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關於借住
不知不覺，我已經在三院一個月了。
這裏的情況真的很糟糕，不斷的有人從正常人變的不正常，從不正常變的更加不正常。
對麵的蜥蜴自從回來之後，就越來越像真正的蜥蜴靠攏，我開始擔心，我，會不會有一天也變成那樣？
在坎坷不安中，我迎來了醫生。
那是在清晨，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的他。
當時的心情是驚恐的，驚恐之後是放鬆。
心裏恐懼的事情終於實現，感受到的將不再是恐懼，現在的我，有點我所畏懼的感覺。
“好久不見。”
醫生說。
我從床上坐起來說：“醫生，你想見到我很簡單。”
這裏的監視器數不勝數，隨便哪個攝像頭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我。
“確實。”
醫生坐在我的床邊說：“你感覺怎麽樣？
想離開嗎？”
我搖頭之後又點頭。
感覺很不好，想離開。
“那麽……”醫生指著對麵的房間問：“你看到了什麽？”
他……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看不到，就讓我走？
我看著醫生的眼睛，認真的說：“一個人。”
醫生起身說：“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所以，我的答案，依然不是正確的嗎？
我沒等得到正確答案，因為我要離開了。
我站在窗邊，看著正在開門的，陌生的護士。
他走到了我的身前，把手伸到我的麵前說：“我帶你走。”
我眨眨眼，沒有理會他。
這裏的護士都是女的，一個男的進來，說要帶我離開，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
“快點，沒時間了。”
他催促的說。
我依然沒有搭理他。
“不走？”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也不催促了，轉身走到我的床邊坐下。
“你知道留下會有什麽後果嗎？”
我點頭，“知道，相比跟著你，我更想麵對已知的結局。”
他笑著搖搖頭，“你確定？”
我猶豫了。
換做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個人，我都會跟著離開，但是這個人，是先知啊，在他開口之後，我就認出來了。
他實在是太危險了，我想離開，很想很想。
但是我沒有忘記，送我來三院的，就是眼前這位。
先知起身說：“既然你不走，我也沒有辦法。
保重。”
說完，他徑直走像門口。
五，四，三，二……
“等等。”
他隻差一步就走到門外，看一眼對麵的蜥蜴，我連忙叫住他。
變成現在的樣子已經夠了，我不想再變的更加奇怪了。
離開，結果可能不會好，但是留下，除了性命無憂之外，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他沒有回頭，冷聲說：“要走就快點，再磨磨唧唧的就永遠別走了。”
也顧不得他的態度，我連忙跑過去。
走到門外之後，我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先知冷哼一聲說：“你現在還可以回去。”
回去？
開玩笑，這一幕已經不知道被多少監視器拍到了，還回的去嗎？
更何況好不容易走出牢籠，現在回去的絕對是傻子。
他沒有再說什麽，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我連忙跟上去，他說過，沒時間了，要快點離開才行。
先知對三院非常的熟悉，他很熟練的帶著我左拐右拐的，就拐到了一扇小門前。
然後從兜裏掏出了一把鑰匙，把門打開。
我驚訝的看著他，這都能弄來？
難怪有信心帶我出去。
門外的景色很熟悉，因為我以前為了進去，不知道在周圍轉了多少遍。
現在想想還真是諷刺，不能進去的時候，想盡辦法要進去。
進去之後才知道，外麵的生活有多美好。
先知把門重新鎖上之後，也沒搭理我，直接往前走。
我追上去問：“去哪？”
他瞥了我一眼說：“別跟著我。”
我愣住了，這是什麽意思？
我自由了？
等我回過神，他早就消失在了我視線中。
我伸手狠狠的在自己臉上掐了一下。
“嘶，好疼！”
這是真的！我真的離開了三院，並且自由了！
狂喜過後，我快速往前跑，我要遠離三院。
連續跑了很長時間，我才停下腳步。
因為沒看路，我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裏，不過我並不在意這個問題。
不管在哪，都比被關起來好。
坐在路邊的椅子上，平複劇烈運動後狂跳的心髒後，我開始思索今後的去路。
首先，我不能回自己家。
等他們發現我離開，首先去的就是我家。
住酒店？
