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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辰差不多了,皇上帶著幾位宮妃過來,大家急忙起身行禮,好在大秦王朝不太時興跪拜之禮,不然蕭如雨的膝蓋就要受委屈了。


    皇上是個精神矍鑠的瘦老頭,盡管上了年紀,眼神不掩犀利精明,看人的時候讓人頗感壓力,不自禁的生出畏懼的心思。這也許就是一個久居上位的王者的氣場。


    皇上走路穩健有力,腰背挺的筆直,聲音沉穩,氣息平和,看起來身體應該不錯。最起碼沒有服食神仙醉。


    皇上在錦妃的服侍下坐好,擺手讓眾女眷就坐。他在另一個花園設宴招待朝堂重臣和皇親,這會兒隻是過來走個過場。


    與幾位妃子寒暄了一番,皇上抬腳欲走,剛走到宴會的一半突然回頭問:「鎮北大將軍的千金來了沒有?」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如箭一般射蕭如雨。


    雖然蕭如雨夠低調,但這些人是幹什麽的,剛進宮她的消息就被她們扒的清清楚楚,盡管很多人都沒跟她打招呼,但大家都知道她的位置。


    錦妃和其他幾位宮妃都愣了一下,不知皇上突然提起一個大將軍的幹女兒是什麽意思,蕭如雨此時沒法繼續低調,隻好出列,施禮道:「民女蕭思雨見過皇上。」因為是幹女兒,所以不能稱呼自己為臣女。


    皇上看她帶著麵紗微微皺了皺眉,「這是怎麽回事?」不是在宮裏被人撓的吧。


    「皇上贖罪,是民女失禮,有些水土不服臉上起了疹子,怕有礙觀瞻所以才蒙了麵紗,請皇上見諒。」蕭如雨再一次行禮,心中吐槽:見了鬼了,皇上突然關注她這是想要幹什麽?她可不信皇上心血來潮突然讓她進宮覲見。


    「奧,原來如此。沒事。」皇上盯著她帶著麵紗的臉看了幾眼,神色微微有些鬱悶,最後擺擺手徑直走了,蕭如雨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絲毫沒有搭理周圍射過來的探究的目光,繼續平靜的吃東西喝水。


    「蕭小姐,我們小姐讓奴婢把這個點心送給您吃,這是皇上賞給錦妃娘娘的,您這邊沒有。」一個紫衣丫環笑嗬嗬的端著一盤子點心給蕭如雨看,蕭如雨認出她是夏初晴的丫頭。她抬頭看向夏初晴的方向,她正微笑著看著這邊,看到蕭如雨看向她,含笑端起自己的點心盤子,指了指那個丫環。


    蕭如雨沖她點點頭,伸手接過那盤子點心,點心確實非常精緻,聞起來也很可口,可惜裏麵被下了癢癢粉。不知夏初晴這樣做是為了試探她還是讓她出醜。


    舉起一塊點心沖夏初晴示意了一下,掀開麵紗放進嘴裏,輕輕點頭,味道不錯。


    那丫環看她吃了點心,滿意的退了回去。蕭如雨無言冷笑,這個夏初晴真以為她好欺負呢,敢算計她,看來該讓她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了。


    剛才她在那個丫環的衣服上下了三日夢,隻要她回去跟夏初晴接觸就一定能傳給夏初晴。這個三日夢不是毒藥,而是一種刺激腦部神經讓人做夢的整蠱藥粉。


    所謂三日,一日做噩夢,一日做春夢,一日遺尿,這個時代對神經性的藥物了解不多,根本不會察覺,隻當自己衝撞了什麽髒東西。最妙的是這個東西發作三日後毒性就消失,等察覺異常把脈根本不會有任何發現。


    還有比較絕的就是這個東西不會當晚發作,而是三五天之後。到時候就算夏初晴心裏明白也無法將屎盆子扣到她頭上。


    噩夢會將人心底最深的恐懼挖掘出來,如果沒有外人從外麵將她喊醒,四個時辰才會結束。春夢也是如此,一晚上跟心愛的人滾床單,精神高度興奮,第二天保準跟死魚一樣沒有任何力氣。遺尿顧名思義,會讓人尿床,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竟然會尿床,那個場麵簡直不忍直視,經過這樣的三個晚上,如果不是心誌堅定,一定會發瘋。


    蕭如雨非常不喜歡夏初晴的做法,不管她如何做,都會陷入被動。如果她沒事,說明她懂醫術,能輕易化解了她的癢癢粉,如果她渾身發癢,待會兒肯定出醜,在宮宴上公然出醜,以後她甭想在貴族圈子裏混了。


    看到遠處的綠豆糕,蕭如雨眯眼笑了,她請身邊的宮女將那盤綠豆糕端過來,她想吃一點。綠豆是解毒的,剛才她吃的癢癢粉並不多,幾塊綠豆糕應該差不多可以解掉。


    夏初晴一直在盯著她,直到宮宴結束也沒看到她的癢癢粉發作,她神情變得凝重起來,難道這個蕭思雨真的懂醫術?


