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星方才彈罷一曲技驚四座,海伍德趕忙把她請到了樓上,洽談起待遇和薪酬的問題。夢星剛才在路邊和薑研買了一頓飯吃,也大致了解了一下如今當地人的生活水平。她和薑研吃一頓飯花了差不多兩個銀元,那麽,一天三頓就是六個銀元,一個月就是180個銀元,這基本生活費差不多就是兩個金幣。而照不少地球上年輕人的生活習慣,他們都喜歡把每月的收入等分成三份――一份維持基本生活,一份存起來,一份零花。而且,夢星有籌劃著多存些旅費,方便以後上路。於是,她盤算一會兒對海伍德說道:“我們姐弟在這裏沒地方落腳,如果你供我們食宿,另外我們每月還要十個金幣當做薪酬。”


    “噗――咳咳咳……”正在喝茶的海伍德差點沒被一口茶水嗆出了毛病。心想:“這女娃子還真是獅子大開口,想這過年出來打短工的我店裏每年要接不少。雖然薪酬都有高有低,可大致都在七八十銀元上下。就打這兩年漲了些物價,再給他們漲漲工資,可最多也就是每個月有將近一個金幣已經是沒法子再高了。”


    不過,這奸猾的商人很快又在心頭算了一筆細賬――以夢星的琴技替他彈琴招攬客人,每天至少要比現在多盈利六七十的銀元,一個月下來,單夢星一人替他酒樓多賺的收入就有二十個金幣左右。要真的每個月花十個金幣來請她倒也值得。而那“包吃包住”,也不過是工作餐的時候多填兩副餐具,然後再整理兩個簡單的房間出來讓他們姐弟二人居住,根本不在話下。


    但是,榨取員工的剩餘價值是每個資本家的本質,而海伍德通常吃掉員工的油水都在70%左右,而這次要讓出20%來,心頭還是覺得跟針刺刀割似的。再者說,他本來就打著長期留用夢星的打算,如果讓她錢賺得太多,旅費充足得過快,那她走得更早。可是,他又不好直接拒絕夢星,讓夢星心頭對他生厭。於是,掃了一眼站在夢星身後,始終一言不發的薑研,把腦筋動到了薑研的身上。


    “夢星小姐,關於供你們姐弟的食宿問題沒什麽關係。不過你們的薪酬……”海伍德裝著想了想,“我可以每個月付你5個金幣。可是你這弟弟……”海伍德把目光投向了薑研:“小哥怎麽怎麽稱呼?想在我這裏謀個什麽職位?”


    可是,薑研哪裏懂天晴語言。他見海伍德看著自己,知道他是在問自己話,可又該如何回答呢?最終,他也隻得可憐巴巴地看著夢星,乞求著幫助。


    其實,夢星本來可以用傳音入密的法子教薑研現在該怎麽說話。(.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但是,她又覺得這麽做雖然可以蒙混過關。可紙包不住火,薑研有“交流障礙”的事情就會露陷。到時候,他們還得頂一個蓄意欺騙雇主的罪名。倒不如現在就開誠布公,搞不好這店長一高興,還會默許自己每天騰些時間出來教薑研說話。


    於是,夢星連忙搶著回答道:“不怕店長笑話,我這弟弟剛從山裏出來,隻會說些山話土語,還沒學過大陸的通用語言。讓我有時間抽空教教他。”


    海伍德一聽大喜,可臉上卻裝出一副有點生氣的樣子:“連話都不會說?那不跟個聾子啞巴一樣麽?這樣的人一不能在店子裏跑堂端菜;二不能在大門口替進店的客人拉車牽馬。即使在廚房裏替大師傅們打個下手,師傅喊一聲‘把鹽拿來’他也聽不懂。即使我好心留下他做個雜工,他也隻能在後院裏劈柴挑水。而雇個隻劈柴挑水的,到了哪裏每個月也就三四十個銀元。我又憑啥開給他和小姐一樣的薪酬,難不成他還能一個人頂十個人不成?”


    夢星也不生氣,隻是微微笑笑,說:“我這弟弟何止能頂十個人?”


