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姐弟還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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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司大人到寶龍寺為國祈福歷經一年的時間,現在終於要回來了,不隻是文武百官,就連洛邑的百姓也都紛紛走出了家門,來到了街道上,不顧寒冷的天氣,早早就翹首以盼了。


    直到申時祈福隊伍才緩緩的進入了大家的視線裏,走在最前麵的自然就是權司大人的轎子了。


    權司大人的轎子並非是人力抬著,而是安放在了馬車上,轎子呈方形,和馬車相差不大,不同於馬車的大概就是權司大人的轎子分外的惹人注目,低調卻無比的奢華,外表的裝飾極其的隆重,頂上還有巫靈宮的標誌,金光燦燦。從轎子頂上灑下了無數繡著神秘圖案花紋的刺繡流蘇,垂落在下方,厚實的帷帳外是一層層輕薄如同雲朵的白紗,層層疊疊的堆在轎子四周,隨風輕輕搖曳著。


    緊跟在權司大人轎子後的就是首席巫女的馬車了,再往後還有數輛載著巫靈宮眾巫女的馬車,馬車後跟著護衛隊伍,緩緩的朝著洛邑城而來,從城門而進,走過了洛邑城的主幹道,穿過宮門,走過長長的甬道,最後停在了太和殿前的廣場上。皇上,皇後,還有幾個妃子,兩個皇子和文武百官已經在白玉台階上等著了。


    等權司大人從轎子裏走了下來之後皇上也從台階上走了下來,快步走到了權司大人麵前說道:「朕可算是把大人給盼回來了。」


    雖然權司大人當初說卦象上顯示的禍亂或許不能避免,但是他還是希望在這一年裏權司大人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這一年他這個皇帝過得可謂是有些提心弔膽,也更加的提高了警惕,甚至讓人暗地裏監視起了幾個大家族,懷疑權司大人所說的禍亂是起源於各大家族。


    至於兩個皇子他也沒有放鬆警惕,一樣派人暗暗盯著,結黨營私這事倒是有的,但是除了這些並沒有其他不妥的地方,讓他越發的疑神疑鬼了。


    好不容易終於將巫靈宮的人給盼回來了,就算權司大人沒有解決的辦法,至少,至少能想到了怎麽避免這場災禍吧?巫靈宮可是為了守護華國而存在的,如果巫靈宮沒辦法解決這件事,那它還有什麽存在的價值?


    皇上是沒事的時候就覺得巫靈宮的存在鉗製了自己的皇權,時刻想要將巫靈宮除掉,有事的時候又將希望寄托在巫靈宮身上,希望巫靈宮能替他將所有的事都解決掉,讓他這個皇帝能安穩的坐在龍椅上繼續享樂。皇上是個光有野心卻沒有相應的能力去實現自己野心的皇帝。


    權司大人就是看穿了他,所以才在心裏對這個皇帝隻願意維持著表麵上的尊敬。


    權司大人對皇上淡淡的點了點頭,簡單的禮了一個禮,「皇上,祈福之事稍後本宮會親自向皇上稟報,皇上不必太過憂心。」


    皇上聽到權司大人的話,心裏不由得一鬆。她這麽說也就是說祈福的結果是樂觀的,是好的了,說不定她已經有解決的辦法了!


    皇上一高興頓時就笑了起來,說道:「好,大人一路辛苦了,還是先回巫靈宮稍作休息吧。其他的事明日再說,明日再說。」


    對皇上的話權司大人沒有多說什麽,點了點頭就要回巫靈宮了,至於在場的百官,妃嬪什麽的,跟她沒關係。


    權司大人這高傲,目中無人的態度讓在場的不少官員都暗暗惱怒於心,但是奈何皇上都沒有表示什麽不滿,他們就更加的沒有資格了,誰讓她是權司大人呢,皇上都要給她幾分臉麵,他們這些官員又算得了什麽。被一個女人壓著實在是不好受!


