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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果然是一個不一樣的日子,傳說中中毒快不行的太子,和遠在封地不受皇上待見的平王都在,皇上所有的兒孫,除了沒被宣召的和躺在床上無法行動的,都來了。


    今天是皇上的壽誕,如果有人不來,意味著他自覺放棄了皇位的繼承資格。一個月前皇上在朝堂曾經說過這樣的話,壽誕這天宣布皇位繼承人選。


    皇上的身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雖然吃了蕭如雨的解毒藥,但也隻是勉強維持生機,能拖到現在超出預料了。


    宴會正式開始,皇上在心腹賈平和一個大內侍衛的攙扶下緩慢走到自己的寶座上。


    此時大殿內鴉雀無聲,眾人看著皇上的目光各異,有的擔憂,有的淡漠,有的焦急,各人所求不同,想的都不一樣。


    韓逸軒站在眾人之間向皇上行禮,一時有些感慨。雖然他不算一位和藹慈祥的長者,但卻是一位勤勉的君王,在他的治理下,大秦百姓雖然不說富裕安康,但也算衣食無憂,內外無患。可現在,他的身體不行了,大秦,已經不是他能夠控製和改變的了,他的心裏,也很苦吧。


    皇上莊嚴落座,擺手示意大家免禮坐下,他眼皮耷拉著看來沒有絲毫精神來好好看看他的文武大臣和各個孝子賢孫。


    宴會開始後太子率領一幹兄弟出列向皇上祝壽,太子臉色有些發黃,神情也帶著疏離和倦怠,看來確實身體夠嗆,不然不會在這麽重要的日子還拉長著臉。當然,他內心應該非常緊張,勝敗在此一舉,成了他就是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失敗了,他就是大家的腳下塵。


    當他躬身行禮的時候皇上看了他一會兒,神情有些奇怪,不過沒人去多想。更沒人在乎。


    等眾人行禮完畢,皇上大手一揮,賞了各位王爺宮中珍藏的好酒一杯,看著幾個兒子都痛快的喝了下去,皇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接下來是皇上的孫子輩上前朝賀,皇上同樣賜了酒,親眼看他們喝了進去。


    接下來是文武群臣,外來使節,等他們恭賀過皇上壽誕,皇上也讓宮中內侍賜了酒。然後示意大家可以隨意一些,他的身體有恙,待會兒讓安陵王陪大家多飲幾杯。


    眾人看向安陵王的目光格外火熱,這麽大的宴會代表皇上,難道皇上想把皇位傳給他?


    安陵王麵上非常平靜好像對這件事沒有絲毫放在心裏,他舉止安詳,從容不迫,皇上對他的表現很滿意。


    太子安王他們的臉色卻更加難看,太子的手不禁的握緊,如果不是身邊的常喜幫他倒酒的時候提醒了他一句,他手上的杯子都要被攥碎了。


    「殿下,稍安勿躁。」常喜將酒杯端起雙手捧給他輕聲道。「咱們的人已經開始動作,很快就會傳來消息,您一定要多點耐心。」


    「孤知道了。」太子接過酒杯放到嘴邊品了一下,眉頭皺的死緊。其實他的心裏非常擔心,自己手下勢力到底能不能掌控京中局勢,齊王這邊到底靠不靠譜,這些都是未知數,真怕出現狀況。


    此時京城防衛營,蕭大將軍正跪在地上接旨,皇上千秋壽誕,特賜禦酒一壺請他跟手下眾位將官飲用,以顯示皇恩浩蕩。蕭大將軍帶領眾人跪下磕頭謝恩。


    傳旨的是一位王公公,平時宮裏不是特別重要的旨意都是他傳達,大家都認識他。這次來軍營賜酒,大家雖然覺得奇怪倒是沒懷疑他什麽。


    看蕭大將軍跟手下將軍紛紛飲下杯中酒,王公公才笑眯眯的對蕭大將軍說:「大將軍,對不起了,雜家也是奉命行事,您老受些委屈吧。」他的話剛說完,有的將領就撲通一聲突然摔倒,接著幾乎同時倒下一片,蕭大將軍也覺得眼皮發粘,頭腦發昏,他咬著舌尖強打精神問:「你們什麽意思?」


