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維多利亞——女神的紅寶石（下）
殷月女神傳之再戰天晴 作者：hungui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什麽？維多利亞？！！！――”
下午時分，夢星醒了過來。傑西卡因為實在受不了一整天都隻練馬步和架勢的枯燥，故而薑研和尼諾商量著讓她修煉一下鬥氣，換換口味。這時候，正在薑研和尼諾的房間裏聽尼諾講理論知識和運氣的法門。薑研倒是趁此機會清閑了下來，她知道中午的時候大家因為不敢打擾夢星睡覺，沒有叫上她一起吃午飯。於是，他請旅店的廚師師傅做了一盅瘦肉粥給夢星送去。
瘦肉粥送到夢星的房間，夢星嚐著太燙，就把它擱在一邊放涼一會兒。閑來無事之下，又問了薑研今天出去的所見所聞。於是，薑研就把他在今天上午所遇見的人和事都一一告訴了夢星。
但是，當他提到“維多利亞”這個名字的時候，夢星登時一聲大叫了出來。隨後，但見夢星強自鎮定了情緒，口中不停的叨念：“不會的不會的，隻是碰巧名字一樣罷了……再說，她那可能出現在這裏啊！……嗬嗬…嗬嗬嗬嗬……”
“夢星，夢星……你怎麽啦？”夢星那癡笑起來的模樣讓薑研背脊有些發涼，總覺得夢星這麽笑起來準沒有好事。
夢星聽到薑研叫喊聲回過了神來，她咽了口口水問薑研：“那……那個……維多利亞她……是個什麽人？長什麽樣子？”
“她的話……”薑研回憶著自己對維多利亞的印象，“她長著一頭齊腰的紅頭發……”
“紅頭發？！！！”夢星一乍。
“對！”薑研點著頭，“而且，還是那種很鮮亮很鮮亮的紅色，跟伊姐那頭酒紅色的頭發可不一樣！”
“……”夢星聽著，額上不由得滲出了幾滴汗珠兒。
“她長得很漂亮，氣質很好。可就是太強勢，一副十足的女王樣，還不大講道理……”
“等等！”夢星在這裏打斷了薑研，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從薑研嘴裏吐出了“漂亮”兩個字。要知道在地球上的時候，薑研在女神別墅住過一陣子。身邊都是自己、夢林、悠曼、伊人、雅典娜等等一係列神級的美女。故而，如今薑研的審美觀可是很苛刻的。如果他用“漂亮”去評價一個女人，那麽，那個女人在世間俗人的眼裏，就絕對是羨煞天人、羞煞群芳了。夢星求證性地問薑研：“你確定她是‘漂亮’而不是很‘可愛’？”
“我沒有眼花！”薑研強調道，“人家絕對是‘禦姐’而不是‘蘿莉’。”
“那就不是她了……”夢星這才放了些心，可馬上有自言自語道，“當年我走的時候她才三百歲，如今過了兩百年，她都已經五百歲了――這也足夠讓一個小蘿莉變成禦姐了……”
話說夢星在精神緊張的時候，有三種疏解的辦法：一是泡熱水澡；二是跳舞；三就是吃東西。如今，她被薑研的一席話搞得緊張兮兮的，而不遠的床頭櫃上就放著一大盅香噴噴熱騰騰瘦肉粥。而現在粥也放涼了，可以入口。順理成章的，夢星吩咐薑研把粥給她端過來，用勺子舀了一口放進嘴裏……
“這味道？……”夢星像觸電似的渾身一震，她捧著自己的臉，陶醉在正在她口中四溢的甘美滋味的幸福裏――這味道，隻要吃過一次就一輩子都忘不了。
過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問薑研：“研，這粥裏你是不是加了什麽東西？”
“哦，”薑研應了一聲，“是今天維多利亞送我們的肉幹，中午吃著覺得特別好吃。所以我們大家就特地留了一點兒給你，剛才我讓廚師把它剁碎全熬在你的粥裏了。怎麽樣？味道不錯吧！”
“你知道這是什麽肉嗎？”夢星白了薑研一眼，那眼神明顯有點鄙視薑研“焚琴煮鵝，牛嚼牡丹”的味道。似乎薑研吃了這肉以後要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就是糟蹋這肉類中的極品。
“我當然知道，”薑研自信道，“沙拉曼達龍的肉嘛！”
“……”夢星聽了又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麽，問薑研道：“研，你剛才說維多利亞一個人接下來了一件特技的傭兵任務？”
