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替我謝謝嫂子。」夏振興沒接錢,推回去了,「蓋房子的錢我有,小雨給的,管夠。你們也不容易,就那一點工資,一睜開眼就是買,什麽都得花錢。二嫂更難,裏裏外外地操持,還得照顧子源。」


    夏子源是夏振山的大兒子,得了一種很讓人揪心的病,羊癲瘋,也就是癲癇,動不動就會抽過去。二十多年了,從小到大不知道抽了多少次。


    李桂花不待見二兒子也是因為夏子源的關係,說是他二嫂娘家沒風水,生不出什麽好的孩子來。這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嘴太毒還是怎麽的,後麵接連兩個都是閨女。


    沒生到兒子,唯一的兒子夏子源得了毛病,二十多了也沒娶上媳婦。


    愁的二哥夫妻倆頭髮都白了不少。


    兩閨女也沒考上大學,高中畢業就參加了工作,都嫁人了。


    「老三!這錢是你二嫂讓我偷偷給你的,沒讓大哥知道,你也別說出去,大哥那人貪得無厭,給了五百還想一千。給再多都沒個夠的時候,你就別嫌少,兄弟一場,你蓋這麽大的房子,哥沒本事,隻能幫你這些了。」也不管夏振興推辭不推辭,夏振山將錢塞進了他的口袋,「拿著吧!不拿哥心裏難過,連你也看不起我。」


    夏振興紅了眼眶,知道二哥說的看不起是指什麽,就是他的兒子夏子源的病。因為李桂花的大力宣傳,整個夏家村沒人不知道夏振山生了個有羊癲瘋毛病的兒子。


    人人茶餘飯後當個閑話講了許久。他還記得那年二哥二嫂帶著子源回家過年,走到村頭就開始被人指指點點,後來一打聽才知道人家說的是他們兒子的事。


    回家二哥把這事給李桂花說了,希望她出麵把村裏那些愛說閑話的收拾一頓,誰知她跟著人家一起笑話他。二嫂氣的吃過年夜飯,第二天就走了,過了好幾年都沒回來過年。


    女兒說會給人看病,也不知道子源的病她能不能給瞧瞧。過年回來他也不敢提這事,就怕二哥二嫂多心,下次女兒再打電話回來,他得問問。能治更好,不能治的話,問問也沒事。


    「二哥!我不是看不起你,是覺得你自己也不容易。」夏振興無奈地嘆氣,忍不住問,「子源的病好些了嗎?要是我家小雨能治的話,你敢不敢信?」


    「啥?小雨會治病?老三!你可拉倒吧!你家小雨都沒學過醫,哪兒就會治病了?」夏振山覺得弟弟是在瞎忽悠。


    夏振興笑了笑:「其實別說你不信,我自己也是不信的,可你去省城打聽打聽,我們家小雨的醫術可是不一般呢?他男人,就我那女婿的腿,之前不是說癱瘓了嗎?經過她的治療好了。我好幾次被大哥給氣暈過去,都是我家小雨給救回來的。不然哪裏還有我坐在這裏跟你說話,早就骨頭變色了。


    你要還不信可以問問振剛,她妹夫的毛病都是我家小雨給判斷出來的。二哥!小雨這孩子吧是個很有心眼的人,她在家的時候不敢把醫術亮出來,那是害怕被咱娘給控製住。一出了家門,那真是如大鵬展翅,一飛沖天呀。」


    雖然瞧自己弟弟說的吐沫橫飛的,可夏振山還是不大相信。小雨那孩子是聰明,也會讀書,他堂客還說將來夏家的子孫當中就數她有出息呢?怎麽又能給人看病了?


    將信將疑間,夏振山的心裏也燃起了一股希望,沒有誰比他更想讓自己的兒子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新年都二十六了,連個說媒的都沒有。


    人家隻要一聽他有那個病,都害怕了。


    愁的他們夫妻倆是整夜整夜地睡不著,孩子自己也自卑,一天到晚聽不見他說三句話。


    整天悶在自己的房裏,也不知道搗鼓什麽。


    「要不我哪兒來的錢蓋房子?都是我家小雨給人治病掙的。」提起女兒,夏振興真是與有榮焉,「今年她公公婆婆也來了,誇的我家小雨那簡直就是天上有地下無。二哥!要不下次她打電話回來我幫著問問吧!如果能治,那就太好了你說是不是?」


    思考了片刻,夏振山覺得言之有理,不管能不能行,試試總沒有錯。


    「這樣,老三!你把小雨的電話號碼給我,回去我跟你嫂子商量一下,再打電話去問問看有沒有希望。」


    「也行。」夏振興回屋,把夏雨家裏的電話號碼抄給了他,「二哥!我覺得不管能不能行都要打電話問問,關係到子源的一輩子幸福呢?」


    拿著電話號碼,夏振山點點頭:「我馬上回去,跟你嫂子說說這事兒。」


    兄弟倆道了別,各自分開。


    晚上八點左右,夏雨接到了夏振山的電話,開始還有點懵,不知道她二伯怎麽會給她打電話。等對方說明來意,她才想起來前世那個倒黴悲催的堂哥夏子源。


    上輩子的他在三十歲的時候臥軌自殺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他自身的病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反正人就是那麽沒了。當時的自己在忙著跟楚為先較勁,也沒有過多地去關注這些。


    此刻二伯提起來,她才想起來還有這麽個人。


    「二伯!我沒看到人,也沒給他把過脈,不知道能不能治。您要是有時間把他送到省城來給我看看行嗎?我還在讀書,每天要上課,走不開。」


    能夠從爸爸那裏拿到電話號碼,那肯定是爸爸也希望她能幫幫自己那位堂哥。


    夏振山有點為難:「小雨!我們去可以,問題是去你家會不會不方便?」


    「不會,我公公婆婆人很好的,您是我二伯,哪裏會不方便?盡管來吧!我在家裏等你們。子源哥哥的病哪怕再沒辦法,我也盡量給他改善,減少他發病的機率。」


    電話裏的夏振山激動的不得了,一疊聲地:「好好好,我明天就來。」


    「好!」夏雨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訴了夏振山,才說了聲再見,掛斷了電話。


    楚為先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小媳婦:「二伯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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