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頭,看屋裏多了三個人,女人溫柔地笑了:「喲!爸!您這裏有客人呀!」


    「什麽客人,是醫生。」李老書記像個愛顯擺的孩子,指著夏雨,「淑梅!這小姑娘就是你田伯伯口裏說的我們蘇縣的神醫夏雨。我正求著她帶我一起去她家呢?她說我的咳嗽能治,隻是要回去拿針。我說我跟著一起去不是更好,免得她走了就不來了,到時候我上哪兒去找她?」


    女人一聽說李老書記的病能治,眼圈都紅了,望著夏雨,暗啞著聲音,極力控製著自己激動的心情:「小姑娘!這是真的嗎?我爸的病真的能治?」


    見夏雨點著頭「嗯」了一聲,女人的眼淚「唰」地就落了下來。


    邊抹邊說:「太好了,太好了,要真能治,我們家這個年就過的安生了。小姑娘!我爸說的對,我帶著他一起去你家。早點給他治好,我們全家好早點放心。爸!趕緊把大衣穿上,我去找輛車來,我陪著你一起去。」


    完了。


    沒想到李老書記的女兒比他還要瘋狂。


    無奈地跟楚為先對視兩秒,夏雨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李老書記父女倆是怎麽想的,明明可以坐在醫院裏等她回來的,為什麽非得要跟著她一起回家呢?


    這大張旗鼓的可別嚇著自己的爸媽。


    李老書記是什麽人?他說夏雨會跑,那隻不過是個藉口。他就是想要去小姑娘的家裏看看,認認門,萬一有個什麽事不至於下次找不著人。哪怕孩子在京都呢?可總會跟家裏人聯繫吧,總有聯繫方式吧?


    他要等在醫院裏,人小姑娘治好他走了,沒個聯繫方式什麽的,下次還怎麽找她?這小姑娘醫術不錯,哪怕他沒親身經歷過,可聽老田那一通的誇讚還能錯的了?


    隻要知道小姑娘的家在哪兒,要找她就容易多了。


    李淑梅的思想就要簡單的多,她就是想在過年前把老爺子的咳嗽病除了,讓家裏人開心一些,高高興興地過年。


    既然決定要去,王院長也打算跟著一起。


    這樣就變成楚為先和夏雨,子玉子良,葉致勝一家三口坐一輛車,後麵是李老書記和女兒李淑梅,縣人民醫院的王院長坐一輛救護車。


    沒辦法,醫院隻有救護車。


    兩輛車一前一後開出了縣人民醫院,朝葉致勝的葉家莊而去。夏雨的打算是把舅舅舅媽一家先送回去,然後在領著人上自己家裏去。


    車子開的很快,半個來小時就到了葉家莊。夏雨下車,在田埂上采了一把枯死的草藥交給舅媽王美香,告訴她該怎麽給表弟服用,就讓司機掉頭走了。


    王美香不敢怠慢,趕緊回去燒鍋煎藥,煎好了放涼,按照夏雨的交代,給兒子灌了兩口下去。


    等了三四分鍾,兒子把藥吐了出來。隔了十多分鍾,她又給兒子灌了兩口下去。


    這次等了大約有二十來分鍾,才吐了一小口出來。


    葉致勝在一旁看著,開心的眼眶都紅了。


    「還是小雨的法子管用,這樣下去,明天俊俊就能吃東西了。那狗日的醫生真是坑害死人了,要沒遇上小雨,我們家俊俊怕是要······。」


    下麵的話不用說王美香都知道會是個什麽結果。孩子吃不下去,光靠掛水能維持多久?


    「過了年,好好去姐家裏走動走動,這麽多年過去了,孩子們對你這個娘舅還是那麽尊重,咱都覺得沒臉見人。」王美香也眼圈紅紅的,「孩子考上大學那麽開心的喜事咱做娘舅的都沒去,可孩子一點都不責怪,反而幫著咱出頭。今天要沒小雨,我們根本就出不了醫院。孩子出門子咱這娘舅也一毛沒拔,可孩子對咱是什麽態度?致勝!家裏再窮再難,咱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不然還怎麽有臉見姐?怎麽有臉見小雨?一會兒我出門去找我二哥,把借他的一百塊錢要回來。」


    堂客的話,葉致勝自然明白,在對待姐姐那件事上,的確是他年輕氣盛做錯了。後麵一直沒跟姐姐來往是覺得沒臉,又怕姐姐惱恨他,不敢貼上去。可這回不一樣了,哪怕姐姐姐夫要打他一頓出出氣他也認了,救命之恩呀!要不是小雨懂醫,還認識人,他們哪裏能順利回來?


    估計孩子還得不明不白地在醫院裏沒了。


    「算了吧!你二嫂那個人就是個白眼狼,錢是你二哥借的,她早說了跟她沒關係,你都去找多少回了不也沒用?就當賭博輸了,咱不去找那晦氣。明天我厚著臉皮再去生產隊長家打個商量,借出二百塊錢來,該給孩子補上的補上,是咱虧待了孩子。」


    夫妻倆商量完了就一直守著兒子,到了傍晚,葉俊俊醒了過來,虛弱地問:「媽!你給我喝是什麽?怎麽那麽苦?能不能給顆糖甜甜嘴。那藥苦的要死,太難喝了。」


    瞧兒子能說話了,王美香開心的不得了,哄著他:「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藥,這是你大姑家的小雨姐姐給開的,再苦也得喝,喝了你的病就好了。往後不吐了,媽給你買糖吃。來!再喝幾口藥。」


    葉俊俊皺緊眉頭,一副很不情願,可又無可奈何的表情,最後還是端起碗「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


    喝完還學著大人的樣兒嘆氣:「唉!早知道那池塘裏的冰吃了會要命,打死我都不吃。」


    葉致勝和王美香夫妻對視,感覺很奇特。


    「你聽見我們說話了?」王美香震驚地問,「你不是昏迷過去了嗎?怎麽還能聽見?」


    王俊俊無力趴在床沿上,又嘆了口氣:「我能聽見,隻是沒辦法睜開眼睛。被你們一路抱上車折騰,還被灌了那麽多次苦藥,漸漸地就醒了。爸!媽!我感覺這藥雖然苦的叫人受不了,可還是挺管用的,我現在已經不怎麽想吐了。」


    「是吧?」王美香笑了,一臉的欣慰,「你小雨表姐開的藥,自然是管用的,不然也不會費那麽大勁兒把你給弄回來了。餓不餓?媽去跟你弄點吃的吧!」


    「好!是有點餓了。」


    孩子能知道餓是好事。王美香和葉致勝都高興的差點哭出來。外甥女是真的有本事,一劑草藥下去,兒子就還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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