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啟茂沒敢違拗楚為先的意思,趕緊加油,掛擋,踩離合,車子如箭一般飛馳而去。


    公孫家坐落在守衛森嚴的一級警備區,沒有通行證根本就過不去。可龍騰四組的人卻不用,隻要刷臉就行。這裏的所有警衛都已經認識他們了,隻要搖下車窗,給他們瞄一眼,就能放行。


    公孫家族的當家人公孫燁舉足輕重,必須保證他的安全萬無一失。


    人的心境真的是個很奇怪的東西,以前吧!楚為先拚死拚活都想站在這樣的高度,經過一回人生低穀,覺得人活著其實沒必要想的那麽多。隻要身體健康,家庭和睦,能跟自己心愛的人相守一生最重要。


    就算自己拚掉一切站在了這樣憂國憂民的高度,回頭沒看見自己喜歡的人的笑臉,那還有什麽意義呢?他記得公孫燁曾經年少時最心愛的女人就被仇家給殺了,有機會他都想問問,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心裏真正開心的有幾天?


    一路思考著,很快來到了公孫燁的書房。


    公孫燁大約六十來歲,身體硬朗,頭髮烏黑,一根白的都找不到。看人的眼神很銳利,像是能看進人的內心深處。


    龍騰四組的其餘三人都在外麵客廳裏等,隻有楚為先一人進了書房。


    就在身後的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公孫燁打量著他問:「你的腿真的好了?全好了?」


    驚喜的聲音裏有點小激動,一直盯著楚為先的腿。


    「你走兩步我看看。」


    楚為先聽話地走了幾個方正踢步,就是大閱兵電電視上見過的那種。


    「再做幾個深蹲。」


    無奈地瞧了眼公孫燁,楚為先依然照做。


    做完了臉不紅氣不喘,一副稀鬆平常的樣子。


    「好!好!看來你是真的痊癒了,太好了!我的猛將又回來了。哈哈哈!這是我今年遇到的最開心的事情了。」


    耐心地瞪公孫燁笑完,楚為先「啪」地給他敬了個軍禮。


    「對不起!首長!我已經退伍了,不能再回來了。」


    「哈哈哈!你這小子,找這種藉口有用嗎?」公孫燁招手,示意他坐下,不以為然的語氣,「退伍又怎麽樣?返招不可以嗎?別跟我說你不願意,我不聽。你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不為我服務你想為誰服務?」


    愣了愣,楚為先放下敬禮的那隻手,站直了身體,一本正經地回答。


    「我就想為我媳婦服務。」


    「什麽?你媳婦?」公孫燁不解地看著楚為先,「你媳婦醫術不錯這我知道,不但治好了你,好像還把慕家那老頭給治好了是吧?可她隻是你媳婦,你為她服務什麽?」


    提起媳婦,楚為先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下來,身上緊繃的氣勢也放鬆了。


    「我答應了我媳婦,腿好了就去衛生局上班,她是醫科大的學生,將來會是一名醫生,我們夫妻都在一個係統,相互幫助相互學習,我覺得很好。首長!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有一天我總歸是要退伍的,您又何必強留?


    再說了,我有了家庭,不可能像之前那樣做個拚命三郎,那對我媳婦不公平。為了治我的腿,我媳婦花了不少心思。再要有個什麽,我怎麽對得起她?心裏有了牽掛,活著就是必須的責任。


    我媳婦很優秀,捨不得她整天為我提心弔膽。我隻想給她一個安穩的生活,讓她每天都能看見我,我也能看見她,這就夠了。」


    聽了楚為先的話,公孫燁的思緒逐漸飄遠,讓她每天都能看見自己,自己也能看見她,這樣的日子過到老會是個什麽樣的場景?


    一時間,感慨良多,陷入了沉思之中。曾經年少的自己也有這麽一個人在家裏等著他。隻是那一年,他突然被人連夜帶走,來到了京都公孫家。接受了一係列的各種各樣的訓練,然後成為了公孫燁。


    那一年,他十七歲,剛剛訂婚,連訂婚禮都過了,可他的人卻不見了,舉家不見。他的小未婚妻當年十六歲,不知道他們走後,她過的好不好。


    原本他們青梅竹馬,不出意外會相伴一生,隻是他突然消失,從此再無音訊。


    對外都隻說他的未婚妻被仇家殺了。


    他還記得他的小未婚妻是位大戶人家的小姐,知書達理,溫柔嫻靜,總是喊他「春生哥哥!」


    他呢?也總喜歡叫她「花兒妹妹!」


    花兒妹妹!自我走後,你有想過我嗎?這麽些年了,他從不敢去想以前那十七年生活在林家的事。但人越是年紀大,就越是會想起年少不更時的一些往事。


    曾經也想不顧一切地跑回去看看,因為種種羈絆,始終沒有那個勇氣。一個女人被訂婚的男人給拋棄了,那是怎樣的一種恥辱?估計花兒妹妹這些年過的一定都不容易。


    哪怕他回去見了又能怎麽樣?徒增傷悲罷了。


    書房裏安靜了下來。


    許久之後,公孫燁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唉!」


    抬頭望向楚為先,眼底泛起了複雜的情緒,有不忍,慍怒,無奈和責備。


    「有機會我想見見你媳婦,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能讓你放下一切陪伴著她。」


    聞言,楚為先笑了,自豪地說道:「我媳婦很好,我很喜歡。首長!謝謝您的理解。」


    怒其不爭地瞪了眼麵前的楚為先,公孫燁幽幽地開口:「別高興早了,你聽我說。我允許你去衛生局上班,但我這裏有解決不了的事,需要用到你時,你不得以任何藉口推諉。個人幸福事小,國家平安才最重要,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愣了兩秒,楚為先認命地點頭:「明白了。」


    能不明白嗎?要敢再強,不給去衛生局怎麽辦?不就是有事才找他嗎?按照目前的國情來看,應該也未必會有什麽大事。先答應了再說,之後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下子把話說死了,往後老頭不待見他,給他苦頭吃怎麽辦?在京都這個地界,老頭絕對有辦法把他玩的滴溜溜轉。可不能給他這個機會,萬一嚇到小媳婦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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