    巫靈宮的其他人上前給皇上皇後行了禮,包括妘州歌。妘州歌微微低垂著頭,並沒有抬頭看在場的人,行過禮之後便隨著權司大人回巫靈宮了,絲毫沒有察覺到軒轅鳳暖落在她身上的複雜詭異,甚至是有些激動的目光。


    軒轅鳳暖站在白玉台階上望著台階下的妘州歌,心情既激動又複雜難解,恨不得衝上去問個清楚。


    這一年的時間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如果不是顧忌著一些事,他早就去寶龍寺找她問清楚了,問問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一年的時間他們似乎都變了,她比一年前更加的惹人注目了,已經是個及笄了的小姐了。從他第一次見到她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年的時間了,不說這個,就說他們有交集開始到現在也已經兩三年的時間了。可是這兩三年的時間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麽,他知道她和姚姐姐有什麽特殊的關係,知道她身上藏著大秘密。


    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她或許就是姚姐姐!


    因為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那次自己去了寶龍寺,離開前臨時想到了什麽,轉身悄悄的去了她居住的廂房,想告訴她一些姬家的事,他根本就不會發現這個天大的秘密,或許會一直被瞞在鼓裏!


    那次他原本是想趁著夜色回洛邑的,時辰本來就晚了,到了她廂房的時候她房間裏燈燭都已經滅了,他猶豫了一下是不是不應該打擾。其實那個時候他都已經準備離開了,但是卻又不知道為什麽又改變了主意,偷偷的潛入了她的房間,站在床榻邊看了一會兒正準備離開,結果卻發現她好像做夢了。


    他一開始是抱著看戲的心態看著的,想著說要看看她會做什麽夢,要是有什麽特別的以後說不定還能取笑一下她,沒想到最後被震驚得無以復加的人會是他自己。當時他完全懵了,反應不過來,跟傻了一樣,就那樣傻愣的站在床邊,瞪著床榻上的人。


    後來是見她似乎要醒過來了,他不知道怎麽的反射性就逃了。後來每隔幾天他就去一趟寶龍寺,卻從來沒有讓誰知道,每次都偷偷的潛入她的廂房,等著她睡下,偶爾會做夢,雖然次數很少,但是也足夠讓他發現一些什麽事情了。


    現在想起來他真是要佩服自己了,當時居然能硬生生的忍了下來沒有找她質問,還一忍就忍了一年!這忍功還真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現在她終於回宮了,他的機會來了,這次他一定要問清楚!絕對不能再讓她糊弄忽悠過去了!他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為什麽會變成了妘州歌!


    妘州歌絲毫不知道曾經發過的事,更加不知道此時軒轅鳳暖心裏的想法,和對她的虎視眈眈。


    回到城裏的時候已經是申時了,再回到宮裏跟皇上還有百官見麵,然後回巫靈宮,都已經是酉時過半了,還要整理過後才能休息,時間就很晚了,根本不可能再出宮。


    妘州歌也隻能等著隔天再出宮回府了,剛才人太多,皇上,皇後和各妃嬪都在,她也不可能抬頭去看自己的大伯,唉,隻能改天再回去了。


    大姐在半年前就已經和韓毅成親了,她有些遺憾沒能看到她出嫁,不過聽說她嫁到大將軍府之後過得還不錯,和韓毅的感情也挺好。這樣也好,女人的一生求的不過是嫁得一名好夫婿,將來生下幾個乖巧聰明的孩子,和樂美滿一生,相信韓毅那樣的人會好好對大姐的。


    一連坐兩天的馬車自然是有些累的,妘州歌從頭到腳的洗漱了一番之後就準備上床榻休息了,長長的頭髮都還沒有完全絞幹,隻是她早早就將四婢給趕出去了,現在也沒人嘮叨她這些毛病了。


    在榻上坐了一會兒妘州歌便忍不住秀氣的打了個嗬欠,放下手上的書籍站了起來,準備上榻休息了。隻是才走了兩步就感覺身後多了抹氣息,她腳步一頓,回頭,眉頭一皺,有些無奈。