“是啊！”
“你知道那是什麽任務嗎？”
“這我當然知道，”薑研笑道，“就是去拔沙拉曼達龍的牙嘛！嗬嗬嗬……夢星你說這好笑不好笑？他們那工會裏好多人都覺得她鐵定回不來了，可人家不但拿到了龍牙，還把整頭龍都給獵了回來。看著那公會裏麵一大堆趾高氣昂的二愣子好像被人當麵甩了一巴掌大耳瓜子的模樣，我就忍不住想笑啊！哈哈哈……”
夢星並不理會傻笑的薑研，隻是獨自沉吟道：“一個人就獵殺了沙拉曼達龍？那就絕對是那個死丫頭沒錯了！可她怎麽會突然來人間呢？”想到這裏，夢星心頭“咯噔”了一下，一種不好的念頭從她腦袋裏冒了出來。她急急忙忙問薑研道：“研，你快告訴我！把你從見到維多利亞以後的事都跟我詳詳細細地說一遍！”
“哦！好的。”薑研也嚇了一跳，心想這維多利亞是什麽來頭？為什麽會讓人、堂堂的裁決女神如此動容呢？而這一切問題的突破口乃至最終答案，都可能在夢星的身上。於是，薑研不敢怠慢，原原本本地向夢星敘述了他認識維多利亞的經過。
+++++++++++++++++++++++++++++++++++++++++++++++++++++++++++++++++
話說當時日至中天，已是中午時分。薑研、尼諾、傑西卡三人俱是望著傭兵工會的任務欄發愁，卻也忘了肚子裏傳來的一陣陣抗議性的空響。
“你們幾個，幫我把這東西搬到廚房去！”
忽而聽到工會門前傳來一聲嬌吒，三人聞聲望去，卻見一顆紅果果的沙拉曼達龍頭從工會大門的門洞裏鑽了進來。幸好這工會大門的門洞被修得差不多有北京天安門那麽大，要不然還真得被這七八米高的龍頭給擠破了。
而突然有一頭龍鑽進工會大門，也讓工會大堂裏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算怎麽回事，瘋魔嶺上的魔獸跑到城裏來了麽？可是，能站在這工會大堂裏的人大多都是腦袋別在褲腰上，過慣了刀口舔血日子的傭兵。短暫的震驚過後，所有人都發現，這龍頭的麵目雖然猙獰，可卻沒有了一點兒生氣，尤其是那一對眼珠子，仿佛煮熟了的魚眼睛一般。眾人又將目光投向龍頭的下麵，首先映入大家眼裏的是一雙纖細修長美腿，這腿上穿著一雙鞋頭略尖，長至膝蓋的銀白色金屬靴子。再向上是一條不過膝的玄黑色短裙子，搭配上那雙靴子和完美的腿形那簡直就是黃金比例。直看得大堂裏多少傻老爺們兒的掉下來了。再將目光上移一些，那是一身淺棕色的女用硬皮甲。不過，比起防禦作用，這身披甲的裝飾作用更加明顯。不僅無一遺漏地勾勒出了穿戴者的婀娜身姿，最誘人地方莫過於其在腰腹部的設計――這裏沒有使用任何的皮革麵料，隻係了幾根細繩把皮甲束緊，露出大片女子那雪白、平坦、光滑的小腹。不由得讓多少熱血男兒都想入非非。
隻見那龍頭下的女子右手托著龍頭將其抗在肩上。可能是觸到了那龍的下顎的緣故，那龍嘴微微張開，恰好遮住了那女子的臉，看不到她長的是什麽麵貌。
尼諾盯著那舉著龍頭的女子，用胳膊肘撞了撞薑研，說道：“我看這女的肯定長得不咋的。”
“怎麽說呢？”薑研小聲問道。
“悍婦大多生得凶神惡煞，這是常識。”尼諾笑道。
“也不一定，”薑研搖搖頭，她這輩子見過的“悍婦”實在太多了。夢星是一個，夢林是一個，那號稱警界母暴龍的羅曉敏更是其中的典範。可她們那個不是天使麵孔魔鬼身材的。薑研又打量了一下那女子的身姿，對尼諾說道：“大多數時候，女人的身材和麵孔是成正比的。你看她的雙s曲線，這樣身材的女人可能長得醜嗎？”
“……”尼諾沒有說話，其實他剛才說出的那番“常識”純粹是隨口瞎編的。原因隻在於他被夢星放在旅店的院子裏凍了一晚上，至今都鬱悶至極，導致了他對有本事的女人的平偏見和排斥。其實在天晴大陸上，“彪悍的女子長得醜”這樣的說法本來就是到了哪裏都說不通的。原因無他，被公認為天界三大美女之一的裁決女神忒彌斯就是殘酷的現實予以秉承上述觀念人們的一記最響亮的耳光。
那女子將龍頭放下，眾人才得以一窺她的容貌。所有人眼裏不由得都閃出一抹驚豔――尼諾和傑西卡姑且不論，可是連見慣了美女的薑研也會在這女子的姿容下失態，就可見此女是如何如何地豔壓群芳了。
