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關於謎團


    回到房間,我摸出紙團。


    說真的,在沒打開這個皺巴巴的紙團之前,我都在懷疑那男人是不是找我尋開心的。


    展開之後,我就知道這東西的寶貴了。


    那是一副地圖,並且是三院的地圖。


    上麵標注了監視器的分布,還寫了醫生和護士的生活習慣,和倒班時間。


    那個人,果然對三院很熟悉!


    “嘭!”


    的一聲,我的房門被一腳踹開。


    我連忙收起地圖,攥在手心裏,這才看像屋門的方向。


    踹門的是莊時,他的樣子很狼狽。


    這個狼狽說的不是衣服邋遢,而是感覺。


    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就給我一種年紀雖小,但是運籌帷幄的感覺。


    而現在,不管是表情還是眼神,都沒有以往的鎮定。


    他喘著氣說:“出來一趟。”


    葉晨這時候也跑了過來,扶著莊時的胳膊問:“你這是怎麽了?”


    莊時甩開他的手,冷冷的說:“很快你就知道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莊時這麽對葉晨說話,奇怪的是,葉晨竟然沒有發作,臉上擔憂的表情也慢慢退卻,笑著說:“原來你發現了啊。”


    我有點迷惑了,這兩個人,到底在說什麽?


    到底是什麽事情我不大清楚,最肯定的一點就是這兩個人吵架了,並且是很嚴重的那種。


    以往他們都是坐在一張沙發上,恨不得長在一起的樣子,現在竟然分開坐了。


    莊時指著右邊的沙發說:“坐。”


    剛坐下,葉晨就開口了。


    “你是怎麽知道的?”


    莊時看著葉晨,“你太讓我失望了。”


    葉晨:“各取所需罷了,沒什麽失望不失望的。”


    莊時:“各取所需,好一個各取所需。


    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葉晨起身走到莊時身後,親昵的攬著他的脖子說:“你知道的,我沒有選擇。”


    莊時語調冰冷的說:“放手。”


    葉晨:“你這又是何必呢?


    現在這樣不好嗎?”


    “放手。”


    我伸手搓搓胳膊,更冷了。


    莊時不是對葉晨言聽計從的嗎?


    怎麽說變就變了?


    “好吧。”


    葉晨舉起手說:“聽你的。”


    “哼!”


    莊時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我忍不住問:“能說說,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


    莊時深吸一口氣說:“他,是三院的人。”


    我有點詫異,又有點原來真是這樣的感覺,畢竟葉晨的出現太巧了。


    “我和他既不是什麽同學,也不認識他。


    之所以一直跟在他身邊,是因為催眠。”


    葉晨臉上的笑容不減,“我好奇的是……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尹寒。


    我直覺的感覺這件事不對,所以深入的調查了一下,沒想到誤打誤撞的竟然發現了自己的問題。


    你,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莊時眼神銳利的看著葉晨。


    葉晨走到莊時左邊的沙發前坐下,手指點著沙發的扶手說:“你很聰明,比我想象中的更聰明。


    我接觸你們,確實是三院的意思。”


    我:“那麽張順說的東西!”


    葉晨伸手摸摸自己的眼睛,“這還能騙你不成?


    而且……我確實對能看到那種東西感覺很困擾。


    當然,在你身邊看不到的話,隻是說說而已。”


    “那麽你的目的是什麽?”


    我冷靜的問。


    葉晨看著莊時說:“當然是……殺人滅口。”


    莊時笑了,不同於以往對著葉晨時溫柔的笑,而是帶著肆意的張狂。


    “因為我知道了你們的秘密?”


    葉晨搖著頭,遺憾的說:“本來你可以安然無事的,可惜了。”


    莊時嘲諷的說:“隻怕沒有那麽簡單吧。


    要殺我,對你來說很簡單。


    隻怕你的目的並不是要我的命,而是……”


    莊時湊近葉晨,輕聲說了幾個字。


    葉晨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我看的撓心撓肺的,都撕破臉了,這兩個人還打什麽啞謎呀。


    是什麽倒是說出來啊!


    “嘭!”


    這是我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


    “喂,醒了就起來,別躺在地上裝死。”


    我坐起來,摸摸酸痛的脖子看看四周。


    華麗的裝修,熟悉的家具,這是我家沒錯。


    不過……我這是怎麽了?


    葉晨叫我吃甜點,莊時回來,還有……爭吵。


    記憶中的位子上,一個是空的,另一個坐著一個我熟悉的麵孔。


    “是你?


    葉晨和莊時呢?”


    “不知道。”


    我伸手摸摸口袋,紙團已經不在了。


    “在這裏。”


    他揚揚手裏皺巴巴的紙說。


    我鬆了口氣,隻要沒被葉晨發現就好。


    不然三院肯定會提前做一些準備,到時候想進去就沒那麽容易了。


    “看過了?”


    我點頭。


    “有什麽想法?”


    我搖頭。


    之前確實是有想法的,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經過葉晨和莊時的反目,現在,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三院都是瘋子,我不想招惹瘋子,更不想引起他們的注意。


    “如果……我執意要你有想法呢?”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漫不經心的一邊把紙條對折,一邊說:“也沒什麽意思,就是想讓你去三院,幫我帶個人出來。”


    “什麽人?”