先不說會不會被發現，光是住宿費就是個問題。
不不不，不光是住宿，吃飯也是問題。
“藺文？”
我抬頭看去，是施樂！
他坐在我旁邊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不是說去旅行了嗎？”
“旅行？”
我不解的看著他。
“對呀，我之前打電話的時候，你告訴我的，還說最近不要聯係你。”
自從進入三院之後，我就沒有看到過我的手機了。
“什麽時候的電話？
我記不清楚了。”
施樂搖頭說：“你這樣可不行啊，記憶力都倒退成這樣了。
就在兩個星期之前。”
“接電話的是我嗎？”
“不是你是誰？”
他意味深長的說：“難道……”
我屏住呼吸聽他說，終於發現不對了嗎？
打電話的根本不是我！
“難道……你交女朋友了！不對呀。”
施樂摸著頭說：“聽聲音是你沒錯，就算不是你，也是個男人，怎麽會是你女朋……”
說著說著，他忽然停住了話頭，起身退後一步，臉色古怪的看著我說：“兄弟，別告訴我，你交的是男朋友。”
我歎口氣說：“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施樂誇張的拍拍胸口說：“那就好，那就好。
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你要是真喜歡我，我還真沒辦法回應。
不對，就是沒有女朋友，也不可能回應！”
我無奈的翻個白眼，談戀愛的人智商會降低，這句話果然沒錯。
如果是以前，就算他沒判斷出是怎麽回事，也該感覺不對了。
“對了，我最近不能回家，能……在你家住一段時間嗎？”
“當然，反正我最近也不在家住，你想住多長時間都可以。”
雖然知道他不會拒絕，我還是鬆了口氣，畢竟想象隻是想象，得到確定的回答更讓人放心。
“鑰匙在哪你知道，我要回去給我家親愛的做飯了，再見~”
“……”不等我回答，他就留下一個背影離開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找個女朋友確實不容易，他這樣也很正常。
但是，好歹等我說完再走啊！身無分文的，連公交車都不能坐！要知道這裏離施樂家不是一般的遠，用走的，估計得走好幾個小時才能到。
見到施樂的喜悅，在此刻完全消失，給個希望再給失望，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啪！”
一枚硬幣掉到了我的腳邊。
那是一個七八歲大的女孩，她有一對潔白的翅膀。
如果頭上在多個光環，就更像天使了。
翅膀？
我震驚的看著女孩。
“叔叔再見。”
女孩跑走了。
翅膀隨著她的動作，一顫一顫的。
有黑暗的地方必然有光明，我忽然想到了這句話。
如果說惡魔是醫生的傑作，那麽那個女孩，肯定是上天的恩賜，我忽然沒有那麽恐懼了。
從三院出來之後，其實我心裏的恐懼一點都沒有減少。
相反，我更加的害怕，害怕被通緝，害怕被抓回去。
現在好多了，我彎腰撿起地上的硬幣，看到了天使，好運也會來的。
用天使給的一塊錢，我坐上了公交車，施樂家的鑰匙放在地毯下麵，拿鑰匙的時候，我發現地毯上麵的灰塵很厚。
打開家門，我才知道不光是地毯，裏麵同樣落滿了灰塵，看上去有很長時間沒有人住過了。
我伸手敲敲腦袋，自己真的看到施樂了？
會不會是看錯了吧？
他最少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回來過，也許是失蹤了，或者是出差？
施樂的房子不大，緊巴巴的兩室一廳，一間臥室，一間書房。
我走進臥室，床上沒有被子，櫃子裏的衣服疊放的很整齊，當季的衣服很少。
書房的書架上其實沒放多少正經的書，一多半都是雜書。
筆記本電腦不在，常用的本子也不在，我鬆了口氣，他確實是搬出去住了。
以上的一係列行為，不是因為我不正常，而是因為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手術過後，能看到那種東西開始，我就感覺眼睛壞掉了。
所以，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包括一些記憶。
掀掉床上的床單，從櫃子裏翻出幹淨的換上，再拿出幹淨的被子。
換好之後，我沒有管地上的床單，就躺到了床上。
雖然不是自己家，但是我對施樂家同樣很熟悉。
這種感覺讓我放下了防備，疲憊感襲來，我拉起有些潮的被子蓋上，然後閉上眼睛。
醒來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香味。
熟悉的聲音響起，“再不起來，早飯就沒你的份了。”
“給我留著！”
我“刷”的一下坐了起來。
施樂笑著說：“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趕緊起床，蝦餃給你留著。”
我看了門口一會兒，視線才轉移到了地麵，地上的床單沒了。
