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幹眼淚,抬起頭,夏雨甕聲甕氣地回答:「有。師父說我們薑家從很早之前就是皇宮裏的禦醫,家裏有一百零二本秘本。師父窮極一生研究到了第九十八本,還有四本沒有研究。那四本是養生藥膳,師父不想花時間在上麵。師父三歲開始學認藥,五歲背湯頭方,八歲隨診。十五歲與師娘成婚,十八歲正式出診。師父!我說的對不對?


    師父最喜歡的茶葉不是西湖龍井,而是大紅袍,因為師娘喜歡喝紅茶。最喜歡的酒是杜康和劍南春,不喜歡抽菸,愛下圍棋,可以自己跟自己對弈。最喜歡吃的菜是師娘做的獅子頭,素菜丸子,白豆腐釀魚。」


    提起這個,夏雨又想哭了。前世她試著把這些菜做成功了,結果讓師傅哭了整整一個晚上。就一直坐在那裏看著這些菜,根本不捨得吃一口。


    因為夜裏受凍,後來病倒了,從此一病不起,好好壞壞的過了八個來月,最終丟下她走了。


    「這都是我在夢裏告訴你的?」薑立中真是覺得自己見了鬼了,他怎麽會把自己的喜好都告訴別人,他還是懷疑,「該不會是你經過打聽來的吧?」


    聞言,夏雨又哭了,哭的肩膀一聳一聳的感覺好委屈。


    「師父!你說話不算話就算了,還不相信我。在夢裏你說要把我當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看待,怎麽我來了,您又不承認了?我好難過,師父!您為什麽不認我?」


    其實這話也是前世師父在臨終時跟她說的。


    【雨兒!師父一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倒是一心想做個大善人,可惜命運不濟,蒼天無眼。薑家一門再無血脈延續,好在師父半道上收了你這麽個乖巧的徒兒,就跟我的女兒一樣,也算是聊慰了師父的晚景不堪。師父走後,你要好好地將薑家的醫術傳承下去,地下有知,薑家的列祖列宗會感激你的。】


    這段話,師父斷斷續續地說了許久,之後就離開了人世,想起前世的這段畫麵,夏雨哭的好傷心。她答應了師父要將薑家的醫術傳承下去的,結果沒幾年,自己就被王娟給害了。這是前世她留下的最大的遺憾,不過這一世她一定要保住師父的孫子,一定幫助師父完成心願。


    薑立中:「孩子!你說的這事實在是太不可信了,你讓我怎麽相信?」


    「可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人。我要不跟著您學醫,我哪裏會薑家的湯頭藥方?這可是您當初逼著我背的,我不背,您就馴我,還給我講了您小時候不背藥方被師爺教訓的事。您說師爺對您可凶了,不背藥方不但不給飯吃,還要挨打。一回您倔脾氣上來了,就是不背,被師爺關了兩天,粒米未進。出來了師爺問您背不背藥方,您還犯倔,不背。師爺生氣了,拿起戒尺就朝您身上打,打完了不解氣,拿茶缸子砸您,到現在您的左腿上還留著茶缸子砸過的痕跡呢?


    講完這個故事後您還問我,要不要也嚐嚐被茶缸子砸的滋味,我嚇壞了,不敢了,以後都老老實實地背您教的藥方。師父!您怎麽能全忘了?」


    前麵的話都是真的,後麵那句是為了演的像加上去的。這個時候的師父根本還沒遇見她,哪裏會記起自己來?不記得倒是真的,要真記得那說明師父也是穿越來的了。


    「我把自己小時候的事都告訴給你了?」


    薑立中是真的恍惚了,他被砸茶缸子的事很少人知道。小時候為了顧及麵子,都說腿上的傷是摔跤摔的,從沒跟人提起過是被他爹給砸的,就連他媳婦都不知道。


    怎麽這小姑娘竟然知道?還把事情的經過說的那麽詳細?難道真是自己夢裏告訴她的?這也太說不通了,人怎麽可能在夢裏收徒呢?


    「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


    看著麵前哭的情真意切的小姑娘,薑立中也覺得她不像是說假話,可他連她姓什麽叫什麽都不知道,哪裏就成了他師父了。


    「師父!您怎麽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了?我叫夏雨,夏天的夏,雷雨的雨。您最喜歡叫我雨兒了,我是從江南省城來的,我老家在蘇縣一個叫夏家村的地方。」


    「什麽?你就是那個名滿圈內的夏雨?」薑立中瞪大了眼睛,簡直難以置信,「治好了慕家老爺子的那位?」


    「啊?」薑立中的夫人也頓時來了興趣,「你真的是夏雨?給周明章治療眼疾的夏雨?」


    「是呀!師父!師娘!你們怎麽知道的?我才來京都沒幾天。」夏雨皺眉,咬著嘴唇,「難道是慕爺爺說的?」


    薑立中打量著夏雨,嘆了口氣:「京都的圈子就這麽大,誰家裏出了點什麽事,一般都會知道。何況慕老爺子有意提及你,你人還沒來,基本上圈裏的人都知道江南省城出了位神醫夏雨。你現在說是我的徒弟,這誰會信?說實話,慕老爺子當初也有來找過我,包括周明章都來找過我,可我無能為力。


    要說你是我徒弟,恐怕沒人信,師父都沒辦法治好的病人,卻被徒弟給治好了,當師父的還有臉說你是我徒弟嗎?夏雨!其實你的醫術在我之上,就拿慕老爺子的病來說吧!那個可不是一般人能解的。你既然治好了人家就知道他得的是什麽吧?引誘蠱蟲出來,師父自己都沒學會。」


    「不可能。」夏雨回答的很堅定,「我的醫術全是師父教的,您怎麽可能沒學會呢?」


    對不起!師父!我隻能逼著您去學了。


    「我記得您告訴過我,咱們薑家第九十五本秘本上麵搜集的全都是解蠱蟲的,您還給我看過呢?上麵有圖有文字,怎麽可能沒學會?您要沒學會,那我是從哪兒學來的?我記得清清楚楚,您當時給我講解的非常詳細,還有解毒的秘本,也說的很透徹,幾乎把秘本上的知識都教給我了。師父!是不是您為了不認我,故意說自己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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