    “張順,你朝思暮想,想見到的張順。


    我可以告訴你他在哪,也可以為你製造充足的時間,而你,隻需要把他帶出來就可以。”


    “充足的時間?


    有多充足?”


    “刺啦——”他把對折好的紙撕開。


    “足夠問你所有想問的問題的時間。”


    “之後呢?”


    “我會讓人接應你。”


    我大笑兩聲說:“你知道他被關在哪裏,也能為我製造時間,還可以找人接應我。


    那麽!”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麽隨便一個人都能把他帶出來,你,為什麽要找我?


    還有,葉晨和莊時呢?”


    “兩個礙眼的絆腳石,你說他們會有什麽下場?”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輕蔑。


    我低頭仔細盯著地板,確定沒有血跡的存在之後說:“告訴我葉晨到底是什麽人,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很遺憾,你並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


    “那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不會答應你任何事情。”


    “你這是在挑戰我的耐性。”


    “不,我隻是不想順著你們的步調走了。


    不管是棋子也好,棄子也罷,我都不準備按照你們給我安排的劇本來演。”


    “很好。”


    他的手一鬆,手裏的紙屑瞬間滑落。


    “啪啪。”


    他拍了兩下手說:“很好,我很欣賞你。”


    說完,把手伸進口袋,拿出一把槍對著我說:“現在,告訴我你的答案。


    去,還是不去?”


    “你是瘋子!”


    “謝謝誇獎。”


    他拉開保險,按動扳機。


    “去,我去!”


    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什麽東西都是多餘的。


    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活下去。


    “很好。”


    他鬆開手說:“你會慶幸你做出的選擇的。”


    我伸手抹掉臉上的冷汗說:“但願。”


    “那麽……”他把手伸到我麵前說:“祝我們合作愉快。”


    我握住他的手,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抵在我的手心。


    他衝我笑笑說:“明天晚上行動,再次之前,我會一直看著你的。”


    我想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人在監視我!或者應該說是我們。


    之後,他就堂而皇之的留了下來,並且以不停的捉弄我為樂趣。


    端茶倒水的都是小事,做飯刷碗的也……不,這不是小事!剛刷過碗就要我再做其他的,隻吃一口就倒掉,並且要求我做新的。


    如果不是口袋裏的那個小小的,硬硬的東西的存在,我想我絕對忍不下去。


    終於,家裏所有能用的食材都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在他再一次提出要吃排骨的時候,我打開了空蕩蕩的冰箱。


    天知道我等這一幕等了多久了。


    葉晨和莊時他們從來沒有在家裏開過火,但是!冰箱裏滿滿的都是食材,要不是因為知道他們和那個男人是對立的,我都要以為他們是合起火來整我了。


    “那就出去買!半個小時之內,我要見到一份做好的紅燒排骨,不然……你,死,定,了。”


    終於可以離開了,我按捺住自己激動的情緒,生怕泄露出來被暗中的人發現。


    出去之後,因為不知道有沒有人跟著我,所以我專門挑選人多的地方走。


    在人流中擠了二十分鍾之後,我來到了菜市場,倒不是要買排骨,而是為了防止沒有把人甩掉。


    在走到一個賣排骨的攤子上的時候,我的衣袖忽然被人拉住。


    “要買排骨嗎?”


    “不。”


    “買一點吧,我家的排骨很新鮮的。”


    我皺著眉回頭,那個人的頭發亂糟糟的,臉上也髒兮兮的,再看看油膩的櫃台,簡直讓人升不起一絲購買的欲望。


    “放手,我不買。”


    “進來看看吧,我家的排骨真的很好。”


    奇異般的,我感覺他的聲音有點耳熟。


    於是沒有繼續反抗,任由他把我拉進了黑漆漆的小鋪子。


    到了裏麵,他就鬆開了手。


    問:“有人跟蹤嗎?”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他抓了抓頭發說:“算了,管不了那麽多了,東西帶了嗎?”


    “什麽東西?


    還有……你是誰!”


    他抬起頭看著我說:“這才分開多長時間,就不認識了?”


    我驚訝的說:“葉晨!”


    葉晨:“蠢死了,怎麽就找了你這麽個蠢的。”


    “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


    莊時呢?


    你們……”


    他不滿的打斷我的話,伸手說:“你的問題怎麽那麽多,把東西給我。”


    我攤開手說:“我不知道你要什麽。”


    他有些氣急的說:“地圖!”


    “沒了。”


    “怎麽沒了,被誰拿走了!”


    “我醒過來就沒了,能說說現在是什麽情況嗎?”


    葉晨沒有搭理我,在屋子裏走了幾圈之後,抬頭看著我,嚴肅的說:“我要去三院。”


    我諷刺的說:“你不就是三院的人嗎?”


    “我……有些事情你不懂,我確實是三院的沒錯,但是……”


    “嘭!”


    你們見過真實的爆頭場麵嗎?


    聲音其實不算大,但是有三分之一的頭蓋骨被掀飛,緊接著,血液也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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