這女子生著一對高傲的丹鳳眼，潔白的瓜子臉，下巴略尖，最惹眼的莫過於她那一頭鮮亮齊腰的紅頭發。隻是一臉劍氣讓人不敢輕易接近，還灑在臉上的幾滴龍血更叫大家覺得她是一朵周身是刺玫瑰――能看不能碰，更別提褻玩采摘了。
“咚”的一聲，龍頭落地。從內堂裏跑出來兩個戴著圓筒帽，大廚模樣的人。兩人圍著龍頭轉了幾圈，又喊來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把那龍頭給扛起來，拖著進了後堂。
沒錯，是“拖著”，薑研他們可能是先前因為太過於震驚而忽略了。原來，在那龍頭的後麵，還匍匐著沙拉曼達龍那三十多米長的的身軀――敢情這紅頭發的女子是把整頭龍都給獵回來了。
待到龍被拖去了後堂，工會裏“轟”地一下就炸開了鍋。一大群人朝那紅發女子圍了上去，吹牛拍馬、誇耀奉承這些不提。不過，薑研等人還是從她和眾人的對話裏得知這女子名叫“維多利亞”，是兩天前才來這個公會報到的新人。並且，她還有一個很拉風的稱號――“紅寶石”。維多利亞在昨天下午獨自一人接走了公會裏的特級任務――“拔掉沙拉曼達龍的牙齒”。其他人都認為她這回鐵定是回不來了，不曾料維多利亞不僅出色地完成了任務，還給眾人帶回了瘋魔嶺的“土產”――龍肉大餐。
公會不僅是傭兵們工作接任務的地方，也是他們平時休息和娛樂的場所。所以，這公會大堂設計得就像一個西式的酒館。維多利亞向吧台的酒保要了一大杯紮啤，一邊喝酒一邊一本正經地說道：“麻煩通知廚房，把龍牙和龍筋留給我。其他的龍肉就請大夥兒吃了吧！”隻不過，對比起她說話的語氣、表情和內容，她說這番話時倒顯得有些俏皮。
公會裏的眾人聽說有龍肉可以吃，又是一片歡騰。這時，一個好事的盜賊跑過來和維多利亞搭話道：“維多利亞小姐，小的我也和別人組隊上過瘋魔嶺。可是，卻也沒有遇見過這麽大條的沙拉曼達龍。您是在哪裏打到它的啊？”
“哦，”維多利亞應聲道，“你們每回上山都隻在西南麵活動，我這次特地去了趟東北麵，跑了半座山才找到它的巢穴。”
“東北麵？！！！”薑研、尼諾、傑西卡出於好奇，一直在一旁關注著維多利亞――聽著她和其他人的對話，當聽到維多利亞提及她去過瘋魔嶺東北麵的時候，三人心裏都不由得抖了一抖。
“對了，”維多利亞似乎想起了什麽，從吧台前的圓凳上站起來，大聲對公會裏所有的人說：“我這次去東北坡，不僅獵到了沙拉曼達龍。還發現了火鳳凰的鳳巢，我想把它給抓回來並加以馴服。你們有誰願意跟我一起去的！！！――”
維多利亞話音剛落，剛才還喧喧嚷嚷的大堂裏立刻鴉雀無聲起來。如果這是一部動畫片，那麽現在就應該吹一陣冷風，再飛一隻烏鴉出來，“哇哇哇”地叫上幾聲。
“你們……”維多利亞明顯是生氣了，一雙秀眉在額頭上幾乎快打成了蝴蝶結。隻聽她衝著在場的所有人大吼一聲：“你們都還算是男人嗎？！！！想想吧！捕獲了火鳳凰――多好的揚名立萬的機會，你們都不想要了嗎？！！！”
薑研不明所以，覺得維多利亞說得有些道理，可怎麽就是沒人行動呢？心頭也對這公會裏的傭兵們生出了一絲鄙夷。可是，他也懂得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於是也沒有貿貿然地上去替維多利亞呐喊助威。
他向身旁的尼諾問了原因。尼諾回答道：“因為沒有人願意去送死啊！”
“怎麽會是送死呢？”薑研疑惑道，“你看這維多利亞，她一個人就能狩獵龍，鳳凰應該也不在話下吧！其他人跟去最多也就是打打下手，真正戰鬥的時候有她一個人就行了。”
“嗨――你不知道，這沙拉曼達龍怎麽可以跟火鳳凰比呢？”尼諾有氣無力道。原來，沙拉曼達龍隻是巨龍族和蜉蝣蜥蜴交配剩下的亞種龍，算不得真正的巨龍。可是，火鳳凰卻是有著純正血統的終極魔獸……不對，它應該算得上是神獸（禽）了吧！――“總而言之，沙拉曼達龍是不能夠跟火鳳凰相提並論的。這女人可以戰勝沙拉曼達龍，卻不一定動得了火鳳凰的一條羽毛。傳說，忒彌斯的戰車就是由三隻火鳳凰拉乘的。當初女神馴服它們，也是花了不小的力氣。”
“咦？我怎麽沒聽夢星提過？”薑研腹誹道。
“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糾結了。趕緊辦正事吧！”尼諾說著，斜了維多利亞一眼，“研，你去問問她，多少錢可以帶我們過山？”