    「瑞王爺,怎麽又是你?你還真是把這巫靈宮當自家王府來去自如了啊。」


    但是這次軒轅鳳暖卻是沒有說話,而是站在原地沉默的瞧著她,眼神複雜詭異。


    妘州歌對上他的雙眸微微一怔,但是也沒有多想,見他這個時候又跑過來,知道一時半會的他是不會走的。他不走自己肯定沒法睡覺,所以還得撐一會兒。


    這麽想著妘州歌轉身又走回到了軟榻上坐了下來,見他還是站在那裏目光奇怪的看著她,她不由得挑了挑眉沒道:「王爺,你過來不會是為了站在那裏發愣的吧?」


    軒轅鳳暖這才收回了視線慢騰騰的走了過去,坐到了她旁邊。


    坐下一會兒後妘州歌見他還是一句話都不說,不得不開口問道:「王爺深夜來訪不知道有何貴幹?」


    軒轅鳳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最後隻是點了點頭。


    妘州歌這下奇怪了,有些擔心他是不是遇到什麽難事了,所以才這麽的苦惱,連怎麽說都不知道。不由得關心的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麽煩惱的事了?要是不嫌棄的話倒是可以跟我說說,說不定我還能給你一點意見。」


    她這話一出,軒轅鳳暖眸光頓時一變,眼裏一下子就燃起了兩束詭異的光芒,盯著妘州歌眼睛都不眨一下,把她看得莫名其妙。她正要惱怒,就聽見他終於開聲說話了。


    「本王確實有一件事非常的不明白和疑惑,或許你真的能為本王解惑。」軒轅鳳暖慢騰騰的說道。


    「你說。」


    軒轅鳳暖深深的看了一眼她才若無其事的說道:「你知道我並不是從小就在宮裏長大的吧?知道我的娘親其實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民女,我隻是皇上在民間私訪時留下的風流債,這些相信你都知道吧?」


    妘州歌點了點頭有些奇怪他為什麽會突然說起了這些事,而且他今晚看起來真的有些不對勁,她總感覺他哪裏變得不一樣了,人還是那個人,但是好像有什麽東西變了。


    奇了怪了,難道這一年洛邑真的發生什麽事了?話說她在寶龍寺的這一年他似乎沒有聯繫過自己,一次都沒有,原本她還以為他們兩個的關係就算說不上有多好,至少應該也是朋友了才對,敢情是她自作多情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也沒有必要在她剛回來就半夜跑過來吧,還有些神經兮兮的,這人到底是怎麽了?


    軒轅鳳暖輕嘆了一聲幽幽的說道:「那你知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病死了嗎?那個時候我還很小,如果不是遇到一個好心人,我可能早就餓死了,這個好心人就是姚姐姐,是她幫了我。對她來說或許這隻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但是對我來說,卻是改變了我一生的事。在我心裏,最重要的人不是我娘,不是皇上,而是姚姐姐。」


    「可是啊,這個世界上好人似乎總是死得特別快的,我娘是這樣,姚姐姐也是這樣。姚姐姐是揚州姚家的嫡小姐,及笄之後就說了洛邑姬家的親事,很快就嫁到了洛邑。她還偷偷的將我也帶到了洛邑照顧,其實她完全可以不管我的,或許是扔一些銀子給我,讓我自生自滅,但是她沒有。」


    「她即使成親了也沒有忘記我,將我帶到了洛邑照顧,她對我的好我一直記得,想著說等我將來長大了,有本事了,我一定會回報她的。可是我還沒來得及長大,還沒來得及變得有本事有能力她就被人害死了,被她的夫家害死了。你知道我知道她死了的時候有多難過嗎?我覺得我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我不知道我以後要怎麽辦,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寢殿裏安靜得隻有軒轅鳳暖有些惆悵的聲音幽幽的響起,在寂靜的半夜時分顯得格外的清晰,一字一句的都落在了妘州歌的心頭上,讓她有些難受了起來。同時她隱隱的覺得他似乎是知道了什麽,不然的話也不會突然對她說起這些事了。重逢,有交集了這麽久,他從來都是不願意在外人麵前談起姚子暇的,就算迫不得已的說起她也是怨恨的語氣居多。


    不是怨恨姚子暇,是怨恨害死了她的人,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


    隻是這麽想著她又有些疑惑和不解,他應該不可能知道她就是姚子暇啊,這個世界上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姚子暇,除此之外再無旁人知曉了,他又是如何知道的?這不太可能啊,還是說她誤會了什麽,他或許隻是發現了什麽事情,所以懷疑到了她身上?


