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王娟裝作十分委屈的樣子,低著頭,小小聲地回答,跟章老師的居高臨下,氣勢壓人形成了鮮明的強弱對比,「我沒在報幕表上加節目。」


    章老師也不跟她廢話,把目擊證人方雅給叫了過來,指著王娟:「你跟她說。」


    「王娟!我看見你換完演出服時在章老師的報幕表上寫了什麽,除了你,就再沒人動過了。」方雅不敢明確地說節目是王娟加的,她隻是把自己看到的照實說出來。


    看見她在報幕表上寫了什麽?那又怎麽樣?隻要沒看見她寫那個節目名稱,就什麽都不能作數。


    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王娟臉上表現出的還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我的確是看了報幕表,也的確是拿起了筆在上麵劃了一道,可我畫的是我自己的節目。」有關於這一點,王娟早就想到了。


    就怕有誰看見了她的所作所為,到時候說不清楚。


    故意在自己的節目上畫了一條橫線,那怕被人看見,告到了章老師這裏,她也有話應付。


    此刻她真的是很敬佩自己的頭腦,簡直跟諸葛亮有的一拚。


    神機妙算的把什麽都算到了。


    還真有人看見了她的行為,也告到了章老師麵前,不過她不怕,她已經未雨綢繆好了。


    「不信章老師可以打開看看,至於夏雨的節目單是誰寫的那我就不知道了。」王娟打死不承認,誰都拿她沒辦法。


    方雅看見她動了報幕單又怎麽樣?可沒看見她寫了什麽,這就有得扯了。能扯的清楚嗎?誰讓你章老師把報幕單隨便亂扔呢?你要不隨便扔,她哪裏能有機會拿到?


    要有錯,也是你章老師有錯在先,不怪她這個學生。


    章老師翻看了一下報幕表,王娟的節目的確是被人劃了一道。她略微皺眉,瞅著眼前這位看上去膽怯慌亂的女同學,心裏湧起了一股被人擺了一道還找不出對方錯處的挫敗感。


    「老師!我拿起筆劃拉自己的節目是因為在演出中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心情鬱悶,才做了那樣的傻事。我真沒寫什麽夏雨演唱的節目單,不信您可以用別的方法來證明。」


    別的方法?章老師不是傻子,之前譚慶豐就已經提醒過她了,留下節目單字跡的人在寫字習慣上做了改變,哪怕對筆跡估計也對不出什麽來。王娟故意提醒她用別的方法是幾個意思?嫌她鬧的笑話不夠大?


    這個女孩子的心機手段都是一流的,什麽意外和可能都想到了,她今天隻有白白認栽。夏雨同學不追究還好,一旦追究起來,她可就倒黴了。


    方雅的話她絕對相信,除了王娟沒誰動過報幕表。王娟自己也承認動了,可到底沒人當場抓住她寫了什麽,在報幕表上加節目的罪名不能成立。


    瞧著章老師那氣極了,卻又拿她無可奈何的表情,斂下眸子的王娟眸底露出一絲譏諷的嘲笑。還老師呢?被她玩的滴溜溜轉,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有什麽用?


    倒是夏雨那個賤人,幾次三番都沒算計到她,實在是讓她心煩。劉珍珍劉珍珍指望不上,付大寶付大寶折了,被關進了看守所。


    目前手頭上沒人可用,想要對付那個賤人還得從長計議。本來以為讓她上台出糗,沒想到讓她上颱風光,氣死她了。


    「不用了。」章老師黑著臉,睨著王娟,「勸你一句,同學!不要把自己想的那麽聰明,也不要把別人想的那麽傻。夏雨獨唱的節目單是不是你寫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我敢拿我的命擔保,除了你,沒人動過這報幕表。我安排方雅在暗處,就是怕有什麽人來後台動手腳。」


    憤恨地瞪了王娟一眼,就讓趙傑把人給領走了。她還得去找夏雨同學道個歉,怎麽說元旦匯演都是她一手操辦的,出現了失誤,她這個負責人脫不了幹係。


    譚慶豐來找夏雨的時候,就是之前遇見她被許多家長圍著問長問短的時候,連楚為先都沒辦法接近。好在譚老師說找她有事,把她從人堆裏解救了出來。


    臨走的時候夏雨跟楚為先無聲地交代了一句:「去學校門口等我。」


    男人聽懂了,對著她微笑,點頭,推著輪椅往小媳婦指定的地方去。劉曉琴沒管兒子,散會後拉著王娟媽媽就一通誇讚她家雨兒,直到把人氣的臉色鐵青,無話可說,才美滋滋地帶著楚香香走了。


    夏雨跟著譚慶豐來到後台,章老師正在等他們。


    「不好意思!夏雨同學!你的獨唱不是老師臨時的主意,不知道是誰在我的報幕表上加的,給你造成困擾,我很抱歉。」


    「啊?」夏雨愣了一愣,反應過來笑著道,「章老師!這有什麽可抱歉的?您是老師,一個人整這麽一大灘的匯演,難免有些人趁您一時不察就動手腳。這不是您的錯,是我自己的錯。


    我猜那個給我加節目的人一定是想看我在台上出糗,她好出氣。可惜她算錯了,她挑選的歌曲正好是我會唱的。要是選了個我不會的,那還真被她給為難住了。」


    章老師眼眸一亮,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隨口就問:「這麽說你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麽人?也知道給你加節目的人是誰?」


    「不出我所料的話,除了二班的王娟,沒誰吃撐了幹這種無聊的事。」夏雨搖頭苦笑,「不過都過去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提也罷。老師!您找我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我就要走了,我男人還在校門口等我呢?


    「原來你知道。」章老師長長地舒了口氣,「你這孩子也太通透了,不過老師無能,沒有證據證明這件事是她做的,不能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你看……」


    「老師!這跟您沒關係,您不要有心理負擔,我也不要啥交代。」夏雨趁機握住了章老師的手,「不就一節目嗎?我都唱完了,反響還不錯,大過節的大家開心就好了。您最近憂思不斷,難以入睡吧?回去的時候找幾朵大白菊,加點山楂,紅棗,熬一鍋,當茶喝,三五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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