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夏雨笑著反問,「你是不是從小到大吃什麽都無所謂?根本不會長胖?是那種人人都嫌棄的根本就吃不胖的體質?」


    解釋一下,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期根本沒有減肥一說,那時候人人都吃不飽,誰會想著去減肥?瘦子,大街上一抓一大把,胖子才稀罕人。


    誰家要出個膘肥體壯,滿麵紅光的胖子,可得羨慕死個人。


    為什麽?


    說明人家裏夥食好,油水足,生活質量高。


    「呃?」公孫燕驚詫,「你怎麽知道?」


    夏雨沒回答,繼續問:「而且你還很喜歡吃肉,特別是肥肉對吧?也很愛吃蛋白,很愛喝牛奶,最要命的是睡眠還不規律,動不動就熬夜,有時候一熬一天一夜不睡覺是不是?」


    「啊!這你都知道?」公孫燕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傻嗬嗬的,「難道都是我臉上這些肉粒粒告訴你的?你說的調整飲食是個什麽意思?不讓我吃肥肉?」


    用一副「你還不算太笨」的眼神瞅著苦逼的像是要哭出來的公孫燕,夏雨輕輕地「嗯」了一聲。


    就這一聲,比閻王爺要奪了她的命還讓她難過。


    「啊!我不要。」公孫燕快哭出來了,「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吃,我最愛的就是燉的軟軟糯糯的肥而不膩的東坡肉,不讓我吃還不如讓我去死。我不治了,就讓它們這樣長著吧!要為了它們剝奪我的口福,那做人還有什麽樂趣?」


    楚為先瞪了眼哀嚎不止的公孫燕,低低地來了一句:「你要是不治的話,老鬍子是不可能會看上你的,聽說首都劇院的文工團小妹妹對老鬍子很是上心呢?」


    在座的人估計都沒聽明白他說的老鬍子是誰,可他敢保證,公孫燕絕對聽明白了。


    其實她喜歡胡啟茂的事也是自己偶然間發現的,連胡啟茂本人都不一定知道。龍騰組成員除了他就數胡啟茂精明強幹,偏偏這個老鬍子在男女方麵很遲鈍,跟以前的自己有的一拚。


    大概他們這些人都把自己交給了老首長,從來就沒想過還能有娶妻生子的那一天。所以盡量不去往那方麵考慮,久而久之,大家對男女之事就變得很陌生了。


    再加上公孫燕一直都是以男裝出現在他們麵前,她又是老首長的孫女,哪怕不是親生的,那也是孫女。老鬍子哪裏敢把自己的心思放她身上,即便有那想法,估計也得深埋在地下十八層。


    小心思突然被人戳穿,公孫燕整個人都懵逼了,有種風中淩亂不知道該怎麽辦的茫然。


    該死的楚為先,怎麽會知道這事的?老鬍子那個狗日的咋就不明白呢?差一線就是差一線,難怪楚為先永遠是個正的,老鬍子就隻能是個副的。


    這就是區別。


    可怕的區別。


    好在自己沒對楚為先有小心思,不然被他這麽當麵說出來,她不得鑽地洞?


    「好!我治,不就是不讓吃肥肉嘛!不吃就不吃。」公孫燕冷眼睨著楚為先,像是在問,你滿意了嗎?


    「也不能熬夜,吃雞蛋的時候不能隻吃蛋白。」夏雨適時地做了些補充,「一個禮拜之內隻能吃三次雞蛋,每次一粒,牛奶每天也要少喝,多吃蔬菜水果。特別是晚餐,盡量不碰高蛋白的東西。」


    「啊?那我幹脆當尼姑去算了。」公孫燕耷拉著腦袋,垮塌著臉,「這不能吃,那不能吃,活著還有什麽樂趣?」


    陰惻惻的視線飄過頭頂,如同一陣寒風,直灌進人的心裏,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瞟了眼一言不發的楚為先,公孫燕立即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鬥誌昂揚地站起來。


    「算了,不就是不吃高蛋白的食物嗎?又死不了人。行了,我知道了,不吃蛋。肉,奶,多吃水果青菜是吧?夏雨!你確定這樣做,我臉上的東西就會沒掉?」


    奇葩公孫燕的打開方式真是讓夏雨大開眼界,也不知道她為什麽那麽怕楚為先,還有那個什麽老鬍子,為什麽公孫燕會為了他拋棄自己的底線?


    這是愛上了情難自已?


    「當然還得配合著吃藥,一會兒我給你把個脈,配點外敷的,用不了多久就該全好了。」


    「真的?」公孫燕興奮了起來,完全沒了之前說不能吃肉的頹廢,「夏雨!我的臉要真的能好,一定感謝至極。」


    就因為自己的這張臉,她對老鬍子的心思都得藏起來,不讓人發現。胡啟茂長的很不錯,身手也好,如果不是因為臉,她早就把他拿下了。


    可惜自己的臉上全是恐怖的小肉粒,多少人笑話她是醜八怪,為了不給老鬍子壓力,隻能跟他嘻嘻哈哈地做「兄弟。」


    如果她的臉好了的話,哪怕老鬍子看不上她,也不用自卑的那麽厲害了。


    她說要好好感謝夏雨是真心的,並不是虛情假意。


    「算了吧!感謝就不必了。」楚為先給薑立中夫婦續滿茶水,恭敬地奉上,還做了個請的手勢,「隻要往後少招惹我媳婦就燒高香了。」


    薑立中拿起茶杯,臉上帶笑,喝了一口,覺得這公孫家的小姐可真有趣。個性率真直爽,有什麽說什麽,一點不跟人見外。


    最難得的是還沒架子,跟什麽人都能打成一片。


    自己的女徒弟認識人可真不少,醫術也好,這種病她也能治,如果是自己的話,恐怕還得研究研究。提到這個,他就不得不要督促自己多多學習了,要是現實中的自己還不如夢裏的自己有能耐,那他還怎麽當人家的師父?


    再看徒弟的這個男人,相貌堂堂,氣質不俗,身上總有一股不容人忽視的氣場。他也弄不明白,一個衛生局裏的供銷科科長怎麽會有這麽強的威懾力?像是經歷了千軍萬馬的戰場上拚殺出來似的,讓人不敢惹他不快,不然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能壓的你連話都說不利索。


    隻是他看自己徒弟的目光實在是太過柔和,仿佛溫柔的都能掐的出水來。


    比他看自己夫人的目光還要深情繾綣。


    真的是一對璧人,正想著,猛然瞥見門外兒子薑大偉走了進來,氣呼呼的,臉上還有幾道冒著血珠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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