    妘州歌不動聲色的在心裏想著,暗暗將可能發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軒轅鳳暖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妘州歌,見她一臉平靜的聽著自己說話,臉上一點驚訝和心虛都沒有,他頓時氣從中來,心裏覺得很委屈,也很憤怒。但是想到自己到底還沒有證實到什麽,又硬生生的將這抹憤怒和委屈壓了下去。在心裏冷哼了一聲才若無其事的說了下去。


    「她那個時候已經很久沒有開看我了,她因為要保護我,所以將我藏了起來,不讓人發現我的存在。所以她死了我都沒發現,等我發現的時候什麽都晚了。那些人害死了她,還給她栽贓了一個天大的罪名,我根本就不相信她會做那樣的事,我想找出真相,幫她平反,幫她報仇。」


    「可是我那個時候就還是一個小孩子,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懂,能幹什麽呢?所以我想了許久才想出了一個法子,她一直不知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世,我知道自己是皇上的兒子,隻是以前有姚姐姐在,我壓根就沒想過要回皇宮做什麽人上人,我就想跟姚姐姐在一起。」


    「我把姚姐姐給我的銀子,還有住的地方裏的值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換成了銀票,然後去找了一個江湖上的組織,讓他們幫我一個忙。我打聽到皇上要出城打獵,我讓那些人假裝去刺殺皇上,將皇上引誘到了我設下陷阱的地方,然後我再出現,假裝救了皇上,將他帶回了我住的地方,讓他看到了我娘的畫像還有他當年留給我娘的一塊玉佩。就這樣,後來我回到了皇宮,從一名默默無聞的皇子成為了今日的瑞王爺。」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往上爬嗎?」軒轅鳳暖望著她突然問道。


    妘州歌正因為他說的話而滿心的震撼著,突然聽到他這麽一問,頓時就僵了僵,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有些尷尬了,總有種錯覺,覺得他是故意這麽問的。


    她輕咳了一聲,眼神有些閃躲避而不談的說道:「男人嘛,總是喜歡權力的,這沒有什麽不對的,也沒有什麽不能理解的。王爺既然好不容易回到了宮中,自然是要往上爬了,不然的豈不是要被人踩在腳下?」


    軒轅鳳暖眸色一冷,直直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你錯了!我這樣做完全是因為我想得到權力,然後替姚姐姐報仇!」


    妘州歌眉頭一皺,沒說話。


    軒轅鳳暖冷冷一笑,說道:「可是啊,現在我才知道這都是我自作多情,一廂情願,我以為在她心裏至少是有我的,我是有些不同的,沒想到其實我在她心裏就跟街邊上一個貓一隻狗一樣!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不同!她當初會幫我,會照顧我不過是因為看我可憐,就像救了街邊上的流浪貓,流浪狗一樣!」


    「她根本就是把我當寵物一樣的養著了,高興的時候就摸兩下,不高興的時候就把我踢到一邊不管不問,也不管我的死活!」


    妘州歌本來就因為他今晚的反常有些戒備,精神一直緊繃著,又累了兩天,現在突然聽到他這樣說,心裏頓時就冒出一股火氣了,蹭蹭蹭的燒了起來。


    瞧他說的是什麽鬼話,是人說的話嗎?姚子暇哪裏把他當寵物了,有他這麽嬌貴的寵物嗎?她盡量給了他最好的成長條件,雖然不能將他接回府裏,讓他當自己名義上的弟弟,但是她一直


    她怒視著他說道:「你這是什麽話?虧你之前還口口聲聲說你對你的姚姐姐有多尊敬,心裏有感激她,就連她死了也想方設法的幫她報仇,敢情都是假的?她照顧你的那幾年可有虧待過你?是缺了你穿的還是缺了你喝的,還是虐待你了?你知不知道為了你她費了多少心思?你就是這樣回報她的?質疑她對你的感情?」