    “……”海伍德一愣,“夢星小姐,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我想問店長一句,如今這市麵上,想請一個經驗豐富的保安,得花多少錢?”夢星問道。


    海伍德一下子就聽出了夢星是想告訴他這薑研有些武藝,他看了薑研一眼,這小夥子看上去文文弱弱,身材也不高(流魂:179cm的身高在天晴的男性裏確實很普遍),不像是個十分勇武的人,也就很痛快地說道:“如果有‘戰士’腰牌,每個月少說也得七八十銀元。如若是‘鬥士’一級,可以賺一個多金幣。但要到了‘武士’級別,那就可以擔任安保主管,一個月兩三個金幣不在話下。要是武藝再高,那就沒人願意來當保安了。到了騎士和劍士級別的人物,那都可以去部隊裏謀求個軍官做做。”


    “這就對了,”夢星微笑道:“我這弟弟怎麽也抵得過兩三個‘武士’,照你先前的算法,他給你打工除去食宿,每個月隻收你五個金幣,也算是優惠你了。”


    “小姐莫要哄我,”海伍德堆笑道:“我祖上也是練武的軍士出身,深知道這一個‘戰士’可以抵得上三個常人;一個‘鬥士’抵得上三個‘戰士’;一個‘武士’抵得上三個‘鬥士’。這小哥要真抵得過兩三個‘武士’,哪還用得著到我這小店來討生計啊!”


    “店長祖上也是軍人,那店長就該知道,現今部隊裏的製式裝備有多重?”夢星繼續問道。


    “各個兵種不同,所帶的裝備重量不一。”海伍德也還精明,“不過要說最終的,應該是‘重甲鬥士’,他們的鎧甲、盾和龍槍,加一起至少也得有四五十公斤。”


    “那好,”夢星繼續挖著坑讓海伍德往下跳,“那海伍德店長覺得,這力量型的‘鬥士’,做多能舉起多重的重物?”


    “他們能帶著這麽重的物資作戰,那舉起來一百多公斤左右東西是不成問題的。”


    “那力量型的‘武士’呢?”


    “那至少也得有一百六七十公斤。”


    “這就對了,”夢星繼續笑道:“我和弟弟剛才進來時,看見貴店門口正中栽了一棵柳樹。礙著客人們進進出出,還不討厭。我讓人替店長你把它給移到別處栽去吧!”


    說完,也不管海伍德體味清楚那“把柳樹栽到別處去”是什麽意思,就拉了薑研,又叫上海伍德一起。下樓出門,來到門口那棵柳樹跟前。


    而樓下的客人們還在品評方才夢星彈奏的那段《小夜曲》,看夢星拉著個小夥子跟海伍德店長一起從樓上下來,也都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而在夢星上樓去跟海伍德洽談工作問題之後,繼續在舞台上彈琴的勞拉也好奇這姐姐此時想搞個什麽名堂,於是也跟著出了店門。


    此時,眾食客加上店外看熱鬧的街坊鄰居,裏三層外三層把夢星等人團團圍住。夢星先向在站人們說了些什麽,然後大家一一片哄然大笑,紛紛對著薑研跟夢星指指點點。


    夢星並不在意,她拉著薑研來到柳樹邊,好似閑話家常一般對薑研說道:“研,替我拔了它。”


    “什麽?!!!”薑研一聽,差點沒有一個跟頭給栽倒在了地下。他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瞠目結舌向夢星確定道:“夢星,你剛才說什麽?!”


    夢星指著這已經落光了葉子的垂楊柳,一字一頓地對薑研說:“給――我――拔――了――它――”而且,為了強調出薑研下麵要做出的動作,她還特地在這個“拔”字上麵加了重音。


    薑研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他癡癡呆呆地走近那柳樹,用手摸了摸,再抬頭看了看――這垂楊柳足有碗口粗細,二十多米高,根深蒂固。


    薑研苦著一張臉看著夢星:“小姐,灑家姓薑不姓魯。家裏隨有個老人在當和尚,可灑家還沒受過戒,更沒有法名叫‘智深’……”似乎是夢星要薑研拔柳的震撼太大,薑研一下子呆傻了過去,把自己的角色也帶入進了《水滸傳》裏,連自稱都用上了“灑家”。


    “那魯達是人,你也是人。他有禪杖和戒刀你更有上古神器在手。何況,你還吃過那妖仙的丹元,得了平常人苦練百年的功力。難道就還比不過魯智深的一身蠻力麽?”夢星恨鐵不成鋼地斥責薑研道。然後,抬起玉手,做出要揪薑研耳朵的手勢,“你到底拔不拔?”


