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之時,皇後絲毫不提跟霍雲的事情,一家齊樂融融。


    皇後不能在霍府留太久,午膳之後,特意找霍孺說話。


    「父親,母親一生好強,但是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霍家,相信父親是知道的。」皇後語重心長的說。


    「你母親的用心我是知道不過,你不必擔心我與你母親。皇後,老臣有幾句話想跟皇後娘娘說。」霍孺道。


    「父親請說。」


    「雖然當朝太皇太後對女子讀書甚至做女官都頗為鼓勵。然後宮幹政,仍為天子和君臣所忌諱,望皇後娘娘定要慎言謹行,絕不可惹人話柄。」霍孺道。


    皇後臉色一白,胸前微微起伏。


    當初皇上還是成王之時,是父親一手推她成為成王妃的,她有現在的地位,亦是因為祖父和堂兄支持。


    即使她現在貴為皇後,最終還是要聽祖父的。


    「父親之言,女兒謹記。」皇後道。


    「另太子入東宮亦不久,其操守德性會被群臣注目,太子定不能行差踏錯。皇後身上太子嫡母,定要約束其行。」霍孺道。


    皇後心裏一緊:「父親放心,太子性格乖巧善德,皇上和太皇太後都極滿意他。」


    「那就好。」霍孺也不想再多言。


    他不是不知道皇後對雲兒在萬鬆居所言,他並不想對皇後太過苛責,避免皇後太過不悅。


    皇後走時,說宮裏的牡丹現在開的極好,她打算七日後在宮裏擺牡丹宴,讓霍家女眷都去。


    「本宮知道四弟妹身子不好,不過賞花宴並不會太累,你定要來。」皇後道。大家沒有想到,皇後走時竟特意提到於氏,讓她入宮。


    個個都想,皇後素來跟於氏不親密,莫不是現在也開始轉變態度了嗎?


    於氏回:「皇後娘娘放心,介時珪娘一定會到。」於氏道。


    皇後帶太子浩浩蕩蕩的走了。


    當天傍晚,霍孺就在萬鬆居用的晚膳,晚上亦留在萬鬆居。


    次日就傳來消息,霍夫人的病情好轉,已經能下床走動,臉上亦有氣色。


    霍雲陪母親也去請安時,就看霍夫人麵色紅潤,又恢復她那端莊且高高在上的姿態。


    當天晚上,謙和堂送來了不少布料和頭麵。


    裁衣嬤嬤恭恭敬敬的道:「四夫人,六小姐,老夫人說過些日要進宮參加牡丹宴,所以送來衣裳和頭麵供挑選。」


    霍雲看布料和頭麵,顏色皆是鮮艷亮麗的,而頭麵皆是有牡丹花為主,皆以牡丹花為點綴。


    「四夫人,六小姐,這些頭麵和布料是老夫人叮囑,要先送到您這兒來,才會送到各房去的。老夫人,當很在意四夫人和六小姐。」裁衣嬤嬤道。


    「這怎麽行?這府中上下自然長幼有序,定要先緊著三個嫂嫂。嬤嬤,你先送至其他各房吧!」於氏道。


    「……」裁衣妨嬤怔住,老夫人先讓四夫人母女挑,是看重她們啊!


    「快去吧,先挑後挑也沒什麽要緊。」於氏道。


    裁衣嬤嬤遲疑了一下,隻好先去了。


    她也沒敢先送到大房,而是先去萬鬆居。


    「無妨,你先送到大房去吧!」霍夫人道。


    她故意讓裁衣嬤嬤先送到四房,便是讓於氏更打眼更出頭,她是四房媳婦,府中選布料頭麵怎麽會輪到她先選?


    若是她選了,必定會讓其他三房不滿。


    於氏很清醒,這等錯她不會犯!


    很好,她之前真的小看她了。


    裁衣嬤嬤這才去了。


    基本三房皆是耳線靈通的,很快就知道四房謙讓之舉。


    大房,金氏先得到信兒,她嘴角微浮笑容。


    她跟貼身陳嬤嬤說:「四夫人是個好相處的,以後倒是可以常來往。」


    陳嬤嬤:「老夫人把皇後娘娘請回來下想給六小姐下馬威,也沒有得逞,如今老夫人倒是樂意抬舉四夫人和六小姐。」


    「表麵功夫誰不會做呢!」她與霍夫人做婆媳幾十年,再清楚不過她的手段。


    「這幾日的牡丹宴,必定會十分有趣。」


    陳嬤嬤:「牡丹是太後太後最喜歡的花呢!到時太皇太後定會參加。」


    正因如此,她們去牡丹宴定要小心謹慎,連穿衣和配戴頭麵都要小心些,絕不能跟太後太後撞色。


    「就怕有人居心不良,想引人犯錯呢!」金氏道。


    可不是嗎?


    裁衣嬤嬤將布料在各房送了一輪後,最後送到了謙和堂。


    正好霍靖過來了!


    霍靖雖然沒有跟於氏同房,近來竟每日都會來坐一會兒,跟於氏說說話。


    他有意和於氏培養感情,於氏也很配合,每日跟他說話,隻是身子一直沒有大好,不能同房。


    裁衣嬤嬤進來時,還剩下幾樣顏色鮮艷的麵料,桃粉色,亮青色,棗紅色。頭麵則有魏紫爭艷,美人醉酒,禦黃奪目,這皆是以牡丹的品種命名,釵頭皆做的極為精緻,細緻倒花瓣細紋都清晰可見。


    「這幾樣都不錯,青色和紅色適合珪娘,桃粉可讓雲兒穿。」霍靖道。


    「回四爺,老夫人亦說了,剩下的皆給四夫人和六小姐。」裁衣嬤嬤道。


    霍雲隱約覺得不對!


    這幾樣顏色都很美,釵頭更是精緻的連她都驚嘆?女子選物,下意識的都會選好的,為何最好的會剩下呢?


    「那就留下吧!」於氏道。


    「四夫人,布料奴才便拿去裁製。」裁衣嬤嬤道。


    「不必了。」於氏微笑著,「嬤嬤要裁各房的衣裳,想來裁衣房必定忙不過來。我平日無事,裁衣倒是會一二的,四房的衣裳就自己來吧!」


    「這……」裁衣嬤嬤不由看向霍靖。


    霍靖欣賞於氏的美色去了,他擺擺手:「放下東西,你就下去吧!」


    裁衣嬤嬤隻好放下東西走了。


    她立即會萬鬆居回話。


    「四爺在,四夫人說自己製衣,把奴趕出來了。」


    霍夫人聽了這話,心裏暗惱兒子為色所迷,這些日幾乎天天都去東廂。這樣下去,他們夫妻必定會和好,若是真的讓於氏再懷孕生下孩子,那就不妙了。


    看來為兒子納貴妾一事,刻不容緩。


    「無妨,隻要她收下,她就必定要用我給她的布料和頭麵。」霍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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