    「我就覺得你長歪了,沒有小時候那般可愛討人喜歡了,果然是連心肝都變黑了,這皇宮就不是什麽好地方,好好的人回來幾年就變成狼心狗肺的東西了!我看姚子暇那幾年是白費心思了,虧她還把你當親弟弟一般看待,結果在你心裏就是這麽想的,讓她知道都不知道會有多傷心!」


    軒轅鳳暖聽到她的氣怒的話心裏一喜,麵上卻冷嘲道:「她會傷心?她傷什麽心,我看她根本就沒心了!」


    「軒轅鳳暖!」妘州歌皺著眉頭怒喝道。


    「你朝我吆喝什麽?難道我說錯了,她心裏但凡有一點我的位置,又怎麽會明知道我為了她的死難過痛苦而眼睜睜的看著卻不拉我一把呢?隻要她說出真相,我就能解脫了,高興了,可是她卻沒有說,這麽多年了,一直沒有說!她不是沒有心又是什麽?」軒轅鳳暖也激動了起來,看著她的眼神滿是指責和受傷還有憤怒。


    妘州歌愕然的望著他,在對上他的眼睛時心裏一陣,眉頭一皺,狐疑的道:「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軒轅鳳暖冷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會知道什麽?」


    他就要看她到底想瞞到什麽時候!


    真是要氣死他了,如果不是從她自己口中聽到這些,他根本就不會想相信她就是自己的姚姐姐!他不知道她怎麽會搖身一變成為了妘州歌的,不隻是樣貌變了,身份變了,連年齡也變了,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可是就是因為從她嘴裏聽到了真相他才明白了過來。


    明白她為什麽對他的事知之甚祥,知道他沒有人知道的小名,明白她為什麽能成為隱樓的樓主,明白她為什麽這麽清楚姚姐姐的事,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煞費苦心的對付姬家和姚家的人……因為她根本就是姚子暇!所以她對姚子暇的事才知道得這麽清楚!


    可是她早就認出他了,或許在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麵的時候就認出他了,但是她什麽都沒有說,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生疏有禮的叫他瑞王爺!


    軒轅鳳暖隻要想起前幾年發生的事就一肚子的火無從發泄!憋在心裏別提有多難受了。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一會兒後一會兒青的,跟表演戲法死的。


    妘州歌這下有些為難了。


    照他這樣說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可是他怎麽知道的?以前她在洛邑的時候他察覺不出來,她離開洛邑到了寶龍寺他就知道了?


    妘州歌在心裏想了個遍都想不出他到底是怎麽知道她身份的。如果不是他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是在試探她?如果是試探的話,那她要怎麽辦?老實的回答了還是繼續隱瞞?


    隻是想到他剛才控訴的話,妘州歌到底是有些愧疚了起來。雖然說她覺得不告訴他真相是為了他好,但是這都是她自己的想法,她不應該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別人身上。更加不用說是這種有關生死的大事了,換位思考下,如果是他這樣對待自己,自己也是不高興的。


    這麽一想妘州歌就不由得輕咳了一下問道:「你是什麽知道的?從哪裏知道的?」


    這麽問就等於是承認了。


    軒轅鳳暖鬆了一口氣,眼裏飛快的閃過了一道亮光。


    說真的,他其實還是擔心的,她要是死活不承認自己也沒有辦法。她不承認的話他心裏就會一直有疙瘩在,他就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又不願意逼迫她,最後難受的人還是自己。


    好在,她到底是鬆口了,這是不是能說明在她心裏,自己果然是特別的?以前有姬家的人,姚家的人霸占了她的心,他隻能占到很小的地方,現在好了,現在——不對!


    軒轅鳳暖才得意著就猛的想起了什麽,剛緩了下來的麵色頓時又黑了起來。


    他怎麽忘記了,還有妘家的人呢!而且他還知道妘家的人對她都很好,不管是妘老爺,妘夫人,還是她那三個哥哥,對她都是極好的。以前姚家的人對她那樣她心裏都裝著他們,願意為他們付出犧牲,現在的妘家人這麽好,她豈不是會更加的重視他們?


