」


    「舅!錢的事咱不談。」夏振興是個老實人,有啥說啥,「我娘給了那麽些東西,折算成錢,被我家小雨領著大傢夥轉手了幾次,已經變成縣裏的十六間店鋪了。工資您自己拿著,我隻管給您養老送終。等表弟有一天回來了,您的還是他的。這是我女婿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聞言,李桂寶有些納悶,擦了把臉,詫異地問:「你女婿的意思?為先怎麽說的?」


    李桂寶不是個傻子,上回他說不要妹妹留下的東西,楚為先就提點了他一句。


    「舅舅!該您的東西您還是留著吧!哪怕您不要,往後李雲樂回來了也用的上呀!」


    就因為這句話,他才收下那五萬塊錢的。


    回去他就一直琢磨這事,越琢磨越覺得楚為先肯定見過自己的兒子李雲樂。不但見過,對他的情況還很熟悉,隻是他為什麽不告訴自己呢?難道這裏頭有什麽不好言說的情由?可到底會是什麽呢?


    「為先說要我們倆照顧好您,不能有任何閃失。」


    「他真這麽說的?」李桂寶問完就抹幹淨臉上的淚,笑了,「好!我聽他的話,好好的待在你們家裏,等著他給我帶來好消息。」


    外甥夏振興可能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可是他自己心裏頭明白。


    從這回來判斷,為先那孩子肯定知道自己兒子的事,不然也不會吩咐他老丈人丈母娘照顧自己。


    他不說,肯定是有什麽不能說的苦衷。


    第一次他要聽不出來就算了,要是這一次還聽不出來,那他就不是笨了,而是傻。


    可他一點都不傻,他聽出來了。


    他敢保證,兒子肯定活的好好的,為先肯定知道他在哪兒。


    隻是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見一麵。


    兒子應該沒事,隻是有特殊原因不能回家,那他能夠理解。作為父親,他應該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等著兒子回來見他。


    瞧李桂寶原本悲戚的心情突然就變的好起來,夏振興和葉鳳仙都鬆了口氣,生怕老人因為李桂花的去世一闋不振,那就真的很麻煩了。


    李桂花不就因為被夏雙秋辱罵而變得越來越頹廢,最後喪失了生活的勇氣而撒手人寰。


    見他此刻心情好了許多,夫妻倆也都跟著相視一笑。


    「舅!那就這麽說定了。往後您跟著我生活,什麽都不要想,就隻要開開心心的就好。」


    「行!」李桂寶笑著看麵前的外甥和外甥媳婦,「往後我跟著你們生活,什麽都不想了,就高高興興的。」


    事情說定,大家都放下了心。


    李桂寶回去把家裏的東西隨便處理了一下,就跟著夏振興回來了。


    得到李桂花去世的確切消息,夏雨去找了趟夏子源,把這事告訴了他。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夏子源紅了眼眶。


    「哥!別難過了!我們人在外地,不能回家奔喪。一片孝心,奶奶地下有知也會理解。何況這是她自己提出的遺願,目的就是希望我們不要折騰來折騰去。我回去了,遇善堂裏還有病人在等著我呢。」


    話音落,夏雨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夏子源看著她的背影,眼眶更紅。


    雖然奶奶從小對他沒給過什麽好臉色,可到底因為那幾塊玉石,他得了玉雕大賽第一的獎勵。如果沒有那幾塊玉石,也許不會他贏的這麽輕鬆。


    剛結婚,還沒來得及好好孝敬老人家呢?結果人就走了。可見盡孝這種事情不能等,想到了就應該去做。哪怕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也該好好地孝敬老人。


    不然沒了機會,再懊悔也是枉然。


    來到遇善堂的夏雨,還沒走進去,就聽到了一個女人很不耐煩的聲音。


    「那個叫夏雨的到底來不來?你們是怎麽搞的,這都十點多了還不來上班?有沒有點醫德?」


    說話的是一位看上去雍容華貴的夫人,大約四五十歲,燙著個大波浪卷的頭髮,自然垂落著,跟滿堂的大麻花辮子女人格格不入。


    說話的語氣也滿是囂張,大有耐心快要耗盡了的焦躁不安,邊上的隨從畢恭畢敬地站著,一句話都不敢說。


    夏雨一出現,許多人都自覺地排到了她的診桌前,拿著自己的號碼,規規矩矩地站好,準備看病。


    對於那女人,夏雨也沒理。她都不認識,理她做什麽?


    這種人一看就是蹬鼻子上臉的貨,你越理她,她會越來勁的那種。


    幹脆懶得理她,估計鬧的沒脾氣了,也就乖順了。


    師娘牽著六六過來,對她悄悄耳語:「雨兒!這人也不知道是誰介紹來的,來了得有一個來小時了,脾氣很不好,見人就懟,像是我們欠了她錢似的。」


    夏雨蹲下身子逗了逗六六,親了他白嫩嫩的臉頰一下,才對師娘道:「別理她。」


    放開六六,夏雨坐回診桌,開始給第一個客人把脈,詢問病情,提筆開方,真的連個眼角的餘光都沒丟給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倒是看了過來,走到她身邊,不客氣地問。


    「喂!你就是夏雨?」


    「嗯!我就是夏雨,要看病去拿號牌。」


    意思很明顯,不要站在這裏妨礙她給別的病人看病。


    女人瞧了瞧夏雨,像是被氣笑了:「拿號牌?我看病從來沒拿過什麽號牌。不管是京都的哪家大醫院,我進去的時候那都是醫院的院長親自接待的,來了你這麽個小破地方還要拿號牌?真的是可笑。」


    「哦!」夏雨慢條斯理地拖長了聲音,然後很不客氣地回懟,「不好意思啊!我們這裏地方小,沒有院長級別的人陪同。要麽您去拿號牌,要麽您去找有院長陪同的醫院。兩種選擇,您請便。」


    今天接到李桂花去世的消息,心情已經很不好了,這個女人還來這裏找她的麻煩?當她沒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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