就這樣，薑研硬著頭皮擠到了維多利亞跟前，問道：“請問……”
維多利亞見沒有一個人回應自己，正是滿腔憤懣無處發泄。忽然聽到薑研來跟自己搭話，立刻就來了精神，拍著薑研的膀子說：“嗯――很好，你願意跟我一起去捕獲火鳳凰嗎？”說完，轉而就對公會裏的其他人吼道：“大家看看，已經有一位勇士站出來啦！難道偌大的一個公會就沒有別的人有膽量了嗎？！！！”
“這……這這這……”可憐薑研被剝奪了分辨的權力，晾在一旁呆若木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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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答應她，陪她去獵捕火鳳凰了？”旅店裏，夢星一邊吃著龍肉粥，一邊問薑研道。
“我隻是想，這麽做各取所需――她可以得到火鳳凰，我們也不用付給她巨額的帶路費。對大家都很好啊！”薑研解釋道。
夢星白了薑研一眼，對這件事不置可否，轉而扯起了別的話題。
“研，你知道嗎？沙拉曼達龍雖然是隻會吐一兩口龍息的亞種龍，可是，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會被人類獵殺的。即使是劍聖或者聖光魔導師級別的高手，也需要三五個能幹的幫手才可以保證在成功之後全身而退。”
“夢星你的意思是……”薑研跟了夢星這麽些日子，兩人也有了些默契。立時他便猜到了夢星的話外之音，“你想說維多利亞不是人類？”
“……”夢星隻是默然地點了點頭，“在我的神殿裏，也有一個叫做‘維多利亞’的小女孩，她是跟希維同期的小天使。不過，相對於把我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希維，這小家夥更對刀劍和弓馬感興趣。記得當初，還是我手把手教會了她拉弓射箭的。就因為她有一頭鮮亮的紅頭發，私底下的時候我都叫她‘小紅寶石’……”說到此，夢星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弧度，臉上也揚起點點幸福之感，“後來，因為尊重她的興趣，我把她編進了戰天使部隊裏。那年我離開天晴大陸的時候，她已經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天使長了，管理著我手底下的一個戰鬥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呢？……”
“維多利亞是夢星你的天使？”看著夢星一點一滴地梳理著自己的思念，薑研覺察到自己似乎應該為夢星做些什麽。於是說：“要不要我帶她過來見見你？”
“不！”夢星一把抓住了薑研的手腕，愣神沉默了許久，才說：“不要……至少――現在暫時不要……”說著，夢星看了眼外麵的日頭，時間已經接近黃昏。她勉勵地讓自己擠出個笑臉，對薑研說道：“研，你現在能替我去外麵買點東西嗎？”
“你要買什麽？”
“你去化妝品店，幫我買一瓶桂花香型的香水。”
“……”薑研什麽也沒說，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他知道夢星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如今她變成了夢林的模樣，往日舊人沒有誰能認得出她到底是誰。唯一的破綻就是從身上飄出的那隱隱約約的桂花的幽香。如此，隻要在身上塗上和體香一樣味道的香水，即使被人聞到了也可以托辭是香水的作用。夢星這麽做的目的無疑是為了在維多利亞的麵前隱藏得更徹底。可是，這種親人就在麵前卻不能相認的苦澀滋味，夢星又何嚐願意品嚐呢？
從夢星的房間出來，薑研最後回首瞧了滿麵愁容的夢星。不覺有感而發，低聲吟誦起南唐後主的那首千古絕唱：“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