    那他這個半路認的弟弟,又要排名排到哪裏去?


    「你怎麽不說話了?」妘州歌見他黑著臉緊抿著唇一句話都不說,有些奇怪了。


    剛才還一直說個沒完沒了的,現在怎麽又不說了?這人的情緒怎麽像個女人一樣喜怒無常的。


    「我要說什麽?」軒轅鳳暖有些沒好氣的反問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從哪裏知道的?」妘州歌好脾氣的再次問道。


    軒轅鳳暖黑著臉說道:「你不是應該解釋一下你為什麽要瞞著我嗎?難道我對你來說真的一點都不重要嗎?」


    妘州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到底是心虛愧疚,所以對他陰陽怪氣的話也沒有放在心上,輕嘆了一聲說道:「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嗎?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加上你現在的身份,我不希望你因為姚子暇的事惹上什麽麻煩。」


    或許是因為妘州歌語氣裏的淡淡無奈和真摯,還有擔心,軒轅鳳暖感覺到自己滿肚子的火氣一下子就消了不少,雖然有些唾棄自己如此的沒有原則和骨氣,但是……他能怎麽辦?難道真的要為了這件事一直鬧下去嗎?這個人對自己說來是如此的特別,在自己的生命中占了如此重要的位置,他……其實不會跟她生氣,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他輕哼了一聲,心裏明明已經沒有怎麽生氣了,但是語氣還是惡劣得很,「要你好心,這是我自己的事,應該由我自己來決定,你憑什麽幫我做決定?你以為我還是十幾年前那個幾歲的孩子嗎?」


    妘州歌正色的說道:「你這話就不對了,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弟弟,除非你不認我這個姐姐了!」


    軒轅鳳暖聽了她的話麵色頓時就怪異了起來,視線在她身上上下的掃了一遍,眼裏露出了一絲得意,「你是姐姐,我是弟弟?你幾歲,我幾歲?你以後應該叫我哥哥,你是妹妹才對!」


    他可是比她大了好幾歲!怎麽可能像以前那樣叫她姐姐,要是被人聽到了,還不知道會笑成什麽樣,估計會以為他是瘋子吧,把一個才及笄的女子叫姐姐,也不看看他幾歲了!


    這下輪到妘州歌麵色難看了,因為他說的確實是事實。自己心裏雖然已經是幾十歲的人了,但是實際上她的年齡隻有十五歲,他卻已經二十多歲了!


    但是!這也不能抹殺掉以前的事,她本來就是姐姐,他是弟弟,現在想怎麽樣?造反嗎?讓她叫他哥哥?他還真是有膽子說!


    妘州歌陰惻惻的望著他一臉得意的樣子,小手霎時間就癢了起來,猛的站了起來,飛快的伸出手將他的耳朵給揪住了,咬牙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次?」


    軒轅鳳暖沒有想到她居然又出其不意的揪住了自己的耳朵,而且這次可不像上次那樣隻是裝裝樣子,力道並不大,這次她是真的下了重手的,一對比,上次簡直就是太溫柔了!讓他一張俊臉立刻就痛得皺成了一團,完全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忙伸出手想要護住自己的耳朵。


    「你幹什麽,又揪我耳朵,還顧不顧我的麵子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快放手!」軒轅鳳暖痛得齜牙咧嘴。


    妘州歌冷笑,「你現在知道要麵子了?那剛才是誰說要我叫他哥哥的,嗯?」


    軒轅鳳暖很委屈,「可事實是我比你大了很多啊!誰讓你自己搖身一變就變成一個小丫頭了。」


    他也很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啊,她明明是他的姚姐姐,可是現在突然就變成一個比自己小還幾歲的小孩子,他心裏也是很難接受的啊!


    軒轅鳳暖覺得他還需要時間接受現在他們這種身份。


    妘州歌動作一頓,眉頭一蹙,眼裏閃過了惱怒,因為他說的確實是事實,但是很快她又說道:「就算如此,我也是你的姚姐姐,你以後的態度要好點,知道嗎?不可以不尊敬我!」


    年輕不是問題,事實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怎麽樣他都得叫她姐姐!


