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關於事實


    我看看葉晨和莊時,輕聲問:“你們聯係保鏢了嗎?”


    葉晨:“聯係保鏢做什麽?”


    我耐著性子說:“當然是救我們出去,難道你想留在這裏嗎?”


    這人是傻的嗎?


    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很危險?


    葉晨看像醫生,“我們可以離開嗎?”


    醫生:“當然。”


    葉晨:“是你想多了,走吧,我早就想看看地下室是什麽樣了。”


    外麵很亮,就連花園裏都有燈光,我問:“剛才為什麽那麽黑?”


    醫生說:“停電了。”


    是嗎?


    這麽巧?


    來的時候就停電,被發現之後就要來電?


    我深深的懷疑了,這真的不是圈套?


    葉晨看看四周說:“這裏的環境不錯。”


    醫生:“當然,我們三院的宗旨就是,為病人考慮,努力做到最好。”


    葉晨:“挺不錯的,對了,這裏的病人呢?


    怎麽這麽安靜?”


    醫生理所當然的說:“晚上當然在睡覺。”


    葉晨:“不是說精神病人的作息,和普通人不一樣嗎?”


    醫生說:“到了,就在這裏麵了。”


    我看著麵前的大樓,這分明就不是宿舍樓,醫生在說謊!


    “裏麵可就沒有這麽安靜了,希望你們不會被嚇到。”


    葉晨:“當然,我才不會被嚇到。


    對了,藺文一直說要見的人在哪?”


    醫生停下腳步,警示的看著葉晨。


    “這點我要提醒,張順的性格很惡劣,千萬不要相信他說的任何話。”


    “啊?”


    葉晨驚訝的看著我。


    我不滿的說:“張順看上去很冷靜,根本不像精神病人。”


    醫生也不生氣,淡定的說:“精神病人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更別說是善於偽裝自己的。”


    我聳聳肩問:“如果他不是精神病人呢?”


    醫生:“關於這個問題,我更希望你們自己去找答案。”


    我直直的看著醫生的眼睛,他眼神堅定,沒有一絲閃躲。


    “那麽,我們就進去吧。”


    說著,醫生推開了大門。


    “這裏並不是宿舍樓。”


    醫生:“確實不是,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我有些生氣的說:“我要看的不是這裏!而是宿舍樓下麵的地下室!”


    醫生:“很抱歉,宿舍樓並沒有什麽地下室。”


    “你說謊!如果沒有,那個樓梯是通往哪裏的!”


    “什麽樓梯?”


    “別裝傻,你明知道我要看的是哪裏,我們是在宿舍樓被帶走的,要去的當然是宿舍樓!”


    葉晨:“可是,我們確實是……從這裏被帶走的啊。”


    我驚訝的看著葉晨,“你瘋了嗎?


    我們明明是從宿舍樓被帶走的!當時還沒有電!”


    “沒有電?”


    葉晨的表情變的更古怪了,“是你記錯了吧,怎麽會沒有電呢?”


    我走過去,拉著莊時的胳膊問:“你呢?


    你的記憶也出問題了嗎?”


    莊時推開我的手說:“很抱歉,我想我們的記憶是正常的,有問題的……或許是你。”


    “我?”


    我指著自己說:“怎麽可能!你們一定是被洗腦了。”


    我凶狠的看著醫生說:“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一定是你!你不想我們把你的秘密說出去,於是,就把他們帶出去洗腦。


    把他們的記憶換掉了,一定是這樣的。”


    醫生:“或許吧,不過你現在需要鎮定。”


    我瞪著醫生說:“你別想對我做什麽。”


    葉晨:“我們還是先進去吧,我感覺醫生不會做什麽的。”


    “不,這一定是他的陰謀,不能進去,你們清醒一點。”


    莊時:“我們很清醒,很明顯,現在不清醒的是你。”


    葉晨:“確實,如果真的是被洗腦,那麽把我們的記憶改成沒有來過這裏,不是更方便嗎?


    我相信醫生。


    你……”


    我有些失望,也有點恐懼,醫生能輕易的給他們洗腦,自然也能給我洗腦。


    醫生:“出現幻覺並不可怕,隻要積極的配合治療,很快就能恢複,所以……這地下室,還要不要看了?


    我建議你先把自己的心態調整好。”


    既然都到這種地步了,我咬牙說:“看,我的心態很好,不需要調整。”


    葉晨:“你別勉強自己,不行我們可以下次再來,其實我也不是很急。”


    我諷刺的笑笑,不是很急還威脅我過來?


    “原來你還記的自己的目的。”


    葉晨:“那是當然的,目的……”他忽然瞪大眼睛。


    我認真的看著醫生:“張順,在裏麵嗎?”


    醫生沒有遲疑的回答:“當然。”


    “那好,我這就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


    這時候,莊時像我眨了眨眼睛,我微微一愣,正想說些什麽,他像我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難道他沒有被催眠?


    我有些欣喜的想。


    在他的示意下,我看了醫生一眼,瞬間懂了他的意思。


    不能被醫生發現!我按捺住自己的情緒,不再看他。


    沒等走到二樓,就隱隱聽到了一些聲音。


    哭喊,哀求,吼叫……就像,就像一群被關起來,拚命想逃離這裏,但是又走不掉的人。


    跨上最後一個台階,醫生說:“張順在最裏麵的房間,你們現在確定還要去嗎?”