不知不覺，我已經在三院一個月了。
這裏的情況真的很糟糕，不斷的有人從正常人變的不正常，從不正常變的更加不正常。
對麵的蜥蜴自從回來之後，就越來越像真正的蜥蜴靠攏，我開始擔心，我，會不會有一天也變成那樣？
在坎坷不安中，我迎來了醫生。
那是在清晨，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的他。
當時的心情是驚恐的，驚恐之後是放鬆。
心裏恐懼的事情終於實現，感受到的將不再是恐懼，現在的我，有點我所畏懼的感覺。
“好久不見。”
醫生說。
我從床上坐起來說：“醫生，你想見到我很簡單。”
這裏的監視器數不勝數，隨便哪個攝像頭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我。
“確實。”
醫生坐在我的床邊說：“你感覺怎麽樣？
想離開嗎？”
我搖頭之後又點頭。
感覺很不好，想離開。
“那麽……”醫生指著對麵的房間問：“你看到了什麽？”
他……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看不到，就讓我走？
我看著醫生的眼睛，認真的說：“一個人。”
醫生起身說：“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所以，我的答案，依然不是正確的嗎？
我沒等得到正確答案，因為我要離開了。
我站在窗邊，看著正在開門的，陌生的護士。
他走到了我的身前，把手伸到我的麵前說：“我帶你走。”
我眨眨眼，沒有理會他。
這裏的護士都是女的，一個男的進來，說要帶我離開，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
“快點，沒時間了。”
他催促的說。
我依然沒有搭理他。
“不走？”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也不催促了，轉身走到我的床邊坐下。
“你知道留下會有什麽後果嗎？”
我點頭，“知道，相比跟著你，我更想麵對已知的結局。”
他笑著搖搖頭，“你確定？”
我猶豫了。
換做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個人，我都會跟著離開，但是這個人，是先知啊，在他開口之後，我就認出來了。
他實在是太危險了，我想離開，很想很想。
但是我沒有忘記，送我來三院的，就是眼前這位。
先知起身說：“既然你不走，我也沒有辦法。
保重。”
說完，他徑直走像門口。
五，四，三，二……
“等等。”
他隻差一步就走到門外，看一眼對麵的蜥蜴，我連忙叫住他。
變成現在的樣子已經夠了，我不想再變的更加奇怪了。
離開，結果可能不會好，但是留下，除了性命無憂之外，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他沒有回頭，冷聲說：“要走就快點，再磨磨唧唧的就永遠別走了。”
也顧不得他的態度，我連忙跑過去。
走到門外之後，我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先知冷哼一聲說：“你現在還可以回去。”
回去？
開玩笑，這一幕已經不知道被多少監視器拍到了，還回的去嗎？
更何況好不容易走出牢籠，現在回去的絕對是傻子。
他沒有再說什麽，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我連忙跟上去，他說過，沒時間了，要快點離開才行。
先知對三院非常的熟悉，他很熟練的帶著我左拐右拐的，就拐到了一扇小門前。
然後從兜裏掏出了一把鑰匙，把門打開。
我驚訝的看著他，這都能弄來？
難怪有信心帶我出去。
門外的景色很熟悉，因為我以前為了進去，不知道在周圍轉了多少遍。
現在想想還真是諷刺，不能進去的時候，想盡辦法要進去。
進去之後才知道，外麵的生活有多美好。
先知把門重新鎖上之後，也沒搭理我，直接往前走。
我追上去問：“去哪？”
他瞥了我一眼說：“別跟著我。”
我愣住了，這是什麽意思？
我自由了？
等我回過神，他早就消失在了我視線中。
我伸手狠狠的在自己臉上掐了一下。
“嘶，好疼！”
這是真的！我真的離開了三院，並且自由了！
狂喜過後，我快速往前跑，我要遠離三院。
連續跑了很長時間，我才停下腳步。
因為沒看路，我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裏，不過我並不在意這個問題。
不管在哪，都比被關起來好。
坐在路邊的椅子上，平複劇烈運動後狂跳的心髒後，我開始思索今後的去路。
首先，我不能回自己家。
等他們發現我離開，首先去的就是我家。
住酒店？
先不說會不會被發現，光是住宿費就是個問題。
不不不，不光是住宿，吃飯也是問題。
“藺文？”
