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許久,瞧一屋子的人都跟看神經病似的看著自己,吳老婆子也不哭了,擦幹了眼淚笑了起來。那臉就跟個二皮臉似地翻來翻去,速度極快,一般人都跟不上她的節奏。


    「我太高興了,沒忍住。」吳老婆子自說自話,站起來走向餐桌,「我餓了,先吃飯吧!吃完了我要跟你們交代點事。」


    她的態度轉變的太快,屋裏的其餘三個人都沒辦法適應。


    總覺得這吳老婆子是在搞什麽麽蛾子,不然一個人的立場怎麽可能說變就變。


    眼眶紅紅的吳老婆子,也不管其他人是個什麽想法,抓起碗就開始打飯。


    還熱情的開始招呼兒子兒媳和孫女:「你們過來吃飯呀,愣著幹什麽?吃完了吃飽了,我才好有力氣跟你們說話。」


    吳婷婷覺得自己的這位奶奶是瘋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跟個瘋子沒什麽區別。


    夏雨娟和吳占豪相互看了看,心裏雖然有疑問,可當著夏雨的麵也不好意思問出來。


    人家是來給女兒做針灸的,沒想到遇到吳老婆子來了,估計今天的針灸是做不成的。


    午休的時間就那麽點兒,一會兒還得吃飯,還得走路回學校。


    又被這位胡鬧的婆婆耽誤了這麽久,時間上哪裏還來得及?


    「夏雨!不好意思呀!今天可能要害你白跑一趟了。」夏雨娟招手讓夏雨坐下來,「先吃飯吧,吃完了一會兒早點回學校去。」


    吳婷婷給夏雨打了一碗飯遞給她:「來!我們先吃。做不成也沒關係,反正我身上的肥肉已經減掉很多了,我對這個結果很滿意,早一天晚一天的又有什麽要緊?」


    「嗯!」夏雨也沒再多言,開始低頭吃飯。


    吳占豪把夏雨娟扶著坐下來,給她夾了一塊魚肉。


    她也沒在意,動筷子就往嘴裏塞。魚還是她買的,她殺的她煮的呢?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麽。


    誰知一吃到嘴裏,立馬感覺一陣噁心。


    「哇!」


    轉頭哇哇大吐。


    開心的吳老婆子哈哈大笑。


    「哈哈哈!看來是真的懷上了。占豪!趕緊拿毛巾去,給你媳婦兒擦個嘴。弄點水來讓她漱口,這魚聞不慣就別聞了,以後家裏都不要吃魚。」


    吳老婆子像是個發號施令的將軍,把夏雨娟麵前的魚給拿了,就怕她聞了還吐。


    「不愧是我大孫子,一定不喜歡吃魚,喜歡吃肉。」吳老婆子夾了一塊紅燒肉遞給夏雨娟。


    看的吳婷婷眼睛都睜大了一倍。


    這還是她那個刻薄狠毒會罵人的奶奶嗎?什麽時候對她媽媽這麽好了?就因為媽媽肚子裏懷了小弟弟。


    「娟兒!你怎麽樣?」看妻子吐的連苦水都出來了,臉色蒼白,吳占豪很心疼,「是不是很難受?」


    吳老婆子對著兒子翻白眼,在一邊訓斥。


    「你個大男人懂什麽?女人懷孩子哪個不吐?過段時間就好了。難受肯定是難受的,要不說當媽的不容易呢?」吳老婆子像是有什麽感觸,眼圈又紅了,夾了根青菜就那麽放在碗裏,眼神飄向了遠方,「好不容易懷上了,還得護著不能有閃失,一個不注意就……」


    話說到了這裏,吳老婆子沒再往下說了,把那跟青菜吃進了嘴裏,眼圈還是紅紅的,瞧著真不像是什麽惡婆婆。


    要不是上次夏雨親見,她都要懷疑眼前的人還是不是上次自己見著的那個。


    一頓飯吃完,吳婷婷準備跟夏雨出門上學,卻被吳老婆子留了下來。


    「你別走,我有話跟你們說。」吳老婆子伸手招呼吳婷婷坐下,笑的一臉和藹,莫名讓人心生懼意,「占豪!雨涓!你們也坐下,鬧了這麽多年我也累了,該說的都跟你們說清楚,往後我回去了就不再過來了。當我老婆子見天的往城裏跑容易嗎?先不說坐車顛的人難受,就這車費都心疼死我了。」


    吳婷婷:「……」心疼車費您可以別來呀!


    吳占豪詫異地看著吳老婆子,感覺她這話很反常,像是知道了他有兒子了才敢說出來似的。難道家裏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按道理不應該呀,他從小在家裏長大,要真有什麽他怎麽會不知道呢?


    瞧著婆婆那說話的語氣,夏雨涓也覺得她跟平時不大一樣,接下來要說的事可能關係重大。


    夏雨不好意思留下來聽人家的家務事,提出要先走,別吳婷婷給拉住了,就不讓她走。


    「別跟我生分,我的命都是你救的,還在乎聽兩句閑話?」


    吳老婆子也沒管夏雨心裏的想法,望著吳占豪開口:「兒子!其實我不是你親娘,我是你小姨。」


    啥?夏雨跟其他人一樣都被吳老婆子的話給說懵了。什麽情況?不是親娘是小姨?這麽說是吳老婆子搶走了自己的姐夫,這劇情也太狗血了吧!


    「那年,你娘懷著你時快要生了,剛好你外公外婆家裏有點事,就打發我去把她給接了回來。你外公外婆家你也知道,跟我們家隔著一條河。本來你娘打算回來住一夜第二天就回家去的,哪裏想到當天晚上就要生了。當時條件不好,又碰上難產,你娘把你生下來時大出血沒了。」


    說到此處,吳老婆子抹了把臉,眼眶更紅了。


    「她臨走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要我日後拿隻眼睛照顧你,一定要看著你長大成人,娶妻生子,兒孫滿堂,我答應了。第二天你爺爺奶奶接到報信過來了,不管你的死活,訛上了你外公外婆。讓他們出錢安葬你娘,還得給你爹另娶房媳婦,不然孩子沒人照顧。


    你外公外婆都是誠實人,什麽都應下了,可又拿不出錢來置辦。沒辦法,安葬了你娘後,就把我抵給了你爹。事就這麽個事,以前沒告訴你是覺得沒必要,怕你多心。後來你結婚了我想說的,又沒顧上,你一直都在外地,我們很少見麵。你調回來了,一直不見你有兒子,我就更不敢說了。答應了你娘的事我做不到,往後去了地底下怎麽有臉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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