    “我拔――我拔――”薑研也著實被夢星給打怕了,雖說時間隻有半個上午,但也足以給薑研留下心理陰影。猛然間,他想起了夢星曾經在那某個時候對他說過,要把他打得全身癱瘓了,治好再打。當時他還隻當夢星是開玩笑,到了如今時分,才認定了夢星還真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


    雖然薑研也不知道自己的力氣能不能和魯智深的神力有得一比,但是到如今還是隻有趕鴨子上架。他要拔了,即使拔不動也隻是能力問題,夢星對他的懲罰可能還會輕點。他要不拔,那就是徹徹底底的的態度問題,那他就得做好心理準備承受裁決女神十成的憤怒了。


    於是,薑研勉強跨步上前,學著魯智深的樣子把羊皮襖和上衣都給脫了。在這大冬天裏坦胸露背,露出他身上的肌肉來。


    圍觀的眾人紛紛“咦”了一聲,都說自己被薑研那張文弱的臉孔給騙了。看他那身材,肌肉是一條條、一塊塊,棱角分明得很。任誰看了都知道他是練過武的。可是,所有人包括海伍德,都不認為薑研有力氣把柳樹給拔起來。因為從薑研的身材看來,他即使有武術的好底子,可也應該是技巧刑的武者,誰也無法把薑研和那些力可拔山的彪形大漢聯係起來。


    “呸――”薑研往自己手裏吐了口唾沫,搓勻了。然後正手捧著樹幹,往上提了提,試了試樹木的根基。心想,如果要他一拳將柳樹打斷倒也容易,可夢星指明了要他“拔”樹,他又不敢不從。於是,也就學著那魯達的樣子用右手向下,把身子倒繳著,又把左手拔住上截。接著就聽他“呀――”地大吼一聲,兩腳踩地,腰身直往上趁。


    眾看客均是為薑研捏了一把汗,但見薑研手上、臂上、胸上還有腰上的肌肉都是越收越緊。忽地,他腳下又傳來“啪啪”兩聲脆響,眾人一看,原來是薑研腳下那大街上用來鋪路的青石板被他給踩碎了兩塊。接著,地底下又是“稀裏嘩啦”一陣,最終,伴著薑研“哇――”地一聲大喝,碗口粗細的垂楊柳被他“嘩”一下給連根拔了起來……


    薑研拔柳成功,被震得目瞪口呆的不僅僅隻有四周的看客。就是薑研本人也不敢相信現在自己的身體裏已經有了這麽嚇人的氣力。隻有一開始就成竹在胸的夢星一臉淺笑地站在一邊。


    此時,海伍德已經被震得一屁股癱坐在來地上。夢星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怎麽樣,海伍德店長?我們再上樓去談談吧!”


    “誒?嗯嗯……”方才還那麽精明的海伍德也已變得呆呆傻傻。


    接下來,夢星吩咐兩個門童拿來鋤頭和鏟子,讓薑研幫著他們把樹移種到店門的右側去。自己則和海伍德回了三樓的“店長室”。


    ………………


    最終,經過夢星和海伍德的幾輪殺價,海伍德還是以薑研沒有語言交流能力為由,扣掉了薑研兩個金幣――他管夢星和薑研的吃住,每個月再額外付給他們8個金幣的薪酬。當然,其他客人打賞的小費什麽的,那就是夢星他們的“外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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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談妥條件的第一天,夢星他們不用上工。隻是看著其他員工工作,從中學點樣子就行了。吃過晚飯,早早地便可以休息。


    這海伍德店長也真是夠吝嗇的,他吩咐人收拾了閣樓的倉庫。放了兩張床和足夠過冬的棉被毯子和幾隻箱子進去,這就算是夢星他們的房間。更重要的是,他竟然隻給夢星和薑研兩個人安排了一間房。


    其結果是,薑研痛並快樂著,夢星就很鬱悶。最終,夢星在這房間的中間拉了張簾子,讓薑研睡在靠門的一邊。


    半夜,等薑研睡著了,夢星變成一隻小飛蟲從閣樓裏飛了出去。在酒樓的過道裏兜兜轉轉幾圈,飛進了海伍德店長夫婦的寢室。而後,又鑽進了一麵牆的牆縫裏。


    原來,這麵牆後麵是一個暗格。暗格裏麵有個一米長、五十厘米寬的長方形木製錦盒。夢星落到盒子邊,縮小身軀現出本相來。用手摸著那盒子閉目感應了一會兒,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微笑:“原來是他家的後人。那我就不得不幫忙照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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