下午時分，夢星醒了過來。傑西卡因為實在受不了一整天都隻練馬步和架勢的枯燥，故而薑研和尼諾商量著讓她修煉一下鬥氣，換換口味。這時候，正在薑研和尼諾的房間裏聽尼諾講理論知識和運氣的法門。薑研倒是趁此機會清閑了下來，她知道中午的時候大家因為不敢打擾夢星睡覺，沒有叫上她一起吃午飯。於是，他請旅店的廚師師傅做了一盅瘦肉粥給夢星送去。
瘦肉粥送到夢星的房間，夢星嚐著太燙，就把它擱在一邊放涼一會兒。閑來無事之下，又問了薑研今天出去的所見所聞。於是，薑研就把他在今天上午所遇見的人和事都一一告訴了夢星。
但是，當他提到“維多利亞”這個名字的時候，夢星登時一聲大叫了出來。隨後，但見夢星強自鎮定了情緒，口中不停的叨念：“不會的不會的，隻是碰巧名字一樣罷了……再說，她那可能出現在這裏啊！……嗬嗬…嗬嗬嗬嗬……”
“夢星，夢星……你怎麽啦？”夢星那癡笑起來的模樣讓薑研背脊有些發涼，總覺得夢星這麽笑起來準沒有好事。
夢星聽到薑研叫喊聲回過了神來，她咽了口口水問薑研：“那……那個……維多利亞她……是個什麽人？長什麽樣子？”
“她的話……”薑研回憶著自己對維多利亞的印象，“她長著一頭齊腰的紅頭發……”
“紅頭發？！！！”夢星一乍。
“對！”薑研點著頭，“而且，還是那種很鮮亮很鮮亮的紅色，跟伊姐那頭酒紅色的頭發可不一樣！”
“……”夢星聽著，額上不由得滲出了幾滴汗珠兒。
“她長得很漂亮，氣質很好。可就是太強勢，一副十足的女王樣，還不大講道理……”
“等等！”夢星在這裏打斷了薑研，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從薑研嘴裏吐出了“漂亮”兩個字。要知道在地球上的時候，薑研在女神別墅住過一陣子。身邊都是自己、夢林、悠曼、伊人、雅典娜等等一係列神級的美女。故而，如今薑研的審美觀可是很苛刻的。如果他用“漂亮”去評價一個女人，那麽，那個女人在世間俗人的眼裏，就絕對是羨煞天人、羞煞群芳了。夢星求證性地問薑研：“你確定她是‘漂亮’而不是很‘可愛’？”
“我沒有眼花！”薑研強調道，“人家絕對是‘禦姐’而不是‘蘿莉’。”
“那就不是她了……”夢星這才放了些心，可馬上有自言自語道，“當年我走的時候她才三百歲，如今過了兩百年，她都已經五百歲了――這也足夠讓一個小蘿莉變成禦姐了……”
話說夢星在精神緊張的時候，有三種疏解的辦法：一是泡熱水澡；二是跳舞；三就是吃東西。如今，她被薑研的一席話搞得緊張兮兮的，而不遠的床頭櫃上就放著一大盅香噴噴熱騰騰瘦肉粥。而現在粥也放涼了，可以入口。順理成章的，夢星吩咐薑研把粥給她端過來，用勺子舀了一口放進嘴裏……
“這味道？……”夢星像觸電似的渾身一震，她捧著自己的臉，陶醉在正在她口中四溢的甘美滋味的幸福裏――這味道，隻要吃過一次就一輩子都忘不了。
過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問薑研：“研，這粥裏你是不是加了什麽東西？”
“哦，”薑研應了一聲，“是今天維多利亞送我們的肉幹，中午吃著覺得特別好吃。所以我們大家就特地留了一點兒給你，剛才我讓廚師把它剁碎全熬在你的粥裏了。怎麽樣？味道不錯吧！”
“你知道這是什麽肉嗎？”夢星白了薑研一眼，那眼神明顯有點鄙視薑研“焚琴煮鵝，牛嚼牡丹”的味道。似乎薑研吃了這肉以後要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就是糟蹋這肉類中的極品。
“我當然知道，”薑研自信道，“沙拉曼達龍的肉嘛！”
“……”夢星聽了又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麽，問薑研道：“研，你剛才說維多利亞一個人接下來了一件特技的傭兵任務？”
“是啊！”
“你知道那是什麽任務嗎？”
“這我當然知道，”薑研笑道，“就是去拔沙拉曼達龍的牙嘛！嗬嗬嗬……夢星你說這好笑不好笑？他們那工會裏好多人都覺得她鐵定回不來了，可人家不但拿到了龍牙，還把整頭龍都給獵了回來。看著那公會裏麵一大堆趾高氣昂的二愣子好像被人當麵甩了一巴掌大耳瓜子的模樣，我就忍不住想笑啊！哈哈哈……”