    一會兒她的丫環過來跟她說了幾句,她看向蕭如雨的目光莫名詭異,一盤綠豆糕輕易化解了癢癢粉,到底是故意為之還是無意所做,這個蕭思雨,果然不好對付。


    宮宴結束的時候,蕭如雨跟夏初晴客氣的打著招呼,順便把三日夢的另外一半藥粉下給她,這樣才能完整的引發出藥性,她的丫環隻是沾染了一半,不會發作。她大聲感謝她把錦妃娘娘賞賜的點心給她吃。果然是皇宮出品,味道真的不錯。


    周圍聽到的人看著夏初晴的目光有些詫異,這個夏初晴什麽意思,竟然把錦妃娘娘賞賜的東西隨便送人,真是不識抬舉。


    夏初晴幹笑著應付完蕭如雨,徑直去了錦妃娘娘的寢宮請罪。路上心裏不斷罵道:這個蕭如雨,說她不是故意的,她真是瞎了眼。


    「主子,那個夏小姐好像不懷好意,您沒整蠱她吧?」採薇一點都沒有擔心蕭如雨的意思,剛才她看到蕭如雨給那個丫環撒藥粉了,她還幫忙掩護了一下。


    不知這次主子弄的是什麽奇怪的東西,那個夏初晴竟然瞎眼招惹主子,真是不知死活。


    「去去去,哪有你這樣當人家丫環的,不擔心主子我,竟然關心別人,怎麽,你也想試試?」蕭如雨斜睨了她一眼哼道。


    採薇連連擺手告饒,她可無福享受主子的藥粉。主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那就是把人往死裏整啊。


    閉眼在馬車上休息,順便回想了一下宮裏的情況,今晚竟然沒有見到皇後?蕭如雨覺得有些奇怪,按說中秋節是舉家團圓的日子,就算為了擋文武百官的眼光,皇後也應該去走過過場啊。她怎麽沒出現呢?


    蕭如雨不知道,此時的皇後寢宮內,披頭散髮的皇後一身褻衣褻褲正對著一麵鏡子恐怖的尖叫。她的臉上、身上長滿了像蛇紋一樣的斑塊。那斑塊充斥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恐怖醜陋。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站在精緻華美的銅鏡前皇後捧著自己的臉,滿眼的不可置信。「當初不是挺好的嗎?怎麽現在變成了這個鬼樣子?啊!」說著她雙手使勁扯著頭髮,身體瑟瑟發抖。


    「皇後娘娘,黃梅那邊的丹方不會有問題的,咱們用了快三年了,一直不錯,怎麽現在突然就不行了呢,肯定是那些血出了問題,對了,說不定那些少女本身有毛病,所以才這樣。」皇後的心腹鍾嬤嬤強做鎮定一把抱住皇後安慰道,「一會兒奴婢找任太醫來看一下,到底怎麽回事。」


    「你快去。找人守住宮門不放任何人進來,就說我睡了。」這會兒皇後平靜下來吩咐道。


    鍾嬤嬤答應著,扶皇後躺好,幫她放下金色華麗的床帳,然後才往外走。她覺得非常慶幸,一發覺皇後不對勁就把伺候的宮女和太監都打發了出去,連今晚的宮宴都推掉了,不然皇後在宮宴上發病,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皇後這幾年一直在用一個美顏的方子,據說是三百年前一位絕色美人傳下來的。用的東西雖然有傷天和,要處子血做原料製成藥丸,但效果非常不錯,皇後用了之後年輕了很多,四十多歲的人看起來跟二十多歲差不多。皇後很滿意。


    可一個月前,皇後的身體突然出現異樣,經常瘙癢,越來越厲害,後來皮膚就跟長斑似的大麵積出現斑塊。剛開始隻能靠花濃妝來遮掩臉上的斑紋。後來越來越厲害,濃妝都遮掩不了了,皇後隻能躲在寢宮不敢出門。幸虧整個皇宮中除了皇上就是她最大,她閉門不出也沒人找她的茬,不然早就暴露了。


    找了心腹的任太醫看過了,也問過當初給秘方那個女人,可都沒解決實際的問題。那個女人說這是她們家祖傳的秘方,不會有問題,再說皇後娘娘都用了三年了,一直很好,應該不是方子有問題才對。


    任太醫把脈什麽毛病都查不出來,氣的皇後差點砍了他。


    現在皇後差點發狂,隻能再找任太醫想想辦法,最起碼給皇後開些鎮定的藥也好,總這樣下去皇後說不定哪天就瘋了。


    鍾嬤嬤走後,一個黑影閃進了皇後的寢宮,他看著躺在床上痛苦反轉的皇後冷笑,寇雲珠,有些事情,你是不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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