    「好了,好了,我又沒說真的要你叫我哥哥。」軒轅鳳暖嘀咕著道。


    見他應下來了,她才鬆開了手,準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但是軒轅鳳暖卻是一把將她攔腰抱住,將頭顱緊緊的埋在了她的腰腹間,雙臂圈住了她的腰身,死緊死緊的,讓她動彈不得。


    妘州歌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渾身一僵,然後反射性的就要推開他,卻聽到他悶聲說道:「你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麽過的,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這句落寞又滿含委屈的話讓妘州歌想要推開他的動作一頓,準備要推開他肩膀的手不由自主的改為了輕落在他肩頭上。她細小的手放在他肩頭上顯得越發的小了,這個時候她才更加的感受到了他真的不是以前那個小孩子了,他已經長大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他的肩膀也可以承擔起所有,不是那個要依靠她的小男孩了。


    忽然間,妘州歌心裏有種吾家有男初長成的感慨,一手不由得像以前那樣在他後背輕拍著,並沒有注意到緊緊摟著她腰身的人露出了一個腹黑的笑容,就連臉頰邊的酒窩也好像染上了一絲得逞後的得意。臉頰隔著薄薄的衣衫磨蹭了一下,感覺到了衣衫下柔軟的皮膚,讓他的俊臉在昏暗中不由得微微泛起了紅色。


    雖然被當成了孩子有些不爽,但是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他會讓她慢慢的接受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大男人的事實,同時又不會排斥他的親密動作的。


    「你到底是怎麽發現這件事的?」妘州歌又執著的問起了這個問題。她要看看她到底是哪裏露出端倪了。


    軒轅鳳暖沉默了一下才悶著聲音將自己去寶龍寺的事說了出來,妘州歌一陣無語,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頭,咬牙道:「原來你還幹過這種事!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跑進我的寢室!讓我發現看我怎麽修理你!給我鬆手!」


    軒轅鳳暖掙紮了一下才依依不捨的鬆開了手,一臉委屈的看著她,「我原來隻是想著去看看你的,誰知道卻看到你在做惡夢,我擔心你就在旁邊看著了。」說著說著又理直氣壯了起來,「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我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你是姚姐姐,你為什麽要一直瞞著我,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我嗎?」


    妘州歌冷笑了一聲,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才涼涼的說道:「記得嗎?我曾經說要告訴你一個秘密,那次我本來是想告訴你我就是姚子暇的,但是你自己拒絕了。你自己拒絕了,難道要怪我?」


    軒轅鳳暖先是一怔,然後想起了什麽的睜大了眼,「你的意思是那次……」


    妘州歌輕哼了一聲,「可不就是。」


    軒轅鳳暖想起了,所以懊惱了,恨不得回到過去對那個時候的自己狠狠的抽一巴掌,如果那次他沒有自作聰明的拒絕她,那是不是可以早就知道她其實就是姚姐姐了?


    第一次,這麽久以來第一次他嚐到了後悔的滋味。


    妘州歌看著他一臉的懊惱後悔很是開心,讓他那個時候拒絕自己,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軒轅鳳暖默默的後悔懊惱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了正事問道:「你為什麽會變成妘州歌的?還有當年的事到底是怎麽樣的?」


    妘州歌臉上輕鬆的笑容也不由得收了起來,麵色有些淡,道:「我不想再說這件事了,總之姬家和姚家都欠了我,我會自個兒討回來的,你不用操心太多,好好做你的瑞王爺就是了,需要幫助的話我會找你的。至於成為妘州歌,你就當我是重新投胎了吧!我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當初死了之後再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是妘州歌了。」


    她找不到原因,就隻當是老天爺可憐她吧,所以才給了她這麽一個機會。


    她不說,軒轅鳳暖也不會真的勉強她說,他知道當年的事對她來說就是一個還在留著膿的傷口,從來沒有癒合過,提起這件事就是在拉扯她的傷口,在上麵撒鹽。


    現在不說,以後他總有機會知道的。


    ------題外話------


    哈哈哈,瑞王爺秒變三歲,不能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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