夢星並不理會傻笑的薑研，隻是獨自沉吟道：“一個人就獵殺了沙拉曼達龍？那就絕對是那個死丫頭沒錯了！可她怎麽會突然來人間呢？”想到這裏，夢星心頭“咯噔”了一下，一種不好的念頭從她腦袋裏冒了出來。她急急忙忙問薑研道：“研，你快告訴我！把你從見到維多利亞以後的事都跟我詳詳細細地說一遍！”
“哦！好的。”薑研也嚇了一跳，心想這維多利亞是什麽來頭？為什麽會讓人、堂堂的裁決女神如此動容呢？而這一切問題的突破口乃至最終答案，都可能在夢星的身上。於是，薑研不敢怠慢，原原本本地向夢星敘述了他認識維多利亞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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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當時日至中天，已是中午時分。薑研、尼諾、傑西卡三人俱是望著傭兵工會的任務欄發愁，卻也忘了肚子裏傳來的一陣陣抗議性的空響。
“你們幾個，幫我把這東西搬到廚房去！”
忽而聽到工會門前傳來一聲嬌吒，三人聞聲望去，卻見一顆紅果果的沙拉曼達龍頭從工會大門的門洞裏鑽了進來。幸好這工會大門的門洞被修得差不多有北京天安門那麽大，要不然還真得被這七八米高的龍頭給擠破了。
而突然有一頭龍鑽進工會大門，也讓工會大堂裏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算怎麽回事，瘋魔嶺上的魔獸跑到城裏來了麽？可是，能站在這工會大堂裏的人大多都是腦袋別在褲腰上，過慣了刀口舔血日子的傭兵。短暫的震驚過後，所有人都發現，這龍頭的麵目雖然猙獰，可卻沒有了一點兒生氣，尤其是那一對眼珠子，仿佛煮熟了的魚眼睛一般。眾人又將目光投向龍頭的下麵，首先映入大家眼裏的是一雙纖細修長美腿，這腿上穿著一雙鞋頭略尖，長至膝蓋的銀白色金屬靴子。再向上是一條不過膝的玄黑色短裙子，搭配上那雙靴子和完美的腿形那簡直就是黃金比例。直看得大堂裏多少傻老爺們兒的掉下來了。再將目光上移一些，那是一身淺棕色的女用硬皮甲。不過，比起防禦作用，這身披甲的裝飾作用更加明顯。不僅無一遺漏地勾勒出了穿戴者的婀娜身姿，最誘人地方莫過於其在腰腹部的設計――這裏沒有使用任何的皮革麵料，隻係了幾根細繩把皮甲束緊，露出大片女子那雪白、平坦、光滑的小腹。不由得讓多少熱血男兒都想入非非。
隻見那龍頭下的女子右手托著龍頭將其抗在肩上。可能是觸到了那龍的下顎的緣故，那龍嘴微微張開，恰好遮住了那女子的臉，看不到她長的是什麽麵貌。
尼諾盯著那舉著龍頭的女子，用胳膊肘撞了撞薑研，說道：“我看這女的肯定長得不咋的。”
“怎麽說呢？”薑研小聲問道。
“悍婦大多生得凶神惡煞，這是常識。”尼諾笑道。
“也不一定，”薑研搖搖頭，她這輩子見過的“悍婦”實在太多了。夢星是一個，夢林是一個，那號稱警界母暴龍的羅曉敏更是其中的典範。可她們那個不是天使麵孔魔鬼身材的。薑研又打量了一下那女子的身姿，對尼諾說道：“大多數時候，女人的身材和麵孔是成正比的。你看她的雙s曲線，這樣身材的女人可能長得醜嗎？”
“……”尼諾沒有說話，其實他剛才說出的那番“常識”純粹是隨口瞎編的。原因隻在於他被夢星放在旅店的院子裏凍了一晚上，至今都鬱悶至極，導致了他對有本事的女人的平偏見和排斥。其實在天晴大陸上，“彪悍的女子長得醜”這樣的說法本來就是到了哪裏都說不通的。原因無他，被公認為天界三大美女之一的裁決女神忒彌斯就是殘酷的現實予以秉承上述觀念人們的一記最響亮的耳光。
那女子將龍頭放下，眾人才得以一窺她的容貌。所有人眼裏不由得都閃出一抹驚豔――尼諾和傑西卡姑且不論，可是連見慣了美女的薑研也會在這女子的姿容下失態，就可見此女是如何如何地豔壓群芳了。
這女子生著一對高傲的丹鳳眼，潔白的瓜子臉，下巴略尖，最惹眼的莫過於她那一頭鮮亮齊腰的紅頭發。隻是一臉劍氣讓人不敢輕易接近，還灑在臉上的幾滴龍血更叫大家覺得她是一朵周身是刺玫瑰――能看不能碰，更別提褻玩采摘了。