我抬頭看去，是施樂！
他坐在我旁邊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不是說去旅行了嗎？”
“旅行？”
我不解的看著他。
“對呀，我之前打電話的時候，你告訴我的，還說最近不要聯係你。”
自從進入三院之後，我就沒有看到過我的手機了。
“什麽時候的電話？
我記不清楚了。”
施樂搖頭說：“你這樣可不行啊，記憶力都倒退成這樣了。
就在兩個星期之前。”
“接電話的是我嗎？”
“不是你是誰？”
他意味深長的說：“難道……”
我屏住呼吸聽他說，終於發現不對了嗎？
打電話的根本不是我！
“難道……你交女朋友了！不對呀。”
施樂摸著頭說：“聽聲音是你沒錯，就算不是你，也是個男人，怎麽會是你女朋……”
說著說著，他忽然停住了話頭，起身退後一步，臉色古怪的看著我說：“兄弟，別告訴我，你交的是男朋友。”
我歎口氣說：“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施樂誇張的拍拍胸口說：“那就好，那就好。
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你要是真喜歡我，我還真沒辦法回應。
不對，就是沒有女朋友，也不可能回應！”
我無奈的翻個白眼，談戀愛的人智商會降低，這句話果然沒錯。
如果是以前，就算他沒判斷出是怎麽回事，也該感覺不對了。
“對了，我最近不能回家，能……在你家住一段時間嗎？”
“當然，反正我最近也不在家住，你想住多長時間都可以。”
雖然知道他不會拒絕，我還是鬆了口氣，畢竟想象隻是想象，得到確定的回答更讓人放心。
“鑰匙在哪你知道，我要回去給我家親愛的做飯了，再見~”
“……”不等我回答，他就留下一個背影離開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找個女朋友確實不容易，他這樣也很正常。
但是，好歹等我說完再走啊！身無分文的，連公交車都不能坐！要知道這裏離施樂家不是一般的遠，用走的，估計得走好幾個小時才能到。
見到施樂的喜悅，在此刻完全消失，給個希望再給失望，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啪！”
一枚硬幣掉到了我的腳邊。
那是一個七八歲大的女孩，她有一對潔白的翅膀。
如果頭上在多個光環，就更像天使了。
翅膀？
我震驚的看著女孩。
“叔叔再見。”
女孩跑走了。
翅膀隨著她的動作，一顫一顫的。
有黑暗的地方必然有光明，我忽然想到了這句話。
如果說惡魔是醫生的傑作，那麽那個女孩，肯定是上天的恩賜，我忽然沒有那麽恐懼了。
從三院出來之後，其實我心裏的恐懼一點都沒有減少。
相反，我更加的害怕，害怕被通緝，害怕被抓回去。
現在好多了，我彎腰撿起地上的硬幣，看到了天使，好運也會來的。
用天使給的一塊錢，我坐上了公交車，施樂家的鑰匙放在地毯下麵，拿鑰匙的時候，我發現地毯上麵的灰塵很厚。
打開家門，我才知道不光是地毯，裏麵同樣落滿了灰塵，看上去有很長時間沒有人住過了。
我伸手敲敲腦袋，自己真的看到施樂了？
會不會是看錯了吧？
他最少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回來過，也許是失蹤了，或者是出差？
施樂的房子不大，緊巴巴的兩室一廳，一間臥室，一間書房。
我走進臥室，床上沒有被子，櫃子裏的衣服疊放的很整齊，當季的衣服很少。
書房的書架上其實沒放多少正經的書，一多半都是雜書。
筆記本電腦不在，常用的本子也不在，我鬆了口氣，他確實是搬出去住了。
以上的一係列行為，不是因為我不正常，而是因為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手術過後，能看到那種東西開始，我就感覺眼睛壞掉了。
所以，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包括一些記憶。
掀掉床上的床單，從櫃子裏翻出幹淨的換上，再拿出幹淨的被子。
換好之後，我沒有管地上的床單，就躺到了床上。
雖然不是自己家，但是我對施樂家同樣很熟悉。
這種感覺讓我放下了防備，疲憊感襲來，我拉起有些潮的被子蓋上，然後閉上眼睛。
醒來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香味。
熟悉的聲音響起，“再不起來，早飯就沒你的份了。”
“給我留著！”
我“刷”的一下坐了起來。
施樂笑著說：“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趕緊起床，蝦餃給你留著。”
我看了門口一會兒，視線才轉移到了地麵，地上的床單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