    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為要求證真相,我真的不想再走下去了。


    走廊裏有一個頭發花白的人,他穿著病號服,頭發亂糟糟的,嘴裏一邊嘟囔著什麽,一邊看著我們笑。


    他的笑容很怪異,一看就讓人感覺不舒服,在他的身後,是兩名護士,她們正帶著歉意看著醫生。


    醫生擺擺手說:“帶他回去。”


    護士快速的扶起病人,輕聲對他說著什麽。


    醫生:“見笑了,這位病人有些調皮。”


    我搖了搖頭,沒有接話。


    反倒是葉晨說:“那位……也是這樣嗎?”


    他說的那位,自然指的是張順。


    醫生:“不。”


    沒等葉晨鬆口氣,醫生繼續說:“要看情況,有時候很安靜,鬧騰起來比剛才更……說起來,上次見到他的時候,恰好是他安靜的時候。”


    “是嗎?”


    我反問。


    張順並沒有精神分裂方麵的跡象,所以我根本不相信醫生說的話。


    醫生:“希望今天的他,同樣是安靜的。”


    然後,我們繼續往前走。


    這層樓的房間是特製的,每間房間的側麵都有一個大大的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的情況。


    裏麵確實都是精神病人,他們有的趴在玻璃窗上,有的卷縮在牆角,有的在房間跑來跑去,當然,也有規規矩矩坐著的,不過也隻是姿勢,動作和表情,怎麽看都不像是正常人。


    這裏燈光很明亮,但是莫名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醫生停下了腳步,他沒有開門,指指窗戶說:“就在這裏,他今天可能不能和人交談。”


    屋子裏的人背對著玻璃,蹲在牆角,身體微微抖動。


    奇跡般的,我感覺他想挖通這裏逃出去,或許我應該帶著醫生離開。


    這個想法忽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裏,不過僅僅一瞬間,我就否定了。


    先不說能不能挖通,就算挖通了,這裏也是二樓啊。


    更別說他就算不會被發現,又跳了下去,也不一定能離開三院。


    “他看上去很平靜。”


    我看像醫生。


    醫生沒有反駁,淡定的伸手敲了敲玻璃。


    隻見裏麵的人就像忽然受到了重擊一樣,猛的倒在了地上。


    然後又麻利的一躍而起,扭頭看了看我們,就發瘋似的跑了起來。


    一邊跑一邊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長相,確實是張順沒錯。


    但是……雖然想過或許是醫生找人假扮,但是我又很清楚,這個可能性太低了,畢竟在來到這裏之前,醫生並不知情,就是想找人假扮,也很難找到相似度這麽高的。


    盡管如此,我依然狐疑的看著醫生。


    醫生有些不耐煩的說:“他來三院的時間也不短了,但是病情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家人呢?


    他的家人呢?


    他們沒有意見嗎?”


    “既然送來了,自然是做好了打算的。”


    我皺眉說:“你是說,他的家人對此並沒有意見?


    他們來過嗎?


    看過張順發病的樣子嗎?”


    其實我更想問的是,張順家人的住址。


    “很抱歉,我並沒有權利透漏病人,以及他家人的信息。


    事實上,如果不是你執意要見他,我甚至不會說出他的病情。”


    我忍不住冷笑一聲,當初來采訪的時候,他們可沒有說張順不能見人什麽的。


    說什麽不能說病人的病情,還不是因為這病人知道他們的秘密,所以不想他和外界接觸。


    醫生:“病人你們已經看過了,還有什麽事情嗎?”


    我看了看莊時,他像我眨了眨眼睛,我瞬間感覺感覺到了支持的力量。


    “我想和張順單獨待一會。”


    醫生:“藺先生,您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就是想看看他發病的樣子。”


    醫生定定的看著我,許久,才開口說:“好,我給你五分鍾的時間,這期間不會有人來打擾你。


    但是,也請您不要刺激病人,並且自此之後,不要再來三院。”


    “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隻要你蹲守約定。”


    醫生:“我們自然不會違約。”


    說完對葉晨和莊時說:“兩位,請。”


    葉晨有些不滿的瞪了我一眼,莊時也看了我一眼,和葉晨不同的是,他的目光很深沉,我看不出他真實的想法。


    等他們離開之後,我拍了拍玻璃,試圖引起張順的注意。


    張順聽到聲音似乎更害怕了,更加迅速的在房間裏奔跑,笑聲也變成了尖叫。


    我有些疑惑,難道他真的是瘋子?


    可是……宿舍樓的地下室又怎麽解釋?


    如果那真的是一間平淡無奇的房間,醫生為什麽要隱瞞?


    我再次拍拍玻璃,看著張順說:“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你……”


    不,他並不是隨便在跑。


    不知道是我想多了,還是張順確實在暗示我,總之我看到了牆上有一個一閃一閃的小紅點。


    那是什麽?


    燈?


    顯然不是,不,也不能說不是,還挺像顯示燈的。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攝像頭,這裏是被監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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