“咚”的一聲，龍頭落地。從內堂裏跑出來兩個戴著圓筒帽，大廚模樣的人。兩人圍著龍頭轉了幾圈，又喊來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把那龍頭給扛起來，拖著進了後堂。
沒錯，是“拖著”，薑研他們可能是先前因為太過於震驚而忽略了。原來，在那龍頭的後麵，還匍匐著沙拉曼達龍那三十多米長的的身軀――敢情這紅頭發的女子是把整頭龍都給獵回來了。
待到龍被拖去了後堂，工會裏“轟”地一下就炸開了鍋。一大群人朝那紅發女子圍了上去，吹牛拍馬、誇耀奉承這些不提。不過，薑研等人還是從她和眾人的對話裏得知這女子名叫“維多利亞”，是兩天前才來這個公會報到的新人。並且，她還有一個很拉風的稱號――“紅寶石”。維多利亞在昨天下午獨自一人接走了公會裏的特級任務――“拔掉沙拉曼達龍的牙齒”。其他人都認為她這回鐵定是回不來了，不曾料維多利亞不僅出色地完成了任務，還給眾人帶回了瘋魔嶺的“土產”――龍肉大餐。
公會不僅是傭兵們工作接任務的地方，也是他們平時休息和娛樂的場所。所以，這公會大堂設計得就像一個西式的酒館。維多利亞向吧台的酒保要了一大杯紮啤，一邊喝酒一邊一本正經地說道：“麻煩通知廚房，把龍牙和龍筋留給我。其他的龍肉就請大夥兒吃了吧！”隻不過，對比起她說話的語氣、表情和內容，她說這番話時倒顯得有些俏皮。
公會裏的眾人聽說有龍肉可以吃，又是一片歡騰。這時，一個好事的盜賊跑過來和維多利亞搭話道：“維多利亞小姐，小的我也和別人組隊上過瘋魔嶺。可是，卻也沒有遇見過這麽大條的沙拉曼達龍。您是在哪裏打到它的啊？”
“哦，”維多利亞應聲道，“你們每回上山都隻在西南麵活動，我這次特地去了趟東北麵，跑了半座山才找到它的巢穴。”
“東北麵？！！！”薑研、尼諾、傑西卡出於好奇，一直在一旁關注著維多利亞――聽著她和其他人的對話，當聽到維多利亞提及她去過瘋魔嶺東北麵的時候，三人心裏都不由得抖了一抖。
“對了，”維多利亞似乎想起了什麽，從吧台前的圓凳上站起來，大聲對公會裏所有的人說：“我這次去東北坡，不僅獵到了沙拉曼達龍。還發現了火鳳凰的鳳巢，我想把它給抓回來並加以馴服。你們有誰願意跟我一起去的！！！――”
維多利亞話音剛落，剛才還喧喧嚷嚷的大堂裏立刻鴉雀無聲起來。如果這是一部動畫片，那麽現在就應該吹一陣冷風，再飛一隻烏鴉出來，“哇哇哇”地叫上幾聲。
“你們……”維多利亞明顯是生氣了，一雙秀眉在額頭上幾乎快打成了蝴蝶結。隻聽她衝著在場的所有人大吼一聲：“你們都還算是男人嗎？！！！想想吧！捕獲了火鳳凰――多好的揚名立萬的機會，你們都不想要了嗎？！！！”
薑研不明所以，覺得維多利亞說得有些道理，可怎麽就是沒人行動呢？心頭也對這公會裏的傭兵們生出了一絲鄙夷。可是，他也懂得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於是也沒有貿貿然地上去替維多利亞呐喊助威。
他向身旁的尼諾問了原因。尼諾回答道：“因為沒有人願意去送死啊！”
“怎麽會是送死呢？”薑研疑惑道，“你看這維多利亞，她一個人就能狩獵龍，鳳凰應該也不在話下吧！其他人跟去最多也就是打打下手，真正戰鬥的時候有她一個人就行了。”
“嗨――你不知道，這沙拉曼達龍怎麽可以跟火鳳凰比呢？”尼諾有氣無力道。原來，沙拉曼達龍隻是巨龍族和蜉蝣蜥蜴交配剩下的亞種龍，算不得真正的巨龍。可是，火鳳凰卻是有著純正血統的終極魔獸……不對，它應該算得上是神獸（禽）了吧！――“總而言之，沙拉曼達龍是不能夠跟火鳳凰相提並論的。這女人可以戰勝沙拉曼達龍，卻不一定動得了火鳳凰的一條羽毛。傳說，忒彌斯的戰車就是由三隻火鳳凰拉乘的。當初女神馴服它們，也是花了不小的力氣。”
“咦？我怎麽沒聽夢星提過？”薑研腹誹道。
“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糾結了。趕緊辦正事吧！”尼諾說著，斜了維多利亞一眼，“研，你去問問她，多少錢可以帶我們過山？”
就這樣，薑研硬著頭皮擠到了維多利亞跟前，問道：“請問……”