    「嗬嗬,驃騎大將軍,不要裝了,趕緊起來幹活吧。」王公公沒理會他從鼻孔裏哼了一聲道。


    蕭大將軍轉身看身邊的二把手驃騎大將軍此時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縱身而起,他指著他費力的說道:「歐陽言,你到底要幹什麽?」


    「哈,蕭中景,當然是掌握兵權啊。」歐陽言高傲的抬頭說道。最討厭這個蕭中景了,他沒來之前他才是京城防衛的一把手,自從他來了他隻能屈居第二,都是大將軍,憑什麽他要在他之下?


    「蕭大將軍,您甭掙紮了,快歇會吧,您放心,您的那些手下都喝了禦酒,會跟您關在一塊兒,咱們太子殿下不會要你們的命。不用怕,啊。」說著一陣開懷的大笑。


    蕭中景再也支持不住一下摔倒在地閉上眼睛。歐陽言不放心上前去摸摸他的脈搏,又翻翻他的眼皮,確定他昏迷了才起身擦了一下手。


    「可以給太子傳信了。」他鄭重說道,外麵有人答應一聲前去傳信。


    不止京城防衛營,其他幾處也紛紛發出成功的信號,常喜看著收到的消息一陣歡喜。


    「太子,可以了。」他興沖沖的走到太子身邊小聲稟告。


    太子此時如打了興奮劑一般全身振奮,他眯眼觀察著大殿內的情況,看著他的兄弟們推杯換盞神采奕奕露出一絲冷笑,先讓你們得意一會兒,待會兒就讓你們哭。


    「借朕的壽宴朕要宣布一件事。」皇上突然開口說道。大殿裏霎時悄無聲息,眾人表情各異的看著皇上。猜測他要說什麽話。上嘴唇碰下嘴唇說句話很容易,可皇上接下來的話很可能會關係到大秦江山新的繼承人。這個新繼承人跟自己的利益息息相關,每個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朕要宣布朕要傳位與,」說到這裏,他扭頭看了一眼他的幾個兒子,他的眼神有些怪異,帶著淡淡的壓力讓在座的每一個皇子心裏都打了一個突。


    「請皇上收回成命。」一個老臣沒等他開口說完突然出列跪倒在地,「皇上正值春秋盛年,以後就算駕鶴西遊不是有太子嗎,皇上的繼承人當然是太子。大家沒有意見吧。」


    「陳中正,皇上讓誰當繼承人就選誰,你在這兒多喘這口氣幹什麽?」有大臣氣呼呼的出來指著他罵道。


    「你們也是這個意思?」皇上看著他的大臣。


    大臣中大半出列,跪倒在地,沒有說話,不過看那意思應該是支持太子。


    「好,好,好。」皇上連說三個好字,一邊說一邊無法抑製的咳嗽幾聲。每一聲咳嗽都讓殿內眾人心驚膽戰,大家擔心的看著他,真怕他下一口氣咳不出來了。


    「太子,你的意思呢?」終於止住咳嗽,皇上微微側目看向太子。


    太子撩袍跪倒,鄭重喊道:「請父皇按祖宗規矩行事,孤願幫父皇分擔雜務。」按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當然是傳位給他了,他是當朝太子,是儲君,如果皇上傳給了別人,就是悖逆祖宗。


    「咳咳咳。」皇上被他激的又是一陣咳嗽,最後竟然咳出血來,不過他一把推開欲幫忙擦嘴角的太監的手,指著太子冷笑道:「好,很好,不愧是朕選中的太子。朕還沒死呢,竟然著急替朕分憂呢。」


    對於他話裏話外的指責與諷刺太子表情沒有絲毫改變,隻是拱手道:「請父皇以身體為重,其他的事,還是盡早放手吧。」


    「如果朕不放呢?」皇上高抬下巴道,「你還能殺了朕不成?」


    「孤不敢,不過請父皇在後宮榮養還是可以的。」太子起身理直氣壯的說道,隨他一起跪拜的大臣也齊聲說道:「請皇上後宮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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