維多利亞見沒有一個人回應自己，正是滿腔憤懣無處發泄。忽然聽到薑研來跟自己搭話，立刻就來了精神，拍著薑研的膀子說：“嗯――很好，你願意跟我一起去捕獲火鳳凰嗎？”說完，轉而就對公會裏的其他人吼道：“大家看看，已經有一位勇士站出來啦！難道偌大的一個公會就沒有別的人有膽量了嗎？！！！”
“這……這這這……”可憐薑研被剝奪了分辨的權力，晾在一旁呆若木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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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答應她，陪她去獵捕火鳳凰了？”旅店裏，夢星一邊吃著龍肉粥，一邊問薑研道。
“我隻是想，這麽做各取所需――她可以得到火鳳凰，我們也不用付給她巨額的帶路費。對大家都很好啊！”薑研解釋道。
夢星白了薑研一眼，對這件事不置可否，轉而扯起了別的話題。
“研，你知道嗎？沙拉曼達龍雖然是隻會吐一兩口龍息的亞種龍，可是，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會被人類獵殺的。即使是劍聖或者聖光魔導師級別的高手，也需要三五個能幹的幫手才可以保證在成功之後全身而退。”
“夢星你的意思是……”薑研跟了夢星這麽些日子，兩人也有了些默契。立時他便猜到了夢星的話外之音，“你想說維多利亞不是人類？”
“……”夢星隻是默然地點了點頭，“在我的神殿裏，也有一個叫做‘維多利亞’的小女孩，她是跟希維同期的小天使。不過，相對於把我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希維，這小家夥更對刀劍和弓馬感興趣。記得當初，還是我手把手教會了她拉弓射箭的。就因為她有一頭鮮亮的紅頭發，私底下的時候我都叫她‘小紅寶石’……”說到此，夢星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弧度，臉上也揚起點點幸福之感，“後來，因為尊重她的興趣，我把她編進了戰天使部隊裏。那年我離開天晴大陸的時候，她已經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天使長了，管理著我手底下的一個戰鬥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呢？……”
“維多利亞是夢星你的天使？”看著夢星一點一滴地梳理著自己的思念，薑研覺察到自己似乎應該為夢星做些什麽。於是說：“要不要我帶她過來見見你？”
“不！”夢星一把抓住了薑研的手腕，愣神沉默了許久，才說：“不要……至少――現在暫時不要……”說著，夢星看了眼外麵的日頭，時間已經接近黃昏。她勉勵地讓自己擠出個笑臉，對薑研說道：“研，你現在能替我去外麵買點東西嗎？”
“你要買什麽？”
“你去化妝品店，幫我買一瓶桂花香型的香水。”
“……”薑研什麽也沒說，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他知道夢星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如今她變成了夢林的模樣，往日舊人沒有誰能認得出她到底是誰。唯一的破綻就是從身上飄出的那隱隱約約的桂花的幽香。如此，隻要在身上塗上和體香一樣味道的香水，即使被人聞到了也可以托辭是香水的作用。夢星這麽做的目的無疑是為了在維多利亞的麵前隱藏得更徹底。可是，這種親人就在麵前卻不能相認的苦澀滋味，夢星又何嚐願意品嚐呢？
從夢星的房間出來，薑研最後回首瞧了滿麵愁容的夢星。不覺有感而發，低聲吟誦起南唐後主的那首千古絕唱：“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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